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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春日初斜[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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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從蘇南城與覃如意的新房中出來,蘇北顧再次向覃如意確認:“阿覃姐姐真不打算把值錢的東西都藏到保密性更好的地方去?放那兒,太容易被拿到了。”

 覃如意笑道:“知道東西藏哪裡的只有你我,你可得替我保密哦!”

 蘇北顧心想,要是遇到個打掃衛生的人去擦花瓶,指不定就發現了裡面藏著值錢的東西,放在箱子裡好歹還能加把鎖。

 不過她已經提醒過覃如意了,後者要如何處理自己的財物,她也管不著。

 蘇北顧準備回去修煉,一個少年匆匆跑進來,看見蘇北顧,他只喚了聲“小娘子”便急匆匆地朝盧氏的院子去了。

 “是官人身邊的童僕蘇爛。”覃如意認出了對方。

 蘇北顧見覃如意並無特別的反應,心裡疑惑對方為什麼會這麼淡定,丈夫身邊的童僕回來了,那說明她丈夫的下落有訊息了,新婚的她難道不該比任何人都關心丈夫的訊息?

 心頭雖然疑惑,但她沒有多問,而是跟去了盧氏的院子。還沒進去便聽見盧氏焦慮的聲音:“蘇爛,你回來了,是不是城兒也回來了?他在哪兒?”

 “大娘子,小的是給郎君送家書回來了。”少年蘇爛小心翼翼地說道。

 “家書?他還不打算回來嗎?他想幹什麼?”被蘇南城再三挑戰底線,軟弱如盧氏也有了脾氣。

 蘇爛卻閉口不言,甚至還看了門口一眼。

 盧氏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剛過來的蘇北顧與覃如意,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絕不能讓新婦知道城兒並非出公差,而是在逃婚。

 她勉強地擠了擠臉上的肉,試圖讓自己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新婦,你這是把家裡的人都認識完了?”

 覃如意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還沒有,只是看見蘇爛回來了,便猜官人是不是也回來了,想著來阿姑這兒或許有官人的訊息。”

 盧氏乾笑著:“他忙著呢,剛給了一封家書,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差事要處理,才沒空回家。”

 覃如意表情怪異:“或許是吧!”

 盧氏無暇去解讀她的神情,急急忙忙地拆了信來看,結果剛看了個開頭,就把她氣得火冒三丈。抬頭看見覃如意還在,她壓下火氣,說道:“新婦啊,我這兒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

 這明顯是要把人支開。覃如意道:“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覃如意轉身出去,在門口還回首看了蘇北顧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詢問她是否要一塊兒走。蘇北顧卻沒有回頭,而是看著盧氏的反應若有所思。

 待覃如意走了,盧氏才關起門來,問蘇爛:“你老實跟我說,城兒到底幹嘛去了!”

 因蘇北顧在場,讓蘇爛有些顧慮,盧氏道:“這是我的女兒,有什麼事不能讓她知道?”

 蘇南城不在家,她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親生骨肉蘇北顧了。

 蘇爛這才支支吾吾地道:“郎君其實不在潭州了,他將小的留在了馬遞鋪,並給了小的兩個安排。郎君說,若是婚事取消了,就讓小的直接去找他;若是婚事沒有取消,便讓小的帶這封家書回來……”

 蘇北顧不緊不慢地問:“不在潭州是怎麼一回事?”

 盧氏把那封讓她看了火冒三丈的家書給蘇北顧,後者接過來一看,只是訝然地挑了挑眉,並沒有盧氏那麼生氣。

 她說呢,蘇南城怎麼可能在外頭躲那麼多天,原來早就有更好的去處了。

 蘇南城在信中坦言,他的上峰,即荊湖南道轉運使被一紙調派去福建道當轉運使了,他向來得上峰的重視,在這次調任的過程中,上峰向朝廷舉薦了他,他得以從正九品的【殿直】升為從八品的【供奉官】。

 【殿直】與【供奉官】都是武官官階,同時也是透過納粟捐官所獲得的官階之一。官員的資歷與俸祿都與官階掛鉤,因而蘇南城這是實打實的升了官。

 與此同時,他的職務也從【巡轄馬遞鋪官】調去了建州監茶稅。

 監茶稅顧名思義就是負責徵收茶稅、茶葉貿易事務的監當官。相較於【巡轄馬遞鋪官】,監當官的要求會高許多,比如朝廷明文規定,透過納粟捐官的方式入仕者不能擔任與財務相關的官職。

 所以,照理說蘇南城是沒法去監茶稅的,可偏偏他就是去了。

 再者,一個在朝中毫無根基,又無功名在身的小官是如何得到轉運使的青睞的?

 蘇北顧隱約猜到什麼,但並沒有往細了想,畢竟蘇南城是如何攀附上轉運使的,都跟她沒關係。

 當了監茶稅的監當官後,蘇南城無需再像從前那樣三天兩頭就跑到各地去巡視,也不用擔心像他爹那樣,說不準哪天就在巡視的路上遇到了反賊,慘遭殺害。

 安全得到了保證不說,跟稅務相關的官職往往也代表油水多,尤其是建州的茶稅,那更是肥的流油的好差事。——眾所周知,建州是貢茶的主產地,其中有著名的官茶茶場——北苑茶焙,這兒所產的“片茶”一斤得十八貫錢,精品茶則要四十貫。

 對福建轉運使來說,能讓他的政績更亮眼的就是茶稅了,故而他十分重視茶務,蘇南城被他放到了這個位置上,若是幹得好,將來肯定官運亨通。

 一股春風得意的氣息躍然紙上。

 蘇北顧輕笑了聲,道:“原來如此,那這算是雙喜臨門了。”

 “哪有什麼雙喜臨門?”盧氏還氣得很。

 “兄長升官又成家,這不是雙喜臨門嗎?”

 蘇北顧知道盧氏為什麼生氣,——她並不是不高興蘇南城升官,她只是不高興蘇南城沒有提早告訴她升官的事,讓身為母親的她失了面子。

 盧氏一噎,望著一臉淡然的女兒,好會兒才嘆了口氣:“你這反應險些讓為孃的認為這不算什麼大事。你也太淡定了。”

 “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娘只要往好裡想……首先是兄長升官了,其次兄長與嫂子的婚禮也順利完成了,雖說眼下村裡還有些人有非議,可只要他們知道了兄長升官之事,這些非議都會消失的。”

 蘇北顧並非真的替蘇南城高興,只是不管她高興不高興,這事都已經有定論,她跟盧氏無仇無怨,自然不會說些掃興的話。

 盧氏被她這麼一開導,怒氣也消了不少,只是心頭仍舊有些憂慮:“這事要如何跟新婦說?”

 蘇南城對自己逃婚的行為也有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他說這任命文書是他出發前兩日才下達的。他本想與家人分享這則喜訊,再考慮帶著母親到建州生活的事情。可他的上峰催得緊,還囑咐他要低調行事,免得在上任途中出了什麼意外,為此他才選擇瞞著家人悄悄啟程。

 “什麼‘任職文書是前兩天才下發的’,騙鬼呢!”盧氏怒氣衝衝地想。

 哪怕任職文書真是前兩天才下發的,朝廷也必定會給一兩個月的時間,讓他跟代理的【巡轄馬遞鋪官】交接工作、去建州安置。不會這頭下了任職文書,那頭就催著赴任。

 他全程沒提到未過門的覃如意,可見他是鐵了心要逃婚的,興許是擔心覃家知道他升官後更加不願退婚,乾脆連她這個當孃的都瞞了。

 這也是盧氏剛看信時極為生氣的原因。

 連盧氏都能想明白的事,要如何瞞過覃家人?盧氏知道按照蘇南城的說辭,必然無法讓覃家人相信。

 升了官還是一點擔當都沒有,把這爛攤子扔給家人替他處理,他也好意思提自己升官的事。

 蘇北顧道:“如實說吧!婚禮都結束了,他們二人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哪怕覃家有所怨言,也不會拿我們家怎麼樣的。況且嫂子賢惠,受再大的委屈,她也不會怪兄長的。”

 她說得越是“囂張”,盧氏便越是心虛,彷彿覃如意已經嫁入蘇家,蘇南城的升官也給了她們蘇家倚仗,從而不把覃家放在眼裡了,才會有覃家也奈何不得我們的囂張氣焰。

 “那哪能啊,真這麼說,兩家不得反目成仇?”盧氏反駁,“還是得先安撫新婦,只要新婦沒有怨言,說不準還能幫著勸一勸親家那邊。”

 蘇北顧沒有異議。實際上她是故意這麼引導盧氏的,畢竟她不日便要回道觀,屆時蘇南城又不在家從中斡旋,盧氏與覃如意說不準會因此而生出矛盾。

 矛盾無法調節,便會演變成婆媳大戰。以覃如意那受氣包性子,只怕要被盧氏一頓磋磨。

 只有讓盧氏覺得愧對覃如意,她才不會拿婆婆的身份來壓覃如意,才會給對方一絲尊重。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她發現覃如意也不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盧氏尊重她,她也必然會好好待盧氏。

 盧氏不知蘇北顧心中所想,她對女兒說道:“北顧,還好有你在,若是家裡只有娘一個人,娘必然沒法處理。不若你再在家多待幾日,等這事處理好了,再回道觀?”

 蘇北顧:“……”

 不是,你們婆媳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就行,為何非得要我代替蘇南城充當斡旋的角色?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為了婆媳關係,我煞費苦心!

 覃姐:真好,今天拖一拖,明天拖一拖,你以後就不用回道觀了。

 蘇蘇:……

 我在為你們的婆媳關係煞費苦心,你的重點竟然在如何把我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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