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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之王真好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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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所有都是在一夜之間發生的。

 一個有人見證的, 非常明顯的事實——詛咒之神將他能給到的所有都給了他最寵愛的人類,最後消散在夜空。

 失去神明的宿儺像是在無差別發洩著他的怒氣,以摧枯拉朽的姿態燒掉了大半個平安京, 殺光了御三家一半以上的人,和擋路的陰陽師。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將所有攪得天翻地覆的時候,宿儺在陰陽寮的廢墟上見到了在那裡等他的麻倉葉王。

 火光將大陰陽師映照得發暖,卻沒能改變他唇角冰冷的笑容。

 “除了厄里斯的決策你沒料到外, 其他的所有事都在按照你預想中的發展,還有什麼好埋怨的。”葉王絲毫不畏懼面前的這個給人類帶來恐懼的鬼神,數十年如一日的嘲諷道, “該不會是覺得自己連神明也能掌控吧?”

 誠如安倍晴明所言,麻倉葉王和宿儺最大的差別可能就是在對待神明的態度上。

 也誠如晴明所言, 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對彼此的瞭解可能要超出他們本人的料想。

 “閉嘴。”宿儺甩開指甲上的血跡,挑眉問:“人呢?”

 一個昏迷中的男人被扔到他面前,正是十幾年前塞給宿儺手指的咒術師。

 “趕緊滾吧。”宿儺將之前吞下的那根手指拿了出來。

 在厄里斯對他進行單方面的“改造”的時候, 將他身上所有來自外界的束縛全部破解開了。

 包括羂索的約束, 和這根手指裡的「詛咒」。

 他絲毫不在意咒術師是否能承受,直接將這根手指塞進他嘴裡。

 然後旁觀著他青筋迸出, 面露痛苦地在地上抽搐, 指甲深陷進黑灰色的泥土裡,彷彿感覺不到痛感一樣抓撓著。

 不一會兒, 已經脫離人類外型的「咒術師」揚起一個張狂的笑。他的肉.體正在走向不可逆轉的崩潰, 但剩下的時間足以讓這具身體的術式發動。

 “真是可笑啊。”他評價了這麼一句話後就消失了。

 麻倉葉王也想說這句話, 但在開口前感知到什麼,毫無留戀地轉瞬間離開了原地。

 下一秒, 裹挾著水霧的颶風將火焰吹熄, 空氣中的躁動被安撫下來。

 能做到這一點的屈指可數, 宿儺頭也不用回就知道來者是誰。

 依舊風光霽月的陰陽師沒有帶其他人,可能是知道帶了也沒有多大作用,只會徒增受傷的人數而已。

 面對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人,安倍晴明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沒想到你會幫助葉王叛逃,你們的關係一直不怎麼融洽。”他頓了一下,又說,“回到平安京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城裡幫你做一些事——你們沒有碰面,那麼交易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由誰?裡梅嗎?”

 “不如你自己算算。”宿儺不耐煩道,“你不是很愛算嗎,怎麼真正該算的沒算出來。”

 “你的遷怒沒有道理。你知道咒術師的大量死亡會讓厄里斯變得更加虛弱,即使靠自己的力量和散播的恐懼能讓他醒來,那也只是在岌岌可危的邊界上。

 “你也知道,只要你的目的是挑起紛爭,那暴走的厄里斯就不會阻止,甚至會協助你,你靠著這一點得到了一切你想要得到的,力量,權利,還有什麼?”

 宿儺答道:“還有神明。”

 他在幼年的時候就說過,他會讓厄里斯後悔的。

 摧毀大量咒術師,摧毀這個體系,讓厄里斯失去大半的力量,淪落為只能依靠自己的虛弱神明——這才是他的打算。

 唯一的意外是厄里斯的舉動。

 或者說,唯一的意外是宿儺沒有了解到厄里斯的善變。

 神明的喜愛到底是什麼?

 沒關係,就算他不清楚也沒關係。

 就算厄里斯用這種方式逃了也沒關係。

 只是將收穫的日期拉長了而已,現在的他不缺乏時間這種東西,他有大把的空閒來編織一個密不透光的囚籠。

 一個再也不會以神明的意志更改的結局。

 對話差不多到這裡就該結束了,宿儺沒有動手的打算,晴明礙於平安京也不會動手,他目送著站在咒術頂點的男人揚長而去。

 他們都等著一個時機,在咒術虛弱現狀被打破的那一刻,所有安置完畢的齒輪才會在某刻轉動。

 ——只需要一個契機。

 ***

 千年後,禪院老宅。

 在出了任務回到禪院後,禪院甚爾在第一時間洗掉了身上濺上的血跡,然後溼著頭髮在院子裡坐著曬太陽。

 來往的咒術師步履匆匆,隱約能聽見他們口中快速交談著某件大事,家主召集家裡的人前去議事,但沒人去叫院子裡的少年。

 一方面是因為這個渾身上下毫無咒力的異類在禪院根本不受待見,另一方面則是處於害怕——他剛剛洗掉的血跡並非來自咒靈,而是某個對他出言不遜的禪院。

 雖然被叫做“毫無用處的廢物”,那也是個能把咒術師揍到殘疾的“廢物”。

 作為25代目的孩子,他在四歲以前因為出色的身體素質被視作精英培養,而在「天與咒縛」的體質被發現後,一夜之間,他被“流放”了。

 連那些邊緣的貓貓狗狗都能對他指指點點,彷彿肉眼可見的實力差距並不算什麼,只要緊攥著自己擁有咒力這件事情就能站在制高點了一樣。

 就像現在,一個在禪院的白痴正盛氣凌人地向他走近。

 “家裡的小少爺都去了家主那裡,怎麼,沒人來叫你嗎?”

 正闔眼曬太陽的甚爾聽見聲音後抬起頭來。

 對方帶著虛偽的笑,站在離他三步遠的位置便停了下來,似乎覺得這樣比較安全。

 這個穿著禪院訓練服的少年同甚爾同齡,勉強算是他大哥禪院甚一的陪練,在這一代勉強能夠得上“深受期望”的邊。

 可惜是個弱智,只要甚爾想,再隔著五米他也能在瞬間把這個人的腦袋嵌進地裡。

 “怎麼樣,我可是好心來告訴你這件事了,要不要也去看看?”

 “既然你這麼好心,不如幫我個忙。”甚爾說。

 似乎是沒見過甚爾這麼好脾氣的時候,禪院靠近了一點,高傲地問:“我可以聽聽。”

 甚爾耷拉著眼皮,陽光投在他睫毛上,在下眼瞼投射出細長的影子。他撥了撥額前還溼著的黑髮,懶懶說:“滾遠點,我剛洗了澡,不想再去洗一次。”

 “你這傢伙!”

 禪院大怒,但視線一觸及甚爾幽綠的眼睛就渾身發冷,對方明明和他同齡,眼神中也並不含殺氣,但他就是被震懾得不敢動彈。

 可週圍人的眼光投在他身上,彷彿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對方只是一個沒有咒力的廢物,就算有著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傳聞在,那也一定是因為對方太弱了。

 咒術師怎麼可能連這麼一個非術士的廢物都打不過?

 咬緊後牙槽,他開始運轉著身體裡的咒力,向前邁開了步子。

 視野在那瞬間天翻地覆,和失重感一起帶來的是後腦的鈍痛——禪院甚爾按著他的臉,將他砸進了地面。

 他咳出一口血,正好噴在甚爾的掌心,他聽見對方輕輕“嘖”了一聲,隨後便是周圍人發出的驚呼。

 不甘和屈辱在心頭燃起,但對方握住他的面部,又一次重重地砸向地面。

 那是足矣將頭骨砸碎的力道,在劇烈的疼痛中,禪院昏死了過去。

 鬆開手,甚爾看著自己掌心的血跡,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

 所以才不想和這個傻逼糾纏,還好身上沒濺上血,只用洗個手……也許還會關一陣子的禁閉。

 嗯,那要不然去一趟廚房好了,搞點吃的,畢竟禁閉期間沒有食物供給。

 這麼想著,甚爾打算轉身離開。

 但周圍人的驚呼聲變大了,並且似乎不是因為他毆打傻逼。

 甚爾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停在了原地。

 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至少在他的認知裡不太可能發生。

 黑色的霧氣不知道是從哪裡溢位來的,將癱倒在地上的禪院整個包裹住,那股不詳的霧氣還在不斷翻騰,像是某種沉默的火焰,或是燃盡的細磷。

 周圍人的表情告訴甚爾,那並不是咒力的某種顯現。

 像是時間被中斷一樣,黑霧驟然凝滯了一瞬,接著便瘋狂地向內湧——完全沒入了禪院的身體。

 甚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臉上被暴力緊握出的傷口全部消失了……腦側被血液浸溼的黑髮也變得清爽……腦後幾乎算得上致命傷的創口無疑也恢復如初。

 禪院站了起來,他緩緩睜開眼。

 禪院甚爾看見了一雙金色的豎瞳,雖然只有一瞬,那抹金色很快被原先的綠色覆蓋,但是比之前沉悶上不少的綠,像是幽暗裡下灌木叢中藏匿著的什麼東西。

 他抬起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摸索了兩下,接著若有所思地放下手,用與之前無異的聲音喃喃道:“居然是禪院啊……”

 周圍有人試探著問:“琉生君,你沒事吧?”

 “禪院琉生”理了理衣襟:“沒什麼事。”

 “可你剛才……”

 “剛才是他在和我開玩笑。”他看向甚爾,那表情因為真誠而出奇地詭異,“對吧,甚爾君。”

 禪院甚爾虛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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