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下山
陳之楓四人一起關切地問：“你沒有受傷吧？”
長寧搖頭：“沒有。”
“真的沒受傷？”
陳之楓四人上下打量著長寧。
陶夭夭擼起長寧的袖子檢視。
長寧笑著道：“真的沒有。”
在方元戲耍的時候，桃木劍確實震的她全身都疼，不過方元道行不深，所以她破解了方元的圈套之後，身體的疼痛也跟著徹底消失。
陳之楓四人這才放心，徐松忍不住問：“所以，你的火行靈氣激發出來了！”
“嗯。”長寧點頭。
“可以控制了？”陳之楓問。
“嗯。”
“你還贏了！”陶夭夭道。
“是。”
陳之楓陶夭夭和徐松這才一起歡呼，接著七嘴八舌地詢問長寧細節問題。
長寧如實回答，她在方元對打時，是沒想過贏的，只是方元太能搞事兒，一會兒戲耍她，一會兒諷刺她，一會兒以大師兄他們威脅她。
她心裡積蓄了滿滿的憤怒，存了破釜沉舟的心，使出全身的力氣與方元拼了，拼著拼著，她感覺體力的一股氣統統聚攏在丹田，發熱，翻滾，擴散。
她意識是靈氣得到了激發，她試著試著將靈氣往劍上輸入，瞬間破了方元的劍局，桃木劍邊緣也顯出她靈根的本色——赤色火焰，她心中大喜，繼續將靈氣和桃木劍混合，這才擊敗了方元的。
“你靈氣強於方元的！”徐松激動地道。
“應該是的。”長寧道。
“哎呀，這下方元以後不敢嘲笑我們了。”
“嗯。”長寧點頭。
“太好了，我贏了，你贏了，二師姐和七師弟都贏了，我們可以下山了吧？”徐松道。
“大師兄還沒有比呢。”陶夭夭道。
“大師兄肯定是贏的啊。”徐松道。
陳之楓微笑道：“我有信心。”
長寧道：“大師兄加油。”
陳之楓點點頭。
五個人還要說什麼，莫語真人道：“好了，你們別說了，一會兒之楓要比劍了，讓他安靜一會兒。”
五人這才不作聲。
徐松悄悄地問一句：“五師叔，大師兄贏了的話，我們是不是真的可以下山了呀？”
莫語真人板著臉道：“別說話。”
徐松不作聲了。
長寧又忍不住小聲道：“師父說了，贏了就可以下山的。”
莫語真人瞬間綻放花兒一般的笑容道：“小長寧說得對。”
徐松吃驚地望著莫語真人，五師叔也太雙標了吧，對他是板著臉，對長寧就是滿臉笑容。
行吧，長寧是他小師妹，也不是旁人，他就原諒五師叔了，就這麼須臾間，徐松就把自己給說服了，然後心情愉快地看陳之楓比劍。
陳之楓本來也就只能打敗陶夭夭徐松這樣水平的，自顯出金行靈根控制靈氣起，他的劍術一日比一日強，今日是和玄誠真人的大弟子比劍，劍術流暢的令所有弟子都驚歎。
很快地，陳之楓贏了。
也就是水雲真人手下的五個弟子在比劍一環全部都贏了，在座所有弟子對長寧五人皆是刮目相看，一年前陳之楓陶夭夭徐松他們都認為陳之楓三人不配待在掌門門下。
可是自從長寧衛棲來了，掌門門下忽然間像是開了外掛一樣，誦經符籙和煉丹都一路高歌。
這次長寧五人比劍全部都贏了。
真的太厲害了。
他們忍不住想，或許水雲真人看中就是長寧五個人的潛質，才收入門下的。
一個個目光都忍不住打量長寧五人。
長寧五人並沒有看其他弟子，而是湊在一起歡歡喜喜的說悄悄話，聽到無虛真人不悅的咳嗽幾聲，他們趕緊地正身，默不作聲地看著其他弟子比劍。
沒一會兒，比劍結束，無虛真人對本次比劍做了總結，冷冷地誇獎長寧和陳之楓，然後宣佈這次長寧五個人可以同莫語真人一起下山除妖。
長寧五個人頓時歡呼起來。
“咳！”無虛真人重重咳嗽一聲。
長寧五人閉嘴，老老實實地站正身體，一副乖巧的樣子。
站在一旁沒有走的莫語真人小聲嘀咕一句：“裝腔作勢。”
無虛真人真的裝腔作勢說一些劍術上的事情，然後和水雲真人一起離開了求知院，徐松這才迫不及待地問：“五師叔，我們什麼時候下山？”
“現在就下，快回去收拾東西。”莫語真人道。
“好咧！”長寧五人一起回答。
莫語真人按照禮數，跟著水雲真人無虛真人走出求知院，忽然回頭說一句：“我們到清風閣見。”
徐松問：“哪個清風閣？”
莫語真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傻子！水清派不就一個清風閣嗎？我們馬上要下山，要不要到你師父那兒辭行？”
“要要要。”徐松忙不迭地點頭。
莫語真人這才和水雲真人他們跨出求知院。
長寧五人立刻如同飛箭一般衝出求知院，迅速分散到各自的房間，開始收拾，很快地長寧就將包袱系在了身上，剛拿上桃木劍，就聽到陶夭夭在月梧苑內喊：“長寧。”
“誒！二師姐。”長寧應一聲。
“你收拾好了嗎？”
“好了。”
“快出來。”
“我們走。”
長寧拿著桃木劍出來，看見陶夭夭背在包袱在院子裡等著，臉上寫滿了興奮，她問：“二師姐，你不帶桃木劍嗎？”
“啊！我忘了！”陶夭夭趕緊回房拿桃木劍。
兩個人一出月梧苑，就看到了陳之楓徐松和衛棲，五個人一起到清風閣見一見水雲真人，正好莫語真人也在。
水雲真人像個大家長一樣，對著他們一陣囑咐。
末了，莫語真人對長寧五人道：“你們先到門口等我，我有話和你們的師父說一說。”
長寧五人一起來到水清派正門，等了一刻鐘，也不見莫語真人來，徐松著急地問：“五師叔幹什麼？怎麼還不來，再晚一點的話，晚上我們只能住水清觀了。”
“住水清觀有什麼不好的？”陶夭夭問。
“都住很多次了，我想住長安城裡啊。”徐松轉頭問：“長寧，你想住哪兒？”
長寧回答：“住哪兒都行。”
徐松又問：“衛棲，你喜歡住哪兒？”
衛棲面無表情地回一句：“我哪兒都不喜歡。”
徐松瞬間無言以對，這個衛棲就是跟別人不一樣，他正要說什麼時，忽然看見莫語真人揹著兩個包袱，兩袖灌風，如同一隻胖鴨子一般，晃動著胖身體，朝這邊跑來，開心地喊著：“孩子們，等急了吧。”
徐松問：“五師叔，你怎麼才來啊？”
莫語真人自然地回道：“我要銀子呢。”
長寧五人一起問：“要銀子？向誰要銀子？”
“向你們師父啊！”莫語真人氣喘吁吁地說道。
“要銀子幹什麼？”徐松問。
“花啊！”莫語真人答。
“誰花？”
“我……你們花啊！”莫語真人說著拍了拍陳之楓一下。
陳之楓很懂事地開啟水清派的大門。
莫語真人喘息著道：“長安城繁花似錦，到處賣的都是餅啊，面啊，肉啊，糖人糖葫蘆啊等等，你們要是想吃了，我沒銀子怎麼辦？”
徐松反問：“不是說抓到妖怪就有銀子拿了嗎？”
“萬一抓不到呢？”莫語真人說完就趕緊補一句：“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但是萬一呢？”
徐松不說話。
莫語真人跨出門檻道：“你們知道嗎？向你們師父要點銀子多難嗎？他開口就是道法道德，閉口就是蒼生己任，半天才答應給我銀子，我去賬房拿了就跑過來，累死了。”
“五師叔辛苦了。”長寧道。
莫語真人立馬笑了：“不辛苦不辛苦，下山之後，五師叔給小長寧買糖人吃。”
長寧點頭。
“走走走，下山。”
莫語真人在前走著。
長寧五人跟著後面。
他們一前一後走向吊橋。
這座吊橋還是和一年前一樣，周身是樹藤纏繞，綠意一片，在四周的水汽中若隱若現，長寧再一次想起七福，也不知道七福有沒有找到許姑，此時此刻身在何處……她眨了一下眼睛，逼走眼中的酸澀，抬步走上吊橋。
一年前她是東倒西歪地走吊橋，如今她可以像七福一樣穩穩地走著。
只不過徐松太高興了，直接在吊橋上蹦跳起來，搞的吊橋東搖西擺的，要不是他們都是有修煉底子的，估計一個個得摔趴倒不可。
陳之楓道：“徐松，你消停點。”
陶夭夭接話：“你要是把這吊橋蹦斷了，你就得下去喂妖怪了。”
徐松道：“二師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吊橋是我們水清派祖師所造，它不僅僅是吊橋，更是一道符咒，連線山和地，一同鎮壓妖怪，它如果斷了，水清派也就完了。”
“不許胡說。”陳之楓道。
“我就是說‘如果’啊。”徐松道。
“‘如果’也不許說。”陳之楓板起臉。
徐松平時喜歡玩笑，但是大師兄認真的時候，他會很乖，乖乖地走出了吊橋，頓時歡呼起來，大家長年住在水清派，每日都是經書、符籙、煉丹和符咒，雖然道法無窮盡，需要不停地探索。
可是他們到底是十多歲的少年，能夠出來走一走看一看，可不就是出籠的鳥兒，可勁兒地撲稜了，連莫語真人也荒腔走板地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六個人一路下山，路過水清觀時，他們停也不停，堅持要到繁華的長安城才落腳，於是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地從水清觀走過，到了山下，天色就暗了下來。
莫語真人道：“一路向前，我們就可以進長安城了。”
徐松激動地說道：“正好趕上夜市。”
莫語真人笑嘻嘻地說道：“夜市裡可是有很多好吃的。”
長寧道：“五師叔，你都辟穀了呀。”
莫語真人道：“看到美食，就不闢了。”
陶夭夭小聲在長寧耳邊道：“看五師叔身形也知道他愛吃。”
徐松問：“五師叔，夜市都有什麼好吃的啊？”
莫語真人道：“羊肉湯，剪花饅頭，魚包子，褲帶面，酥月餅，面棗兒等等等等。”
長寧問：“五師叔，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莫語真人道：“我見多識廣嘛。”
“好厲害呀。”
“那是自然，所以呢，我們現在餓著沒關係，一會兒到城裡，我們就大吃特吃，五師叔有銀子。”
陳之楓陶夭夭徐松長寧一起點頭。
莫語真人大搖大擺地向前走。
衛棲突然開口道：“走這條路到長安城門口，城門就關了。”
莫語真人聞言看向衛棲：“誰說的？我每次都走這條路。”
衛棲道：“你上次是什麼時候走這條路的？”
莫語真人道：“兩年前。”
長寧四人：“……”
衛棲道：“一年半前這兒就多一條新路。”
莫語真人問：“你怎麼知道的？”
衛棲不回答，黑暗中的目光晦暗難明，雙手在袖口裡緊緊握著，好像在剋制著什麼。
徐松道：“肯定是七師弟一年半前走過啊。”
陶夭夭道：“對，七師弟和四師妹進我們門派才一年。”
陳之楓點頭：“嗯，這兒應該是修路了。”
莫語真人也沒有多想，道：“行，衛棲，你來帶路。”
衛棲默不作聲向岔路口走。
莫語真人五人跟著。
果不其然，他們很快就到了長安城前，拿著他們水清觀的身份證明，順利地進了長安城，入目的就是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的情景，各種聲音一下子衝進面前，六個人好久沒有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了，一下子都呆住了。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起感慨：“好熱鬧啊。”
徐松道：“五師叔，羊肉湯，我看到羊肉湯了，我們趕緊去喝羊肉湯。”
“好好好。”莫語真人快樂地答應著。
陶夭夭道：“走走走。”
莫語真人道：“一般情況下，人多的攤位就好吃，走，我們去人多的地方吃。”
長寧五人都答應。
六個人來到一個羊肉攤位間，這兒人擠人，莫語真人看見一個空桌，立刻就移胖身體，跟其他食客廝磨了好一會兒，終於擠到空桌前，嘴裡喊著：“孩子們，跟我來。”
長寧五人跟著圍坐到空桌前。
莫語真人大喊一聲：“老闆，六碗羊肉湯，六個大餅子，多加羊肉啊。”
“來了。”
很快，六碗熱氣騰騰的濃白羊肉湯放到桌前，六個人餓了半天了，就等著吃這一頓，一個個都忍不住先捧起大碗喝了一口，濃白香郁的羊肉湯入口，沒有羶，只有鹹鮮。
六個人都感慨一聲，這也太好喝了。
一個個來不及說話，把大餅子泡到羊肉湯裡面，美美地吃了頓。
徐松還打了個嗝。
莫語真人問：“好吃嗎？”
長寧五人點頭。
莫語真人道：“還想吃別的嗎？”
長寧五人一起道：“想。”
“行，先付了銀子，我們再去吃別的。”莫語真人伸手拿包袱，拿拿拿，拿不著，他轉頭一看，一個包袱掉地上，他彎腰撿起來，發現另一個包袱不見了，他四周看了看，當即呆了。
長寧問：“五師叔，怎麼了？”
徐松問：“不會——”
衛棲肯定地說道：“銀子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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