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11年3月19日，香港紅館，藝人周慧敏在這裡舉辦了紀念自己出道25週年的“Deep ”演唱會。
這場演唱會的舞臺，設計成了一座紙飛機的形狀。
這場演唱會的開場曲，是一首加拿大民歌《紅河村》的中文版。
而當她將第三首歌曲《孤單的心痛》演唱到一半後，燈光便給到了坐在臺下的、一位“普通的香港市民”身上——
這時，演員劉青雲站了出來。
在《孤單的心痛》錄音室版的原曲中，到這一部分是有一段唸白的，劉青雲則在這裡，替她唸了出來：
“慳妹說給我們聽，什麼是永遠的愛情，它就好像個美麗的童話，你最愛的人永遠在你身邊。我都好想說給慳妹聽，在你的童話世界裡，你是永遠都不用孤單的，因為我們每一位都是真心真意的愛著你的。”
這場演唱會上的這一段，與原曲是並不相同的。
而在原曲中，周慧敏是這樣唸的：
“你知不知道，我與你的愛是什麼？它只不過是一個美麗的童話，當故事完結的時候，我們又返回寂寞裡面，去等另外一個故事的開始。但我想說給你聽，在我們的童話故事裡面，我是曾經真心真意愛過你的。”
兩個人說出來兩句話的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而在劉青雲唸完後，周慧敏便向他鞠躬致意，而後繼續演唱起了下半段來，而劉青雲則於此同時，拾起了腳邊早已準備好的紙飛機，向周圍的觀眾們一個接一個的拋飛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周慧敏更是再難自已，掩面而泣，再也難以唱下去了。
劉青雲見狀，於是立即小跑上臺、給她遞去了一張紙巾，接著又回到原位，繼續扔起了紙飛機來…
等到唱完時，周慧敏已經哭成淚人，幾乎屬於是“演出事故”了。
而我鴨某人是願意相信，此時的她並非是刻意設計、而是“真情流露”的…
我也相信，知道以上這些元素的同學，是會明白她在哭些什麼、以及我在相信著什麼的。
在這首《孤單的心痛》結束、周慧敏也向觀眾們介紹過“特別嘉賓”劉青雲並互動了過後，在觀眾們的呼聲中，劉青雲也被要求獻唱一曲。於是在這時，紅館頂部的大熒屏，便播放了這樣一段影片：正是在這場演唱會的十九年前，二人一同主演的一部電視劇中、演唱《紅河村》中文版的片段。
儘管只有幾十秒，但也勾起了全場觀眾以及二人的回憶。
最後，劉青雲擁抱了一下週慧敏，便就此離場了。
這部電視劇，就是周慧敏心中的那個美麗童話。
這首《孤單的心痛》，也正好釋出於這部電視劇播出的三個月之後。
這個美麗的童話，便是傳說中的、那部集結了當時香港最優秀的一批電視劇藝人、打著“TVB25週年臺慶劇”的旗號推出的、對香港電視劇市場甚至電視劇之外的世界都造成了深重影響的鴻篇鉅製——
《大時代》。
《大時代》是由香港電視廣播有限公司（簡稱TVB）於1992年10月5日出品首播，由韋家輝執導並監製，鄭少秋、劉青雲、藍潔瑛、周慧敏、郭藹明等主演的，一部以20世紀60至90年代的香港金融市場為背景，透過兩個家庭、兩代情仇，充分展現了名利與人性的糾纏的，一部優秀的時裝商戰劇。
1993年，在第三屆“壹電視大獎”的頒獎典禮上，主演之一的藍潔瑛憑藉該劇獲得了“十大電視藝人”的獎項。
2006年，該劇獲得了“十大港劇經典電視場面”第一名與“十大經典港劇”的第三名。
2015年，該劇又在TVB星河頻道重播，並獲得了同年“萬千星輝頒獎禮”的“最受歡迎經典劇集”大獎。
在港片與港劇都內容瘋狂產出、神仙打架的黃金九十年代，《大時代》脫穎而出，成為了九十年代港劇中的扛鼎之作。
在它每集40分鐘的40集內容裡，故事劇情縱貫了兩代人、近三十年，用接近甚至神似於當時清一色的“武俠熱”的方式、卻帶給了人們不同於武俠片的另一種全新視野，向人們展示了股票世界的血腥與離譜的同時，也讓人們深刻的銘記了那段不能忘卻的瘋狂年代。
鑄就了這一部神話的知名編導韋家輝，當時卻年僅30歲而已。
而“慳妹”的外號，一個接一個被扔出的紙飛機，動人的《紅河村》旋律，都正是在這部劇中，獨屬於劉青雲與周慧敏兩位男女主角所有的、既溫暖又虐心的符號。
就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上、不停下著漫天飄落的鈔票雨，卻偏偏在這時，從海面上生出的兩朵殘破又芬鬱的鮮花一樣。
在一片不堪入目的殘忍狼藉之中，開出是那樣的令人揪心、卻又同時令人看得無比感動…
正文
我是泓燒鴨。
一部作品想要名副其實的變得“優秀”，必然要從一開始，就得先有一個堅實的、經得起推敲打磨的骨架，這個定律代入到任何一種文化藝術形式中都是通用的。而這個骨架，就是作品的故事本身，它所要向受眾傳達的主題、精神、思想及道理等等。
韋家輝在創作《大時代》時便深諳此理，於是，便妙筆生花、創造出了這樣一個前所未有的傳奇故事。
《大時代》劇如其名，找到明確的時代背景後，樹立起了丁蟹、方展博、羅慧玲等一個個鮮活的角色，透過漫長的時間線，用他們彼此之間的串聯與羈絆來描繪出這一整段故事、敘述著他們各自的成長與變化，藉此深刻的觸動了觀眾，同時也總結並傳達了他對這個“大時代”的看法。
那麼，那是怎樣的一個時代呢？
在英國作家Charles Dis（查爾斯·狄更斯）的作品《雙城記》中，有這樣一段話，也正是本文的標題：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也許當年他的這句話，描述的是《雙城記》所創作的、即英國漢諾威王朝的“維多利亞”時代，因為那正是大英帝國在全球瘋狂擴張，炮火聲襲捲地球每一個角落、佔據了三千多萬平方公里土地、被稱作“日不落帝國”的時期。
我們的“東方之珠”香港，也是在這一時期落入了大英之手。
可實際上，這段話似乎用來描述任何一個年代、都是通行的。
因為不論何時，都永遠有人如狄更斯所說，或是踏上天堂之路、或是走向地獄之門，為人間帶來光明或黑暗，讓世界走向暖春或寒冬，或使人們應有盡有，亦或使人們一無所有…
甚至…可能包括我們所正生活著的今天，其實也是一樣。
直到上世紀60年代中期，由於二戰後美蘇冷戰的爆發、英法殖民體系的拆解，加上大量大陸偷渡移民的湧入，香港也開始變得愈發混亂，黃、賭、毒等行業都開始愈發猖獗肆虐…
此時，歷任港島、九龍總華探長，其傳奇故事被改編為了多部電影的、被稱為“五億探長”的呂樂，隻手遮天、縱橫黑白兩道，建立了一套統一的貪汙體制，與黑幫勾結、收取龐大的賄款…
若問香港曾經有過什麼最壞的時代，或許這一時期便是了。
然而冥冥之中，或許又正如狄更斯所說的，此時的香港，似乎卻也是“最好的時代”。
在警黑全面勾結的情況下，所有的黃、賭、毒產業都開始變得規範化、公司化，收租收稅有統一規律、井然有序，不再吵架。有了黑幫的合作後，警隊的破案率更是得到大幅提升…
這在《跛豪》、《五億探長雷洛傳》、《追龍》、《金錢帝國》、《追虎擒龍》等多部電影中，都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然而，只是這一部分，還並不夠。
真正將這種明明核心是極致的黑暗、外表卻充滿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給體現得淋漓盡致的，其實應該說是在這種體制達到了成熟、整個社會的貪汙風氣到了最恐怖的地步的數年之後，即廉政公署成立、呂樂敗退的一年前，也就是1973年。
那時，香港證券交易所達到“五會鼎立”的局面，股票買賣瘋狂而炙熱，是所謂的“魚翅泡飯，白蘭地漱口”的年代。
這也正是《大時代》所展現並描述出的年代。
這就體現在了在《大時代》中，呂樂探長就有對應的人物，並且戲份還不少，只是換了個名字叫“龍成邦”而已。但是看到這張“黃藥師”的臉，看到這些幾乎完全契合的設定，所有人就都知道龍成邦說的就是呂樂了。
（演員曾江在83版《射鵰英雄傳》中飾演過黃藥師，而他剛好又在91年電影《跛豪》中就已經飾演過了同樣對應呂樂的“雷老虎”，所以大家就都知道了）
除呂樂外，許多在那個最好又最壞的年代曾叱吒一時的風雲人物們，都以各種形式出現在了劇中，如被稱為“跛豪”的大毒梟“吳錫豪”，呂樂手下的收租人“曾啟榮”（豬油仔），以及那時就已經特別有錢了的李嘉誠、何鴻燊、霍英東、李福兆等…
由於《大時代》的男主角“方展博”與大魔王“丁蟹”所設定的、都是極端偏執型的人格，其中丁蟹更是達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這就導致了他們間所能發生的故事，註定不會往著清淡平白的方向發展…而是字面上的互相展開廝殺，直至雙方都淪為名副其實的“天煞孤星”，都仍不肯罷休、亦要決出勝負生死的地步。
這與我的小說作品“槊蟒系列”中、那一對糾葛一生的宿敵——王伊寧與秦瑝，可說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
創作並處理他二人間的故事，我也極巧合的用了足夠“極端”的方式來進行。
不過，這也本來就該是在這樣的角色設定下、創作出來的故事，所應當遵循的邏輯吧？
當然，家族恩怨、滅門慘案、數十年糾葛，《大時代》本身從設定上就與槊蟒系列撞了個大巧。
或者該說，是我撞了《大時代》的巧。
或許這也是為何，我會覺得《大時代》有種明顯的“武俠味”的原因之一吧。
韋家輝在角色的塑造上、做到了有多成功呢？
在他的編導創作與“秋官”鄭少秋的演繹下，“丁蟹”這個角色，毫無疑問成為了九十年代港片、甚至可說所有港片當中，能帶給人印象最是深刻的角色（幾乎沒有之一）了。
他那盲目的自信與成天標榜自己的滿口仁義道德，將他的極端偏執、神經、不可理喻與隱性自卑，都生動的體現了出來。做到了能讓我只看到第2集就足以對他恨得咬牙切齒的程度了。
這種生動，已經達到了令人恐懼，以至於躍出螢幕外邊了的程度。
這便正是是或許有同學曾聽說過的、在股票界已經映證了許多次的“丁蟹效應”（又稱“秋官效應”），即每當《大時代》重播、或者其它由鄭少秋主演的新戲上映與播出時，恆生指數或A股就會神奇的下滑的現象。
據不完全統計，這種現象迄今已經發生了至少32次以上。
當然，我鴨某人是窮人家的好孩子，不玩股票，更不會拿身家性命去賭博，所以是不懂這其中的玄學的，也只能是搬上來提一嘴罷了。
在劇中炒股票炒得家破人亡，居然持續二十多年的影響到了現實世界的股市…
具體情況有多誇張，我是感受不到的。
除此外，丁蟹還透過《大時代》貢獻了另一個也足夠破圈的名場面：
“是技術性調整，不要怕。”
一句見到了股市指數在出乎意料的暴跌後，一位聯交所的股民龍套，用完全符合丁蟹的性格與表情的想法，說出來的一句自我安慰的話語。
這句話也是我早在不記得多久以前、就曾耳濡目染的聽過的了。
甚至還有流傳在《大時代》觀眾中的一句“梗”：
“丁蟹報仇，點到為止。丁蟹報恩，家破人亡。”
而由鄭少秋來飾演這個戲份最多的主角，無疑是一句“神來之筆”。原因無它，因為在此之前，秋官所飾演過的角色、他帶給觀眾們的印象，幾乎從來都是一副瀟灑倜儻的貴公子模樣…
或許在《大時代》播出之前，都從未有觀眾能想到，秋官會在熒幕上變成一個性格極端、偏執、瘋癲的暴力狂的。
綜上至此，都無一不體現了韋家輝與鄭少秋對“丁蟹”這個角色塑造的成功程度，同時，也體現了秋官演技的精湛。毫不誇張的說，丁蟹這個角色，其實已經比男主角“方展博”還要生動了。
乃至在《大時代》百度百科詞條的演員表裡，丁蟹都排在了方展博之上。
至於方展博這個寄託了全家亡靈之希望的“天煞孤星”男主，韋家輝與劉青雲，又將其塑造得如何呢？
在很多有明確正反對立的故事裡，作者都喜歡將主角與魔王設立得具有某種意義上的“同一性”，從而顯示出他們在宿命中就是彼此的對手，他們註定會為了消滅彼此而戰。
在《大時代》中，方展博與丁蟹就具有這種同一性，這就是上文已經提到過的極端偏執人格與“天煞孤星”命。
甚至於，兩人其實都屬於極端到了“瘋癲”的一種。
尤其體現在第16集，方展博剛剛被“瘋師傅”葉天找到，跟他一起學炒股時，抄在筆記本上的與錄在磁帶裡的一句句“我方展博要發財，我方展博要成為億萬富翁”，都已有了《閃靈》中，作家男主傑克的那味了。
但他與丁蟹之所以會成長為兩個截然相反的人，則還是那一套——原生家庭傷害了。
具體情況，劇中有講，我就不做複述了。
或許這也是為何，即便已經有了丁蟹這樣誇張的反派，而方展博這個出場晚得多的男主、還依然令人印象深刻的原因之一吧。
而且，劇中還有特意設計的、也許有些觀眾不會特別注意的一點：
那就是從小到大，還有直到後來的主線故事，每一次方展博的親人離他而去之時，他都就在身邊，要麼是親眼目睹，要麼是一同親身經歷。
想必，這可以說是很極致的“天煞孤星”了。
那麼，除了兩位天煞孤星以外，其他將這部劇點綴得更為鮮豔出彩的角色（尤其是女角色）們，他們又在這個“大時代”的故事裡、各自都發揮出了怎樣的作用呢？
這其中首先最必須提到的，自然是藍潔瑛飾演的“羅慧玲”，即“玲姐”。
當她與一群美女站在一起、都最是顯眼亮麗時，你才能知道“靚絕五臺山”這個稱號、是有多麼的實至名歸。
從起初一位在青春懵懂時期、不慎落入了丁蟹情網的學生妹，到渡過艱難的十四年、一人養大四個孩子的玲姐，再到親眼目睹了孩子們盡數身亡後陷入的瘋癲，直到最後，在如六月飛雪般漫天飄舞的泡沫與王菲《容易受傷的女人》BGM中爬行著、找尋著愛人的戒指而慘絕死去的“媽媽”…
韋家輝，成功刻畫出了“羅慧玲”這個完整複雜、充滿了成長與變化的角色。
而藍潔瑛，也成功的將這個角色演繹了出來，並且是那般的令人動容…
甚至於她自己後來的命運，都與羅慧玲的故事，走向了相似的結局，直至最後…悽婉又潦草的收尾。
接著，則是始終陪伴在方展博身邊、卻又與他們的家族恩怨故事牽扯不多的，他兩個都想娶、甚至還當著她們的面明說出了誰做大誰做小的兩位女主了，這便正是由周慧敏飾演的“阮梅”以及由郭藹明飾演的龍成邦之女“龍紀文”。
其中還是那一套，阮梅是外柔內剛，龍紀文是外剛內柔。
劇中的阮梅，由於設定得過於節儉與吝嗇，被方展博處喜贈“慳妹”這一稱號，在國語配音版中則是“小猶太”。
這也是為何在周慧敏的演唱會上，劉青雲會在觀眾們前稱其為“慳妹”了。
而劇中，龍紀文也因為其個性原因，常被方展博叫做“瘋婆子”…
實際上，兩位女主在劇中的成長與變化，都是有著一個清晰而明確的曲線的。
起初，阮梅是節儉到永遠在吃剩菜、甚至把自己吃出了霍亂而住進了醫院的程度，但後來，她卻慢慢受到了方展博的影響，不斷的透支自己的“底線”，借出錢給方展博去賭馬與炒股…
直到得知展博有難、生死未卜，無親無故的阮梅更敢於是孤身一人前往臺灣找尋他，在展博終於重新振作、勇敢的回到香港報仇之際，又捨得放下、留在臺灣照顧兩位大佬，一直等候了他七年…
最終，安靜的躺在他懷裡，永遠的睡去了。
而龍紀文與之相比、就很悲慘，並沒有能與展博走到最後了。
在與丁蟹五父子的“五蟹集團”對抗的最終決戰時，展博為了保底、給自己留出後招，用她父親龍成邦與大毒梟賙濟生的錢買了相反的股票，結果卻沒有提前通知他們。
此舉導致了他在一舉成功後，龍成邦卻因此心臟病發而死，龍紀文於是對展博由愛生恨，二人從此再不可能在一起了。
由此也能看出，其實她要慘也還是慘不過這位天煞孤星的，看起來有兩個老婆照顧後方，其實自己一報完仇就全都“沒了”…
除了以上幾位主角外，《大時代》中的其他人物一樣帶給了觀眾們深刻的印象、或是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如方家的三個妹妹：外表剛強實則懦弱的大姐方芳，與仇家發生了“羅密歐與朱麗葉”式戀愛的二姐方婷，我見猶憐型的小妹方敏…
丁家的四個兒子：表面仁義實則最繼承了丁蟹狠毒的大哥孝蟹，平時叫得最兇、跳樓第一個腿軟、還以威脅恐嚇屢次侵犯小敏的人渣益蟹，用醫生與律師的職業作為掩護、實際上還是在替兄長的忠青社服務的旺蟹，利蟹等等…
勇於狙擊父親，為死去的方婷報仇、加入方展博對抗五蟹集團的“諸葛亮”陳滔滔；雖只是一介小幹警，但卻不論面臨多大災難、都始終陪伴在暗戀的玲姐身邊的李Sir；看起來始終堅持與兒孫們劃清界限，但卻又不忍送他們進牢房的“慈母”賤婆婆等等…
尤其是開篇沒幾集就被打傻、打死了的男主之父“方進新”，股市的天才，華人在股市的脊樑骨，天真又堅定的理想主義者。
已經痴傻後的他，在報攤老闆面前向他求情時，那份真情流露的模樣，想必正是大多數觀眾被掙到第一滴眼淚的地方了。
每一個鮮活的角色，都彷彿是確實曾在那個“大時代”會出現過的小人物一般…雖然普普通通，但卻充滿了傳奇。
忘記是誰曾經說過了，一個人物一旦成型，他就擁有了自己的生命，會自己來創造故事了，優秀的作家有時甚至都不需要靈感，因為筆下的人物、總會在命運面前自己作出選擇…
《大時代》的眾生相，或許就是這樣由人物鋪陳出故事、故事再映照回人物，如此相輔相成，最終渾然一體的吧？
一部足以產生如此重大影響的現象級作品，其優點當然也是絕不僅止於故事情節“骨架”的厚實以及人物塑造的成功的。
於我而言，除了這兩點外，《大時代》的原聲音樂同樣很優秀。
這其中首當其衝應該提起的，自然必須是玲姐死時響起的、王菲的《容易受傷的女人》，相信不論是第幾次看（雖然我只看了一次），只要看到那個漫天飛泡沫的場面，都是會被觸動淚目的。
（雖然這首歌原曲是養活了半個港臺樂壇的中島美雪阿姨所作的）
其次我最喜歡的，則是小猶太在即將返回杭州的前夜，與展博在公園共同唱出的加拿大民歌《紅河村》中文版了。
我聽到他們唱起這首歌時，心中完全沒有對加拿大人民移居紅河、開拓新家園的艱苦奮鬥精神的共鳴，有的只是根據中文歌詞，對應到劇中故事情節的感傷。而且也只有周慧敏唱的，這幾日能始終在讓我不停地迴圈著…
這個場景，也正是在本文開頭提到的周慧敏演唱會上，大熒幕所播放的片段。
接著，則是小猶太在與紀文外出旅行了三年、回到香港之後，在一間卡拉OK裡，當著臺下展博的面，與紀文一同上臺，唱起的那首梅豔芳的《似是故人來》；還有該劇的片頭曲，我媽的偶像“譚校長”演唱的《我的生命我的愛》等等…
當這些歌結合了這部劇再一起聽，就會完全產生出另一種感受了。
停留在我腦海中的、已經不止有“餘音繞樑久久不絕”的旋律與歌詞，更多伴隨而來的、還有劇中，那一個個印象深刻、令人淚目的名場面，那一段刻骨銘心、令人慨嘆的時代大戰…
或許對應到其它擁有優秀配樂的影視劇中，也是相同的效果吧。
《大時代》就是這樣一部，在港片的黃金年代中、極為出彩的港劇了。
寫到這裡，也應該承認了，其實我創作這篇文章的動機、就與去年年底創作《七武士》相關文章時一樣的，是前段時間看過了B站up主“電影最TOP”的六集解說影片，才動了要去刷原劇的想法，才到最後，終於寫出了這樣一篇文章的。
不過實話實說、況且也並不稀奇的是，早在老張告訴我之前，我已經聽說過且知道《大時代》這部劇了。
而我瞭解到的原因，或許與螢幕前的諸位同學是截然不同，不是透過百科或其它途徑的。
相反，我是透過另一部十分冷門的港劇。
正是我曾經為之寫文章評析過的《九五至尊》——
在《九五至尊》中，主角李大蝦為了追求岑日愛，便在看過了一大堆經典港片港劇的錄影帶後，選擇了模仿《大時代》中方展博在阮梅面前展示自己的片段，還準備了一堆紙飛機在扔。
只不過，展博唸的是英文詩，李大蝦則由於是穿越過來的雍正皇帝，所以改成了念《詩經》。
這是一段跨越十年後對前輩的致敬，也是我與自己之前文章的夢幻聯動。
當然，只是這裡偶爾提一嘴而已。
猛吹完了這麼長一通，照例還是要收一收的。
《大時代》有這麼多優點，當然還是有一些瑕不掩瑜的缺點。
比如幾首出現在劇中、“跨越了時代”的歌曲，發哥的《飛沙風中轉》，烏蠅哥的《每天愛你多一些》，王傑的《多少次》等。若要追溯起來，其實是屬於穿幫情節的一種…
還有作為一部本來是黃金檔播出的、應該給老百姓們晚飯後看的劇，卻充斥了血腥、兇殺、黑社會的內容，尤其展博三兄妹被扔下樓的片段，甚至曾遭到過觀眾投訴、導致被迫刪去了。
丁蟹在大結局主動將三個兒子扔下樓的鏡頭，也遭到了刪減（至少我在優酷看的版本是沒有的）。
還有似乎是為了體現“惡有惡報”的價值觀，提前把龍成邦（呂樂）探長給寫死了，也改寫了賙濟生（吳錫豪）的死法。
現實中，呂樂一直活到了2010年，直到九十歲高齡才去世。吳錫豪也不同於劇中般“逃過了審判”，而是在七十年代就落網被擒了，並且在《大時代》播出前的1991年，就已經因肝癌假釋出獄、並很快去世了。
但是一切都正如我剛才所說，這些都是瑕不掩瑜的。
《大時代》所帶來的優秀成績與社會影響，已經完全掩蓋過了這些小問題。
而這篇文章洋洋灑灑寫到這裡、已經近八千字，也是時候該收尾了。
結語
通過出演《大時代》，鄭少秋給股市帶來了玄乎其玄的“丁蟹效應”，藍潔瑛也由於一些遭遇，導致人生晚年逐漸瘋癲、走向了與羅慧玲相似的命運…而這當中，最該提到的，還得屬“市民劉先生”方展博了。
在劇中，他選擇了小猶太，將她摟在懷裡、讓她就此安靜的永遠睡去了。
然而在劇外，劉青雲卻在《大時代》播出的六年後、與飾演龍紀文的“郭藹明”結婚了，選擇了紀文，並沒有選擇小猶太，而且還被演藝界內傳為了“模範夫妻”…
唉，這…該怎麼說呢？
我是泓燒鴨。
此致，敬鬥志，敬生命，敬夢想，敬自己。
——泓燒鴨
——完成於2021年8月20日星期五早晨7時05分，遇見網咖089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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