"我有時候會想，我們是不是所有人都被你騙了，你根本不是什麼深淵的魔龍，也不是惡魔，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你所有的故事都由你一個人講述，無論是神和巨龍的時代，還是化作太陽的光明神……會不會都只存在於你口中?"
夜幕下的教堂點著暖色的壁燈，光明神像慈悲得一如既往，金髮的神官擁有一位罕見的客人，他站在那座神像面前，看起來謙卑又尊貴，猶如黑夜裡最濃重的墨色。
利維坦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真是個有意思的猜測，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疑心病很重，該隱。"
"只是合理的猜測。"銀髮的吸血鬼慢慢轉過身，他銀色的長髮宛如綢緞，長相看起來疏離而清冷，但瑰麗的紅色眼瞳像嬌豔的玫瑰，平白給他增添了幾分豔麗。
這位擁有模糊性別的美貌的黑夜之王擁有強大的實力，但他平日裡很少出手，一般他憑藉自己的美貌，就足以從大部分對手手裡討到一點好處，他看起來也並不介意使用自己的這份優勢。
他目光往教堂二樓看了一眼∶"我是來見見那位傳聞中的被光明神選中的少女的，你不打算讓我見她嗎?"
"我說了，你來的不是時候。"利維坦懶洋洋地撐著下巴，"她已經睡著了。''
—— ''就算沒睡著我也不會讓你見她''。"該隱露出一點笑意，
"但我覺得，你似乎在臉上寫著一"這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
"當然。"利維坦似乎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表情，他嫌棄地擺了擺手，"你們吸血鬼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嗎?一族之王也太閒了吧，我猜也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快點回去。"
"我記得上次見我的時候，你並沒有這麼不耐煩。"該隱略微露出點笑意，"是因為現在有了心愛的女孩，不想讓她看見我嗎?"
"哈?"利維坦掀起眼皮，露出了幾分不可思議的表情，"你還真是擅長用一副很有禮貌的語氣，說出那些一點都不禮貌的話啊。"
"你難道覺得她會對你感興趣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會擔心你能夠引誘她?"
他嫌棄地擺了擺手，"像你這樣的傢伙，我就算想把你一口吞下去，都會覺得你那些丁鈴噹啷的寶石酪牙。"
該隱輕笑一聲∶"是的，只有對自己的魅力沒有自信的無用男人才會這樣約束自己的愛人，所以我可以在這裡再等一會兒嗎?把女孩子叫起來確實很不禮貌，所以，我可以等到早上……."
"不可以。"利維坦揚起下巴，"不好意思，那種激將法是不會起作用的。"
他上下打量著該隱，"不好意思，但我覺得你就是那種緹娜會喜歡的型別，所以趁她還沒看到你，快點滾回你的陰暗宅邸裡去吧萬年單身吸血鬼。"
該隱沉默看著他身後的尾巴用力敲打著椅子，無奈地擰起眉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利維坦你的尾巴拍得像個捍衛自己領土的大個蜥蜴。"
利維坦沉默撩起了袖子，眼看著他似乎真的要動手，該隱哼笑一聲∶"開玩笑的。"
"好吧，其實我真的是有正事才過來的，作為暗夜的君王，我也想給予這位 ''被光明神賜福的少女''， 一些來自月亮的守護和黑夜的賜福。
利維坦懶洋洋地撐著下巴∶"我覺得她並不需要。"
"你說得對。"該隱贊同地點了點頭，"我覺得她並不需要，但是我需要。
"錢德勒領的領主，傳奇的緹娜小姐，和巨龍簽訂契約，被光明神賜福……她現在是當之無愧，牽動這個世界融合在一起的核心人物。"該隱嘆了口氣，"不是她需要我的賜福，是我需要為她賜福，藉由她的名聲，讓血族也加入這場無可避免的融合。"
"畢竟璀璨的寶石紀元，也不能獨獨丟下血族這顆暗夜的寶石，對吧?"
利維坦的手指動了動，他看起來沒什麼興趣，但也沒有斷然拒絕∶"那就是你們有求於她，多少應該準備一點報酬吧?"
"當然，我們對待朋友一向非常慷慨。"該隱笑容燦爛，"只不過具體送出什麼禮物，我們還是需要一點提示，或許您可以讓我和她當面談談。"
"放心好了，你知道我一向是單身主義者，我不會對你的女孩有什麼.…."
"利維坦?"教堂房間推開了一道縫隙，一點光亮從裡面透出來，緹娜端著燭臺，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打了個哈欠，"你怎麼在外面?"
該隱看見自己面前剛剛還一臉不耐煩的傢伙忽然變了臉色，徑直傳送到了房間門口，攔到房門口，似乎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用他從來沒聽見過的溫柔語調說∶"吵醒你了嗎?"
"沒什麼，只是有個麻煩的客人，他就要回去了。"
"嗯?"緹娜有些困惑，"什麼客人?"
"等你明天清醒的時候跟你說好了。"利維坦笑起來，"或者你先去床上等著，我想想怎麼把這個無聊的拜訪編成一個有趣的睡前故事。"
緹娜笑起來∶"現在聽故事，我估計聽不到結尾就會睡著了，而且明天起來我肯定也記不住。"
"沒關係。"利維坦點了點她的額頭，"我會再給你講一遍的。"
該隱∶".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識相點趕緊離開。
他一向是個不識相的傢伙，如果是以往，他現在應該趁機往前和她打個招呼，順便旁若無人地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但看著從那間房間透出來的光亮，他罕見地沒有挪動腳步。
從那間房間漏出來的溫暖光芒類似陽光，是讓他望而卻步的型別。
利維坦才剛剛把房門關上，回頭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意外∶"你居然沒有上來搭話，我都想好了如果你敢直接上來，我就直接把你塞進深淵裡。"
……這麼看來我多少逃過了一劫。"該隱輕輕眨了眨眼，"我只是覺得稍微理解了你被困在這裡的原因。"
"你從前看起來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這麼大，但好像哪裡都有可能是你的終點站。"
"只要你某天厭倦了，就會鑽回深淵，盤起尾巴睡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天，但現在…….
"你看起來像是個普通人。"
利維坦挑了挑眉毛，他嗤笑一聲∶"你對普通人的定義恐怕有些奇怪。"
該隱低笑一聲∶"我是說狀態，利維坦。"
"你看起來和那些操心怎樣供養一家人吃喝，睡前要挨個親吻家人的平凡男人一樣。
他微微搖了搖頭，"我無法理解這樣的''愛意''，也無法理解你為什麼要費盡心機過上這樣的平凡日子，不過，如果這對你而言，意味著''幸福''的話，我還是會祝福你的，老朋友。"
"雖然你總是不承認，一有機會還會給我找麻煩，但在漫長的歲月裡，我們的友誼已經比大多數種族存在的時間還要長了。"
"哼。"利維坦懶散地擺了擺手，"你也算是我認識的傢伙裡相當獨特的傢伙了，活得那麼久卻還那麼弱小，真是不可思議。''
該隱無聲地笑起來∶"我覺得你對''弱小''的定義也多少有些奇怪。"
"我只是脾氣很好。"
利維坦不怎麼感興趣地擺了擺手，嫌棄地趕他回去∶"行了，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你說的事我明天會轉告給緹娜的，如果她有興趣，你也不用特地過來，我會把這個訊息傳達出去的。"
"你可以變成任何模樣，還真是相當便利的能力。"該隱感嘆了一句，然後輕輕點頭，"再見了，老朋友。"
"順便一提，請幫我轉告尼古拉斯，她偶爾也該出席血族的宴會，有些同胞很懷念她。她算是和人類相處最好的血族了，多少也該引導一下其他人怎麼做。"
"你可以直接把她抓走。"利維坦"嘖"了一聲，"一開始那傢伙還相當不情願，說好只要獸人學會算賬她就可以離開，結果現在她自己從來不提要離開的事了。"
"你們血族都這麼閒嗎?"
"實話說的話……確實相當空閒。"該隱微微露出笑意，"看到你們如此流連人間，就連我也在思考，要不要體驗一下人類的生活了。
"雖然我很難感受人類的情感，不過其他部分應該也很有趣吧?"
"我們這裡現在競爭很激烈，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吧。"利維坦一副刻薄老闆的姿態，十分嫌棄地趕他走，"而且你說的這種話，怎麼看都很像是flag。"
".…."該隱露出困惑的表情，"什麼?"
"是緹娜教我的，很形象。"利維坦露出得意的神色，"聽不懂了吧?老古董血族。
該隱閉了閉眼∶"……恕我直言，您年紀可比我大很多呢，利維坦老前輩。"
他忽然轉身，姿態優雅地往樓上走去，"說起來，剛剛緹娜小姐從房間出來以後，那扇門內一直沒有響起均勻的呼吸聲，所以我想，她多半還醒著。"
"不如就趁現在，我邀請她在月色下，聊一聊我的賜福以及我在這座小鎮的職位的事吧?"
"不要隨便聽人家房間內的動靜你這個沒禮貌的吸血鬼!給我滾下來!"
利維坦才剛剛跑出兩步，緹娜的門再次開啟，她這次看起來清醒多了，從門內探出頭∶"利維坦，客人還沒走嗎 ?"
她正巧對上了一雙玫瑰一樣的緋紅眼眸。
緹娜愣了一下，對方已經對她露出得體的微笑，該隱優雅地低頭行禮，姿態比大部分人類王室更像真正的貴族——這也並不奇怪，畢竟大部分王室的歷史都比不上他的年紀。
"非常抱歉深夜叨擾。"該隱露出微笑，還沒來得及說接下來的寒暄，利維坦已經拎著他的領子往後拖了。
"沒什麼，他馬上就離開了。"
"呃，沒關係。"緹娜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態，她的手指扭捏地扣了扣門板，"我只是在等你…畢竟這麼晚了，我想問問你要不要.…."
"咳。"惡魔神情嚴肅地清了清嗓子，"緹娜，等一下哦，有些話不能在外人面前………"
惡魔的尾巴都快要晃成愛心型了，緹娜不好意思地露出一雙眼睛，壓低聲音說∶"吃夜宵。
利維坦∶".…."
緹娜的目光落到該隱臉上，露出友好的笑容∶"如果不介意的話，您也一起來吧?"
利維坦板起臉∶"我非常介意。"
"反正你也沒法吃飽的。"緹娜理直氣壯地說，"畢竟你可是巨龍哎，要吃飽得要小山那麼多食物吧?如果只是解解饞的話，稍微分客人一點也不是…."
"我才不用吃小山那麼多。"利維坦壞心眼地挑了挑眉毛，"只要不分給那傢伙我就夠吃了。"
該隱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並不是為了食物來的..…."
他掃了利維坦一眼，"如果我繼續待在這裡，恐怕會引發災禍的，就容我拒絕您的好意吧，不過…利維坦，別忘記轉告我的請求。"
"嗯嗯。"利維坦十分敷衍地點了點頭，"你一走我就說。"
這個逐客令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該隱只好離開。
他才剛網剛踏進傳送陣消失，緹娜就撞了撞利維坦的胳膊∶"你對客人很不友善哦利維坦。"
"因為那是個麻煩的傢伙。"利維坦理直氣壯地開口，"是你不擅長應付的那類人，所以我不能讓他跟你獨處。"
"哈?"緹娜眯起眼，"等等，你不會因為看他長得帥，就覺得我會對他很好說話吧!"
利維坦危險地眯起眼睛∶"你剛剛說了他長得帥了吧?"
緹娜∶"….是客觀描述 ，不是主觀判斷。"
"哼。"利維坦從鼻子裡出氣，"血族也就是一群外表能看的傢伙。"
"不過，你可別把每個血族都當成尼古拉斯那樣的笨蛋，他可是個相當聰明的傢伙，表面客氣又禮貌，骨子裡的傲慢可不必那些在嘴上嚷嚷 ''古老和傳統的保守派血族少。"他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容，"他是最古老的血族，那些血腥又講究的傳統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想想也就知道了吧?"
"唔，你這麼一說……"緹娜摸著下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只不過他很擅長偽裝，也很擅長改變。"利維坦撇了撇嘴，"我並不討厭識時務的傢伙。"
"他要改變血族把人類當食物的現狀，當然不是為了保護人類，而是意識到光明神在保護人類，他們再這樣下去只會變成光明神的敵人。只是傲慢的吸血鬼可不能說出這種話，所以只能挑選那些本身就對人類友好的傢伙，扶持他們在族內擁有一定話語權。"
"這種溫和的內部改革，能夠避免他們從外面被當成眾矢之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傢伙確實聰明又果斷。"
"嗯……."緹娜露出思索的表情，最後還是困惑地撓了撓頭，"所以說了那麼多，利維坦到底喜不喜歡他?我對他什麼態度比較好?"
"不喜歡也不討厭。"利維坦攤開了雙手，"雖然他一直在有意拉進我們之間的距離，但我可不吃這一套。"
"我只會回應我感興趣的內容，也不會對他心慈手軟…….但是你不能跟他打交道。"
利維坦表情嚴肅 ，"因為你一直是個心軟的傢伙。"
"也還好吧!"緹娜試圖為自己正名，"我之前宣佈對那夥強盜的刑罰的時候，瑪蒙也說我很有領主的樣子的!"
"呵。"利維坦嗤笑一聲，"他和那種會把自己很壞寫在臉上的強盜不同，是需要動腦子對付的傢伙。"
"嗯……."緹娜撓了撓頭，"這樣啊，總覺得說的我更餓了，哎，不管了，先去吃宵夜，走，我們悄悄去廚房!"
利維坦配合地跟在她身後。
緹娜踮著腳尖，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動靜吵到其他人，利維坦張開翅膀懸空，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腳步聲。
緹娜滿意地回頭朝他點頭稱讚，利維坦露出了驕傲的笑容。
他們沒有點燈，摸黑摸進了廚房——現在廚房的早餐已經再次擴容，緹娜引進了"肉夾饃"，現在廚房裡還正煮著早上肉夾饃要用的燉肉。
緹娜小心翼翼地摸了兩個饃，塞了滿滿當當的肉，然後給利維坦使了個眼色，兩人又原路返回，悄悄從廚房摸了出去，全程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連感知格外靈敏的獸人，估計也不會意識到，今晚廚房曾有人光顧過。
直到摸進房間，緹娜才鬆了口氣，她坐在地板上，靠著床鋪，心情美好地用力咬下一大口肉夾饃。
利維坦坐在她面前，臉上帶著笑意，尾巴慢悠悠地晃了晃，觀賞了一會兒緹娜的吃相才自己咬了一口。
他撐著下巴開口∶"其實，這裡的所有都是屬於你的。"
"嗯?"緹娜奇怪地抬起頭，"我知道啊，畢竟我是這裡的領主大人嘛，我現在也已經習慣路上忽然有人要跟我行禮了。"
"所以……." 利維坦顛了顛手裡的肉夾饃，"其實你根本沒必要偷偷摸進廚房，你甚至可以叫獸人給你送一份過來。"
緹娜停頓了一下∶"可這已經是半夜了。"
"就算是半夜，這也是屬於你的領土。"利維坦笑容燦爛，"沒人會對你的要求多說什麼，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只要你開口的話，我想那些小傢伙一定會爭先恐後想要得到這份差事，為你跑個腿的吧?"
緹娜愣了一下，她嘀咕了一句∶"可能是習慣了，在我的那個世界，如果半夜偷吃東西是會被罵的..
"哎呀。"利維坦露出驚訝的表情，"我還以為無論哪個世界，都不會有捨得責罵你的傢伙。"
"咳。"緹娜覺得這應該是被誇獎了，她清了清嗓子，"也、也沒有……."
利維坦露出壞心眼的笑容∶"畢竟你可以一拳把對方錘進牆裡，我想沒人敢對這樣的傢伙出言責難。"
緹娜∶"……我澄清一下，我在我的世界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利維坦悶笑一聲，從他的反應來看，他肯定沒有忘記這件事，只是他故意這麼說，是想要逗她一下而已。
緹娜吃飽喝足，睡意已經又逐漸籠上來，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利維坦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她抱起來∶"真沒辦法，你這個吃飽了就犯困的傢伙。"
緹娜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腦袋歪了歪，蹭過他的頸窩，眼睛已經幾乎閉上了。
利維坦把她塞進被窩裡，本來想壞心眼地把她旋轉三百六十度，但看著她的睡臉，最後還是沒下得去手。
他低聲問∶"緹娜，明天你還會在嗎?"
"嗯?"緹娜迷迷糊糊地回應了一聲。
利維坦趴在床邊看她∶"因為你好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所以我總會忍不住想，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又再次消失了。
"你明天還會在嗎?"
"會的。"緹娜咂了咂嘴，"明天不止有我在，還有肉夾饃在。"
利維坦差點笑出聲，他饒有興致地問∶"那後天呢?"
"後天……"緹娜在半夢半醒間皺了皺眉頭，"後天還有我跟漢堡在。"
利維坦悶笑了幾聲∶"我可不是在問你選單，笨蛋。
他伸手稍稍撥開她的額髮，輕輕落下一個帶著幾分虔誠的親吻。
利維坦有時候分不清自己的佔有慾，究竟是一種撒好嬌，還是真的嫉妒心作祟，但只有一點他很肯定—那就是他相當樂在其中。
他貝過很多人類的愛情，如果他想，他大概能扮演任何人的完美情人。但在緹娜面前，他可以在惡作劇時露出馬腳，可以氣急敗壞，他總能從她那裡得到恰到好處的教訓和縱容。
"明天貝，緹娜，晚安。"@無限好文.盡在
他頓了頓，輕聲笑起來，"還有肉夾饃。"
作者有話要說∶
緹娜和利維坦的夜宵∶肉夾饃該隱的夜宵∶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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