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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再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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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展南屏是個言出必行之人, 當天晚上,就給紅葉找了個伴:

 看花園的扈婆子有三個孫女,老伴在庫房幹苦力, 兒子年紀輕輕傷寒死了, 兒媳婦改嫁, 最大的孫女十三歲,求爺爺告奶奶找了個外院廚房打下手的活兒, 一個月兩百文, 一家五口日子緊巴巴。

 喬氏認識扈婆子,聽展南屏說“給紅葉找個人”,想起這家人來,下午過去說了。

 扈婆子聽說“大展護衛的老婆懷了孕,家裡沒人, 想找個小丫頭跟著”,頓時喜出望外,對喬氏千恩萬謝, 拉著兩個孫女就要走,轉念一想, 回屋撿了八個雞蛋一包紅糖,這才拖大帶小到丁字跨院來。

 這個時候,紅葉正乖乖躺在床上喝臥了荷包蛋的小米粥, 展南屏不放心, 在旁邊陪著。外面熱鬧起來, 周少光吳三定和展衛東回來了, 喊著“開壇酒”, 米氏下廚, 喬氏去外廚房買肉, 五六個孩子嘰嘰喳喳。

 扈婆子跟著到了,在展家沒找到人,便到護衛們的群房來,在門口探頭探腦地,見人就笑。

 展南屏已經聽喬氏說了,見扈婆子身邊兩個丫頭目光淳樸,身板也有力氣,衣裳破舊了些,卻洗得乾乾淨淨,便滿意了,對紅葉說“你挑個吧。”

 紅葉招招手,拉著兩個東張西望的女孩子,“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吃飯了沒有?”

 高一點的說“二丫,十一歲”,矮一點的膽子有點小,怯生生地答“三丫,今年十歲了。”

 紅葉沒少和小姑娘打交道,香橙也是這個年紀跟著她的,便選了大一點的二丫,“想不想跟著我?白天陪著我,晚上回去也行,留下也行,”

 二丫見她溫柔和氣,長得又漂亮,便點點頭,細聲細氣地說“我吃的少,什麼活兒都幹。”

 屋裡的人都笑,扈婆子嗔怪“死丫頭沒見過世面”,聽展南屏答應“每月兩百文,包吃住”,喜得見牙不見眼。

 吃過晚飯,紅葉在展南屏扶持之下,帶著二丫,小心翼翼走回自己的院子。

 展定疆已經知道了,喜滋滋地對兩人點點頭,叮囑兒子“好好照顧著”。展衛東則大包大攬,“嫂子想吃啥,想用啥?只管跟我說”。

 紅葉也不跟他客氣,“想酸菜吃,除夕的酸菜羊肉鍋子,想著就流口水。”

 展衛東擠眉弄眼地,“嫂子別給我哥省錢,讓我哥日日給你帶北平樓的醬肘子。”

 展南屏板著臉,“行啊,就交給你,每日給你嫂子帶北平樓的菜,不許重樣。”

 紅葉咯咯笑。

 回到院子,她帶二丫轉了一圈,把廚房和淨房指給小姑娘,又把西廂房收拾出來,指揮展南屏從箱籠取出棉被鋪蓋。

 二丫見什麼都是新的,感動得眼淚汪汪,挽起袖子就燒開水,擦桌子。

 夜間紅葉一點睡意都沒有,枕在展南屏懷裡,憧憬著“孩兒像你還是像我?”“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兒?”

 展南屏滿心敬畏地撫摸她平平的腹部,隨口說“當然生兒子”。

 這個人!紅葉瞪圓眼睛,頓時不樂意了:“你不喜歡姑娘嗎?”

 他忙說:“不是不喜歡,兒子頂用,女兒練不好我們這一派的功夫,得另外拜師,送得遠遠的,到時候你肯定捨不得。”

 說到功夫什麼的,紅葉就不懂了,悻悻地“那就不練功夫好了,姑娘家家的,練什麼功夫!”

 幾句話功夫,展南屏反應過來,摸摸她散開的黑髮,“女兒好啊,幫你幹活,幫你帶弟弟妹妹,還能給你做伴。”

 紅葉這才白他一眼。

 兩世為人,她吃過足夠的苦,剛剛嚐到甜蜜的滋味,心裡隱隱約約盼望,自己能生個男孩子,能像展南屏一樣,練功夫、見世面、行走江湖,而不是像她自己,日日夜夜困在內宅,周旋於爐灶與繡花線之間。

 轉念一想,原來的世界她膝下空虛,一輩子孤零零的,現在菩薩垂憐,有了親生骨肉,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生了女兒,自己好好疼她,喜歡做針線做針線,跟著爹爹練功夫便練功夫,長大嫁個離得近的人家,比不了丹姐兒嫻姐兒那般的千金小姐,也能安安穩穩一輩子。

 “展南屏,夫君。”黑暗中,她依偎到丈夫懷裡,“我想去大相國寺還個願。”

 展南屏想都不想便拒絕了:“喬嫂子米嫂子都說,滿三個月才能走動,便是能走動了,也不能去那麼遠的地方。”

 又高興起來:成親之後,兩人去廟裡,紅葉拜佛,他也許了“早日生個孩兒”的心願,如今心想事成了。

 他便說:“我去一趟廟裡吧,若是你不放心,叫岳母也去。”

 紅葉答應了,心裡算日子,等生了孩子,一定要去菩薩面前還願。

 第二天一早,二丫快手快腳燒水、做飯,別看人不大,幹活非常麻利,不一會兒功夫,粥鍋撲撲冒著熱氣。

 紅葉慢慢起床,正在洗漱,馮春梅已經進門。昨晚給呂家送信,馮春梅回家才知道,天色已經黑了,怕驚動她,便沒過來。

 馮春梅有一種“女兒給夫家添丁”的揚眉吐氣,大張旗鼓地放下紅糖和一隻滷雞,喜滋滋地叮囑一堆“別逞能”“不能動剪子”“前三個月不能下地”,見院裡多了個小丫頭,悄悄一問,每月還要給錢,頓時不樂意了:“可見你是有錢了,錢燒的!不如讓劉嫂子外甥女過來,給頓飯就行。”

 劉嫂子外甥女粗手苯腳的,又是熟人的親戚,輕不得重不得,紅葉想都沒想過。

 “二丫是喬嫂子帶來的。”她含糊過去,“您得去洗衣房,我也不能什麼都指著兩個嫂子。”

 馮春梅只好不提,把二丫叫過來,見她人樸實,口齒伶俐,一時挑不出毛病,便帶著去了一趟呂家認人。

 展南屏放了心,說一聲“給你帶吃的回來”這才出門去了。

 訊息慢慢傳出去,已經嫁人的綠雲當晚便趕過來,拉著紅葉的手,“可真快,要當娘了。”

 紅葉笑嘻嘻地,“你這妮子也一樣,快點生個孩兒,跟我結個親家。”

 綠雲帶著新嫁娘的羞澀,握著臉“就這麼定了,可不許賴皮。”

 香橙也很歡喜,見到二丫就此住進紅葉的小院,難免有些眼熱,唸叨著“若是我能陪著姐姐就好了。”

 紅葉自然也和香橙親近,可惜,香橙是二房的丫鬟,她自己拿長房的月例,是不可能過來的。

 “你現在不也練出來了。”她安慰香橙,把二丫煮的紅棗粥和鹹鴨蛋朝對面推推,“和你一屋的柳葉,不是得夫人看重?你學著點,等她升上去了,定會拉你一把。”

 香橙點點頭,忽然想起件事:“聽柳葉姐姐說,老夫人來信,這兩日便進京了,二爺派人在驛站等呢!”

 馬太太嗎?紅葉努力回憶,時隔十多年,很多事情記不清了。

 馬太太是三天後進京的。

 馬太太風塵僕僕的,回馬府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拜訪伯爵府,馬麗娘早早派人在門口等著。

 只隔半年,馬太太幾乎認不出女兒了:眼窩陷進去,面色焦黃,瘦骨伶仃地倚在鋪著洋紅錦墊的貴妃榻,彷彿一朵開到盡頭的花,一陣風吹過就滾落塵埃。

 馬太太是經過事的,不敢聲張,親熱地擁住女兒“瞧你瘦的!”

 馬麗娘伏在母親懷裡,半天才出聲:“娘,我就是吃不下。”

 “吃不下,是廚子不中用。”馬太太嗔怪地說,對徐媽媽橫眉立目:“怎麼不賣出去,換個頂用的?”

 徐媽媽不敢接話,陪著笑臉:“是府裡的人不中用。”

 馬太太指揮自己的丫頭:“去,把我帶來的百年人參送到廚房,讓錢氏燉了雞湯過來,再做不好,便不用伺候了。”

 人參補強不補弱,以馬麗孃的身體,是頂不住這麼猛補的。

 徐媽媽答應了,把人參送到小廚房,另讓錢媽媽做了溫補的紅棗小米粥,清雞湯,馬麗娘愛吃的什錦豆腐腦過來。

 有母親陪著,馬麗娘勉強吃了些,擦擦嘴巴“我剛起來,沒洗面沒擦粉,您就來了。”又說:“跟二小姐三少爺說,外祖母到了。”

 又關心父親:“娘,爹爹身體怎樣?那山西的米,也不知吃不吃得慣。”

 母女倆正閒話,一個青緞比甲、牙白棉裙的丫鬟在門口露了個臉,見馬太太在,便沒敢進來,卻也不肯走遠,在屋簷下立著。

 馬麗娘看著像鶯歌,使個眼色,身邊彩英過去問兩句,回來說“鶯歌說是有事,要親自回夫人。”

 馬太太起身,往耳房走“日日聽你說嫻姐兒針線長進,我去瞧瞧”,馬麗娘一把拉住母親衣袖:“娘,女兒還有什麼瞞著您的。”

 又提高聲音:“鶯歌進來,幹什麼神神鬼鬼的?”

 馬太太依舊坐下,徐媽媽見情,招招手,帶著滿屋子丫鬟出去了。

 鶯歌戰戰兢兢進來,跪在貴妃榻前面,頭也不敢抬。

 馬麗娘瞪她一眼,“話都說不清,要舌頭有何用?”

 鶯歌忙伏低身體,聲音發顫:“夫人,秀蓮怕是有了。”

 嘩啦一聲,粉彩麻姑獻壽茶盅摔個粉碎。

 馬太太面沉似水:公卿之家與普通官宦之家不同,子嗣衿貴,二房已經有了庶長子,嫡子昭哥兒還小,抬姨娘是為了服侍爺們;冒出個庶子,誰來教養?馬麗娘身體這個樣子,豈不是添堵?

 “你是幹什麼吃的?”馬麗娘聲音陰寒,彷彿四九天北京城上空的寒風,“你是收了秀蓮的錢,還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鶯歌嚇得磕了個頭,略帶結巴地答:“夫人,奴婢怎麼敢?秀蓮每次服侍過二爺,奴婢都服侍秀蓮喝避子湯,絕對沒有懈怠!夫人,別說秀蓮,奴婢自己和杜鵑,也是不敢斷的!”

 馬麗娘盯了她一會兒,像是判斷這丫鬟有沒有撒謊。

 須臾之後,她不緊不慢的聲音傳到堂屋:“去,把秀蓮給我叫過來。”

 伏在簾子偷聽的徐媽媽縮縮脖子,恭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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