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禁？”
江綿綿一懵，立刻反駁道：“九爺，我又不是在這裡坐牢！”
霍九淵臉色沉了沉，低聲提醒：“江綿綿，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早上的約定？”
男人的嗓音透著幾分陰冷和不滿，江綿綿猛地想起來，她答應做霍九淵的護工了——
一百萬一個月！
氣焰頓時消了下去，小嘴撇了撇：“我想起來我晚上得照顧您，您一般幾點回來，我爭取以後都在您回來之前回來。”
正好她最近也沒什麼事，本就打算留在九間堂好好研究一下怎麼把醫典偷走。
見她認錯態度不錯，霍九淵臉色緩和了不少：“我正常六點回來，八點準備洗漱，你最晚回來的時間要在八點之前。”
“如有特殊情況，需要彙報清楚。”
江綿綿那顆小腦袋點了點：“行，我明白了。”
霍九淵面色冷淡，問道：“吃過晚飯沒？”
江綿綿愣了一下，這位大爺是在關心她？
她笑眯眯地回答：“和朋友吃過了，謝謝九爺關心。”
霍九淵冷哼：“吃過就行，待會兒按摩用點力。”
江綿綿：“……”
哦，是她高估了資本家的良心。
原來所謂的關心，只是為了更好地壓榨勞動力！
……
男人從浴室出來，已經穿好了一身睡衣。
他藉著輪椅的支撐坐到床上，江綿綿恰好從隔壁房間過來。
沒錯，霍老爺子一走，她又可以睡到隔壁房間去了。
“你剛剛去哪了？”
霍九淵蹙眉詢問。
江綿綿立刻回答：“九爺，老爺子已經走了，我就把隔壁房間收拾了一下，重新攤了床鋪，不用和你擠在一個房間了。”
聞言，男人臉色沉了下去。
霍九淵也不知怎的，聽到這個訊息他竟然覺得很不高興，並且心裡有一種失落空洞的感覺。
難不成，他不習慣孤獨了？
他冷冷開口：“幫我按摩。”
江綿綿點頭，便在床邊彎下了腰，兩隻手輕輕地握住男人的腿，慢慢幫他按摩。
她的力道不
：
輕不重，十分合適，彷彿每一下都精準地按摩到了穴位。
霍九淵竟覺得腿部舒服了不少，緩解了他腿部那種常年不適的感覺。
雖然他能夠行走自由，但這兩條腿到底是受過傷的，留下了後遺症，時不時就會疼痛難忍。
江綿綿想到今天在醫院和霍九淵的交談，也看到他佈滿手術痕跡的x光片，從李院長那邊她也得知了霍九淵這三年來的痛苦。
江綿綿驀地就想到了霍祁俊。
想到了霍祁俊在老宅的時候，對霍九淵那種耀武揚威的挑釁，還有霍啟明可惡的嘴臉。
霍九淵的這兩條腿，百分之百是霍啟明乾的壞事！
她突然很心疼霍九淵的遭遇，以他的能力足以和霍啟明對抗，可為什麼卻對霍啟明一再忍讓？
全是因為霍老爺子吧。
江綿綿想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你在同情我？”
這時，耳畔傳來男人冷然的嗓音，透著一絲慍怒。
江綿綿轉頭，一下子被那雙漆黑的眸子吸引，彷彿瞬間墜入旋渦之中。
那雙眼睛能吃人。
這時江綿綿現在唯一的想法。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鉗住，微弱的痛感傳來，讓她回過神來，急忙問道：“九爺，你幹什麼？”
霍九淵黑眸微眯，質問出聲：“江綿綿，你剛剛在想什麼？你的嘆氣是覺得我變成殘疾很可惜，還是感嘆我是個殘疾人？”
“你胡說什麼！”江綿綿打斷他，氣憤地說道：“霍九淵，你明明……你以為我和別人一樣嗎？”
她氣死了，差點就要把這個男人裝殘疾的事情抖出來了。
不過，幸好及時剎車。
怎麼說呢，他也確實是殘疾過，只是現在已經雙腿行走自如了，但還是隱瞞著這個事實。
所以，霍九淵確實算是騙了人，但理論上又不算是騙人。
畢竟，他的鋼筋還沒取出來。
霍九淵聽了她的問題，頓時冷笑出聲：“難道你和別人不一樣？”
這三年來，他受盡譏諷，受盡同情和憐憫，早已
：
習慣世人的嘴臉。
於他而言，這些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但今天，他卻不同尋常地生起氣來，倒也是罕見。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當然不一樣啦！我江綿綿怎麼可能和別人一樣？”江綿綿瞪了他一眼，嘟著嘴嚷嚷道。
因為下巴被掐著，她雖然很想有氣勢地說出這番話，但此刻說出來，倒像是在對霍九淵賣萌撒嬌。
意識到氛圍有些不對勁，霍九淵鬆開了手，冷冷問道：“所以，怎麼不一樣法？”
江綿綿感覺下巴恢復了自由，撇了撇嘴說道：“我是在想你這兩條腿之所以變成這樣，肯定是霍啟明害的……然後我就想啊，我給霍祁俊實行家法的時候，應該再用力一些的。”
霍九淵那張冷漠的俊臉，竟浮現出一絲笑意：“油嘴滑舌。”
他聽到江綿綿說這些狗腿的話，倒是覺得挺有趣的。
雖然這番話很狗腿，但從江綿綿口中說出來，卻又不顯得那麼狗腿，尤其是那雙清眸，顯得格外真誠。
他不該把別人都往壞處想。
果然，江綿綿生氣了，腿也不按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氣憤地瞪著霍九淵。
“九爺，我累了，我歇會兒再按。”她暗搓搓地翻了個白眼兒。
她是好心，可霍九淵竟然覺得她是拍馬屁。
她能不氣嗎？
算了！
算了算了！
這個男人就算再怎麼慘，也和她沒關係，她只是來偷醫典的。
沒錯，她只有這一個目的。
江綿綿趕緊給自己做思想工作，千萬不能耍性子惹怒霍九淵，要是被趕走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就在她打算站起來繼續幹活的時候，偌大的室內，男人幽冷的嗓音突然響起：
“抱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體現出男人的愧疚之意。
江綿綿突然愣住。
她，幻聽了嗎？
抬起頭來，江綿綿看向大床上的男人，他也正看著她。
她指了指自己，疑惑地張口問道：“九爺，您……是對我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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