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揹著手看著熟悉的正廳。
曾經她在這裡奮鬥了好幾年, 對這裡很是熟悉,如今她雖說已經離開,可這裡的一草一木她都是熟悉的, 她甚至能看得出,牆角的果樹長大了許多。
突然, 從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阿婉轉過身去, 就看見一個小姑娘飛速的朝這邊跑來, 一邊跑一邊大喊著:“阿姐――”
是曹琅。
阿婉連忙露出溫柔的笑,生怕自己身上鋒利的一面嚇到這個小蘿莉。
曹琅小短腿倒騰的快, 一個剎車沒剎住,直接撞在了阿婉的腿上, 好在阿婉早就被自家的三個小崽子給撲習慣了, 紋絲不動的將曹琅給拎了起來,直接就扛在了肩膀上。
丁夫人:“……”
總覺得女兒出去後變得越來越狂野了。
不過……
“你這一路風塵僕僕的, 累壞了。”丁夫人看著阿婉眼底的血絲,臉上是掩藏不住的關切。
“沒事,只是走的著急了點, 阿父給了我訊息,我心裡頭感覺不對勁, 就直接回來看一眼。”阿婉伸手捏了捏丁夫人的手,拉著她直接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見不少豫州的屬官, 他們多是從微山書院下來的學子, 哪怕沒有見過阿婉本人,也是看過阿婉畫像的,自然認識她,他們也不過來,只遠遠的行禮。
等她們離開後, 那群人才起身繼續忙碌。
進了後廳,很快有丫鬟上來為蘇錦繡脫靴子,光著腳丫靠在小榻上,阿婉這才長長的吁了口氣,這麼遠的距離,哪怕是她,都覺得勞累不堪。
“累了,快來喝口湯。”
丁夫人吩咐下去,很快就送上來喝口的飯食。
阿婉確實累了,也餓了,坐在榻上一口氣吃了三塊胡餅,才住了口,丁夫人也不著急問那些有的沒的,只伺候著阿婉睡下,然後才拉著激動不已的曹琅出了房門。
“你阿姐累了,咱們先在外頭讀書,等你阿姐醒了,再與你阿姐說話。”
曹琅本就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聽到丁夫人這般說,便點了點頭。
只是她不肯去前廳讀書,而是讓丫鬟在阿婉門外的廊簷下襬上小几,她便坐在廊簷下讀書。
阿婉一覺睡了好幾個時辰,等她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就聽到外頭傳來說話聲。
她坐起身來,啞著嗓子喊:“來人。”
話音落下,門立刻就開了。
丫鬟端著洗漱的東西魚貫而入,跟她們一起進來的還有小妹曹琅。
“長姐。”
她小跑著撲到床邊,仰起腦袋,雙目亮晶晶的看著阿婉:“長姐你終於醒啦,阿琅今日的功課都做完了。”
“這麼乖?”阿婉捏了捏曹琅胖乎乎的小臉蛋,低聲笑了笑。
旁邊的丫鬟端著水盆站在旁邊:“州牧洗漱麼?”
“莫叫我州牧了,我如今已經不是豫州牧了。”阿婉擺擺手,讓丫鬟過來,丫鬟擰乾了帕子遞給她,阿婉接過來擦了擦臉,原本混沌的腦子立刻清醒了。
丫鬟對阿婉素來是不怕的。
這會兒見阿婉這般說,便嬉笑著反駁:“便不是豫州牧,也是冀州牧,叫聲州牧理所應當。”
都知道阿婉把冀州給拿下了,便不是州牧也是州牧了。
“就你們嘴甜。”
阿婉笑了笑,伸出手,丫鬟連忙來扶。
卻不想人小鬼大的曹琅一把推開丫鬟,自己舉著小胖手,扶著阿婉起了身:“長姐,阿琅服侍長姐穿衣。”
“你是魏王府嫡女,莫要做這些。”
阿婉起了身,直接收回手,自顧自的拿起衣裳穿起來。
曹琅一聽,頓時鼓起嘴巴:“長姐也是王府嫡女,不也做了冀州牧?長姐莫要小看人,日後阿琅也要弄個州牧噹噹呢。”
她眼睛一轉,捂著嘴悶笑起來。
“你這小丫頭又在想什麼?”
“阿姐,你說日後我做幷州牧如何,到時候與阿姐的冀州比鄰而居,把阿孃也接過去?”曹琅跟在阿婉屁股後面轉,她在丁夫人身邊長大,要是從小聽阿婉的故事,行為舉止都可以往阿婉靠,再加上,本就一母同胞,長相也頗為相似,這會兒說話,還真有點阿婉的味道。
“還是算了,你陪著阿孃在豫州就行,說不得……”
阿婉神秘的笑笑。
曹琅聽到阿婉這般說,先是有些懵,隨即眼圈就紅了。
“長姐是不是嫌棄阿琅了,所以才不要阿琅與長姐在一塊?”她拖拽著阿婉的衣襬,可憐兮兮的說道。
阿婉看見曹琅,就想到自己的小女兒。
這些年,小女兒跟著自己東奔西走,她忙碌極了的時候,孩子基本都是郭嘉在帶,比起曹琅的古靈精怪,她的小女兒就文靜許多,不過卻也是個愛讀書愛學習的好孩子。
“我可沒這麼說,只是你還小,等你長大了,說不定阿姐都不在冀州了。”阿婉揉揉她的腦袋。
“阿姐不在冀州在哪裡?”
曹琅仰頭,疑惑的看著阿婉。
阿婉抿嘴笑笑。
她也不知道呢,或許在許都,或許在洛陽,總不會是在冀州的。
“行了,琅兒,莫要纏著你阿姐,快到娘這裡來。”丁夫人從門外進來,就看見小女兒正纏著大女兒,臉上不由得帶上笑,對著曹琅便招招手。
曹琅有些不情願的走到丁夫人面前,一雙眼睛卻還黏在阿婉的身上。
阿婉這會兒散著頭髮,身上也只披了件外衫,因為睡的久了,身上自帶一股懶散氣質,若不是女子身,看著倒像個名士的模樣。
“快用些飯食,莫要餓著,你瞧著比離開的時候,瘦了不少。”
“行軍路難,哪有胖的道理。”
阿婉笑了笑,順了丁夫人的意,端起粥碗喝粥。
丁夫人見阿婉乖乖巧巧的喝粥,眼中溢位慈愛,她這一輩子,雖說未曾誕下嫡子,卻有兩個聰慧可人的女兒,其中長女更是人中龍鳳,便是曹操有再多兒子,也不如這一個女兒,此女亦是小小年紀便有天縱之才,習武學文無需他人督促,有這二女,足矣。
“娘,稍後我修書一封交於阿亮,你明日派人去城門口迎接他便可。”
“好,此事我稍後吩咐下去。”
丁夫人眼中慈愛更甚,手指蠢蠢欲動,想去摸摸長女髮絲,可再一想,如今長女靠自己本事打下冀州,與劉氏王庭針鋒相對,已是一方霸主,實在不該再做這般小女兒姿態,只好遺憾作罷。
曹琅也跟著阿婉用飯。
阿婉食胡餅,她便跟著食胡餅,阿婉喝湯,她便跟著喝湯。
一頓晚食下來,曹琅成功吃撐了。
“先莫要亂動,飯食過飽再急於消食,容易傷身。”阿婉壓著曹琅讓她靠著,不讓她起身活動,待過了小半個時辰,才拉著她在庭院裡散步消食。
曹琅彷彿一個小迷妹,跟著後面亦步亦趨。
到了花園裡,阿婉從包裹裡掏出信丸點燃,不多時,一聲長鳴在天際響起,一個巨大的鷹隼從天而降,輕巧的落在阿婉的小臂上,阿婉拿出兩塊生肉喂到信鷹的口中,然後掏出一張早就寫好的信塞到信鷹的腿上。
“長姐,我能摸一摸信鷹麼?”曹琅臉頰紅紅的,雙眼痴迷的看著老鷹。
“喏,摸。”
阿婉將手臂一伸,信鷹似乎已經明白阿婉的意思。
突然撲閃翅膀,騰空而起,然後輕輕的落在了曹琅的腦袋上。
曹琅:“……”
她僵著脖子。
憋著嘴:“長姐,它好重,爪子會不會抓到我臉。”
“回來。”
阿婉見曹琅一副吃癟模樣,連忙喊道。
信鷹有些不甘心放棄剛到手的玩具,但是主人的命令無法抵抗,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去了,撒嬌的用微微彎曲喙撞了撞阿婉的臉。
曹琅羨慕極了,她雖說想要親近信鷹,卻也害怕信鷹尖銳的爪子。
“可還想摸摸看?”
“不了不了,長姐趕緊做正事要緊。”曹琅雖說還對著信鷹流口水,卻不敢多做阻攔。
阿婉又摸摸信鷹的腦袋,只聽得信鷹長嘯一聲,瞬間扶搖直上,騰空而上。
曹琅拉著阿婉的手:“長姐,我們繼續散步?”
“也好。”
此間靜謐散步的姐妹二人,並不知因這一聲鷹嘯聲,在豫州府城掀起了多大的波瀾,先是百姓從屋中走出來,目光所眺望的方向,是府衙的位置,就說城外微山,那些學子們也從房舍中狂奔而出,連木屐都忘了穿,就這般赤足踩在泥地上,遠遠的眺望城中的方向。
“可是師祖的信鷹鳴啼聲?”年幼的小弟子詢問身邊的夫子。
老師捋捋鬍鬚,眼中含笑著點點頭:“是,是主公的信鷹。”
主公的信鷹,與普通的信鷹是不一樣的。
那鳴啼聲都比其它信鷹高昂些,就好似鷹中王者,聲啼雲霄。
“這麼說,是師祖回來了?”小弟子聲音中帶上興奮,眼中更是滿滿的希冀,自從師祖被曹操迫害,不得已遠走冀州,他們微山便封鎖護山大陣,只能出,不能進,所以他們這些小弟子,只要不下山,便性命無虞,可到底心中無底,如今聽聞阿婉歸來,他們自然興奮不已。
“極有可能,且安心讀書,若主公回來,必定上山來看你們。”
“莫要這麼不端莊。”年長的師兄伸手捋捋師弟的髮髻。
師弟揉揉自己的胖臉蛋:“我何曾不端莊過,不過是太高興罷了。”
“通知膳房,明日多加個菜。”
“多謝夫子。”
夫子甩了甩袖子,神情十分愉悅。
他本是大智慧之人,微山山長龐德公也曾說過,待主公歸來之日,便是許都變天之時。
他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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