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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仙尊他又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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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清胤

 若那人不是重華, 剩下最為可能的便只有他了。遲淵神色複雜地靜站在玉殊臺殿外,視線掠過靈淵主山,看向最後面蒼翠籠罩、僻靜幽深的玉清峰。

 在峰頂雲霧繚繞處, 便是清胤真人的玉清殿。

 論境界, 清胤真人入渡劫期已千年有餘,修為深不可測,實乃整個仙門數一數二的大能。論身份, 他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師尊, 對所有弟子的行為習慣瞭然於胸。

 再者他與青雲宗的封玥為摯友,在幻術上也有所造詣, 而易容喬裝本就真假難分, 更遑論扮的還是最為熟悉之人。

 細細想來, 望丘山上使出臨淵劍的假遲淵, 紫星殿裡奪神核的面具分神,血池高臺上一閃而過的重華,甚至二十七年前的那半個背影......

 好似換成他, 一切都說得通了。

 遲淵無甚表情地漠然看著,想起離開前與清胤真人的交談, 慈愛的面容彷彿就在眼前,又撕裂般與那墨色身影重合, 使得他如墨劍眉下意識的微微蹙起。

 那是他的師尊, 若真的是他, 遲淵自不會包庇。然正如晏昀所說, 此事還需再查探。不管重華也好清胤也罷, 他得找到確著證據, 並查出其目的。

 只是清胤與重華不同, 遲淵雖然性子冷, 但這麼多年下來,與重華關係還算不錯。而清胤除了剛開始那幾年,此後甚少出關。大概因為見得少,即便他知曉遲淵的秘密,兩人也不甚親近。

 是以,他可以假借廊簷垮塌試探重華,對清胤真人卻不行。

 臨近傍晚,遲淵去了玉清殿。

 殿內已經點了燈,因為住得高而分外安靜。遲淵飛身落在殿外,清冷如常進了殿,見清胤真人仍是一襲菸灰長衫,正坐在書案前翻閱卷軸。

 遲淵沒有喚他,倒是清胤真人察覺到動靜,適時地抬眸看過來,見到他後和藹的眯起眼睛:“阿淵來了。”

 他說著放下卷軸,招呼遲淵到旁邊的茶案入坐,又抬手一揮,分出些瑩白靈力煮茶。而後緩緩起身上前,帶著平易近人的笑意道:

 “你一般不會光顧我這玉清殿,這會兒突然前來,可是找為師有事?”

 “師尊。”遲淵微微頷首輕喚一聲,對於和藹可親的清胤真人,他心裡其實是感激和敬重的。可鄔尤與邪祟關乎天下蒼生,如今線索又指向他,加上青雲宗的前車之鑑,遲淵不得不謹慎行事。

 “怎麼了?”見他喊了人又不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清胤笑著在他對面坐下。

 遲淵定下心神,抬眸看著他:“邪祟一事,師尊可曾知曉?”

 “邪祟?”清胤看他一眼,垂眸兀自斟起茶來:“重華之前提到過,說是派了很多弟子去除祟,依然沒有線索。”

 他說著像是忽的反應過來,倒茶的動作頓了下:“你的意思,是有進展了?”

 “是。”遲淵手上一旋,將那傳送符遞給他,不動聲色道:“那些邪祟身上都有這傳送符,之前白祈查探到一張,上面的陣法似乎只有邪祟能啟動,應當是用來傳送心頭血。”

 “我看看。”清胤擱下茶盞,疑惑地接過那傳送符。他前後翻轉看了會,然後用靈力啟動符陣,片刻後陣法不出所料的停了下來。

 清胤若有所思地捋起鬍鬚:“同時沾染了魔氣和靈力,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遲淵默然收起傳送符,他沒有搭話,只深邃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片刻後,他沉聲開口:“師尊可知,以心頭血為引的術法?”

 “心頭血。”清胤沉吟著搖搖頭,茫然道:“自古以來,不管凡人還是妖神,心頭血都是身上最乾淨靈動之血。即便有術法,也多用做藥引救人,且用得也少,像邪祟這般大量取血,屬實聞所未聞。”

 心頭血救人一說遲淵也聽過,他極輕的點點頭,垂眸喝起茶來。兩個人驀的都停了話,偌大的玉清殿有片刻安靜,空氣中瀰漫著醇厚檀香,混合著窗外飄進的清新冷意。

 遲淵在那冷意中斂下紛亂思緒,深邃眼眸認真的看著清胤真人,眉頭微蹙的淡聲道:“師尊可見過邪神鄔尤?”

 他問得突兀又自然,清胤真人聞言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和藹道:“沒有,邪神被誅時這世間尚沒有我,又談何見與不見。”

 這是實話。據遲淵所知,清胤真人最多兩千八百歲,與三千年前的大戰差了兩百來年。

 但他要問的並非此意,遲淵聽完卻什麼都沒說,神態自若的給他添了茶,而後繼續清談了幾句,方才起身離開。

 玉殊臺內,白祈先他半刻鐘回來,如往常般靠坐在玉階上,餘光瞥見遲淵了,忙起身迎了過去。

 “師尊,我聞到血腥味了。”即便知道玉殊臺有結界,白祈還是壓低了聲音。且說完這句後也不急,待進了殿關上門,才輕聲繼續道:

 “我下午去找謝邈師兄的時候,發現他剛換下的外袍上有股很淡的血腥味。不過據他所言,他這月餘來都在幫掌門師伯處理門類事務,連劍都很少練,更別說染上血了。”

 “謝邈?”遲淵聞言微微皺眉,他是重華的大弟子,為人處事和他師父一般穩重。且自天劫大會後,他便時不時的替重華處理些門中事務,這些遲淵自然也知曉。

 “確定是心頭血的味道?”

 “確定。”白祈連忙點頭,又覺得沒有說服力,索性直接解釋起來:“心頭血比其他地方的血要乾淨得多,聞起來腥味淺淡偏甜,我絕對不會弄錯的。”

 白祈的嗅覺有多靈敏遲淵最清楚,聽他這麼一說心下更是瞭然。他微轉過身,迎著少年澄澈的目光,淡聲道:“他昨日去玉清殿了?”

 “?!”白祈疑惑地瞪圓了眼睛:“師尊怎麼知道的?”

 聞出心頭血的味道後,白祈不動聲色的套了話,知他前日才換的外袍。而這兩天因著邪祟之事,重華有些忙不過來,便讓謝邈去藏書閣,替他查閱引出邪祟的法子。

 是以這兩日裡,謝邈只見了兩個人。

 一個是藏書閣的守閣長老薑成子,一個是玉清殿的師祖清胤真人。前者情理之中,後者也不算特別。

 因為他是收到重華傳音,專門去為師祖送檀香的。

 ——

 魔域,血羅城。

 華麗不輸容華宮的城主府裡,一群身著黑紅相間衣袍的魔衛全部手持兵刃,蓄勢待發地守在大殿四周,屏氣凝息,絲毫不敢分心。

 殿內正中的男子生得高大,著一襲烏黑戰甲,手執銀白長劍,遠遠看去威風凜凜——若不計較那粗獷面容上的恐懼神情,以及微微發顫的劍尖的話。

 “再加一層結界!”男子微微偏頭,視線卻仍注視著前方,生怕那人驀的出現,然後長袖一揮,五指一併,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灰飛煙滅。

 聽起來像因害怕產生的臆想,卻只有他知曉,那是他親眼所見。

 昨日他正與隔壁樓城主以水鏡議事,兩人都覺得赤冥畢竟天魔血脈,不可能那般容易就敗,猜想著他或許有其他謀劃。

 結果這話剛說完,一個美得出奇的紅衣男子忽的憑空出現,震袖一揮便將樓曳摔至樑柱。與此同時那人掌心溢位強勁魔氣,緊緊的絞纏著樓曳的脖頸,然後倏的聚攏五指,方才還在嗚咽掙扎的樓城主便化為一抹雲煙。

 透過那水境,他目睹了一切。也看著那人忽的轉身,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璨然笑道:“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戚城主。”

 他當時愣了一瞬,訝異他是誰,又怎會知道自己。卻見那人兀自垂眸搖了搖頭,幾不可聞地輕嘆了口氣。

 “記住了。”他臉上仍帶著笑,漫不經心道:“我叫晏昀。”

 聽到名字的那瞬間,戚矍只覺得呼吸像是頓住了,整個大腦一片空白,愕然地看著他消失在水鏡畫面裡。

 魔域十三城的城主大都換過好幾輪,晏昀的魔尊之位卻是一坐三千年。不過因他常年累月不在魔域,又總是神出鬼沒,是以他們這些城主從未見過晏昀真容。

 自然也不知他的修為境界。

 戚矍好半晌才緩過神,當晚連眼都沒闔過,見整夜無事正想小憩片刻,卻聽守城魔將來報,魔尊晏昀來了。

 晏昀是一個人來的,山河圖直接落在城門。他笑著向守衛報上名諱,然後看著他連滾帶爬的上報,緊接著城鼓如雷,全城皆知。

 擁擠不堪的血羅城長街上,晏昀一襲紅衣,懶洋洋的走在中間。前方眾魔下意識的紛紛繞道,待他走過又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沒有人敢上前,即便他眉目間還帶著些慵懶,那與身俱來的威壓以及魔尊的名號,也足以震懾他們這些普通的魔族。

 晏昀是來取戚矍命的,原本眨眼間的事,卻耐不住洛衣的嘮叨,才特意這般高調了一回。

 眾魔跟著他聚在城主府,門口的魔將想攔他,卻和趕來長街的那些魔將們一樣,還未動作便被袖風震得爬不起來。

 順利進了府,晏昀神識略一查探,忽的垂眸輕笑了聲。

 整個城主府中,戚矍佈下的結界密密麻麻數十層,怕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他莫名覺得有些好笑,而後驀地斂去笑意,唇角微壓,紅色身影直穿而過。

 彷彿眨眼之間,所有結界轟然破開,勁浪四散,震得整座城地動山搖。

 戚矍額上佈滿密汗,他不可置信的緩緩偏頭。晏昀站在他斜側,修長左手上黑霧繚繞,隔空掐著他的脖頸。

 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著,眼尾處自然上挑,他勾唇笑道:“又見面了,戚城主。”

 “魔尊大人......饒命。”戚矍啞著聲音,艱難道:“大人......是赤冥逼我,我......戚矍絕無二心。”

 絕無二心?晏昀笑著搖搖頭。赤冥落荒而逃的訊息早已傳遍魔域,他給了機會讓他們選擇,結果還是有人要挑戰他的耐心。

 “本尊最不喜背叛,戚矍。”晏昀冷漠的掃他一眼,手上猛的用力,只聽‘咔嚓’一聲,戚矍的脖頸瞬間被捏斷。

 他時間有限,懶得跟這些人耗。

 作者有話說:

 應該都猜到了清胤,不過還是得寫出來,當然了,結局你們是猜不到的,嘿嘿嘿。ORZ.....感謝在2022-08-07~2022-08-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赴淵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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