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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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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都是臭的

 今年的冬天好冷,一場大雪履蓋了渭河兩岸,大地白皚皚的一片。

 凌晨五更,高家莊莊主府的僕人高二栓爬出了被窩,把一件補丁摞補丁的棉襖披在了身上,棉襖上連釦子都沒有了,他只好把棉衣一裹,用一根繩索一紮,這樣才勉強的不透一點風了。

 高二栓今年滿二十了,父母早亡,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從小跟著僕人身份父母在高家莊莊主府里長大,父母去世後,他也一直在莊主府裡打雜為生,勉強的混個溫飽。

 小夥子如今二十出頭了,長得人高馬大的一副魁梧的身板,要是生在平常的人家,小娃娃都會滿地跑了,可作為一個終身為僕的窮小子,哪個女人會稀罕他呢?

 偏偏還真有稀罕他女人,不過,不是想和他成親過日子的女人,而是那些喂不飽的虎狼之年的女人看中了他的這副強壯的身板。

 可是對於這種讓高二栓可以喊姨這個年歲的女人,高二栓是躲之不及的。

 穿好了衣服,高二栓拉開了屋門,一陣冷風夾著雪花向他撲面而來,他冷得打了一個哆嗦,連鼻涕都流了出來,他用手背在鼻子上揩了揩,順手抹在了棉襖上,反正這棉襖黑不溜秋的上面都起亮光了,顧不了髒不髒的了。

 窮人家的,可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高二栓在地上捧起一把雪朵,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一股熱氣在他的臉上泛散開了,他的人也清醒了許多。

 在柴房門前停著著一輛水車,可這車不是裝水的,是裝糞的,他為何這個時侯起床,就是要進行每天的營生了,他要把這一輛糞車拉到莊主府的大院中,等著莊主府內的五個房間的丫鬟或僕人將每個房裡的圍桶(有的地方叫馬桶)拎出來,把桶裡的汙穢髒物倒進糞車裡,然後拖著糞車把車上的汙穢倒在莊內的糞窖裡,接著把糞車拖到渭河邊上把糞車沖洗乾淨,這樣,他早上的活就算幹完了。

 看起來這營生除了要起早床和味道難聞以外,還是蠻輕鬆自在的。

 其實不然,每當把糞車拉到莊主府的大院裡的時侯,那車上掛著的鈴鐺叮裡咣噹的一陣響聲,不用特意的呦呼,這莊主府裡的各房的丫鬟僕人的就知道了糞車來了。

 可往往高二栓站在寒風裡等待多時,才會姍姍的走來一個丫鬟拎著圍桶慢慢吞吞的往這邊走來,還露出相當吃力的樣子。

 此時,高二栓還得搶上前一步的幫這個嬌小玲瓏身軀的丫鬟接過圍桶,要不然汙穢之物灑在了地上那可是高二栓的責任了。

 高二栓總在腹誹道,那些看起來嬌豔欲滴的太太小姐們怎麼一晚上的屎尿這麼的多,而且奇臭無比的。

 每天看著從這些嬌美贏弱的太太小姐們的房間裡面拎出滿滿的一桶汙穢之物,高二栓對所謂美女清純幽蘭的印象大打折扣了,對一些文人墨客描述起芬芳馥郁的美女時,他都會嗤之以鼻了。

 這個時侯,他總是一口濃痰吐在地上,悶哼一聲道:“狗屁,都是臭的。”

 說完此話,他還故意傲嬌的仰著頭顱,以一種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心態說甩出一句:“老子不稀罕。”

 高二栓推著糞車來到了府裡的大院裡,莊主府裡分東房西房,南房和北房,中間是正房,是莊主和夫人的房邸,二太太和三太太住東房和西房,四太太住南房,北房空置著,據說馬上要有五姨太了。

 每個太太的房邸都是二層樓,上下共有七間房和一個客廳,出門一個天井,像個小花園似的。

 說起花園,這莊主府還真有一個大花園,園內假山瀑布,小橋流水,林蔭小道,各種花卉爭香斗豔,堪稱似人間仙境了。

 高二栓無暇關注這些,賞花作詩都是文人墨客的事情,他一介窮鬼把肚子填飽了就是上上大吉了。

 “二栓,過來。”高二栓剛剛把糞車停好,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起來。

 從正房的大門走出一個胸部拱得老高的女子,如果形容她胸懷寬廣一點都不過份,這女子年方三十好幾了,穿著錦衣綢緞,頭髮抹得亮光四射,只是年齡到了位,眼睛開始微微的浮腫,魚尾紋己然顯露深邃了。

 可她像是不服老似的還要憋著嬌滴滴的聲音對高二栓說道:“二栓,來幫幫大姐,大姐拎不動那圍桶了。”

 還大姐?她這年齡,讓高二栓稱呼她為姨都不過份。

 這女子說起來也是個下人,只是她曾經是大小姐和二公子的奶媽,深受大房和二房的信賴,透過她在府裡的關係,讓她的男人當上了府裡的官家,這樣一來,她時常在府裡的下人面前挺著她那前拱後翹的身法,裝成了主人一樣的神情。

 她姓李,她男人姓胡,按當時的習俗,應該在她的姓氏前面加上夫家的姓氏,所以,她被稱呼為胡李氏,理所當然的被府裡的人叫成狐狸精了。

 拎圍桶的事情還是歸她自己乾的。

 高二栓無可奈何地跟在她後面,看著她一搖三擺的碩大臀部,心裡在吐槽著:“仗著當管家男人的盤剝,天天胡吃海喝的,要不然一晚上哪能屙出這麼多的屎尿來,呸。”

 這狐狸精住在大房的一樓偏房裡,主子一般都住在二樓,一樓基本上住的都是僕人丫鬟之類的下人。

 進了狐狸精的房間,那圍桶一般擺沒在臥室的床邊,一個用布簾遮掩的小空間裡,方便起夜的時侯在床邊就可以解決。

 一走進臥室,就有一股曖昧的氣息和一絲淡淡的騷味,這是由於冬天房間封閉的原因造成的空氣不流通才會有的味道。

 高二栓可聞不慣這種味道,在他那千瘡百孔的破舊房間裡是不可能有這種味道的。

 “等我一哈子。”狐狸精扯著尖細嬌柔的嗓子對高二栓說著,她競一手掀開那床頭的布簾一頭鑽了進去。

 接著,布簾裡面響起了解開褲子的聲響,然後就是晰晰瀝瀝的滴噠之音。

 呵呵,她這是當眾,不,是隔簾便溺了。她媽的這個臭婆娘,競如此的不要臉皮了。

 “二栓,幫我在床頭的枕頭下面把草紙拿出來遞的我。”這女人那隨意的口吻好像是二口子之間一樣的。

 對,她男人呢?

 只到現在,高二栓才想到了她的男人,那個胡管家的人在哪裡?

 高二栓想起來這己經是年底,這胡管家帶人下鄉催租子去了,而且好像己經出去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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