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君謹越和南沁兒不歡而散後就沒再來過, 至今已有三天。
南沁兒心急如焚, 她的武功盡失,守著她的人個個都是高手, 完全出不去,更遑論和外界聯絡。只知曉這裡是西風崖崖底的地宮,也是君謹越星月宮的老巢。
近三十年了啊, 她認識君謹越時對方還只是星月宮宮主的胞弟。那時候她,先皇葉安, 君謹越, 他們相識相知, 三人曾一道肆意江湖。
曾經他們被追殺,她和君謹越逃到西風崖,那些人是衝著君謹越的,招招都是要他的命,她替他擋了一劍, 帶著他跳下西風崖絕處逢生。他們在西風崖下的一處山岩處養傷, 整整四天她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 再次清醒時, 已經不見了君謹越的蹤影。
後來是葉安尋到她,將她帶出西風崖,她也曾和先皇一道找尋過,可對方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無蹤。
她一直當君謹越是朋友,是大哥,保持著距離, 唯一逾越便是墜崖了。妹妹救大哥有錯嗎?怎就讓對方錯付真心?
不對,星月家當家不是每一位皆活不過二十五嗎?為何君謹越是星月家當家卻能活過二十五?為何君子默又要進龍泉洗髓?難道這一切都是君謹越的陰謀?
朝堂上榆兒出征那幾月,君子默雖沒怎麼沾染朝政,可背地裡呢?她沒看到的地方。若是君子默是君謹越安插在榆兒身邊之人,那榆兒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還有君謹越已經知曉榆兒的身份,那他若藉此挑事,楚梁這個時候必亂……
一樁一件,南沁兒越想越心驚,無論怎麼樣榆兒都十分危險。懊惱的拍著桌子,南沁兒沒辦法冷靜了,她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榆兒了。
“沁兒何事如此心急?”君謹越負著手出現在大開的房門口望著她。
南沁兒回視過去,很快就捕捉到對方眼中的不悅,她別過頭不理他,兀自坐在椅子上。
“沁兒,你那女兒果然好樣的,居然早我一步公開其身份。你猜此時她在幹什麼?”君謹越對她的態度也不惱,徑直坐到她的對面,含笑的望著她。
“她怎麼了?你快告訴我,我的榆兒怎麼了?”怎麼這麼早?不是說等到眾考過後嗎?
“她沒事,好得很!”盯著她心急如焚聽到他的話後又鬆了氣的神情,君謹越眸色愈來愈深沉,失望道:“沁兒,你從來未對我這麼心急過!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南沁兒眼中痛色深重,仰頭閉上眼,隨後道:“君大哥,曾經我敬你,重你,救你乃是良心所發,當時那種情況,無論是誰我都會救,都會擋。卻不想令你錯付真心,我一開始就說過,我愛的是君臨,儘管他現在不在這世上,我也不會愛別人。榆兒是我此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若她……那這世上也再無南沁兒!”
君謹越滿臉陰霾,“好!好!很好!”說罷奪門而出,隨後傳來他陰沉的聲音:“這個楚梁,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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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那晚,朝天殿內的笞刑和杖刑終究未執行,文武百官商議怎麼召告天下一直到次日午時。最後拍板決定,在裕豐城最高的祭天台,皇上親書罪已詔,向天請罪,向百姓請罪,向列祖列宗請罪,龍頭杖刑由百姓決定。
為確保葉榮榆的安危和此舉的順利,各方都需要準備齊全,所以日子便訂在三日後的今天。
葉榮榆坐在帝輦上隔著紗簾側目,底下百姓紛紛翹首以盼,之前顏如卿在各個茶樓宣揚一個子虛烏有的女帝故事,大肆褒獎故事中的女帝,而那位女帝的原身就是她自己。
得到的情報,百姓似乎也沒多大的爭議,唯有些文人書生憤慨不滿。
怎麼能向女人俯首稱臣?荒謬!
“皇上,已經到了!”董來的在外面稟告。
葉榮榆還沉浸在自我意識裡,也不知道母后現在怎麼樣了?據管愛蓮說劫持母后之人是獨眼絡腮鬍,暗衛回稟對方的劍術極好。
順著這條線索,顏如卿推斷是江湖一隻眼,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之一,且已經派人去追蹤,至今還未有訊息。
殺手不直接殺人而是擄走,想來是目的未達,受人所指使。母后她未涉江湖近三十載,就算年輕時有敵人,也該被父皇給清乾淨了,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君謹越。
這個人太神秘難測!
“皇上……”沒有得到回應,董來不放心又喊了一聲。
葉榮榆這才反應過來,“嗯?何事?”
董來:“皇上,已經到了祭天台了,請皇上下輦!”
*
葉榮榆的帝輦停下那一刻,百姓便紛紛俯首跪地,迫於護衛們冰冷的刀劍和煞氣,眾人都不敢抬頭。
唯有那懵懂無知小兒好奇的抬著頭,“咦,那位姐姐好威風啊!”
小兒的父母以為他說的是皇上身邊的顏如卿,畢竟顏如卿在皇上左右正當寵,又長得極為貌美。他們匆匆抬頭,捂住自家孩子的嘴,卻不想正巧對上聽到聲音望過來的葉榮榆的眼,
二人當即怔愣,口和眼慢慢放大,當朝宰相顏如卿他們認識,一身道袍透著仙氣的國師大人他們也知道。兩人呈保護狀態護著的那位貴氣逼人英氣十足的女子他們相當眼熟,將那身影與之前站在城樓上迎接將士的皇上威武身姿重合。
那分明就是前不久打了勝仗回來的皇上啊!
葉榮榆衝他們柔和一笑,驚得他們倒抽氣,皇上對他們笑了!
不對,皇上是女子?
天啊!
小孩兒的父親回神,忙不迭請饒:“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兒無狀,望皇上恕罪!”
“無妨,他不是在誇朕嗎,何罪之有?”這話一出,眾人紛紛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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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和那夫婦二人如出一轍。
葉榮榆淡笑,一步步朝祭天台走去,底下已有人議論紛:
某位婦人雙手合十難以置信:“蒼天啊,佛祖啊,我們的皇上居然是女子?”
一位青衣書生搖頭嘆氣:“荒唐至極,女人怎可稱帝,天亡我楚梁矣!”
書生旁的一位年輕姑娘聞言怒叉腰:“女人怎麼啦,你不是女人生的,不是女人養的嗎?有本事你別認你娘啊!還楚梁亡,這才剛打了勝仗,邊境部落現在可個個乖如雞崽,還不是咱皇上治理有方,用人有道!”
說話的書生哪裡罵得過這潑辣的言辭,滿臉漲得通紅:“不知所謂,簡直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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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爭吵葉榮榆自然不知,但顏如卿卻滿意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偶爾耳朵裡傳入一句對葉榮榆的褒獎還若有其事的輕點著頭。
葉榮榆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他,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幾天他也沒少費神。
祭天台上,葉榮榆如同一棵松柏那般筆直而立,她高舉手中親書的罪已詔,眼神堅定而自若,高聲道:“蒼天在上,吾乃葉氏榮榆,字興煜,在此向天下黎民,向葉氏皇族列祖列宗請罪。
朕本應女兒身,隱瞞天下近二十載,實乃朕之過。未能讓百姓信服,乃朕之罪……朕今請罪,願受先皇龍頭杖之刑……”
言罷,葉榮榆雙膝曲下,木製的高臺上,對方膝蓋重重接觸檯面發出一聲悶響。
皇上給百姓們跪了!
底下烏壓壓一片,在葉榮榆朝他們下跪那一刻,他們已經由驚訝變成了驚懼,跟著跪了一地,大呼皇上萬歲。
呼完又沒有人說話了,他們愣愣的看著祭天台上之人。
東昇的太陽遙遙掛在天邊,葉榮榆逆著光直挺挺跪立於高臺之上,金色的陽光灑在她身上,象徵貴族氣息的紫色襦裙頓時閃光發亮,給跪於高臺之人莫名蒙上一層神聖不可褻瀆的光輝。
微風吹拂起她披散於後背的墨髮,即便跪著也絲毫沒有減去半點王者的威嚴,反而讓人覺得此時的葉榮榆比以往更加高大。
“你們看,皇上身上在發光!”人群中不知是誰驚呼了一句。“這是天神降世嗎?”
顏如卿和君子默一左一右在葉榮榆身側伴駕,兩人相視一眼,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葉榮榆身上的衣服是經過三十位繡娘連夜加工趕製而成,波斯細軟蠶織的面料,在衣服背面夾雜了些許薄如翼的水晶片。
君子默這幾天觀察過天象,今日會是晴天,祭天台到了巳時時分東昇的太陽會照耀在上面,屆時葉榮榆穿上特製的參了水晶片的薄蠶衣,背對陽光,身上便會反射出光芒。
君子默穿著藏色道袍,站於葉榮榆右邊,一手拿著圓盤,一手拿著手指掐算,嘴裡唸唸有詞,在眾人期冀的神色中徐徐說道:“此乃天佑我楚梁,歷朝歷代第一個女皇,將會帶領我朝繁榮昌盛,千秋萬代!是吉也,大吉也!”
“萬歲,皇上萬歲,天佑我朝!天佑我朝!”有人帶頭高喊,還處於迷茫狀態的百姓也跟著喊了起來。
其實尋常百姓家哪裡會在意皇上是男是女,他們只在意在位者是否勤政愛民,是否仁愛明理……是誰做皇帝,是男人或是女人做皇帝,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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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定是你們使了什麼妖法!女人稱帝,吾等不服!”突兀的反對聲打斷了人群的高呼。
人群中離祭天台稍近的地方有那麼一撥人已經站了起來,清一色的書生長衫,憤起怒視。
葉榮榆望了過去,與領頭說話之人視線相撞,那人身著青色棉衫,一張青秀的臉帶著一股子傲氣。她淺淺一笑,嚇得那人莫名脖子往後微縮。
這就是上位者的霸氣。
想到自家母親還在那些人手裡,王志又挺直了腰背,直言道:“自古女子就該在家宅後院相夫教子,原本先皇推行的女子入學堂,識字練武就有悖先人女德女戒之論。現今皇上您推行的女子皆可考試入仕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古語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女人上朝,在外拋頭露面成何體統?荒謬,大大的荒謬!”
“對!吾等堅決不服從一個女人!”
“對!”
書生們有人帶頭,便紛紛站了起來發起怒斥。
顏如卿目光在遠處一賊眉鼠眼觀望那群書生的人身上略過,衝底下的秋源勾手。
秋源會意上前,他俯身對其耳語幾句,秋源抱拳領命而去。顏如卿將葉榮榆扶起來,埋頭在她耳邊低聲委屈道:“阿榆,真的不能見血嗎?你都這樣了,他們還不放過你,我忍不了了,真想殺了他們算了,麻煩!”
自古推行新政,總會有伴著鮮血,他的阿榆就是太過心慈。
葉榮榆微怔,目光在底下那群書生身上轉了轉,廣袖下的手悄悄的移在他手背上輕撫,同樣低聲道:“眾口鑠金,殺了一個還有無數個,我會讓他們接受的!”
“嗯!”顏如卿平復了下心情,抬起頭時,面色陰沉的盯著那群人,若是繼續頑固不化,阿榆不願意見血,那他不介意代勞!
濃重的殺意襲來,書生們不自覺吞嚥,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裡承受得住這樣強烈的逼視,聲音逐漸弱下直至消失!
“女子無才便是德?笑話,我看是諸位怕被我等小女子比下去,抬不起頭才是。”
眾人望向這道清脆女聲的地方,原來是上任御史莫書朗家的二小姐——莫秀暖。
*
葉榮榆朝她投去感激的眼神,莫秀暖回以她甜甜一笑,原來皇上真的是女子啊!
那她輸得也不憋屈!
葉榮榆微怔,暖暖真的變了,那個在後宮中唯唯諾諾柔弱不堪,只會彈琴哀傷的弱女子變得如此勇敢大膽。
想起之前她為告御狀受了那八尺板釘和三十二滾刀後,依舊直挺挺不卑不亢跪於朝天殿內的模樣……
或許這才是她,骨子裡透著桀驁不馴的她!
“胡說,吾等飽讀詩書,怎會怕汝之女輩!”王志的視線越過人群對上莫秀暖,見對方清秀俏麗,嘴角還掛著淺淡的笑,王志不禁紅了臉。
百姓們也紛紛側目看熱鬧,自覺讓出道讓他們對峙。
莫秀暖笑意未減:“如此我們比試一場如何?”
葉榮榆和君子默顏如卿交換眼神,眾人皆望向她,葉榮榆沉穩道:“甚好!若這位……”
王志拱手作禮道:“在下王志!”
“若這位王志贏了,朕當即退位,讓諸位另擇賢君。”葉榮榆按住顏如卿拉著她躁動不安的手。
她相信暖暖!
底下眾臣抽了好幾口氣,皇上啊,這一國之主退位之事繫於一介女流,這……
豈非太兒戲?
他們的話被葉榮榆冷眼一掃又給嚥了回去,愛怎樣怎樣吧,大不了到時候他們耍賴再選她就是。
這時莫秀暖挑著眼,倨傲的睨著王志:“倘若汝輸矣,爾等自詡清高飽讀聖賢書之人,不僅要向皇上俯首稱道,歌功訟德,還需得雲遊各地兩年,宣揚聖上仁德,如何?”
***
秋源得了吩咐,兩柱香的時間就把王志他家的祖宗十八代查了個底朝天。秋源帶人去他家時,一夥看著不是好人,實際真不是什麼好人的人正圍著八仙桌吃酒喝肉。
簡陋的房門秋源隨意一踢,倒了!四位人高馬壯的漢子被嗆一臉灰,各自抄著傢伙殺氣騰騰排成一列望著門口。
秋源也沒想到這門這麼不經踢,待塵土散去他才看清裡面的情況。一覽無餘的堂屋內四名彪形大漢瞪著自己,角落裡捆著位頭髮花白,嘴裡塞著抹布的老婦人,看來便是王志的母親了。
其中一名臉帶刀疤的大漢操著一口濃重的地方口音:“兄弟們,削他!”
秋源也不廢話往後退了兩步,讓出位置給身後跟著他來的兩名手下上前,他抱著劍以觀望的神態看著裡面的打鬥。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屋內嘭嘭……幾聲,四名大漢被打倒在地哀嚎,秋源上前踢了一腳剛才說話的刀疤男,問道:“你們受何人指使?”
刀疤男冷哼不語,秋源冷笑連連,跟著公子多年,手段自然不會差,給手下遞了個眼神,兩名手下替老婦人解了繩子帶她出去。
老婦人處於半暈半醒的狀態,突然聽到屋內傳出的哀嚎和求饒聲,頓時打了個激靈就清醒過來。
驚恐的望向自家已經倒塌的房門,老婦人哆哆嗦嗦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二位爺,這……裡面……沒事吧?”
二人緘默不語,同樣望著房門,秋源已經出來了,徑直走了過來,“你們把那幾人送去天牢,我帶這位老太太去找公子!”
**
王志:“青山不改春常在!”
莫秀暖:“綠水長流韻自成!”
王志:“山明水秀,八節四時顏不老!”
莫秀暖:“日麗風和,千年萬古景長春!王公子,該小女子了。花好月圓,月圓花好,月圓圓月花好好花!”
王志:“碧海青天,青天碧海,青天天青碧海海碧!”
莫秀暖:“天下口,天上口,志在吞吳!”
靜!
安靜!
十分安靜!
這一拆字聯入了各色各人之耳,自然有了各異之想。志在吞吳,這姑娘真敢說啊!吳夷部落一片沙洲,是最難攻打下的地段。
王志現在臉上的神情十分多變,青紅白……皆有,就差一口老血沒吐出。
對詩,他輸了。
吟詞,他也輸了。
這作對子,他還是略輸一籌。
“姑娘,還請賜教!”王志紅著臉拱手一揖。
裕豐城中最有名的書院便是聖行書院,此院被稱作朝中重臣的培養基地,許多當朝有名學士重臣皆是來自此院。聖行書院歷史悠久,說是全國最好的書院也不為過,先皇也在聖行書院讀過兩年,當今聖上更是對聖行書院敬重,可見聖行書院實力不容小覷,。
王志便是出自聖行書院,枉他年年穩居書院前五,今日卻敵不過一介女流。羞愧之感濃濃升起,使得他覺得自己的脖子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莫秀暖未看他,而是轉向葉榮榆,“皇上,您可有對?”
葉榮榆微微一笑,“人中王,人邊王,意圖全任!莫家秀暖果真秀外慧中!”
“小生認輸!”王志絕望的閉了閉眼,想到自己孃親,這一認輸,那夥人能放過他們嗎?
莫秀暖一改先前對峙時的盛氣凌人,盈盈福身一禮,“王公子承讓,望公子和諸位莫忘今日之約!”
“皇上萬歲萬萬歲!”王志率先俯首跪地叩地,以他為首的眾生皆隨之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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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皆跪拜高呼時,人群中已有人悄無聲息離去。
葉榮榆淡掃了一眼,輕扯顏如卿的袖子,顏如卿會意,微微偏頭矮身,“放心!”
秋源帶著王志的母親走到祭天台底下,王志面如死灰的臉色頓時恢復了神彩,撥開人群疾步上前喊道:“娘!娘!孩兒在這兒!”
王母焦急張望,王志到了跟前,王母眼中閃著淚花,抱著王志大哭。哭過之後推開王志,“啪”地一聲,脆生生響亮亮的耳光落在王志臉上。
王志驚愕不已:“娘……”
王母面色一改,又怒又氣:“混帳東西,皇上仁德,你居然帶頭挑事,我打死你……”
打著打著,王母已是滿臉淚水。來時那位爺已經把事情告知於她,哪怕皇上是女子又怎樣?她依舊是皇室,流著皇家血液,皇上仁慈向他們百姓請罪,倘若是暴虐的君主,直接把反對之人殺了,以儆效尤就好了,他們只是尋常百姓,哪裡鬥得過官?
王志這以下犯上,雖然是為了她,可這樣的事,觸怒天威,仍然是個死罪。
“皇上,諸位大人恕罪,還請皇上饒恕小兒!小兒所做之事,是有那奸人拿民婦性命要挾,小兒才做出如此大逆之事,望皇上恕罪!”王母拉著王志跪地叩首求饒。
葉榮榆連忙下了祭天台將王母扶起:“老人家快快請起,朕沒有怪罪之意。令郎才貌雙全,將來定是國之良才。朕很期待眾考上令郎的表現!”
王志訝異的抬起頭望著葉榮榆,不罰他嗎?雖他情有可原,但當眾挑戰天威,仍然是條重罪。
“王志,還不快扶好你母親!”葉榮榆出聲喚道。
“皇上仁德,皇上仁德……”
*
“諸位雖願接納朕,但朕欺瞞天下實屬事實,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今日當眾受龍頭杖十杖,由朕之少師執刑!”葉榮榆目光凌厲的望著人群中某處。
君謹越!
“皇上乃天命所歸,萬金之軀,下臣既為人臣,皇上信任之人,願意替皇上受這十杖之刑。”顏如卿站出來說道。
這杖刑必須要有,若莫秀暖和王志的比試讓天下讀書人一半信服,那另一半便要用這杖刑服眾,也是給各位大儒學士一個交代。
一兩個書生反抗無所畏懼,可要是群起憤之,尤其是全國各地的大儒學士便難辦了,畢竟天下不可能不要文官。
但這十杖,他絕不允許落在阿榆身上!
他的目光在底下王志身上看了看,才貌雙全?
阿榆什麼眼神,分明醜死了!
清風拂過,王志後勁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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