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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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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沉默

 春花也對凌沐妍的飯量有些吃驚,只是有一回晚飯也吃得不少,想必是放下了心裡的事,這才能吃一點,倒也沒什麼。

 城主府還不至於這麼點糧食都拿不出來,凌沐妍瞧著也不像撐得走不動,只覺得廚娘羅裡吧嗦的,她琢磨著要不要跟奶嬤嬤說一聲,廚娘倚老賣老的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讓她多做一點吃食,怎的就嘴巴抱怨個不停,就像是吃了她家的糧食一樣?

 春花有些不高興,等著廚娘把飯菜都裝在食盒裡,叫上兩個跑腿的小丫鬟就回去了。

 凌沐妍親自站在門口接過食盒放在腳邊,對她們道:“辛苦了,春花不必進來伺候的。”

 春花應了,站在外頭看著凌沐妍關上門。

 凌沐妍把腳邊的食盒一一開啟,將裡面的菜餚都放在桌上,看見言恆吃得歡快,短短的小胳膊夾不到遠處的菜式,她還特地用一雙乾淨的筷子給言恆把碗都冒尖了才停手。

 言恆似乎是餓了,又或者身體虛弱得很,小短手靈巧得很,看著慢條斯理吃得優雅,然而桌上的菜很快就被一掃而空。

 “還沒吃飽的話,我讓廚房再送一些過來?”

 言恆聽了,無奈地道:“你讓廚房送兩份吃食來已經叫人夠吃驚的,再去叫一份,只怕來的不是食盒,而是大夫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並沒有鼓起來。

 其實言恆並沒有吃飽,畢竟吃食只能嚐個味,對自己沒有多少助益。

 然而日華不夠,他也只能勉強用吃食來代替,好歹能維持住如今的身形來。

 凌沐妍盯著言恆扁扁的小肚子,實在不明白他吃那麼多的東西,究竟都吃到哪裡去了。

 不過轉念一想,言恆不是一般人,自然不能用人來衡量。

 知道言恆也是為了她好,凌沐妍笑道:“公子說得對,只是下回公子若沒在,春花送來兩份吃食,我怕是要吃不完的。”

 忽然食量大增,忽然又吃不下,春花怕是要發愁了。

 言恆卻聽出了她的弦外之意,挑眉一笑:“怎麼,還想爺陪著凌姑娘用飯?”

 “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在家裡孃親脾胃弱,只能吃清淡的吃食,又不能下榻。平日都是我先伺候她吃完了,再胡亂塞一點填飽肚子就好,也沒能嚐出什麼味來。到了城主府,跟城主用飯是不可能的,叫上春花等人也只能站在一旁,有言公子在,感覺能敞開肚子多吃半碗飯。”

 這是說他秀色可餐嗎?

 言恆瞥了她一眼,答道:“這就要看你了,要是能讓我多吸納日華,興許就能時常現身的。”

 這是沒有拒絕,便是答應她了?

 凌沐妍有些喜出望外,連連點頭應道:“這是自然,一有時間我就會帶著黑珠子去曬太陽的。”

 她還以為言恆之前曾提過,自己不好總是依賴他,這事就不會答應。

 誰能想到言恆這麼好說話,凌沐妍絞盡腦汁想好的一肚子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應下了呢。

 見凌沐妍滿臉笑容,言恆皺了皺眉,只覺得這傻丫頭一點小事居然就滿足了,實在是沒心沒肺的。

 “你也別知道傻笑,趕緊把賊人找出來才好。城主雖說能寬限幾天,你總得找出線索來,不然他可會翻臉不認人的。”

 高興的時候就笑吟吟的,多有寬容。等翻臉的時候,卻比誰都要無情,這不是上位者最喜歡玩弄的伎倆嗎?

 “是,我這就去見見冬至,再看望秋分和白露,也不知道他們的血光之災是不是徹底消失了。”凌沐妍拿出黑珠,想請言恆進去。

 只是言恆在進去前卻皺眉提醒她道:“為何要讓你去見他們,叫他們來見你便好。”

 如今凌沐妍的身份可不一樣了,之前叫幾人到跟前來,他們是不情不願的,心裡多有不樂意。如今只怕一開口,他們眼巴巴就過來了。

 “你要辦事,總要立威,這點小事很不必親力親為。”

 說完,言恆這才鑽進黑珠裡。

 凌沐妍小心把黑珠子收在袖子裡,這才開門道:“請秋分和白露過來,還有冬至。”

 頓了頓,她又道:“冬至的事先請示城主,若是城主不允,那就算了。”

 春花應道:“秋分和白露早就想跟姑娘道謝,再給姑娘磕頭的,至於冬至,大人早就發了話,姑娘想見就讓人綁過來見便好。”

 這倒是方便了她,凌沐妍坐在貴妃椅上曬了一會太陽,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秋分和白露就已經到了。

 兩人臉色還有些蒼白和憔悴,似是劫後餘生,卻恭恭敬敬給凌沐妍行了大禮:“多謝姑娘搭救,不然我們兩人怕是性命不保。”

 “這事該多謝城主才是,若非城主派人護著你們,我也是鞭長莫及。”凌沐妍示意兩人起身,又問道:“就不清楚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可有頭緒?”

 秋分和白露搖頭,前者答道:“冬至忽然誣陷奴才等偷了他的錦盒,只是那錦盒奴才見過一回,就再也沒見過了,誰知道東西怎會丟了?”

 白露也嘆氣道:“冬至一口咬定是秋分偷去的,很是鬧騰了一番,奴才去勸了幾句,還被冬至用力推倒在地上。”

 “錦盒裡到底是什麼,你們知道嗎?”凌沐妍倒是奇怪,什麼東西值得冬至大發雷霆?

 白露搖頭,秋分卻遲疑道:“奴才隱約見過一回,冬至一人在屋內的時候開啟過,奴才正好回去,只瞥了一眼,裡面似是灰黑的泥團。”

 “泥團?”這個回答顯然出乎凌沐妍的意料之外,還以為錦盒裡是什麼貴重東西,居然是泥團,這還值得冬至寶貝一樣藏著,丟了之後又大發雷霆的?

 秋分也是不解:“奴才只看到一眼,隱約覺得是泥團,或許是奴才看錯了……”

 他其實也不太確定,畢竟僅是匆匆一瞥,冬至就立刻把錦盒扣上鎖好了。

 凌沐妍點點頭,再問了幾句,兩人皆是搖頭,顯然是什麼都不清楚。

 春花恰好過來小聲道:“姑娘,冬至帶來了。”

 秋分和白露兩人這時候肯定不希望看到冬至的,凌沐妍就讓春花帶著兩人從另外一邊繞著一圈先回去了。

 冬至被五花大綁,由兩個強壯的婆子架著過來的。

 他小臉發白,卻依舊滿臉倔強,看見凌沐妍沒好氣地問道:“姑娘又叫奴才過來做什麼,還想從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凌沐妍仔細打量著冬至,聞言微微挑眉道:“秋分和白露的血光之災已經褪去了,如今是安然無恙。只是這血光之災卻落在你身上了,看來冬至知道得多,有人不想讓你繼續活著的。”

 冬至瘦削的小身板微微一抖,臉上倒沒露出多少驚恐的表情來,不屑地冷哼道:“還以為姑娘有什麼本事,不過是知道恐嚇奴才?城主大人心善耳根軟,這才會聽了姑娘的胡說八道。奴才不過是因為丟了東西,找秋分要回來,難不成秋分做賊心虛,打算報復回來?”

 他直接坐在地上,也不管髒不髒的,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一點都沒被凌沐妍的批語給嚇住。

 “昨天瞧著你這眉宇間有著的陰霾更加濃厚了,厄運纏身,看來冬至私下做了不少虧心事。”凌沐妍伸手用指尖點了點冬至的眉心,似笑非笑地道:“錦盒裡究竟是什麼,居然讓你如此大費周章,不惜跟秋分鬧起來也要找回來?”

 “錦盒裡是奴才一直積攢下來的月錢,自然寶貝得很。除了秋分誰都沒見過,不是他偷的又會是誰?”冬至梗著脖子回答,殊不知秋分早就把錦盒裡的東西是什麼給抖落了個乾淨。

 凌沐妍背對著他沒再說話,琢磨著繼續問下去,冬至也得死撐著一口咬定錦盒裡是月錢。錦盒都丟了,誰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

 再問下去也不能問出什麼來,只是就這樣放過冬至,她卻是不樂意的。

 畢竟難得抓住一點線索,怎麼能就此讓冬至糊弄過去?

 他目光閃爍,分明是心虛,錦盒裡的東西怕是關鍵,凌沐妍無論如何都要問出來才行。

 凌沐妍忽然沉默,冬至叫嚷了幾句沒得到回應也感覺沒意思不再開口,院子裡突然就安靜下來,他有些不安地挪了挪坐的地方,一時有些茫然。

 這時候凌沐妍不是該一再問他,但是從自己這裡沒能得到什麼答案,然後束手無策,只能把人動回去?

 冬至來之前就是這麼想的,誰能料到凌沐妍根本不按理出牌,這會兒居然莫名其妙沉默了下來?

 起初冬至也沒什麼感覺,心下暗暗鄙夷凌沐妍是個裝腔作勢的,果真沒什麼本事,什麼都瞧不出來,所以只能抓住自己追問。

 要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三天一過,凌沐妍就只能乖乖被攆出城主府,落了個沒臉,以後都別想進來了。

 只是她沉默著什麼都不說,背對著自己又看不見表情,架著他來的兩個婆子站在身後也看不清,春花遠遠候著亦是安安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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