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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清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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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見過黎夫人,隔兩日便是福沛換療程的時間,雍正乾脆解了她的禁足。

 又見到九阿哥,離鉞樂了,這小子曬黑了不少。

 “你們也太實誠了,我讓抱出去見見太陽,你們就往黑炭曬?”

 年貴妃怨念頗深:“不是我們要曬他,是這混小子自己要曬,就這還是撐了傘的結果。”

 去外頭逛了兩回,他知道外頭的好,就不樂意在屋裡待著了。見天睜開眼就想出門,不帶他出去他就嗷嗷叫喚,兇得很,拘不住。

 怕在外頭吹冷風,她們只在太陽最高的正午帶他出去。之前沒見過陽光,突然天天往外跑,小孩子皮嫩,可不就黑了。

 離鉞盯著年貴妃看了一會兒,戲謔道:“貴妃娘娘,您是不是也黑了些?”

 年貴妃“咳”了一聲,板著臉否認:“胡說八道,本宮天生麗質,怎麼可能曬黑?”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著,黎常在都看出來她黑了,皇上肯定更看得出來,回頭得多用珍珠粉敷幾次面了。

 離鉞瞭然一笑,沒有拆穿她。

 這次再給九阿哥做檢查就沒那麼容易了,摸他心跳,他反過來抓著離鉞的手指啊啊,不知道在說什麼;

 摸他頸動脈,他以為跟他玩,扭過臉流著口水,用他那三顆小米牙嗷嗚嗷嗚地啃;

 拉他手腳,他撲騰得呀,恨不得把搖籃掀翻。

 “相當不錯,很有活力,肺部沒有雜音,脈搏心跳都比之前強多了。”把原本準備的方子劃掉了兩味藥,又添了一味藥性更平和的,“這個階段還是做藥浴,七天一次,一次一炷香的時間。”

 守在旁邊看著她們做完首次藥浴,離鉞才走。

 元泰殿,吉常在百無聊賴地在廳中等待,問了春桃八百遍“怎麼還不回來”,好不容易看到她進門,撲過去就掛她身上了。

 “九阿哥那邊順利不?姐姐又得了什麼賞賜?有沒有好吃的?我可以開啟看一眼嗎?”

 “順利,可以看,你想吃的話也可以啃一口嚐嚐。”扛著身上的猴兒,離鉞繼續往北間走。

 吉常在掛累了,撒手落地,開啟她手中的匣子瞅了一眼,登時失望:“只有金元寶啊?也不賞點新鮮玩意兒。”

 離鉞把匣子放在梳妝檯上,反問:“你想要什麼新鮮玩意兒?”

 “沒什麼,嘻嘻。我就是好奇,不曉得裡邊是什麼,開蓋很有趣。”

 謎底揭曉的瞬間,不由自主地會有期待感。

 離鉞知道她無聊,彎腰在櫃子裡找東西:“這幾天給你做了個小玩意兒。”

 吉常在兩眼放光,蹲下身把腦袋往櫃子裡湊:“什麼什麼?姐姐親手給我做的嗎?是哪一個?”

 “這個。”離鉞拿了個直徑七寸的球給她,“魯班鎖,你無聊時解著玩吧。”

 “姐姐親手做的嗎?”

 “對。”

 “多謝,我很喜歡。”吉常在把球抱在懷裡搓來搓去,開心地走了。

 那魯班鎖是清玥小時候的玩具,離鉞回憶著做了出來。

 它由三十六根木條組成,裡邊是一層又一層的榫卯結構,挺複雜的,清玥玩了很多年,按照步驟也經常被卡住。

 估摸著,全靠自己摸索的話,吉常在大機率是解不開的。

 最近梅花的花期過了,桃花逐漸開放。

 離鉞帶著靈巧出門溜達,準備給皇后和吉常在折幾枝桃花,順便投餵景陽宮的花貓。

 小花還記得她,看她走近就躥到了她懷裡,抓著她衣襟“喵嗚喵嗚”地質問這個負心女,為什麼這麼久都不給它帶小魚來?

 靈巧也是個拒絕不了毛絨絨的,就很想抱抱它。

 小花齜著牙對她哈氣,不許她靠近。

 “它只跟小主親啊?也忒傲氣了。”靈巧開啟食盒用小魚釣它,“不給不給,小魚不給你吃,讓你傲氣。”

 小魚在眼前晃來晃去,小花伸了幾次爪子沒夠到,忽地躥進食盒裡,叼了小魚就想蹲回大腿上吃。

 離鉞眼疾手快地揪住它後頸的皮毛,把它放到了一邊:“太髒了,離我遠點。”

 “喵?”小花震驚得小魚都掉了。

 靈巧幸災樂禍:“傻了吧,被嫌棄了吧?”

 小花叼著小魚失落地往一旁走,走出兩步猛地往回躥,想來個出其不意猝不及防。

 離鉞再次揪住它:“邊兒去。”

 吃了幾口魚,小花換了個角度,繼續躥,離鉞繼續擋。它上躥下跳半晌,魚都吃完了,也沒能成功回到大腿上,難過地蹲坐在欄杆上對那負心女叫罵。

 靈巧旁觀一人一貓對陣,都笑癲了:“要不小主就抱它一下,再不抱它它會哭的咯咯咯……”

 識海里,豆芽在撒潑打滾:“我要擼貓我要擼貓,讓我出去,我要擼貓哇哇哇——”

 離鉞鐵石心腸,就是不抱,也不讓豆芽出來。

 小花喵了一會兒,發現這負心女實在狠心,決定讓她看看自己的厲害,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豆芽欲哭無淚,變出個小包袱背在身上:“我要離家出走。”

 從識海左邊出走到右邊,祂哭出一地小綠豆,威脅說:“如果不讓我擼貓,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離鉞幫祂補充:“再跟我說話你是狗。”

 豆芽當場變出個led屏,滾動播放“再跟離二說話我是狗”。

 隔了幾天,看小花貼著離鉞的手蹭來蹭去,蹲腿上喵喵叫著踩奶,豆芽破功:“汪,讓我出去玩一會兒汪!”

 離鉞擼著貓背提示:“說點我想聽的。”

 豆芽不樂意:“你不該管吉常在。她現在是沒性命之憂了,但她才十八歲,餘生被困在永壽宮後院,對她來說生不如死,她會恨你的。你不知道就不會多管閒事,隱瞞吉常在的事,是我計算出來的對你最好的選擇。”

 離鉞只道:“你清楚我想聽什麼。”

 “你明知我是為你好。”

 “神女都不替我做抉擇,你不該犯這種錯。”

 本尊的確說過:“可以建議,但不要替離二做決定,把最優選告訴她就好。”

 豆芽一下子蔫了:“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隱瞞你任何事。”

 離鉞閉上了眼睛。

 其實不想被隱瞞,最好的辦法是不要再給豆芽掌控身體的機會。

 可祂是神女的一部分神魂,永遠不讓祂出來,迴歸後,神女便會多出一部分被囚禁識海的記憶。

 是以離鉞不想祂一點自由都沒有,雖說神女很可能不在意這點自由。

 回到永壽宮,桃花給皇后了幾枝,方踏進後院,吉常在抱著魯班鎖迎了上來:“姐姐,魯班鎖解開了!這是我又拼好的,我可以再解給你看。”

 “這麼快?”她拿到鎖也才七八天。

 “厲害吧?”吉常在嘚瑟地昂著下巴,“其實我玩過更簡單的,對解魯班鎖頗有心得,找到竅門就解開了。”

 “厲害厲害。”離鉞讓春桃把桃花插起來,坐在榻上道,“來吧,展示。”

 吉常在把鎖放茶几上,胸有成竹地動手了。

 她的確知道解法,每一步都是對的,只是推拉的距離不夠精準,時不時會卡住。再者,離鉞旁觀給了她一些壓力,被卡了幾次,她就不太自信,懷疑自己步驟出錯了,猶豫地放開正確的那根木條換了別的。

 捯飭一會兒,發現還是該動原本的那根,便改回來。反覆試錯幾回,她著急,錯的就更多了。一個時辰過去,她才解了一小半,急得臉上的汗都開始往下滴。

 離鉞拿帕子給她擦汗,問:“是不是很難?”

 吉常在把整張帕子鋪開按在臉上,仰頭悶聲道:“難死了,解開很難,組起來也難,要幾千步,真的難死了。”

 可是這麼難,她七八天就解開了。

 因為她很無聊。

 她本來就是每天都要出門溜達的性子,所以才會被趙斌碰上。但她現在連永壽宮後院都出不去,只能玩魯班鎖。

 她不能讓自己閒下來,滿腦子都是如何解鎖時,她就不會去想:抬頭只有這方寸大的天空,過一輩子該多煎熬。

 也不會去想:憑什麼她這一輩子,要被男人的一句話圈禁到死?

 報復到男人那一刻,她是非常高興非常解恨的,可極致的高興之後,她忍不住又陷入了這樣的思考。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生而為女,就要如此卑微?

 為什麼她只是不想被男人主宰,就得做一個囚犯?

 吉常在意識到,姐姐說錯了,解了恨並不能讓心自由,而是會滋生出新的恨意。只要她還是個女人,只要她還在思考,她就會一直恨,且越來越恨。

 姐姐幫過她一次了,她不能再讓姐姐為難,她會繼續像以前一樣,默默地恨著,自我折磨直到真的瘋掉。

 豆芽同情道:“活著對她來說好難,你還是應該出宮,帶她一起。”

 離鉞掰過吉常在的腦袋按在肩頭,許久,承諾道:“我會送你出去的。”

 豆芽整個化成了驚歎號。

 “姐姐?”

 離鉞又道:“我會幫你解除禁足,然後在某一天,送你出宮。”

 “謝謝姐姐。”哪怕只是安慰,這話也很令人感動,吉常在破涕為笑,“多謝,但姐姐不用為我費心了,現在也很好,我們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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