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大佬清穿日常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型:
第77章

 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離鉞拽著皇帝往密室去。皇后的心病,御醫不懂嚴重性,她必須說服皇帝改變主意。

 “咱理性討論,您甭急眼哈。”

 “狗屁的理性討論!”雍正掙也掙不開,氣得口吐芬芳,

 “凡事不如你的意就是有問題,就必需改得讓你如意,你當你是誰?你當這天下諸事,是你說了算?”

 眼看他火冒三丈,離鉞踮腳折了根花葉繁茂的樹枝,唰啦唰啦扇著,繼續往前。

 “奴婢就是個小人物,這天下諸事,自然是皇上說了算。但在意的人,奴婢願意為之努力,努力把傷心事變成開心事。這兩頭您都在意,為何不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陣陣花葉冷香,讓情緒稍微緩和了些,雍正反駁道:“世間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你這是孩子話。”

 “有沒有的,想過才知道。”

 雍正繃緊了下頜,當他沒有想嗎?他如果有其它法子,如何捨得讓皇后傷神至此?

 門關上,離鉞簡明扼要地開了個頭:

 “奴婢沒猜錯的話,三阿哥的訴求,是不想再捲入爭鬥。皇上的訴求,是想成全他,讓他無後顧之憂。而皇后也希望三阿哥好,你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按理說不該打成死結。”

 燭光跳躍得厲害,雍正拿剪刀剪去燒枯的燈芯,火苗猛地往上竄了一下,才立穩了。

 “只要生在皇家,就躲不過爭鬥。”

 就像老五,漢文化學得不好,又受過傷破了相,是註定與皇位無緣的,他本人也從來沒想過要搶皇位。老九喜歡跑江湖做生意,對皇位同樣不感興趣。

 結果呢?他們兩個全都參與了奪嫡,還深陷其中。

 因為他們是皇子,即使不想爭,他們也躲不過想爭的人的拉攏和提防。

 室內燭臺挺多,雍正慢慢剪著,又道:“弘時不想爭,就只有金蟬脫殼,跳出這個圈子。”

 “奴婢對三阿哥那邊沒有意見,只是不贊同瞞著皇后。”離鉞看他剪得挺費勁,曲著食指biubiu彈過去,燈芯接二連三地斷了。

 人能剪燭成詩,這位一動手,意境都毀完了。雍正睨她一眼,轉身到一旁自弈。

 “不瞞著皇后,外人或許看不出來什麼,但以齊妃、熹妃她們對皇后的瞭解,稍有不慎,這事便會功虧一簣。”

 “其實皇上可以嘗試相信皇后,她能把這場戲演得萬無一失。”

 雍正沉默片刻,固執道:“秘密之所以會暴露,就是因為人有僥倖心理,朕不賭那個萬一。”

 行吧,對待孩子,為人父母再謹慎都是應該的。離鉞不跟他爭論暴露的可能性,轉而道:

 “三阿哥的事也已成定局,皇上不承認他的身份,他就是想爭也沒機會,暴露也沒太大關係吧?”

 看著怪機靈一人,政治嗅覺是真鈍。以免她壞事兒,雍正耐著性子講解:

 “你也說了,弘時不能爭,前提是朕不承認他的身份。假如朕想把他認回來,就一句話的事,朕一句話,就能把爭奪寶座的資格還給他。”

 離鉞才張口,他已經預料到她會說什麼了,搶白道:“是,朕不會認,但其他人信嗎?最重要的是,弘曆他們,信嗎?”

 朝臣不信,會明裡暗裡給弘時遞投名狀,弘時可以強勢拒絕。

 弘曆他們不信,會提防猜忌、兄弟鬩牆。弘時真正想躲的,就是這個。

 感覺到他字裡行間的嫌棄,離鉞不爽道:“倆孩子打架,人家當爹的是勸架拉架,再不然都抽一頓,摁頭叫他們握手言和。您卻果斷抹去其中一個,真是英明。”

 雍正哪裡聽不出她的嘲諷,順手把棋子扔了過去:“皇子爭權,跟百姓家孩子打架,能混為一談嗎?”

 離鉞接住棋子,按在最後一根蠟燭上,壓滅了火焰:“您可是皇上,九五之尊,文武百官都鎮得住,自家幾個小子還能讓他們翻了天去?”

 “少在這給朕灌迷魂湯!”有聖祖晚年的前車之鑑在,雍正清醒得很,

 “一輩子最長不過百年,沒人能永遠春秋鼎盛,朕總有老的時候,總有鎮不住他們的時候……”

 “聽皇上這意思,您打算管他們一輩子?”離鉞忽然反應過來,

 “三阿哥都二十多了,老孩子孩子的,奴婢差點真把他當孩子。皇上,您這妥妥的是溺愛,非常不利於三阿哥成長。堂堂男子漢,一輩子靠爹,順風順水,能有什麼出息?”

 “朕只是給他他想要的日子,也希望,他們能避免朕經歷過的悲劇。離了京孤身闖蕩,他自然得吃苦、能成長,談何溺愛?”

 “要啥給啥,打落牙齒和血吞也要給到位,就是溺愛。為人父母該做的是引導,而非犧牲。”離鉞把棋子烤熱,在蠟燭上印花,

 “皇后因三阿哥哀毀骨立,他卻閒雲野鶴遊人間,您覺得合適嗎?三阿哥他能心安理得嗎?”

 得知皇后生病,弘時定然愧疚。

 是以,雍正不會讓弘時知道。

 “三阿哥是成年人,母親生病,他有知情權。”花印成了,離鉞將蠟燭插回燭臺上,不客氣地說教,

 “倘若三阿哥知道了還是選擇隱瞞,奴婢一句話都不會再多說。倘若他願意給皇后報個平安,那暴露行蹤的後果,皇上也應該相信,他擔得起。”

 白子被燭火燎得發黑,離鉞在衣袖上擦了擦,拿來放到棋盤中,宣佈:“白子勝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皇后的事,皇上瞞著三阿哥,實際上是陷他於不孝。”

 這幾句話,不好聽,在理。

 雍正盯著那灰不溜秋的棋子,氣不打一處來:“見天就會糟蹋好東西,這和田白玉,你愣是給燒成了髒石頭。”

 “如今皇上也是燒玉人,您的行為,就是在摸黑三阿哥。”

 “滾!”

 “滾就滾,奴婢要去告訴皇后。”

 “呵。”雍正冷笑一聲,都不帶正眼瞧她的。

 離鉞顛顛的跑去找皇后,說弘時詐死離京,皇后根本不信,只當是個善意的謊言。

 離鉞發毒誓,皇后也只是假裝信了:“雖說神仙是編出來的人物,應不了誓,但毒誓也不能亂髮。自己咒自己,總歸不好聽。”

 “我發誓不是因為不會應驗,是因為我說的是真話。”

 “我懂,我知,多謝阿玥。”皇后笑容溫婉,眉宇間卻有著化不開的鬱色,“最近我是苦夏,等天涼快就好了,御醫也說沒太大問題,別擔心。”

 離鉞無奈:“要不然我把人給娘娘綁回來看看?可我不確定他走到哪了,地毯式搜尋,需要充足的時間。我離京後,您幫忙穩住皇上,可以嗎?”

 “不要胡鬧。”后妃哪能私自離京?皇上發起怒來,整個黎家都要遭殃。

 皇后點了點她的額頭,又用指背貼了貼,“弘時擺脫了牢獄般的生活,能無拘無束的,我替他高興都來不及。你別去找,萬一他回來就再也走不了了,反而不好。”

 “好,我不去找,就讓三阿哥過自由日子。娘娘先歇著,秀清村那邊有點事,我得過去一趟。”

 離鉞殺氣騰騰衝進密室,雍正還在研究那盤殘局。

 聽到動靜,他頭也不抬地說風涼話:“受挫了?”

 敢不敲門闖進來的,只此一人。

 離鉞惡從膽邊生,大步上前,“呼啦”一把掀翻了棋盤。

 頃刻間,黑黑白白的玉子蹦蹦跳跳散落滿地,象牙棋盤與青石地磚重重相撞,發出“咚嚓”的開裂聲。

 舒爽!

 見雍正手裡還捻著一顆,離鉞奪過來捏下去,圓潤沁涼的棋子四分五裂,碎玉差點崩到他臉上。

 這一刻,雍正是懵的。

 別說稱帝之後,即便他還是光頭阿哥時,也沒人敢這麼幹。即使是十四那欠抽的玩意兒,也沒膽量當著他的面摔他的東西,更遑論從他手裡明搶。

 “黎、氏。”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倆字,額角的青筋都快爆開了。左右翻翻,一件趁手的工具都沒找著,雍正抓起茶盤指著離鉞怒吼:

 “反了天了你!今兒個朕必需讓你明白,何為綱常!”

 旁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就立正捱打了,離鉞不會。好在她記得皇帝不能打,沒有反擊,只上竄下跳地躲。

 “混賬,混賬!”雍正儀態盡失風度全無,揮舞著茶盤邊罵邊追,“你還敢跑?你站住!”

 離鉞繞桌跑了幾圈,雙腳一蹬躍到箱子上,嘴裡也沒閒著:“誰站誰是傻子!皇上有錯不改,不該追奴婢,該打自己一頓。”

 “朕先打死你!”

 雍正暴跳如雷,繼續追,不料踩著亂滾的棋子,頓時腳底打滑,慌得茶盤都扔了。

 “哎!”離鉞急忙想去救駕,但好似有些來不及。

 危急時刻,雍正腰腹用力上半身後甩,麻利地接了一個後橋翻。

 “我去!”下巴和龍靴差點來個零距離接觸,離鉞反應也是極快,腰身一旋就撤了。

 “有沒有受傷?”

 “可有傷著?”

 異口同聲地問完,兩人都有些尷尬,畢竟前一瞬還喊打喊殺的。

 “沒有。”

 “無礙。”

 得,更尷尬了,因為冷靜了幾分,不由自主地又開始生氣。

 “皇上萬安。”王守和來得很及時。

 雍正收斂了情緒,正襟危坐道:“進來。”

 王守和垂著頭進門,佯裝沒有看到滿地狼藉,客氣地行禮:“黎貴人安。”

 離鉞擺手:“不用管我。”

 雍正扣了扣桌面。

 王守和連忙道:“啟稟皇上,訊息傳出去了,三阿哥那邊,今晚便能收到。另外,九爺方才傳回訊息,左輪他已熟練掌握,計劃明早出發。”

如果您覺得《大佬清穿日常》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51du.org/xs/22166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