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蠶躺在床上, 關了燈。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天花板。
覺得是不是應該加大使用幻術的力度。
不然她為什麼還這麼清醒,清醒地認為葉桑沒死,清醒地記得大家都告訴她說葉桑死了。
正要起身, 忽然,眼前依稀看到一股微弱的青銅色幽光, 順著門飄進來,一直飄進她的心口。
嗯?幻覺?
幻術起作用了?
還是說……杜雨澤的別墅裡放有三星堆的青銅人像?
不對。
如果有的話, 為什麼住進來兩個月了, 第一次發生有靈力收回來的情況。
在此之前, 她可是三番五次來過杜雨澤家的。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靈力飄出來。
金蠶從床上下了地,赤著腳踩在波斯羊毛地毯上, 走到門口開啟臥室門。
沿著長長的走廊,順著自己靈力飄來的方向, 一路輕手輕腳地找過去。
走著走著, 到了最遠那棟別墅一樓的一個臥室門口。
金蠶試著扭動了一下把手, 發現裡面反鎖著。
她抬起手,捏起一道閃電, 猶豫了一下。
如果用閃電劈開,聲音一定會很大,一來會暴露她身負異能的秘密,二來畢竟這裡是芙蓉爸爸家, 她沒資格在別人家動手破壞。
可是那星星點點的青銅色幽光此時此刻還在往外飄。極大地誘惑著金蠶想要弄清楚, 這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這一瞬間,她再次開始懷疑杜雨澤是白蓮一黨。
畢竟他的黑色風衣黑色帽子黑色口罩的日常裝扮,跟買走青銅人像的黑衣人如出一轍。而他的家裡, 極有可能就放著一尊上面存有她靈力的三星堆的青銅人像。
一定要弄清楚。但也不能輕舉妄動, 以免打草驚蛇。
金蠶想了想, 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如同科幻大片裡的空間轉換,三百多米深的地下,傳來杜雨澤清晰的說話聲。
“我知道他們表面對我恭敬,背後都嘲笑我是個痴呆王子。直到有一天,我去追一個風箏。突然,好像被什麼人附體了。你知道……被人附體的那種感覺嗎?”
葉桑:“不知道,但我能想象到。應該就是自己正在獨立操作的電腦,突然被黑了。來了一個外來入侵著,替代你奪走了對電腦的控制權。”
葉桑的聲音?
金蠶猛地睜大了眼睛,瞳孔劇烈一縮。
她緊緊抿住嘴唇,右手食指的指甲狠狠掐進大拇指的面板裡。
很快聽到杜雨澤的聲音。
“對,沒錯,就是那種感覺。我雖然被附體了,身體不受控制,但我的意識還在。那個人利用我的身體,利用我的身份,把金蠶變成了我的侍女,又把她變成了我的侍寢宮女。”
葉桑:“這些舊事,我聽金蠶講過。”
杜雨澤:“那是她的視角。可你知道,作為我的視角,我整個人有多難受嗎?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身體被金蠶照顧,被父王母后寵愛。但這一切都是因為別人!他們眼中,看到的不是我夏子尤,而是附在我身體上的另一個,邪惡的靈魂!”
葉桑:“我倒覺得,你該慶幸被那個人附體。否則你會成為你父親的棄子。永遠不會受到他半分在意。”
杜雨澤:“是!說的沒錯!直到現在父王還對那個惡靈念念不忘,遺憾地說那是一個多麼優秀聰明的孩子。他甚至想過,是不是我雙重人格。如果我再痴呆回去,那個優秀的兒子就會出來!”
葉桑:“的確很不公平。但換做是你,你希望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兒子?優秀的還是痴呆的?”
杜雨澤的聲音激動起來,“你在嘲笑我?連你都敢嘲笑我!一個階下囚,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葉桑:“並不是嘲笑。我看你這些年雖然錦衣玉食,但似乎很不快樂。除了我,恐怕你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傾訴了。不過,如果你不想說,我們的聊天也可以到此為止。”
杜雨澤喃喃道:“傾訴……說的沒錯。是傾訴。”他嘆了口氣說:“那些年,金蠶對我是真的很好。那時候她還不像現在這樣倔強、冷漠。她很柔弱,很順從,很小心翼翼。她的心都在我身上。她很愛我。”
葉桑:“你知道為什麼嗎?”
杜雨澤語調高了起來,“你想說也是因為那個人的原因嗎?你想說她愛的是那個人?”
葉桑:“不。不是因為愛。當年的她,不是愛你也不是愛任何人。而是因為她作為奴隸的身份別無選擇。所以我勸你清醒些,不管是3300年前還是現在,金蠶都沒有愛過你。而你,對金蠶也不是愛。只是漫長的,孤獨的人生的一種寄託。”
“你胡說!”杜雨澤勃然大怒。
“你不知道,當年金蠶聽說我生病之後有多緊張。她生怕我有個三長兩短再也見不到我了。有時候我真想告訴她,我就是她3300年來始終放不下的夏子尤。她那麼愛我,連桑園都起名叫‘子尤’。”
葉桑冷笑了一聲,“你告訴她的時候,你猜她會不會也問你,你這些年吃了多少神族?夏子尤,如果你心裡真的有金蠶,你怎麼能對她1000多名家人下得去手!”
“你以為我想的嗎!”杜雨澤咆哮道:
“那個古蜀族的‘子巳’,那塊天外飛石,打散之後是會致癌的!3300年前誰會知道這個。可是吃了古蜀神族以後就不一樣了。不光癌症好了,連痴呆也好了。”
葉桑:“你是不是對那個‘子巳’有什麼陰影。我看你一直躲著那些白色金屬,家裡居然連手·弩也沒有放一個。”
“是也不是。主要是金蠶住在這,有那個容易暴露。”杜雨澤大方承認了,他繼續說道:
“說來也奇怪,‘子巳’那東西完整的時候沒事,可是打碎分解了就不行。但即便打碎分解,它也不會讓古蜀人生病,也不會讓吃了古蜀族的人生病。可是普通人卻會因它而虛弱喪命。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那個東西,夏朝的軍隊才陸續因為癌症死掉,夏朝才滅亡的!”
葉桑輕嗤一聲,“夏子尤,你醒醒吧。夏朝的滅亡是因為夏桀殘暴無能,荒淫奢靡,野心十足想要吞併其它氏族部落,才因此犯了眾怒被合力推翻的!”
“你說什麼?”
葉桑看到夏子尤眼中驟然出現的殺氣,他知道機會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葉桑用加倍挑釁的語氣說:
“難道不是嗎?夏桀把人當坐騎,縱容妹喜裂帛,恃強凌弱,到處攻打部族只為搜刮美女,連已婚婦人都不放過,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就行苟且之事。所以他唯一的兒子是個痴呆,是個敗家子。這,就是天神對夏氏最好的懲罰!”
“你閉嘴!信不信老子殺了你!”杜雨澤被徹底激怒,甚至已經紅了眼。
看到杜雨澤抄起桌上的匕首,葉桑沉了沉雙眸。心中默唸:
魏苗苗,靠你了!
呼吸之間,杜雨澤的匕首已經刺到了身前。
葉桑直了直腰,調整了一下位置,猛地將心臟的位置對準了杜雨澤的刀鋒,快速迎了上去。
就在這時。
“砰”地一聲,葉桑眉心處乍然一亮,一道黃色的光勢如破竹一般炸裂在地牢裡。
伴隨著刺目的亮度,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猛地出現在葉桑身前,精準地隔檔在了葉桑的胸口和匕首之間。
匕首尖利的刀鋒刺破了怪獸的面板,卻在頃刻間又癒合了起來。
這個像狼像老虎像獅子像大象的四不像怪獸,尾巴一甩,就輕易地將拿著匕首的杜雨澤,狠狠摔在了牆上。
魏苗苗。他的神寵成功被召喚出來了。葉桑鬆了口氣。
“嗷~”
怪獸魏苗苗看著杜雨澤,發出一聲凌厲的咆哮。
她認出來了,眼前這個臉色慘白的男人,就是吃掉她父母的兇徒之一。
活活地把她父母的皮剝下來,把人生吃了的人間惡魔!
她四腳著地,目露怨恨地兇光,一步一步,慢慢朝著杜雨澤走去。
杜雨澤也認出了夔饕餮,整個人跌在地上,嚇得哆哆嗦嗦地往後挪。
突然,怪獸魏苗苗猛地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咬在了杜雨澤的脖子上。
就在這時,“咚”地一聲悶響。
地牢的門被一道驚雷劈開了。
“魏苗苗!等一下!”金蠶一進來,就看到魏苗苗的尖牙正刺穿了杜雨澤的喉嚨。
怪獸魏苗苗被這一聲喝得頓了頓,但馬上,她就選擇無視周圍的一切。
包括大祭司。
為父母報仇雪恨的念頭已經盤亙在腦海中一百多年了,仇人就在眼前,睚眥必報的夔饕餮怎麼可能放過。
怪獸的大嘴輕輕一合,“嘎巴”一聲,杜雨澤的脖子就如同一根毫無支撐力的蝦條,脆生生地被直接咬斷了。
“魏苗苗!”
金蠶手裡的閃電索已經砸了出來,可還是慢了秒。
閃電索“啪”地一聲套在了魏苗苗脖子上。
魏苗苗立刻被電得哆嗦起來。
嘴上一鬆,放開了杜雨澤。
“金蠶。”葉桑冷冷地看著門口的金蠶,每個字都帶著怒意。“放了魏苗苗。”
“葉桑……”金蠶一愣,手裡不自覺地鬆開了閃電索。
魏苗苗晃晃腦袋,瞬間擺脫了閃電索的束縛。她回過頭來,張開大嘴,在鎖住葉桑的鐵鏈上“咔嚓”“咔嚓”咬了幾下。
鎖具應聲而斷。
魏苗苗尾巴一甩,將幾乎就要跪倒在地的葉桑甩在了自己身上,“噌噌噌”幾下,她直接跟金蠶擦身而過,不管不顧地逃命一樣從門口飛了出去。
“杜雨澤。”
金蠶顧不上追魏苗苗,第一時間快步衝到牆邊去看杜雨澤。手上亮起紫色光,準確地按在杜雨澤的喉嚨處,試圖救他。
“杜雨澤,你不能死。不……夏子尤,我還有事要問你!”
可是杜雨澤的脖子已經徹底斷掉了,他似乎還頑強地殘存了最後一絲意識,定定地看著金蠶,張了張嘴。
“夏子尤。還有沒有被困的神族了!剩下的‘子巳’在哪?”金蠶手上的紫色亮光瞬間粗了一倍。
“金蠶……我,愛……”
渾身是血的男人,大大地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金蠶。
很快,身體再也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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