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小孩
“府尹大人，怎麼了？”莫語真人問。
“啊，沒什麼。”府尹大人很快恢復正常，道：“五位少年不愧為水雲真人門下，各個都是氣度不凡啊。”
“大人謬讚。”
“哪裡的話。”府尹大人笑著說著，眼尾還是瞟衛棲一眼。
衛棲依然面無表情。
徐松湊到長寧耳邊，小聲道：“府尹大人為何老看衛棲？”
長寧道：“衛棲長得好看。”
“不對。”
“那是什麼？”
“衛棲臉太臭了。”
長寧不想理徐鬆了。
徐松還要繼續和長寧說悄悄話，忽然聽到莫語真人咳嗽一聲，他趕緊坐正了身體，莫語真人這才道：“府尹大人，貧道在山時，瞭解妖怪的大概情況，但不知細節如何，勞煩府尹大人詳細告知。”
“莫語真人不稍作歇息嗎？”府尹大人道。
長寧真的很怕莫語真人張口就來一句“那就先歇息一會兒吧”，還好莫語真人平時不著四六，關鍵時刻還是以大局為重，他道：“事有輕重緩急，斬妖除魔才是大事兒。”
“那好，我們到書房說話。”
長寧六人跟著府尹大人來到寬敞的書房，府尹大人拿出了卷宗，上面明明白白地記錄了近日長安城裡發生怪事，城裡許多身體孱弱的孩子發熱，久治不愈，會半夜爬起來朝城外走，很多次都是守城門計程車兵發現，將他們送到府衙再找到孩子的父母。
還有一些孩子確實不見了，一直也沒有找到。
這種詭異的事情超出府尹大人的想象，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邪魔作祟，請了武士、道士和和尚，都沒有得到解決，所以他才想到水清派的修仙人士。
修仙人士莫語真人問：“這事兒發生多久了？”
府尹大人道：“三個月左右。”
“有多少小孩子發熱？”
“我們統計的有三十名。”
“失蹤多少？”
“五名。”
“失蹤多久？”
“一個月左右。”
“沒有找到屍首？”
“沒有。”
莫語真人陷入沉思。
府尹大人問：“真人，你看這事兒？”
莫語真人道轉向長寧五人，問：“你們有什麼想法？”
陳之楓道：“我們得先弄清楚是什麼妖怪。”
陶夭夭道：“這個一時半會兒弄不明白，我們先治療那些孩子吧。”
莫語真人點點頭。
長寧道：“暫時不能治療那些孩子。”
莫語真人聞言笑了。
陳夭夭徐松不爭地問：“為什麼？”
長寧道：“府尹大人說，小孩子晚上會半夜爬起來朝城外走，他們是怎麼走出去的？又去哪兒？肯定是和妖怪有關，假如我們給小孩子治好了，就等於斷了和妖怪的聯絡吧。”
“沒錯。”莫語真人眼中閃過欣賞。
府尹大人也是連連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他是凡人之軀，做不了這些事情，因此把所有事件都交給了莫語真人，也知道莫語真人是考驗五名弟子，想不到年紀不大的長寧那麼快就抓到了重點，心想這孩子將來必不簡單。
“所以我們要跟蹤了？”徐松問。
陶夭夭道：“應該叫潛伏。”
陳之楓道：“那些孩子都是夜晚朝城外走，所以我們在城門口等著就行了。”
“沒錯。”見長寧五人已經把案子的癥結說個差不多了，莫語真人接過話茬，這才發表自己的看法道：“我們先知道是哪些孩子在發熱，然後晚上我們分別守在長安城的東西南北四個門，一旦發現有小孩子出沒，立刻一起跟蹤上去。”
“萬一我發現了，就我一個人去跟蹤？”徐松問。
莫語真人反問：“你行嗎？”
“我不行。”徐松對自己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莫語真人道：“所以就是大家一起去。”
“可是我怎麼通知你們？”
“一會兒我會教你們畫書信符，百里之內，可以即時聯絡上我們。”
“好。”長寧五個人一起點頭。
莫語真人將他們計劃總結了一下，說給府尹大人聽，然後道：“府尹大人，還得請你幫個忙。”
“真人你說。”府尹大人趕緊道。
“和守城門計程車兵們說一聲，今夜看到小孩子走向城門口，不要阻攔。”
“好。”府尹大人爽快答應。
“多謝。”
“是本官該謝謝你們才是。”
府尹大人當即表示了感謝，然後安排莫語真人師徒六人到客房，送上好吃好喝的，規定下人不許打擾他們，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去捉妖。
莫語真人也不客氣，帶著長寧五人到了客房，圍坐在一起，看著桌上的蒸魚、燒雞、燜肉、饅頭等等，六個人又來了食慾，莫語真人陶夭夭徐松長寧悄咪咪地四周瞅瞅，確定府衙人都不在，他們也不講什麼禮儀了，拿起筷子就吃，陳之楓衛棲跟著拿起筷子，按照自己的節奏飲食。
吃飽喝足了，莫語真人開始教長寧五人畫書信符，其實書信符很簡單，但是莫語真人防止弟子間用書信符說悄悄話，妨礙了修仙，所以一直都沒有傳授給弟子們，今兒就交給了長寧五人，五個人很快學會，回到各自客房又睡不著，五個人便用書信符聊了起來。
徐松：“長寧小長寧，你在幹什麼？”
長寧：“在睡覺啊。”
陶夭夭：“睡不著。”
徐松：“大白天的誰能睡著啊？”
陶夭夭：“大師兄。”
陳之楓：“幹什麼？”
徐松：“哈哈哈，大師兄也沒睡，衛棲呢？”
衛棲：“.”
徐松：“衛棲發的‘.’是什麼意思？”
長寧：“就是他還沒有睡的意思？”
陳之楓：“大家趕緊睡吧，不然晚上捉妖犯困怎麼辦？”
陶夭夭：“可是真的睡不著。”
徐松：“想出去玩，昨天我們進城的時候，天都黑了，現在外面陽光正好，出去玩，肯定爽極了。”
五個人正用書信符聊著，莫語真人忽然間傳出來一個聲如洪鐘的聲符：“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在寫書信，都給我睡覺！！！”
五個人趕緊捂著耳朵，又聽到莫語真人憤怒的一句“睡覺！！！”，他們也不敢聊了，感覺莫語真人真的知道他們在聊什麼，一個個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
可能是吃的太飽，可能是周圍過於安靜，可能是為了晚上更精神一些，五個人真的就睡著了。
長寧一覺睡到傍晚，醒來的時候看見門上貼著莫語真人畫的靜音符和安眠符，她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睡的那麼好，不過她的精神確實很好了。
她開啟房門，正要去找五師叔，聽到旁邊門“吱呀”一聲，轉頭看見府尹大人從七師弟衛棲房間出來，他很是好奇，緊跟著看見衛棲也走了出來。
衛棲看到她時，稍稍愣了一下。
她道：“七師弟。”
衛棲道：“四師姐。”
長寧好奇地問：“府尹大人怎麼到你房裡了？”
衛棲很自然地回答：“拿張符。”
“怎麼找你拿符？”
“你們都睡著了。”
“……那你沒睡？”
“睡了。”
長寧還想說什麼，可是很明顯衛棲不想說了，她也知道這個七師弟有些難以接近，正好他們也到了莫語真人房門前，莫語真人正伸著他粗粗的懶腰，道：“小長寧，小衛棲，你們都醒了。”
長寧問：“大師兄呢？”
“來了。”陳之楓陶夭夭徐松一起走過來。
莫語真人道：“吃個飯，我們準備出發。”
陳之楓道：“又吃飯？”
“你不吃，可以餓著。”莫語真人毫不留情地道。
陳之楓暗囧了一下。
長寧覺得莫語真人的辟穀是假辟穀，他吃起飯來，比他們這些弟子還積極，不過她睡了很久，也確實餓，一起又吃了頓晚飯，稍微休息了一下，天便開始暗了，莫語真人開始分配任務。
六個人兵分六路。
莫語真人一個人守南城門，陳之楓守東城門，陶夭夭徐松守北城門，長寧衛棲守西城門。
一旦發現有四五歲小孩子行為詭異且獨自朝城外走去，立刻發書信符通知彼此，然後跟著小孩子。
商量一通之後，六個人和府尹大人說了幾句，開始出發，這時候城裡到處熱鬧不凡，都知道有責任在身，誰也沒有貪玩，到四個城門口守著。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過去，長安城城門關了，長安城宵禁了，長安陷入寂靜之中，六個人各自貓在一個角落，警惕地看著四周，看到半夜，也沒有什麼異動。
莫語真人開始犯困了，連連張了幾次嘴巴。
陳之楓握緊桃木劍盯著路口。
陶夭夭徐松悄悄討論著。
在西城門的長寧衛棲兩個人藏到一棵大樹後面，誰也不說話，默不作聲地環顧寂靜的四周，四周在微微的天光中，顯得有些陰森。
好在長寧衛棲膽子都大，兩人沒有絲毫害怕。
就在這時候他們同時聽到“嗒嗒嗒”的腳步。
兩個人心下一緊，一起轉頭看去，看見寬闊的路面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像提線木偶一樣，晃晃悠悠地朝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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