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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孃文對照組不想認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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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番外1

 2001年夏, 7月25日,蟬都能熱啞的晌午。

 首都軍區團級家屬樓一樓的電梯間裡,七八個十七八, 二十出頭的大小夥腦袋湊一塊兒, 正在聊天。

 為首個頭最高,最大, 面相最老的是閔小波, 指著鮑團家的鮑春來正在問:“你確定韓甜沒答應任何一個男孩的追求?”

 鮑春來舉著一隻手,說:“我們倆家面對面,我向天發誓, 真沒有。”

 閔小波再指趙文:“你不是跟她關係還不錯, 有沒有聽到啥口風?”

 趙文搖頭說:“老大, 真沒有。”

 閔小波雙手抱臂,摸起了下巴:“她又沒喜歡的人, 為什麼每回都拒絕我?”

 一小夥試探著說了句公道話:“可能人韓甜就是不喜歡你,不想跟你談戀愛。”

 閔小波張牙舞爪:“我不管她想不想談, 只要她沒物件, 我就要追。”

 頓時有幾個起訌的:“追女孩子就是要臭不要臉,死纏爛打!”

 趙武孩子比較踏實, 勸說:“閔哥, 你得注意分寸, 韓團說過,韓甜18了,院裡小夥,誰想追她他不反對, 但不可以騷擾她,誰要騷擾, 他打死誰。”

 一幫大小夥都變了臉色。

 但閔小波一臉無所謂:“我可是首都軍事學院作戰指揮學專業的三好學生,一畢業就要跟韓團共事的,放心吧,是追求還是騷擾,界限我分得清。”

 這時電梯叮的一聲,閔小波立刻躲到大家身後,並問:“是不是韓甜下來了,韓蜜在不在,韓團呢,在嗎?”他最怕韓團,次是韓蜜。

 咦,大幸運啊,出來的只有韓甜,穿一條運動褲,半袖T恤,扎的丸子頭,18歲的大姑娘,纖細,高挑,面板白的像棉花糖一樣。

 她整個人也像顆棉花糖,軟嘟嘟的。

 一幫小夥一看,頓時大喜:“韓蜜不在。”

 閔小波拔開重重肩膀,一個轉身,把韓甜堵電梯間了:“甜,我聽說你也報了我們首都軍事學院,還是軍事情報分析專業,但第一回就被涮了,是不是?”

 韓甜剛剛高考完,報的確實是軍事學院的情報分析專業,也確實被涮了。

 但她驚訝的是:“閔小波,面試不都是保密的嘛,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誰啊,大四年級的學生會主席,我們作戰指揮專業最優秀的三好學生。”閔小波得意洋洋:“甜,你應該還有一次複試機會,這樣好不好,給個機會,我來輔導你,好不好。”

 雖然閔小波很厲害,但韓甜不喜歡他,而且考大學要男孩輔導,她成啥了?

 “不需要,面試我會自己準備的。”韓甜說著,扭頭看電梯。

 韓蜜臨出門前要上個廁所,她著急,先下來了,但還是得等會兒韓蜜。

 閔小波嬉皮賴臉,還要跟後面的兄弟擠眉弄眼:“甜,沒我,你穿不上軍裝的,真的,給哥一個機會吧。”

 他要不這樣,甜甜還沒那麼討厭他。

 但閔小波的態度讓甜甜很窩火,她雖性格慢,但並不懦弱,也是有話直說:“閔小波,我能不能穿得上軍裝跟你沒關係,還有,我才準備讀大學,只想早點穿軍裝,不想談戀愛,以後也不會跟你談,所以你不要糾纏我,沒結果。”

 閔小波還在賴笑,還想賴纏,這時身後忽而有人起訌:“看來韓甜想學咱們馬大帥,當個女將軍,閔哥,她想比你還早穿軍裝吶。”

 一個起訌,一群男孩都開始起訌了:“啥,韓甜想比咱們都早穿軍裝?”

 韓甜並沒那種意思,給幫男孩起訌的面紅耳恥。

 閔小波示意大家聲音小點,說:“韓甜,我馬上畢業,我會是咱們這輩孩子裡第一個穿軍裝的,我足夠優秀,你不接受我,該不會是在等張家那個……”

 韓甜一聽更氣了,跺腳:“閔小波,你臭不要臉!”

 閔小波一看甜甜臉紅了,自認猜到了她的內心,又追著問:“快說,是老大還是老二,要他們敢來首都,我針對性的收拾,別打錯了。”

 韓甜給他說的啞口結舌,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忽而,聽電梯門叮的一聲,閔小波乍著雙手在往後退,一幫男孩也集體站正。

 電梯裡再出來個女孩,同樣是運動褲,T恤,但她身材高挑清瘦,一頭短髮,小麥膚色,混身上下,有種冷嗖嗖的利落感。

 這當然是韓蜜,出門止步,環顧四周,目光一寒:“你們在騷擾我姐?”

 閔小波笑的像只狐狸,點頭哈腰:“老大,我們就跟韓甜聊了兩句,文明聊天,絕對沒騷擾她。”

 韓蜜不信,扭頭看甜甜,雙目一狹:“姐,真的嗎?”

 韓甜想息事寧人,說:“真的,快走吧,咱今天還有正事呢。”

 韓蜜能不知道嗎,這幫王八蛋,嘴上說是她小弟,個個稱她叫大哥,可個個都想追她姐,早晚她要扒了他們的皮。

 “閔小波,我會是你師弟,但我向來是個會以下犯上,還會把上吃的死死的師弟,你要識相,就別騷擾我姐,不然早晚給你苦頭吃。”韓蜜邊走邊說。

 閔小波似笑非笑,揮手說:“韓甜,我在部隊等你,等你穿上軍裝。”

 言下之意,他不認為韓甜不靠他的話,能穿上軍裝。

 可事實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會徹底跌破這幫大男孩的眼球。

 因為韓甜,將是他們所有人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穿上軍裝的孩子!

 甜蜜姐妹出了電梯門,對視一眼,就連甜甜都邁開腳步,撒丫子跑了起來。

 今兒她們出門,是準備到空軍基地去一趟。

 她們是去接人的。

 既這樣高興,接的當然是倆人的老朋友,張朝民和張朝兵

 那還是1996年,張松濤被組織意外發現他是領導中唯一不會有高反的,於是,他被調到了西部戰區的阿里地區,去搞後勤了。

 按理倆娃可以不去的,周雅芳怕阿里太苦,很想留下他們。

 但張松濤捨不得倆既會做飯,又會搞衛生的小長工,不由分說給帶走了。

 軍人嘛,工作在哪家就在哪兒,而從阿里的邊防駐地到首都,要不是軍運快速通道,正常情況下至少要七天,而且邊防家屬隨軍政策嚴苛,出趟門並不容易。

 所以大娃和二娃已經有五年沒有回過首都了。

 他們兄弟的學業是這樣的,倆去年都考上大學了,但考的是位於邊防某省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學的專業也平平無奇,就是很不起眼的那種。

 甜甜於此事特別不解,曾問過韓超:“爸,為什麼要讓他們在高原上讀書,咱首都的學校不是更好嗎,而且他們分數很高的,遠超了咱首都高校的錄取分呀,為什麼他們要在高原上讀書,還讀那麼普通的專業。”

 韓超是這樣解釋的:“知道高反嗎,越年青,體質越好的人似乎會越嚴重,所以咱們往高原輸送軍人的時候,難度特別大,爸曾經見過一個年青軍人,到阿里三個小時,顱內水腫,還沒來得及送上回程的飛機就死了。他們兄弟很厲害的,去了阿里完全沒高反,而西北邊境有很多哨口都在高原上,是高反頻發的地方,像他們這種體質,就必須得在高原待著,瞭解那邊的地形,學習那邊的軍事戰略環境,他們考的學校看似一般,但屬於國防高校,是專門研究邊防作戰的,所以他們是邊防儲備力量,以後要在西北戌邊的。”

 甜記得二娃體質很差,可你說怪不怪,他不但沒高反,而且在高原生活的特別習慣,這下可好,大學也在邊防讀,就更沒機會回來了。

 不過這回不知道為啥,是韓超喊的他們,而且是直接用軍用飛機接過來的。

 倆姐妹心情可激動了,一路在猜,五年未見,那倆小子變啥樣了。

 韓蜜說:“我覺得張朝民肯定像趙武一樣,長鬍子,還爆一臉痘,要他變成那樣,我以後就不認他了,我可不要一個又臭又黑的大師哥。”

 甜甜則說:“我覺得二娃弟弟肯定還那麼白,你記得不,他小時候多可愛啊。”

 倆人邊走邊說,就看到路邊站了倆肌膚醬赤,人高馬大的男人。

 倆男人穿的都是軍綠色背心,看著像是剛入伍的軍人,可衣服又不太像。

 好怪啊,這倆人,還醜。

 對視一眼,甜甜悄聲說:“那是倆藏民吧,膚色可真深。”

 “他們身上還有股羊氈味。”蜜蜜笑嘻嘻的說著,要拉韓甜走 。

 但其中一個‘藏民’說話了:“韓蜜,你往哪跑?”

 韓蜜一個機靈,停在原地,不可置信:“大師哥,張朝民?”

 二娃羞澀一笑,行至甜甜身邊,拍拍自己的腦殼,說:“不認識你就摸一下?”

 甜甜也呆住了,還伸的掂腳去摸:“二娃,是你呀二娃,你的腦瓜子還是那麼尖,還有個疤兒,可你咋……”

 誰說女大十八變,小夥子才真叫讓人刮目相看,而他倆,不但面板又紅又黑,又都是瘦高個兒,乍看有點嚇人,可越看越可笑。

 甜蜜姊妹剛才還在吐槽,說最討厭又黑又醜的男孩。

 可大娃兄弟不但黑吧,身上還有股羊羶味兒,但她倆居然越看越開心,越看,越覺得他們兄弟可愛。

 先是甜甜說:“二娃好高,膚色好健康呀,太可愛啦!”

 蜜蜜端詳著大娃,則說:“我大師哥身材又高長得又帥,很結實,是個男人!”

 “快回家,我給你們做水米涼蝦。”甜甜在前面跑。

 蜜蜜跟著拆她姐的臺:“聽聽,我天天嚷水米涼蝦她不做,你倆一來她就張羅著做了。”

 “你天天吃我做的飯,可大娃有多久沒吃過涼蝦了,二娃弟弟吃不了辣,我還要給他煮耙菜呢。”韓甜說著,問二娃:“想吃耙菜嗎,我現在就去買豆角。”

 倆黑乎乎的大笨小夥跟在倆姐妹身後,對視一眼,皆抿唇笑了一下。

 他們出發前張松濤曾說,甜蜜姐妹呆在首都,人家媽還是大廠長,有錢人。

 人家交往的也是社會名流家的孩子,肯定早把他倆給忘了。

 剛才看她們姊妹經過時全然不認識他倆,倆娃也是這樣認為的。

 像仙女一樣美的韓甜,颯爽的韓蜜,似乎早不認識他倆了。

 可怪不怪,只是幾句話,突然之間,曾經那種熟悉,親切感,就撲面而來了。

 回到家,甜甜做飯,蜜蜜忙著給倆娃削水果。

 他們呆在阿里那種小地方,沒見過好玩的,而韓蜜有最新的浪潮電腦,玩的遊戲是反恐精英,傳奇和紅警,倆小,哦不,現在應該叫大土豹子,見都沒見過。

 “好兄弟要一起分享,師哥先來一把,張朝兵再來,不要搶,試一下手感,一會兒我帶你們去網咖,咱兄弟今天要打個包夜。”韓蜜豪邁的說:“我掏錢。”

 “網咖包夜警察抓不?”二娃問。

 韓蜜掏出身份證拍了拍,問二娃:“有嗎?”

 “有啊,我都19了,怎麼會沒有身份證。”二娃說。

 “那不就結了,今晚姐帶你倆包夜,咱大戰三百回合。”韓蜜說。

 就在這時家門哐的一聲被推開,一身著兩槓四星,大校軍服的男人進門了。

 大娃兄弟條件反射,刷的站正。

 韓超去年還去過一趟阿里,見過這倆兄弟。

 知道他們在邊防上被風吹的又粗又黑,有心理準備,可乍一見,也嚇了一跳,他們怎麼又變高了,二娃還好點,大娃個頭比他還要猛。

 韓蜜看老爹進門,忙把自己準備去犯罪的身份證壓到了屁股底下,輕敲鍵盤,電腦螢幕已經換了,屏保是張甜甜正在認真寫作業的照片。

 這照片他爸特別愛看,韓蜜經常打遊戲打到韓超特別暴躁,想打人。

 可她只要換回這個屏保,韓超就不打了。

 最近一段時間韓超工作忙,經常在加班,難得這麼早的回來。

 甜甜沒給他煮飯,正在猶豫,自己要再添點啥主食。

 對了,她爸愛吃春捲,大娃也愛吃,要不給他們再包點絲娃娃?

 這個簡單,家裡有乾粉皮,拿幾張出來泡上就行。

 胡蘿蔔、黃瓜、豆芽,油炸小碗豆,糟辣椒和剁辣椒,紅的青的家裡都有,拿出來一裹,豈不美滋滋?

 廚房裡水聲嘩嘩,韓超掃一眼倆小夥,抓起桌上的鬧鐘,說:“我有個任務,必須你們兄弟中的一個跟韓蜜一起去完成,任務有風險,很大,你們誰要不願意去,可以選擇退出,但要想去,就得爭,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考慮,要不要去。”

 倆兄弟對視一眼,同時點頭:“要。”

 韓超擰好鐘錶,揚手說:“30秒的時間,誰放倒對方,誰就去。”

 指標噠噠噠的響了起來,大娃練過格鬥,慢說三十秒,就三秒制敵都有可能。

 而二娃考的是文職,雖然也訓練過,可格鬥方面他和大娃沒法比。

 不過二娃很聰明,懂得先發治人,聽韓超喊了一聲開始,立刻伸腿去套他哥。

 大娃反應不及,居然給二娃套倒在了地上。

 這時還有十秒鐘,大娃翻身想爬起來,可二娃一把去扯韓蜜的椅子。

 韓蜜猝不及防被拉入局,啪一聲屁股著地,大娃為扶韓蜜,就顧不得二娃了。

 二娃順勢一個鎖喉,把大娃牢牢固定在地上。

 鬧鐘叮嚀嚀的響了起來。

 韓超知道大娃滑頭,但這還是頭一回見識二娃的心機和智謀。

 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就你了,跟韓蜜一起去執行任務。”他說。

 二娃笑了笑,拉他哥起來,說:“不了,叔,讓我哥去吧。”

 “你確定?”韓超雙眼一狹。

 要是跟韓甜去,二娃就會樂意,可跟韓蜜,還是算了吧。

 他之所以贏,只是不想讓韓超和甜甜蜜蜜,讓人們覺得他哥比他強。

 他是為了贏而贏,並不是為了爭任務。

 韓蜜跳了起來:“張朝兵,你總是暗搓搓的壞,大壞蛋,但是我就稀罕跟大娃招待任務,不稀罕你。”又問韓超:“爸爸,到底什麼任務呀,快告訴我唄。”

 “目前保密,但你們得有個心理準備,到時候要出國。”韓超說完,又走了。

 這事極大的調動起了幾個孩子的好奇心,到底是什麼任務,為什麼要出國?

 轉眼陳玉鳳回來了,幾個孩子又忙問她,知不知道到底啥原因。

 “我一個普通人,怎麼能知道你們的任務?”陳玉鳳轉口說:“大娃二娃,這家太小,住不了你們,讓甜甜蜜蜜帶你們去你周奶奶的家住,那兒有床,也有電腦,有電視,晚上你們一起好好玩一下。”

 瞪韓蜜一眼,她說:“不許玩太晚,你爸大概12點前回來,記得早點回家。”

 意思就是12點之前回家就行唄。

 幾個娃多年沒見,剛剛重逢,想說得多著呢,放下碗擦了嘴,呼啦啦的跑了。

 目送他們幾個出門,陳玉鳳深深嘆了口氣。

 事情是這樣的,顧年跟軍區合作七八年了,一直沒出過紕漏。

 現在軍區的網路資訊保安基本已經建設完畢,不需要顧年支援了。

 當然,諜站點也已經關閉了。

 而目前,顧年和周雅芳在米國,本來他們計劃好,準備要回國定居。

 但最近顧年又被那邊的安全人員給盯上了。

 電話網路全部被監聽,家裡還被裝了竊聽器,對方在嚴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這時顧年當然不敢輕舉妄動,而組織,則在緊鑼密鼓的幫他制定撤退方案。

 目前,組織已經研究好了撤退方案,但必須有個人幫忙傳話。

 韓超讓孩子們去米國,是打著探親的名義去給顧年遞撤退方案的。

 擔憂母親,也擔憂顧年,洗完澡,陳玉鳳歪在沙發上正在思索這事,門一開,這才九點鐘,韓超居然就回來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還有,最終決定誰去?”陳玉鳳說。

 天熱,韓超也得先衝個澡,進了廁所,看妻子趴門上在看,故意緊肌肉:“你哥這 肌肉,還行吧?”

 陳玉鳳瞪了丈夫一眼:“到底是誰?”

 “韓甜和張朝民。”韓超說。

 陳玉鳳吃了一驚:“你不是說是蜜蜜和大娃嗎,咋改成甜甜和大娃了?”

 “甜甜蜜蜜,誰的英語更好?”韓超先反問,繼而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張家倆小滑頭,一個比一個滑頭,但我偏不讓他們如願。”

 他本來定好的就是讓韓甜去,卻故意說成韓蜜。

 大娃二娃其實都想留下來陪甜甜,所以一個故意輸,一個兄友弟恭要故意讓賢,都在推搡,不想去,可他們那點小心思能逃過韓超的法眼?

 綜合比較,大娃在韓蜜摔倒時會先去扶韓蜜,而不是賭勝負,機會就給他吧。

 去傳遞情報,這事是擔著風險的,而且風險特別大。

 陳玉鳳說:“哥,甜甜要傻一點,反應也要慢一點,讓她帶情報去,能行嗎?”

 韓超裹上浴巾看窗外,長噓了口氣:“我覺得行。”

 他的小韓甜,看起來雖然反應很慢,但她的慢裡卻藏著縝密和細心。

 目前還不知道當他們去了以後,會面臨什麼樣的考驗。

 而因為不知道顧年的事是從哪洩露出去的,也不知道內部有沒有人被策反。

 韓超不敢請任何外援。

 只能讓看起來笨笨的韓甜走一趟了。

 她的傻恰是一種安全保護色。

 韓超覺得她行!

 說十二點就十二點,倆丫頭踩著鐘點兒回的家。

 本以為爸爸還沒回來,乍一進門,就見爸爸一臉威嚴,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

 倆丫頭給嚇了一跳,韓超管她們管的嚴,高中三年,天天晚上接送自習的。

 本以為他會生氣,結果他說:“韓甜,過來聽任務。”

 蜜蜜頓時炸了:“爸爸,不是我嘛。”

 “你的任務是去睡覺,趕緊去,不許浪費爸的時間。”韓超說。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韓蜜氣鼓鼓的回房了。

 韓超遞給韓甜一封信,說:“韓甜,你外公現在有麻煩,這封信能救他的命,現在把信背下來,等去了以後,要觀察身邊人員,還要觀察他的房間是否有竊聽裝置,直接轉告他當然不行,更不能寫成信,你要把它背下來,找一種敵人完全想不到的方式把它傳遞給你外公,現在開始背。”

 “明白,我馬上就背。”韓甜說著,接過了信,多一句不問,開始背了。

 回到臥室,陳玉鳳問韓超:“她真的能行?”

 “諜戰人員的第一素養,不多打聽不多問,竭盡全力,完成任務。”韓超說。

 韓甜素養是有的,可惜表面反應遲鈍,慢一點,今年考情報分析,就給考官刷下來了。

 可韓超覺得她行的,他不偏心,他認為他的大閨女很優秀。

 是一種不張揚的優秀,所以他敢把任務交給她。

 算是一次考驗吧,韓超這趟是賭上軍銜,在考驗一下韓甜的能力。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韓甜來敲門,說她已經背下來了。

 韓超盯了兩遍,又挑了其中幾句,打亂了讓她背,她也背得很好。

 “現在收拾行李,我去喊張朝民,你們會在機場碰面。”他說。

 甜甜乖乖的點頭,走了。

 且不說陳玉鳳如何擔心,凌晨五點,機場,韓甜和大娃拿著登機牌,相遇了。

 甜甜當然不驚訝,但有點不太開心,因為跟大娃在一起,她感覺不自在。

 大娃來時並不知道李代桃僵,韓蜜換成了韓甜,乍一相見,緊張到手足無措,直到上飛機許久,還僵著。

 這飛機要整整飛一天一夜,雖是白天,但機上的人全在睡覺。

 甜甜緊張的回憶著信的內容,大娃也坐的挺直,倆人時而對視,乾瞪眼。

 時不時交換個眼神,其實很想交流一下的,因為他們不知道到了那邊,將會面臨什麼,會有人全程跟著他們,監視他們嗎?

 韓甜倒是把信的內容背的一字不差,可她該怎麼傳遞給顧年呢。

 大娃只知有信,不知別的,此時正在看前後左右,周圍的人,一個個的看。

 因為韓超說過,他們去探親的事是跟那邊聯絡過的,不排除飛機上就有人盯著。

 忽而,他輕輕碰了碰韓甜,示意她看臨座一個正在玩佛珠的中年婦女。

 韓甜看了片刻,說:“哥,你帶紙和筆了嗎,我這會兒心裡不舒服,想用。”

 “帶了,我馬上取給你。”說著,大娃一通掏騰,拿出了紙和筆。

 此時天色已經快黑了,甜甜伏在小桌板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抄寫了起來。

 “你抄的這是什麼?”張朝民問。

 “心經,你難道不認識?我每回考試前,覺得浮躁的時候都抄。”甜甜說。

 張朝民抽唇:“你小時候只給二娃看作業,不給我看的。”這一直叫他覺得她更喜歡二娃。

 甜甜一笑說:“你的字寫得太好看,你成績又好,給你看,我怕你笑話呀。”

 張朝民很驚訝,搓搓手:“我怎麼會笑話你。”又說:“你居然能抄佛經,韓甜,你信佛嗎?”

 “算信吧。”甜甜已經抄完一張遍了,遞給大娃。

 她不是信菩薩,她要考軍事情報分析專業,而要考這個專業,人的知識面就必須廣,所以她於各個領域的知識都涉獵過,她筆試成績是最優秀的。

 但第一次面試的時候就被刷掉了。

 原因是,考官覺得她不夠靈敏,反應能力不足。

 甜甜當時深受打擊,而接下來還有一次複試,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得上。

 如果考不上,閔小波他們是不是要笑掉大牙。

 她為此,心情很不美麗。

 再加上知道外公外婆深陷危險中,心裡就更憂鬱了。

 張朝民接過紙,認認真真的讀了起來:“佛說般惹波羅密多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惹波羅密多時……”他忽而一停,發現旁邊的大媽轉著佛珠,湊腦袋在看,於是遞了過去:“我妹妹寫的,您也一起看看?”

 大媽接過去,一本正經的說:“丫頭字寫得不錯,懂傳統文化,好姑娘。”

 大娃也一本正經:“阿姨,我這有幾顆舍利子,你要不要,佛家聖物喔。”

 這大媽雙眼一亮,雙手合什:“阿彌陀佛,那是寶貝吧,價值連城的。”

 “當然,是用玉做的,你如果想要,我賣給你,一顆五萬,怎麼樣?”大娃說。

 大媽點頭:“好好好。”拿著經文,她說:“小夥子,你把這經文送給我這個佛祖虔誠的弟子吧,阿彌陀佛。”

 甜甜禮貌的笑:“可以。”

 但倆娃對視一眼,眼裡滿是恐懼。

 要真是一個信佛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舍利子是什麼做的,還佛祖虔誠的弟子,她怕是上帝忠實的信徒才對,佛家信徒就沒一個像她這樣說話的。

 這大媽是個眼線,間諜,可她偽裝的多好啊,她拿串佛珠,她像個土老財家的地主婆一樣,看起來是那麼的沒有威脅性。

 幸好他倆剛才沒有聊任何跟顧年,撤退有關的事,要聊的話早就暴露了。

 長噓一口氣,倆娃往一起靠了靠,一句都沒敢再說。

 一夜燈黑,倆娃再沒敢多說一句,而那個大媽,則趁著夜黑,把韓甜抄的經文傳給了後面一個人,後面那個人又傳到了左側,於黑暗中,悄悄流傳著。

 所以這飛機上,至少有四個人在監視他們。

 可不可怕,四雙眼睛,前後左右,呈包圍之勢。

 轉眼,飛機落地,出關倒是很順利。

 顧年位於米國的家,倆娃是頭一回來。

 而形勢比他們預料的嚴竣多了。

 因為米國這邊,顧年的事情已經發展到監視居住的階段了。

 而且並不是居家監視居住,是由對方政府指定的地方監視居住。

 周雅芳這幾年已經適應了國外的生活,甚至會開車了,開車來接倆孫子。

 而今天,因為孫子來了,她向政府方面審請了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

 開車先找個餐館,讓倆娃吃點飯,等到時間就得去探視顧年了。

 周雅芳啥都不知道,只知道顧年是惹上麻煩了,也憂心忡忡的。

 而甜甜就犯了難了,居然只有半個小時,而且他們聊天的過程肯定會被記錄下來的,她要怎麼說,可她要寫信的話,對方已經被監視居住了,信遞過去,難道不是自投羅網?

 而且那封情報裡有好幾個人的名字,那都是在這邊能幫顧年脫罪的大律師。

 她要寫,或者說出去,豈不等於連人帶資訊,一起不打自招了?

 轉眼,周雅芳帶著倆娃進了一家洋餐館。

 她雖憂心忡忡,可久不見大娃,知道他愛吃些漢堡呀啥的洋垃圾,足足點了一大堆,一個托盤搞的像小山包一樣。

 大娃在看韓甜,但不敢問,啥也不敢說。

 韓甜咬牙,腦海裡不停的重複一句話,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這時,忽而周雅芳說:“阿彌陀佛,神仙保佑,讓你們外公渡過這趟難關吧,他苦了一輩子,才準備退休,總不能,退休在監獄裡吧。”

 韓甜雙眼一亮,說:“大娃,把你的信紙和筆給我。”

 她想到了,她可以抄佛經啊,她可以把情報攙雜在佛經中。

 佛經那東西,國人懂的都少,更何況米國人,他們翻譯不了的。

 從小學開始,韓甜的人生旅程中只有兩個字,苦學。

 別人是讀,是背,只有她是抄,見知識就抄,見文化就抄,因為陳玉鳳經常告訴她,笨不怕,怕的是懶,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理解不了就抄,熟了自然就懂了。

 甜甜從小是個聽媽媽話的乖娃娃,媽媽也是甜甜學習的榜樣。

 媽媽說,甜甜聽,是有媽媽的鼓勵,甜甜才走到軍事學院情報分析專業的考官們的面前的。

 雖說頭一回敗了,可甜甜沒有氣餒,還在準備複試。

 她曾經為了能考上情報分析,恨不能把整個讀書館給前下來,抄下來。

 也曾迷茫過,自己這樣做,有意義嗎?

 但她是個想得很少,做得很多的人,所以懷疑過,迷茫過,可學習是種習慣,她沒有放棄過。

 而她背的最少的就是佛經,畢竟這個不在讀書館裡,她沒有當成知識儲備過。

 只是為了靜心,練筆才寫的。

 可在這一刻,恰是她學的最少的東西救了她。

 所以說,人得學習,人也必須學習!

 因為是知識,就早晚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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