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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嶺詭事之祝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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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噩夢的開始

 天公不作美,那天從早上開始,天上竟然嘩啦啦的下起了瓢潑大雨,原本李奇峰還打算出去的,但是他站在門口望著屋簷上那一疊疊茅草簷,上面的雨水嗖嗖的像是傾盆而下的瀑布一般,李奇峰心中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還要不要出去行醫。

 小婉站在屋裡,一邊擦桌子,一邊望著門口李奇峰的背影。

 李奇峰轉頭用餘光掃到了屋裡的小婉,他知道小婉正看著他,李奇峰輕輕咳了幾下,順著屋簷走到了外面灶臺的草棚底下,他拿起掛在草棚木樑上的那把老舊的油紙傘。

 小婉看著李奇峰拿著傘走進了大雨中,心想李奇峰倒也是風雨無阻,還真是個醫德高尚的郎中,於是轉念低著頭全神貫注的擦著桌子。

 李奇峰在院子中間,冒著大雨,撐開了手中的油紙傘,那傘到底是有些年頭了,跟個古董一樣破舊,就在李奇峰撐開傘的瞬間,只見那傘紙上露出一大堆大大小小不等的窟窿,就跟那些邋遢懶漢的爛棉褲一樣,到處破著洞。

 雨水濺的李奇峰滿身都是,水滴順著把手打溼了李奇峰的衣袖,臉上的墨鏡也像鏡花水月裡的月亮一樣,被雨水遮擋的模模糊糊,而李奇峰卻故作深沉,依舊挺直了腰板,彷彿如論如何,也不能在別人面前跌了自己身為祝由郎中的面子。

 左手上的虎鈴也被雨水打的叮噹響,然而李奇峰卻不為所動,依舊打著那把破傘,推開了院門的籬笆,踩著滿地的水坑,東倒西歪的朝著外面走。儘管路面早已溼滑不堪,但李奇峰依舊保持著風度翩翩,直到消失在小婉的視線以外,李奇峰才開始不顧形象的一路狂奔。

 屋裡的小婉早已是樂的笑開了花,她徑自走到門口,望著屋外漸漸模糊的李奇峰的身影,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轉而嚴肅的望著遠方,輕聲說道:“這人真是的,倒驢不倒架,硬撐個什麼勁。”說完,嚴肅的小婉,突然噗嗤的一聲又捂著嘴笑了,轉身繼續回到屋裡。

 直到晚上,雨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小婉將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將桌上的碗筷碼放的整整齊齊,該晾著的,一個沒擋,該保溫的,都用碗扣著。

 小婉扶著門框,呆呆的望著雨中的籬笆門,那天李奇峰似乎是比平時回來的還要晚一些,小婉坐在桌前等了很久,時而用手託著下巴發呆,時而趴在桌上小憩。

 一陣嘎吱的推門聲,驚醒了即將睡著的小婉,只見李奇峰渾身溼漉漉的站在門口,腳下一灘水漬,青袍的下沿還不斷的滴著水,破傘和虎鈴竹竿就放在牆根,李奇峰雙手插在袖子裡,似乎被冰冷的雨水刺激的瑟瑟發抖,但是他臉上的墨鏡,依舊是寒光逼人。

 “李先生,今天怎麼這麼晚了?”小婉一邊說一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李奇峰笑著說:“奧,路太滑,不好走,在一間廟裡躲雨耽誤了,本想著等雨停了再走,但是沒想到天都黑了,雨還這麼大。”

 小婉起身,端起桌上的飯菜,對著李奇峰說道:“你等我下,我去給你熱熱。”說完,小婉端著飯菜走到了屋外的灶臺邊。

 李奇峰摘下墨鏡,一連打了四個噴嚏,而且聲音很大,聽的屋外的小婉也笑出聲來。

 “我還有件袍子,你明天能幫我把身上這件衣服洗洗嗎?”李奇峰問。

 小婉端著熱好的飯菜走到桌前說:“好啊。”

 吃完飯後,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屋外靜悄悄的,只能聽見雨水的滴答聲。

 李奇峰屋裡的煤油燈熄滅了。

 地上的一窪水坑裡不斷的被雨滴濺起漣漪,雖說下雨天看不見月亮,但是天上仍舊有光從雲層中偷撒下來。

 沒過多久,雨停了,四周一片寂靜,安靜的叫人有些害怕,也正是應了那句古話,守得雲開見月明,天上的月亮也露了出來,將地上的一窪窪水坑照的發亮。

 突然間水窪裡映過一個白臉老太婆的臉,時間很短,一簇而過,但也足以令看見的人毛骨悚然。只見一個躬著身子的老太太,飄蕩著一晃一晃,緩緩的來到了李奇峰的茅屋門口,悄無聲息的推開了小院子的籬笆門,停在了屋子的木門跟前。

 老太太伸出手想要敲門,但是卻又放了下來,就這樣,來來回回猶豫了好一會兒。就在那白臉老太太舉起手,打算用力拍門的時候。木門卻嘎吱的一聲打開了。

 小婉站在屋裡,雙手拉開門,一動不動的盯著那白臉老太太跟兔子一樣血紅的眼睛,一句話也不說,臉上的露出了久違的神色,似乎是在說,終於逮到你了。

 老太太瞪著血紅的眼睛越發的嚇人了,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的小婉,臉上如黑水溝般的皺紋一陣抽動,極端的黑白對比,加之月光照在臉上的陰影,足以令任何一個生人嚇暈過去。

 沉默了片刻,老太太臉上的神色有些茫然,突然驚恐的瞪著小婉說:“你你不是.人?”

 小婉面無表情的回答道:“你也不是人!”

 老太太一看情況不對,趕緊轉身就跑,如同一隻夜貓一般行動迅速,令小婉來不及反應。

 就在這時,一隻虎鈴竹竿從屋頂墜了下來,就像是憑空劃過一道閃電一樣,卻要比那老太太的身手快了三分,就杵在她的身後,截斷了老太太的退路。

 李奇峰從袖口裡掏出了許多薑黃色的硃砂藥符,站在屋頂上,當空拋灑,符紙如同落葉一般緩緩飄落,落在地上,順著老太太的周圍擺成了一幅太極圖,將中間的老太太團團圍住。

 竹竿上的虎鈴傳出一陣清脆的叮噹聲。

 李奇峰大聲說道:“你既然來我這裡多次,為什麼始終不肯現身,直到今晚才肯露面?”

 那老太太看著竹竿上的虎鈴,像是有些害怕,地上的符紙也叫她不能動彈,此刻的老太太就跟一隻被困在樟腦丸所畫圈裡的螞蟻一般,前面看似可以一步邁出,但是又如同隔著千山萬水一般,難以逾越。

 老太太哭喪著臉,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響,眼角的深紅色的血淚流了下來,她仰望著屋頂上站著的李奇峰,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您就是人們時常說的那個李郎中嗎?“

 李奇峰點了點頭,忽的一下縱身一躍,從房頂跳了下來,落在了老太太的身邊,這是屋裡的小婉也走了出來,站在了李奇峰的身後。

 ”我就是李奇峰。“李奇峰迴答說。

 老太太眼中的血淚流的越發的多了,就像兩道貼在白紙上的紅線。

 老太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發出了難過的悲鳴聲,她依舊用那老舊而又沙啞的聲音說道:”我門一家三口都變成了慘死的孤魂,被那個惡鬼逼得走投無路,我也曾帶著媳婦和孫子的孤魂去找過道士,但是那些道士不分青紅皂白就用法術消滅掉了我那可憐的孫兒,我帶著媳婦倉皇逃出,才沒有灰飛煙滅,我們入今上天無門,下地無路,即便是想要報仇,也不是那惡鬼的對手“

 這時身後的小婉輕輕的拽了拽李奇峰的衣袖,指著籬笆外那個披頭散髮渾身纏著水藻的女鬼,輕聲說道:”你看,她在那!“

 這時那披髮女鬼渾身溼漉漉的飄了過來,就跪在了李奇峰的面前,如泣如訴的將身世講給李奇峰聽。

 原來這是一家人,這女子的丈夫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兒子天真聰慧,母親身體也算硬朗,兩口子也算恩愛,算不上富足,但是也勉強能溫飽。

 直到有一天,自己的丈夫在山林裡去撿柴禾,在一個山洞中撿到一粒人骨頭做成的色子。

 從那之後,就發生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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