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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十三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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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胤祥一放下七月,她就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如驚弓之鳥般,縮在角落裡,驚恐地盯著他。

 旗人男女大防比漢人寬鬆,被男子抱到馬車裡單獨相處,若是被人瞧見,免不了會被指指點點。

 七月結結巴巴問道:“十三阿哥,你,你要做什麼?”

 胤祥先前見到七月的馬車差點失控,根本來不及細想,馬上衝了上去,把她抱了下來。

 這時見嚇到她,更加心疼了幾分。

 她向來膽小,馬爾漢生了七個女兒,可想而知她在家裡所過的日子。

 下人奴才向來捧高踩低,在宮裡宮外都不鮮見。駕車的隨從敢跑那麼快,根本沒把她這個主子當回事。

 “我恰好路過,見你馬車出了事,便趕了上來。”胤祥儘量壓下怒意,讓自己神色更緩和了幾分,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焦急,上下打量著七月。

 “七小姐,你可有哪裡受了傷?筋骨還好嗎?”胤祥越說越擔心,探身上前,試圖檢視七月的手腳。

 七月下意識把手往後藏,她的手掌擦破了皮,往外冒著血珠,一陣火辣辣地疼,加上頭暈得很,整個人都非常難受。

 身體雖不舒服,七月還是不想麻煩胤祥,慌忙說道:“多謝十三爺,我沒事。我的丫鬟還在馬車上,她見我不在,肯定很著急,我得去找她。”

 胤祥眼神直直盯著七月藏在後面的手,沒有回答她的話,徑直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七月搖搖頭,說道:“沒事,就是擦破了皮。十三爺,請您停車,我要下去。”

 胤祥眸中怒意湧動,怕驚到她,又垂下眼簾掩住,說道:“我送你回府去,你的車伕不行,仔細著再摔了。”

 七月不笨,回來的馬車速度,比去的時候快了許多,從顛簸就能感受得到。

 胤祥的話還算剋制,馬車伕不行,就是駕車的隨從不拿她當回事。

 七月輕咬著嘴唇,忐忑不安望著胤祥,他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衡量著眼前的形勢。

 她的頭暈得很,要是回去再顛簸,估計真要腦震盪了,頷首道了謝,儘量往角落靠了靠。

 胤祥把七月的躲避全部瞧在眼裡,心悶悶的,被壓得喘不過氣,指了指她藏在後面的手,說道:“你的手是不是受傷了,給我瞧瞧,我幫你先包紮。”

 七月手指動了動,血流出來,溫熱又黏糊糊,她遲疑了片刻,將手從背後拿了出來。

 左手還好,只稍微破了些皮,右手大拇指那塊,一塊皮耷拉下來,血肉模糊。

 胤祥的眼眸瞬間暗沉,拿出乾淨的帕子,輕輕握住七月的手腕,啞聲說道:“別動,我先給你擦拭一下。”

 七月下意識往後抽了抽,沒有抽動。

 胤祥用帕子在破皮的周圍輕柔地擦拭,她咬著牙拼命忍住,手還是痛得不住顫抖。

 “回去了不能沾水,一定要好生養著,不然以後會留疤。”胤祥握著七月略帶冰涼的手腕,她在顫抖,他也跟著顫抖。

 “很痛吧,你為什麼不早說?”胤祥輕聲問。

 七月別開頭,撥出一口氣,說道:“沒事,我能忍住。”

 胤祥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道:“很快就不用忍了。”

 七月愣住,沒能明白胤祥話裡的意思。

 胤祥沒有多解釋,擦拭掉破皮處周圍的汙跡,用帕子把她傷處包裹起來,細細叮囑她說道:“回去之後記得擦藥。我府裡有太醫院做出來的傷藥膏,藥效還不錯,等下我讓人給你送來。”

 七月看著被包紮好的手,上面繫著他的淡藍細絹帕子,愣愣道了謝。

 胤祥說了聲不客氣,溫聲說道:“你歇息一會吧,到了我會叫你。”

 七月累得很,加上先前太過緊張,這時放鬆下來,全身上下都隱隱痠痛。

 倚靠在車壁上,馬車輕晃,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七月睡眠向來淺,馬車停下來時,晃動幅度略微大了些,她馬上睜開了眼睛,不期然撞進胤祥幽深的眼眸,她又愣住,不自在轉開了頭。

 胤祥好似輕笑了聲:“到了。”

 七月忙起身下車,胤祥從後面攙扶住她,把她穩穩送下了車。

 隨從駕著車從後面飛快趕了來,藍煙不待馬車挺穩,迫不及待跳下車跑上前,焦急地打量著七月,見她神色尚好,暗自鬆了口氣。

 七月朝胤祥福了福身:“多謝十三爺相助,我先進去了。”

 胤祥接過張瑞抱來的匣子,說道:“今日是你的生辰,這是我的一點點小心意,裡面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你拿去玩吧。”

 七月愕然,胤祥怎麼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難道看過她選秀報上去的資料?

 旋即,眼睛又澀澀的,連親生母親都不在意的日子,卻被外人放在了心上。

 藍煙覷著七月的神色,上前把匣子恭敬地接了過來。七月飛快福身道謝,轉身往府裡走去。

 今天有太多的狼狽與不堪,她不想把脆弱展現於他人面前,她也不喜歡那些同情的眼光。

 藍煙抱著匣子,跑回馬車,抱起雨傘追上七月,回了她住的院子。

 雨依舊下個不停,七月回到東屋暖閣,身上的衣衫已經濡溼,手上的血印在了衣衫上,粉紅色的常袍,皺巴巴又斑痕點點,看上去像是塊破舊的抹布。

 藍煙放下匣子雨傘,忙著先去箱籠裡拿乾爽衣衫來給七月更換:“七小姐,您先坐一陣,奴婢再去給您打熱水洗漱。”

 七月目光定定看著炕桌上的匣子,嗯了一聲。藍煙出去了,她終於忍不住,上前開啟匣子一看,裡面裝著幾隻不同尺寸的湖筆,加上各種畫畫的顏料。

 顏料與湖筆都不算貴重,對七月來說,卻極為難得。她每個月只有一兩月例,拿去買顏料與紙筆,也勉強夠用。

 只是烏氏認為她是亂花錢不務正業,她又出不了門,許了雪露銀子,被瞞下一大半,買回來丁點的顏料,她只能省著用,筆都快禿了也捨不得換。

 胤祥居然知曉她喜歡畫畫,七月合上匣子,陷入了沉思中。

 藍煙打了熱水進屋,神色為難說道:“七小姐,您快些洗簌,夫人說,讓七小姐馬上去她的正院。”

 七月嘴角譏諷一閃而過,默不作聲去洗漱了。

 手上受了傷不宜沾水,藍煙絞了帕子,七月略微擦拭了手臉後,去了烏氏的正院。

 隨從跪在地上,七月一進屋,他悄然斜著眼打量過來,然後嗚嗚哭了幾聲。

 七月面無表情走過去,對沉著臉坐在椅子上的烏氏福身請安:“額涅。”

 烏氏也沒有叫起,厲聲說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地不先來給我講清楚,還要我三催四請,你可是存心要急死我?”

 七月徑自起了身,平靜地答道:“女兒不敢。”

 烏氏尤未解氣,惱怒地說道:“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雪露伺候你這麼多年,你也不說個所以然,說不要就不要。若是傳了出去,不是我們府上御下無方,就是主子待下人刻薄,哪個名聲好聽了?給你阿瑪臉上蒙羞,讓你弟弟跟著丟臉,你就滿意了?”

 七月心裡荒涼一片,手受傷的地方,好似在跳動著痛,連著頭都跟著一起痛不可抑。

 烏氏並不需要七月回答,指著地上跪著的隨從:“他是你阿瑪的貼身隨從,伺候你阿瑪多年,我與你阿瑪,誰都沒拿他當下人看待,你倒好”

 “當著外人給他沒臉”,烏氏想到那個外人是阿哥,這句話到底沒敢說出來。

 隨從見狀,忙朝七月磕了個頭,說道:“奴才讓七小姐受了驚嚇,只奴才也不是故意,下雨天路滑,奴才又要趕著去給少爺取做好的弓箭,今日是少爺生辰,奴才不敢耽誤,馬車跑得快了些,請七小姐恕罪。”

 烏氏一聽,連忙說道:“哎喲,你快去,都這個時辰了,關柱從學堂裡回來,要是沒見著弓箭,只怕又得生氣。生辰這麼大的日子,哪能讓他受氣,快去快去。”

 隨從應是,暗自不屑瞄了七月一眼,起身大步離開。

 烏氏揮手斥退屋子裡的下人,只留了藍煙在,沉下臉問七月:“你快說說,先前十三爺送你回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七月盯著烏氏,不疾不徐說道:“下雨天,路上滑,馬車跑太快,一時沒有控制住,差點翻車,我與藍煙都摔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頭,“我頭上撞了一個大包。”把右手伸到烏氏面前:“手上也磨破了一大塊皮,被路過的十三爺救了。十三爺說,下雨天,馬車不應該跑這麼快。”

 烏氏打量著七月纏著帕子的手,遲疑了一會,問道:“傷得可厲害?”

 七月說道:“厲害,說不定以後會變成傻子,手也許會留疤。”

 烏氏的臉色立刻變了,蹭一下站起身,說道:“哎喲,留疤可怎麼得了,以後嫁了人,仔細著會被夫君嫌棄。藍煙,你快去請大夫,快去,千萬不能留疤。”

 藍煙神色複雜看了七月一眼,見她垂著眼簾面無表情,沉吟了下,勸說道:“夫人,七小姐還沒有用過午飯,又摔得不輕,先讓七小姐歇息一會,用過飯之後再說吧。”

 烏氏皺眉想了想,對七月說道:“你先坐。”隨後又喚人,去拿點心進屋。

 七月坐了下來,烏氏指著嬤嬤端來的沙琪瑪,說道:“你快吃吧,吃飽之後,與我仔細說說,德主子見你問了什麼話,與十三爺又是怎麼回事。”

 望著盤子裡堆起來的沙琪瑪,七月再也忍不住,失笑出聲,站起身,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烏氏氣得仰倒,尖聲喊道:“你這個死丫頭,你給我站住!好生生的,你發的哪門子火。長大後翅膀就硬了,以後誰也不許管她,餓上她幾天,看她還敢不敢跟我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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