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自己與封硯許之間真的有關係後，黎芫聽並沒有如料想當中清晰一些，甚至大腦如同漿糊，更難受了。
來了一趟聽封園，也只是讓她握不準了。
她從聽封園帶走了這張相框。
明叔在後看著夫人離開，他是知道留不住的。
夫人現在住在黎家，爺也不在，還得是他這把老骨頭繼續守著莊園。
江尚開車送黎芫聽回去的黎家。
車上，江尚時不時會瞥向副駕駛的黎芫聽。
每一次餘光都看到她捧著手中的相片，默默看著阿許。
他其實也有不少話想說。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會用這種眼神看人。”
照片上的封硯許讓江尚都覺得陌生。
黎芫聽收回思緒，輕笑出聲，還透著些許自豪：“是嗎？可是……我經常能見到。”
雖然她也不知道怎麼樣，但就照片的樣子隨便編個故事就是了。
“你們都說阿硯不喜歡拍照，所以留下的照片就都是證件照。也只有我拍的時候肆無忌憚。我以前以為阿硯會一直陪著我。他明明也承諾過，怎麼就失言了呢。”
說著說著，黎芫聽看著照片中的封硯許，無聲哭了出來。
等眼淚滴落在相片上的時候，低著頭的她也有些意外。
自己好像哭了？
為什麼？
明明只是編造的一個故事。
可好像從看到這張照片開始，她就開始有些控制不住那股酸澀和戾氣。
“奇怪，我明明不想哭的。”
黎芫聽抹著臉頰，發自內心自嘲了出來。
只是這些在江尚看來就是她在提及阿許時候，情緒過於飽滿，以至於根本無法剋制。
曾經一點一滴的回憶都變成了刺，狠狠紮在了她心裡。阿許對她的承諾也讓她難過得不知所措。
這些認知讓江尚沉默了幾分鐘，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話。
可對於黎芫聽，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哭。
或許是因為照片裡的封硯許過於
：
溫柔。
“黎芫聽，我知道我說什麼話都沒用。但是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江尚有些煩躁，想要點根菸也在考慮到她的身體情況後放下了手。
紅燈的時候他停了車，轉頭看向那繼續看著照片的女人，長嘆了一口氣，眼底的情緒也越發複雜。
越是瞭解黎芫聽，就越知道她對阿許的愛有多深。
因為愛，所以傷。
所以阿許快點回來吧，有的人真的很難撐住了。
沒有人能成為阿許，所以沒有人能給予她最大的安慰。
江尚打得官司裡見過太多人情冷暖，對於阿許和黎芫聽，他一度認為這兩個人也只是有一個人傻得可以，但其實兩個都傻。
尤其是黎芫聽——
這種傻勁讓他看著都覺得有些疼。
黎芫聽將相框翻了過來，沒有看到那張臉，她才感覺情緒稍稍平復下來。
沒有謊言，只有片刻的寧靜。
“江尚，謝謝。”
黎芫聽道得這聲謝並不是因為江尚說的話，僅僅是因為他把自己從瘋人院帶了出來，不然她可能還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知道他和封硯許是好友是一碼事，但是她要追查的事又是另一碼事。
這些都無關江尚。
“你不用對我道謝，我其實也就是阿許的囑咐。”
江尚聽見黎芫聽一本正經的道謝，空出一隻手搖了搖，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黎芫聽情緒已經冷了下來，語氣也恢復了平靜：“以後的話，我希望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管。”
她明白江尚的意思，但她已經確定江尚對她和封硯許之間的事情並不知情。甚至有些事情……可能只有失蹤的封硯許才知道。
一個被抹去痕跡的秘密，不會只有人能做到。
江尚眉頭緊蹙，自然也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黎芫聽你又在胡說什麼？我幫你是我心甘情願的，也是阿許的囑託。所以你不用在意。”
江尚想，也可能是因為那
：
個程肅的事情，所以她才不會這麼說。
“你只是阿硯的朋友，有些事你不該參與。”
黎芫聽這段時間一直養精蓄銳，只是因為自己身體經不起太大的造作。至於江尚，正如她所說，他得先是封硯許的朋友。
所以有些話有些事，在她也不確定真假的情況下，江尚知道的太多對她就有危險。
“黎芫聽你又想做什麼？你該不會是想把我排除在外一個人去找程肅麻煩吧？還是你想繼續在封家和封言禮？你現在身體情況你很清楚，如果只是你自己的話你若是出了岔子那——”
“江尚。”
江尚急了，說出的話也有些不擇言。
黎芫聽一聲冷言讓江尚冷靜了許多，“我並非沒有其他幫手。”
江尚因為這一聲冷斥也明白了過來。
他了解阿許，是封硯許的朋友不假，但對黎芫聽，他對她的瞭解、自始至終都是透過阿許。所以說到底，他也根本不瞭解她。
他不知道她過去做過什麼，也不知道阿許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他只能透過微弱的資訊與線索才能得知關於她的一點故事而已。
就算是面對封硯許，即便他與阿許是朋友，但其實他也不會過多參與到封硯許的行事當中。
這是分寸。
“我明白了。”
江尚沒有繼續過問，深吸了一口氣，半垂著眼皮，遮住了眸子裡的情緒，“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有需要，隨時叫我。”
“好。”
黎芫聽應了下來。
直到看見了黎家大門，停了車她準備下車回家。
“黎芫聽！”
江尚降下車窗，看著她轉身毫無任何猶豫的背影喊住了她。
黎芫聽回頭就看見江尚坐在駕駛位，神色不明的模樣。
“我先是阿許的朋友不假，但我覺得我們現在也是朋友了。”
聽到這話，黎芫聽揮了揮手，知道江尚對自己並無惡意，她也很坦然一笑：“知道了，江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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