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華集團？
柳森。
陸謙眼底掠過寒芒，忽然就明白了梁文華阻止自己的原因。
看來，徐勉和柳森恐怕不止是“不熟”，還有過節。
轉念想想，他又覺得不太對。
如果這二人真的有樑子，梁文華不至於這麼害怕。
難道，這牡丹苑內另有乾坤？
思索間，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陸謙下車便看到眼前是處唐風建築群，屋頂舉折和緩，遠觀如鳥振翼，層層錯落間，紅牆白壁燕尾連珠，十分恢弘大氣。
進了園子再看，陸謙不由得心中感嘆，想起了一本書中所記：“如翬斯飛，如鳥斯革，飛重簷以切霞，炯素壁以留日，蕩晶景而升降，歘睒昜以交輝。聳大廈之奇傑，勢將頓而復飛”。
縱觀整個園子莊重典雅，棟宇渾雄雅建，氣度非凡，絕非後世可比。
能夠將唐風的園子復原到這地步，可見森華實力雄厚。
陸謙對那位柳五爺越發感興趣。
門衛以為他是來參加雅集的，一路領著他到了間古色古香的閣樓前。
陸謙進入閣樓，已有不少人在裡頭了。桌上擺放著各種的物件，牆上掛的大多是字畫。
他粗略看了眼，發現大多都是臨摹，倒是桌上的物件有幾樣是古董。
令他奇怪的是，那幾樣古董隨意擺放著，卻沒人看。
陸謙對古董沒有興趣，留意著眾人的談話。
“林老闆，這……這好像是黃賓虹的作品啊！”
是趙海濤和林之秋！
林之秋抬頭，眼睛頓時亮了。
“還真是啊！趙公子慧眼！”
趙海濤大喜，忙拉著林之秋低聲道：“確定是真的？我帶你過來，是讓你幫我掌眼的，這可關係到我趙家的興衰。要是弄錯了，誰也保不了你。”
林之秋立即拍了拍胸脯，“這玉石我不太懂，字畫我還能不懂嗎？”
說著，他面露懊惱，“漪瀾軒以前就有一幅黃大師的作品，被人8000W買走了。我可是後悔死了，那畫轉手到了拍賣華，拍出了1.8億的高價。”
趙海濤臉上滿是驚喜，“這麼高？你快仔細看看，別弄錯了啊！”
林之秋自信滿滿，“錯不了！你看啊，這畫相容宋、元各家畫技之長，筆力遒勁，非常人能比，這落款是黃山山中人，絕對是真品！”
趙海濤見他信誓旦旦，便也有了底氣，小聲問道：“那你看這畫多少錢能拿下？”
林之秋往四周掃了眼，見沒人注意他們，便說道：“你不懂，這畫是非賣品。這舉辦雅集的人是那位丹青子，這人在古董界挺有名的。他啊，從來不做交易，只看眼緣。你要是能說出這畫的特別之處，能得了他的歡心，他送給你都有可能。”
趙海濤臉上神情不斷變化，末了激動地抓著林之秋的手腕。
“那你快跟我說說這幅畫，萬一等會那位丹青子出現了，我也好表現表現。”
林之秋清楚趙家如今的局勢，可陳二虎和張黑牛都栽了，堂哥林奇跟人間蒸發了一樣，電話都沒人接。他也只能另尋別的路子，結果跟趙海濤一拍即合，而趙海濤也答應他會幫忙重開漪瀾軒。
兩人嘀嘀咕咕說著話，陸謙已走了過去。
往牆上看了眼，他暗暗皺眉。
陸謙的外祖父是徽州人，對黃賓虹的作品很是喜歡，因而幼時他在外祖父家見過很多字畫和古董。
其實論起來，陸謙的外祖家出自書香門第，家底殷實。陸謙幼時常跟母親回家，再長大些，母親卻告訴他，外祖父一家人出國了。
至於那些畫去了何處，陸謙並不清楚，可能一起帶走了吧。
很不巧，這幅畫的真本陸謙在外祖父家見過。
這幅畫並非是黃大師的絕妙山水畫，而是花卉。
二人剛才的談話全然被陸謙聽了去，當然明白趙海濤是個什麼打算。
勵華傳出那樣的新聞，又斷了和陽寧的合作，已是岌岌可危。
如果趙海濤能拿下這幅畫，轉手賣掉就能解決勵華的燃眉之急。
可是，陸謙看不慣林之秋。
“趙公子啊，我把我知道得都告訴你了。只要你按著我說的做，一定能得那位丹青子的賞識。只要能拿下這幅畫，那便是皆大歡喜。”
林之秋說著，眼底閃過絲精芒。
趙海濤連忙點頭，握拳道：“哪怕是出點錢也沒關係！這畫我勢在必得……”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林之秋怒喝一聲。
“是你！”
陸謙面色平淡，“林老闆有事？”
林之秋恨恨道：“你這種人，也配來丹青子先生的雅集？”
趙海濤恨極了陸謙，可趙立已經嚴重地警告過他了，以後碰到陸謙最好別出聲。趙家需要養精蓄銳，如果再因為他衝動給趙家帶來災難性的麻煩，那趙家會放棄他。
與恨比起來，成為棄子更可怕。
所以，趙海濤只冷冷看了眼陸謙，雙手插在兜裡往旁邊走了去。
陸謙看著二人眼底閃過絲戲謔，“半斤八兩。”
“你說什麼？！”趙海濤臉色驟變，回頭咬牙切齒吼道。
陸謙冷聲道：“我說，你們倆半吊子，還敢學別人鑑寶撿漏，滑天下之大稽。”
林之秋臉色陰沉了下來，“上次那玉佛，是你自己原本就知道價值，故意壓低價格收了回去。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連黃大師的作品也敢說是假的。狗屁不懂，也敢到處賣弄！”
趙海濤當場急眼，“你胡說什麼你！誰撿漏了？”
陸謙眉頭微挑，淡淡道：“這林老闆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先前把幾百萬的玉佛當辣雞，這會有把這麼粗糙的臨摹品當成真品。趙海濤，就算你急著想讓趙家翻身，也該找個靠譜的。”
林之秋的眼裡滿是敵意，可礙於場合，只能忍著。
他恨恨道：“我不懂？你陸謙就懂了？”
陸謙點頭，“那是當然。”
此時，一道略有幾分耳熟的聲音響了起來。
“陸先生憑什麼說這幅《黃山野卉》是贗品？”
陸謙回頭，眯了眯眼。
一群人擁著王老走了進來。
王老看過來的眼裡滿是不屑。
林之秋登時眼睛發亮，高聲道：“這可是丹青子先生的雅集，怎麼可能會有贗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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