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他們能處理好,離鉞沒心情等,自覺走人了。
“小主沒事吧?”她一出門,靈巧靈雲連忙迎過來。
“沒事,回去睡覺。”
您看著不像沒事呀?
靈巧靈雲對視一眼,沒有追問,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
離鉞繃著臉只管往前走,一副“誰攔路老孃就踹誰”的模樣。
其他庶妃想探聽訊息又不敢出聲,默默讓開了路。
回到元安殿,靈巧給春桃使眼色:不高興了。
能回來,說明前院沒什麼事。春桃服侍離鉞換上寢衣,輕聲詢問:“小主在前院受委屈了?”
“沒有。”
“您瞧著有些不高興呢?”頭回在自家小主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怪稀奇的。
離鉞不爽:“搬不了了,今天不用早起,都回去睡吧。”
豆芽:“到嘴的皇后飛了,出宮吧。”
離鉞懶得跟祂貧。
春桃和靈巧出門跟其他人一說,收穫了一連串失望的嘆氣。
自家小主本來就跟翊坤宮的諸位不熟,昨天又鬧了一場,不搬走的話,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離鉞決定出手救人時,就註定搬不了了。
年貴妃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出現個能救九阿哥的人,怎麼可能放她走?
之前沒管九阿哥,一是他發病時她都不在,二是沒人來求救,她沒義務管。
可昨晚那種情況,不能不管。
末世後律法不嚴、道德下限極低,有一條,卻是刻在每個成年人的靈魂裡的:罪責、仇恨不得波及嬰幼;七歲以下稚童遇險,任何人不得冷眼旁觀,必須全力救助。
豆芽不帶情緒地說:“這裡又不是末世。”
“可我還是我。”
本能作祟救了九阿哥,離鉞也談不上後悔,就是不能搬家很煩。
再想想這些人多疑的性子,救人之舉搞不好會被陰謀論,還得想說辭解釋。
“有腦子真煩,遇事不決打一架嘛,為何要猜來疑去?”離鉞躺平蓋上被子,“智囊,該你幹活了。”
“有事叫智囊,無事狗東西,你真棒。”
“謝謝誇獎,幫我想個合理的說辭,我先睡了。”
“想你妹!”
“轉告她,二姐也想她。”
前院正殿,等福沛安然入睡了,雍正才發現,剛剛闖進門救了孩子命的人,不知何時走了。
“黎貴人呢?”
“回皇上,黎貴人走了有一會兒了。”
走?
年貴妃雙腿一彎跪在雍正腳邊,抓著他的衣襬懇求:“求皇上收回成命,讓黎貴人留在翊坤宮,福沛需要她。”
她姿態放得這般低,雍正卻沒有及時點頭,為難地說:“朕已答應皇后了,不好出爾反爾的。況且兩宮相鄰,你隨時可以傳喚黎貴人。”
如若遇到了比今天更緊急的情況,去永壽宮怎麼來得及?
年貴妃淚眼婆娑的,好似雨打海棠悽悽楚楚:“妾身去求皇后娘娘,天一亮就去。只求皇上為妾身作證,妾身不是為了私心與皇后娘娘爭奪,實實在在是事出有因,求皇上替妾身解釋。”
“福沛亦是朕的孩子,朕當然會為你作證。皇后是個明事理的,想必不會不同意,月兒莫要過分擔心。”雍正這才把年貴妃扶起,“快別跪著了,地上冷,別傷了身子。”
“謝皇上恩典。”年貴妃倚在他懷中,笑得滿嘴苦澀。
他總是如此冷靜,兒子才脫離危險,他便開始權衡她與皇后的輕重了。
黎貴人住哪個宮,明明是他一句話的事,卻偏要她去求了才能準。若她不去求,他還是會把黎貴人留下,可心裡難免會嫌她不識趣。
年貴妃實在太瞭解這個男人,所以說到做到,早早的去給皇后請安了。
皇后沒睡醒,她便安安靜靜地坐在偏廳裡等。
皇后起了,梳洗完畢用罷早膳了,她才上前將前因後果說清楚,態度誠摯地懇求:“求皇后娘娘開恩,讓黎貴人繼續留在翊坤宮。”
皇后只說:“本宮知曉了,你回去看孩子吧。”
待雍正下朝,親自來解釋,她又說:“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來講,好似臣妾是什麼冷酷無情的惡婦一般。既然黎貴人能給福沛調理身體,那肯定要住翊坤宮了,何必多此一問?”
雍正言語慚愧:“先前說要將黎貴人給你,那她就是你的人。眼下出了岔子,哪能不來徵求你的同意?朕好歹得跟你說聲對不住,還得道句謝。”
“夫妻之間,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這是給自己的體面,沒有往外推的理,皇后淺笑如蘭地接了,“福沛能好,臣妾作為嫡母,也是一樣的欣喜。”
***
說是不用早起,但一到點,常德他們就都候在外面了。
離鉞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便也起了。梳洗完用罷膳,她讓大家把行李放回原來的位置。
真不搬啊?
眾人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正收拾著,找茬的來了:“黎姐姐救了九阿哥,好厲害哦!”
“說起來,黎姐姐搬來之後,九阿哥也發病過好幾回,緣何沒有早些出手相助?”
“偏偏等到萬歲爺在時,九阿哥受了那麼多的苦之後,才趾高氣揚地跳出來,忒會算計了些。”
“不過,總歸是黎姐姐的本事,想來萬歲爺、年貴妃、九阿哥都會記著您的好~的。”劉答應跟做彙報總結似的,給“好”字加了個重音。
擱這兒陰陽怪氣啥呢?
靈巧跟離鉞待久了,心思野了不少,擼起袖子問:“小主,能揍她們嗎?”
不管怎麼說,小主救了九阿哥是事實,現下鬧出事端,年貴妃但凡不護著小主,都是恩將仇報狼心狗肺!
離鉞見這丫頭滿臉“不勞您親自動手,您替我兜底我替您出氣”的躍躍欲試,深感欣慰:多好的孩子啊,隨我。
正要把靈巧放出去撒歡,年貴妃在簇擁中出現了,她斥責人都帶著股莫名的軟:“還不安分,是想被罰得更久一些麼?”
“娘娘吉祥。”
眾人見禮,年貴妃親自扶了離鉞,卻沒讓其他人起身。
挑事的還是那幾個人,雖然被禁足了,但她們在翊坤宮內是自由的。這麼迫不及待地來找茬,是因為昨兒個樑子結大了。
禁足罰份例都是小事,嚴重的是,這期間她們會被皇后撤牌子。
萬歲爺翻牌子時,她們的牌子連被呈上去的機會都沒有,怎能不記恨?
還沒來得及報復,黎貴人又救了九阿哥。要是讓貴妃也被她籠絡去,她們更沒有出頭之日了。
“娘娘容稟。”劉答應維持著蹲膝請安的姿勢,看上去低眉順眼的,說的話卻全然不是一回事,“黎貴人眼睜睜看著九阿哥捱了這麼些苦,用心險惡所圖甚大,奴婢們是怕您被利用。”
“劉答應。”年貴妃聲線綿軟,“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該把別人當傻子,對嗎?”
劉答應頓了頓,答非所問:“娘娘,奴婢一直為您馬首是瞻。”
奴婢一定為您馬首是瞻。
這話她很早就跟年貴妃說過,她孃家的兄弟是年將軍麾下的兵,她也願在這後宮中做年貴妃的馬前卒,她們是相輔相成的。
您要為了一個黎貴人捨棄我、破壞年、劉兩家的交情嗎?如果不,請懲戒黎貴人。
年貴妃聽懂了她的潛臺詞,覺得極其可笑:“還道你聰明,原來也是個蠢貨。是本宮的不是,養大了你們的心,叫你們誤會本宮是個好拿捏的傻子了。
“那常在等人,回去每人給九阿哥揀十升佛豆、抄百篇經文祈福。劉答應想是被炭火燻昏了頭腦,來人,除了她的棉衣,讓她好好清醒一下。”
“謝貴妃娘娘訓諭。”沒人敢求饒,因為求饒會加罰。
她們太知道這位看起來綿軟的貴妃,狠起來有多絕情了。她們能其他庶妃面前不低頭,靠的就是貴妃的縱容,而劉答應被罰是不再縱容的訊號。
祈福說的好聽,做起來可辛苦得很。揀佛豆要跪在佛堂裡,一聲“阿彌陀佛”一顆豆,十升得揀斷腿。再加上一百篇佛經,手也一起斷了吧。
好在沒規定時限,她們能慢慢來。
最慘的還是劉答應,著單衣在寒風中蹲膝,少不得要重病一場了。
離鉞看戲半晌總算搭了句腔:“甭在我門前礙事,換個地兒蹲去。”
年貴妃眉梢微揚,吩咐道:“張嬤嬤,帶劉答應去前院正殿門口醒神。”
“嗻。”
張嬤嬤對劉答應乞求的眼神視若無睹,強硬地將她拖走了。
“咱們進去說話。”親親熱熱地拉了離鉞的手,年貴妃囅然而笑,“你救了福沛,便是我們娘倆的大恩人,本宮是來道謝的。”
幾個宮人捧著托盤上前,盤上紅布一掀,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映得房間都亮堂了幾分。東西放下,他們便退出去關上了門。
這批謝禮相當豐厚,九阿哥的命也的確值這個價。
離鉞勾著一支白玉鐲把玩:“劉答應她們說的,貴妃娘娘一點都不信嗎?”
被指責“私慾遠重於對皇嗣的關愛”,皇帝和年貴妃如果信了,對離鉞來說算個不小的麻煩。
“方才說了,我不是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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