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沙雕攻他沉迷狗血劇情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型:
第60章 你只是生病了

 “他的存在始終很危險, 你知道我的意思,這不僅僅是對你而言,還有小燃。”

 “當年的事就算證據齊全, 也不可能逮捕當時只有兩歲的孩子,未闌很謹慎,但不是沒有漏洞, 比如那把槍。如果你對小燃是真心的,那麼……”

 未煙一言不發地接過削好皮的蘋果,目光往水果刀上瞥, 而後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祁燁離開後, 未煙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盯著那條簡訊看了很久,沒有備註,是個陌生號碼, 而且查不到來歷,這個卡絕不是用身份證辦的。

 但他知道是誰發來的訊息。

 他拿過祁燁帶來的衣服,換好後將病號服疊好,又將祁燃重新交給他的那枚戒指放在床頭櫃上。

 醫院留守的祁家人和保鏢已經被祁燁支開。

 他一個人去了簡訊約的地方。

 祁燁沒辦法安排人跟著他,未闌的反偵查意識很強, 稍微不注意, 對方就不會露出破綻。

 他只能一個人去, 以身為餌。

 雖然祁燁說過會安排人及時跟進, 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盡力保障未煙的安全,但他們彼此都清楚未闌是怎樣瘋狂的一個人,未煙的安全並不能得到完全的保障。

 未闌已經被逼到窮途末路, 那些富貴終究會如過眼雲煙, 漸漸散開, 什麼都不會留下。

 既然在乎的東西要消失,未闌這樣的瘋子肯定會做出一些瘋狂舉動。

 他約未煙,也是彼此都能預料到的事。

 未煙赴約,也是未闌能肯定的事。

 至於想做什麼?

 要麼,利用未煙來威脅祁燃,讓祁燃收手。

 要麼,明知一切都沒了,他覺得活著沒意思,要拉他的好兄長一同上路。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適合讓祁燃知道。

 就算知道,那也是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了。

 果不其然,祁燃趕到十梓巷的時候,隱約能聽見警鳴。

 但夜已深,這裡又是拆遷過的城中村,四周沒有路燈,沒有居民,只有一片冰涼的夜色,刺目的車頂警燈,和步履匆忙的刑警。

 祁燃懵了,也在這一瞬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他頓時面色煞白,在深巷的轉角,看到渾身染血的少年被警察押上警車,少年也看見了他,朝他笑了一下,做了一個口形。

 ——不是我的血哦。

 祁燃腦袋嗡了一瞬,丟掉柺杖,瘋了一樣衝過去,極快地摁住未闌的頭,往車上的撞,一邊撞,一邊怒嗥:“你說什麼?什麼意思?!啊?!”

 警察即使拉住他。

 他聽見警察在警告他,在勸他,但他什麼都沒聽進去。

 “什麼意思?”

 “血不是你的,是什麼意思?!”

 他瘋了一樣去狂嗥,腿傷的石膏都被撞裂,在淌血,但他感覺不到疼,他滿目紅血絲,面容猙獰,臉上寫著想殺了未闌。

 未闌卻在笑,從那張尚且稚嫩的面容上展露出陰森的笑。

 “他要瘋了,會瘋的,已經瘋了,你救不了他,救不了他了,他會陪我一起下地獄哦。”

 祁燃還要再衝上前,但腿傷和警察阻礙了他。

 警察一看就知道祁燃和未闌有仇,他們準備將人帶回警局,再通知家裡人,但被趕過來的祁燁攔下。

 警車走遠,祁燃還沒回過神。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極快地揪住他大哥的領口,將領帶扯地亂七八糟,兇狠地瞪著祁燁:“未煙呢?他人呢?!”

 祁燃的眼神裡,除了瘋了一般的焦急擔憂,還有什麼都清楚的一份清醒。

 祁燁就知道,他的弟弟和自己流淌著同樣的血脈,自然不是蠢貨,他和未煙聯手也只能騙過祁燃一時,要想明白全部原委,一瞬足矣。

 祁燁怕他弟弟發瘋,坦誠開口:“你別慌,他沒有生命危險,未闌開過一槍,但他反應很快,應該沒有中槍。”

 “跟我來。”

 他摻著祁燃往巷子裡走,小院外還站著好幾個保鏢,他們有些為難。

 “他不讓我們進去,看情況好像不是槍傷。”

 祁燃臉色煞白,他明白了一切。

 祁燁比他更狠,做事情不可能留有餘地。

 法治社會是不可能□□的,祁燁能做的就是將未闌送進警察局,就算判不了死刑,終身□□也可以,而唯一的破綻就是未闌擁有一把槍,還企圖用這把槍與未煙同歸於盡。

 未煙是自願送上去當魚餌的。

 儘管驚險,但時光不能回溯,祁燃只能咬牙接受已經發生的事情,從保鏢口中聽到未煙沒中槍,他心底的石頭落了一半。

 他聽見自己被嚇到蒼白的唇顫著吐出話。

 “他為什麼……”

 話音未落,寂靜的小院中便傳來聲響,像是檯燈和杯盞被掃落在地的聲音。

 祁燃愣了一下,他推開祁燁,要去推門,卻被他大哥拽住。

 “你請鄭醫生來醫院的時候,我就知道鄭醫生是哪方面的醫生了。小燃,你不能進去,我們不確定他這個狀況……”

 “是啊,小少爺,你千萬別進,你別衝動,他好像不太正常……”

 “那就讓我和他死一塊兒。”

 祁燃狠狠瞪著祁燁,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大哥,像是看仇人。

 “……”

 祁燃猛地推開祁燁,一個人進院子,轉身還把院門給關上。

 整個院子一片狼藉,打鬥的痕跡很明顯。

 但應該都是後來衝進去的警察和保鏢,在制服未闌的時候製造的。

 才過去幾個月,他進這間院子已經感觸完全不同。

 院內很黑,只有很朦朧的月光帶來微弱的亮度,但祁燃夜視能力不錯,他一眼就看見那株花已凋謝的梓樹下,躺著一隻黃犬。

 狗中了一槍,已經死了。

 祁燃或許能想象到,曾經對他狂吠的,極不友好的這隻狗,可能是為了護住,攔在未煙身前,擋下這一槍。

 大黃很護主,曾經還把他當作壞人,咬了他一口。

 那些記憶在現在看來,都成了奢侈的美好過往。

 ——

 “你怎麼又找來了?”

 “我一共就三個手機號,都被你拉黑了,我……我找了一整天,到了很晚才發現這裡,這裡都沒人住了,只有這一間屋子亮了燈,我覺得你可能在這裡。”

 ——

 青年倚靠在門框上,側身讓他進屋。

 “我下面給你吃,進來吧。”

 “進……進展太快了吧?”

 “愛吃吃,不吃滾。”

 “吃!”

 ——

 他看著漆黑的屋子,看著半掩的門,喉嚨疼痛。

 “未煙……”

 “煙煙……你在裡面對不對?”

 “出來好不好?我們回家。”

 沒人回答他,但周圍那麼安靜,他能聽見裡面輕微的聲音,或許是呼吸重了的聲音,或許是衣服擦碰到傢俱的聲音,但可以肯定的是——未煙就在裡面。

 毫無疑問,未煙躲在裡面不出來,只有一個可能……

 祁燃的心沉下去大半截,他急忙掏出手機,給鄭醫生髮了個訊息,然後就將手機靜音。

 鄭醫生告訴過他,未煙小時候被綁架過,綁匪的暴力和兇悍激發了未煙體內的另一個自我,“它”保護了他,也控制著他,未煙永遠要依賴藥物,不能情緒失控,不能控制不住自己,不能被過度刺激,所以,他才不得不那麼冷靜。

 其實,他本來就該瘋了。

 在龍骨山墜落懸崖的時候,在得知一切真相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對勁了。

 但他一直扛著,熬著,不讓祁燃擔心,不讓祁燃察覺。

 直到現在……

 他扛不住了。

 祁燃豁然回想起,他剛剛看到渾身是血的未闌時,對方臉色煞白。

 未闌在騙他,他對他說——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

 目的是為了看祁燃瘋狂,痛苦。

 如果未煙真的傷了,祁燁和警察都不會放任受傷的人留在這裡,他們一定會帶他去就醫。

 所以,未闌身上的傷是……未煙造就的?

 他似乎在來的路上,就遠遠聽見保鏢的小聲議論。

 “那下手,是真的狠啊,沒有一刀致命,卻刀刀見血,每一刀都是輕傷,但看起來可恐怖了。”

 “好在這也算正當自衛,要不然,人就該去警察局了……”

 “一個那麼文弱的人,怎麼就那麼兇,你看到他眼神了吧?嚇死我了……”

 什麼樣的眼神,能將身強力壯,擁有多年保護僱主經驗的保鏢嚇得面容蒼白?

 “……”

 祁燃忽然明白,為什麼他們躊躇在門口沒有冒進了。

 他們想攔住他,但祁燁知道攔不住他。

 祁燃一瘸一拐地推門走入,儘管腿很疼,傷口裂開已滲出血。

 屋內一片狼藉,不知道是和未闌爭執的時候弄的,還是未煙自己掀翻的。

 他聞到血腥味,臥室衣櫃裡有細微的動靜。

 衣櫃門剛被拽開,就被裡面的人砰地拉上,但沒有成功,祁燃的手正擋在兩扇櫃門中間,兩扇門猛撞在他手背上。

 窗外微弱的月光投進房間,也沿著那一條被少年撐開的縫隙漏入漆黑的衣櫃內,短暫地露出青年驚慌失措的眼,像是受驚的小動物。

 “啪嗒——”

 一滴血,兩滴血……祁燃手背上的血滴落在未煙眼瞼下,像是血淚。

 他成了怪物,只想將自己囚禁在蚌殼中,嚴絲合縫地關攏縫隙,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這個樣子,也不想傷害任何人,但少年擠了進來,手背在滴血,卻也不放開。

 想說:疼嗎?疼就快鬆手吧。

 可說不出來,他雙唇在顫,在少年鬆開手,想要探入,想要撫摸他臉頰的時候,櫃門再次啪地一聲關上。

 祁燃:“……”

 櫃子裡太安靜,祁燃半跪在外面。

 裡面有聲漏出:“你先出去……先出去好不好?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

 一句話,他說了好久,才說全。

 他已經儘量控制,儘量冷靜,他不想嚇到祁燃。

 也在這一刻,未煙徹底感受到,就算沒有未闌,沒有尋求真相的執念,就算他不在意對方也是同性,他也不可能和祁燃在一起。

 祁燃太美好,純熾地像是最乾淨的一捧清泉,是滾燙的熱焰,能捂熱任何人,唯獨自己不配。

 一個已經半瘋,或者即將瘋癲的人……

 哪怕現在沒這樣,以後也會失控……

 他自身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瘋,隨時會因為藥物無效而瘋狂。他不能保證自己如果和祁燃在一起,會不會哪天就突然失控,等他清醒的時候,身邊只剩一具冰涼的屍體。

 他知道自己剛剛被未闌刺激到發瘋的時候,下手有多狠毒,那已經是他努力控制自己,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殺人的情況下,還是將對方傷得半死。

 他不能……

 他們彼此都清楚,這不是冷靜一下的事情。

 未煙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可是祁燃聽得很清楚。

 他在發抖啊。

 聲音那麼脆弱,那麼恐懼又惶然。

 像是在忍受,在抵抗什麼,在痛苦地與自己爭鬥。

 祁燃沒有逼迫未煙,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拯救對方,只能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在外面蜷著身軀,等著。

 等鄭醫生帶著特效藥來,等未煙冷靜放鬆下來。

 未煙在裡,他在外,中間隔著一扇薄薄的櫃門。

 少年哄著那個比自己大了六歲的男人,哄著那個脆弱到神經緊張的男人。

 他輕聲說:“你乖……我不逼你,我就在外面陪你。”

 “煙煙,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一切都結束了。”

 “以後……我們都會很好,我要和你好好過日子的。”

 櫃子裡的人沒有說話,但呼吸急促,他在竭力控制自己,不希望自己失控。

 祁燃不會提那些令未煙失控的過往,未煙的一生太苦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祁燃只想和他說一些美好的事。

 “我知道你喜歡錶演,不純粹是為了工作,煙煙,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以後可以好好生活,我接手我大哥丟給我的攤子,你就在劇組演戲,我要是下班早,我就去劇組探班,你要是下戲了,你就來公司接我,好不好?”

 他都知道,進劇組演戲,在別人的故事裡得到另一種生活,是未煙放鬆自己,讓自己暫時忘卻痛苦的方式。

 “……”

 “煙煙,等我腿好了,我們就訂婚吧,你要等我哦,等我到法定婚齡,我們就去領證,你不可以始亂終棄,你睡了我總要對我負責吧?不可以和那個周錦曖昧,我會吃醋的。”

 “……”

 少年一會兒說「你睡了我就要對我負責」,一會兒說「我要是個女孩子,或者這是個生子文,我就該懷孕了」。

 傻乎乎的幼稚話似乎能將未煙帶回初見,帶回初夏時的日子。

 “祁燃。”

 祁燃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喑啞的聲打斷。

 聲音很微弱,很小聲,小貓叫似的,祁燃愣了一下,直到未煙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才反應過來。

 “我在!”

 安靜了少頃,沉默了片刻。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

 “不行!”

 “……”

 未煙本想說:我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就好了。

 或許是自己活著出來,或許會損耗嚴重,又或許他出不來。

 他不想傷人,只能將這種暴虐的慾望,轉化成自毀與內耗。

 但被少年斬釘截鐵地打斷。

 未煙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他一個大男人縮在衣櫃裡,空間很狹窄,踢到腳邊的水果刀還在泛著寒芒,染著鮮血。

 有未闌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忍不住總要去看那把刀,內心對刀刃的渴望已經直衝腦門。

 但他在忍。

 努力地忍。

 可總覺得……忍不了太久。

 一扇薄薄的櫃門,並不能阻擋意識喪失後的自己,他心底清楚自己是什麼怪物。

 當年,“它”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自己被綁架那一次,如果不是警察來的及時,會有危險。

 不是他有危險,而是綁匪……

 他很清楚自己身體裡的怪物有多兇悍。

 “它”早就該在龍骨山的時候出現了,只是被自己壓了下去,這一次又被未闌逼了出來。

 他終於明白這一次約見的目的。

 比起同歸於盡,未闌更希望「它」出現。

 他想看未煙發瘋,他想看祁燃奮不顧身地靠近後,被未煙親手傷害。

 未闌和未煙一起生活那麼久,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未煙病到什麼程度?

 未煙太害怕了,他怕自己失去意識,閉上眼再睜開眼,看到的只能是祁燃的屍體。

 他捂著臉,抓著頭髮,再也沒平日裡的那副冷淡模樣。

 他痛苦地說:“祁燃,算我求求你,你幫幫我。”

 “門口鞋櫃裡有一把鎖,你拿過來,把櫃子鎖上,然後你回家……”

 他那麼無助,呼吸都是亂的,聲音顫抖地不成樣子。

 祁燃想越過櫃門,伸手去擁抱他的愛人。

 可下一刻,櫃子裡忽然有了動靜。

 聲音很奇怪,伴隨著未煙低沉的悶哼。

 祁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聲音是……刀刃割破面板的聲音,鮮血流淌滴落的聲音,還有隱忍疼痛,咬牙剋制的聲音。

 祁燃什麼都管不了了,他猛地拽開櫃門,一把擁住裡面渾身顫抖的青年。

 相擁才知,對方渾身溼熱,卻面板冰冷地宛如屍身,滾燙的熱血染透了雪白襯衫,渾身在顫,緊繃,失控……

 手裡拿著的冰冷刀刃還在固執地往自己手臂上劃,血肉橫翻,力氣大到驚人,根本控制不住。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是熟悉的,此刻卻猙獰地說著可怖的話。

 “你放開我!!你他媽放開我!你滾!!滾啊!滾遠點!”

 原本那雙漂亮又清冷的瑞鳳眼,此刻滿是猩紅,眼神變得不像他,像獸,像怪物,像嗜血吞肉的妖魔,蒼白的臉上點點血漬,垂在眼瞼下,像是血淚。

 祁燃被怔了一瞬,他確實被嚇到了。

 但也只有那一瞬。

 祁燃摸到未煙手臂,上面都是層層疊加的傷口,掙扎間血肉橫翻,每一道都劃地極深,為了不讓未煙繼續自`殘,他直接握住對方手臂,那突如其來的一刀就紮在他手背上。

 少年悶哼一聲,手在疼,心更疼。

 這一聲像是忽然喚回未煙的意識,未煙愣了一瞬,就這一瞬足以讓祁燃奪走他手上的冰冷刀刃,狠狠丟遠,然後少年驀然敞開雙臂,將未煙整個擁入懷中。

 少年在耳邊呢喃:“別叫我滾,我真的會滾到你床上去。”

 未煙聽不清,也聽不見。

 他顯然已經失控,手臂的疼痛好歹還能讓他留住作為一個人的意識,一旦肉`體的疼痛消失,精神上的折磨就顯得更明顯。

 他瘋狂地要推開祁燃,手臂敲打著少年的背脊,聲音沉悶,沒有留力氣,少年渾身觫然,沉默地忍受著,卻一點要鬆開他的意思都沒有。

 未煙通紅著眼,盯著那柄被扔開的刀。

 他渾身抖地厲害,喉嚨裡發出怪異的聲音,不斷地呢喃:“把刀還我,把刀還給我……”

 “沒有刀……”

 祁燃抱著他。

 “沒有刀,只有我,我在呢,我在你身邊,你很安全,不需要刀。”

 “…… ”

 “煙煙,你別怕,你只是生病了,生病需要治療,最後都會好的,你別怕……我在你身邊,我在這裡。”

 他不斷地說:“你只是生病了,沒事的。”

 儘管見到這個樣子的未煙,祁燃依舊沒被嚇跑,他沒有把他當作怪物,當作精神病,他只是說:“你只是生病了,會好。”

 沒有刀,他感受不到血肉的疼痛,靈魂就更疼了。

 未煙快瘋了。

 他忽然張嘴,一口咬在祁燃的肩膀上,像是要將血肉一併咬下,生吞入腹。

 祁燃悶哼一聲,很疼。

 但他沒有推開他,只是任由對方像個野獸一樣撕咬。卻還抬起雙手輕輕拍著未煙的後背,安撫他。

 大約是鼻尖再度溢滿血味,又或者對方的擁抱帶來溫暖,煨熱血液裡的冷,竟真的起到作用。

 在這時,未煙忽然抬起眼,點點晶瑩從眼眶落下,混合著臉頰上的血點。似乎是除了在床上之外,他第一次在祁燃面前落淚。

 像是清醒了一些。

 他每次發病都躲著人,沒有人會待見他,他小時候狀況還沒那麼嚴重,他就知道,父母雖然很愛他,從未嫌棄過他,可眼底一閃而過的本能懼意,他看見了。他學會躲著所有人,發病的時候一個人躲著,自毀的方式雖然不可取,但有效。

 但這一次……

 他病得太嚴重了。

 情緒崩潰到極點,他抬起眸看著眼前明明比他小那麼多的男孩子,一個剛成年,還在讀書的少年,卻像一個成熟的前輩一樣安撫他,不怕他,擁抱他,被他傷,被他罵也不離開。

 他覺得心裡很難受,這種難受在與原病抗衡。

 他虧欠祁燃,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

 未煙的眼似乎沒那麼紅了,淚水如珍珠,滴滴滑落,他顫著唇哽咽著說:“為什麼啊……”

 祁燃毫不猶豫:“因為……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愛你如生命一樣珍重,愛你似呼吸那樣自然。

 已經忘了什麼時候愛上的你,但我知道,我一直在愛你。

 未煙,上輩子你先招惹我的,一經售出概不退換。

 我把你弄丟,可我又找到你。

 少年身型驀然龐大,他籠罩著這個顫抖的青年,將他擁在懷裡,輕拍後背,不斷安撫。

 特效藥送來的時候,未煙已經疲憊到睡著。

 他這樣內耗哪能不累呢?

 上輩子,每一次,他疲憊地回來,祁燃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時候還會鬧脾氣,說對方膽子大了夜不歸宿,是不是在外面有人?

 未煙從未告訴過他,自己那一夜是如何一個人度過的,甚至在第二天還要自己處理傷口……

 祁燃將藥含進口中,他輕輕吻向未煙,將藥推進去,將對方口腔裡,那屬於自己的血味嚐了回來,溫柔地抱著他回了濟康醫院,小心翼翼地處理著未煙手臂上猙獰的傷口。

 一直擁著他,直到……天亮。

 未煙的情況穩定下來後,有鄭醫生守著,天一亮,祁燃就去找祁燁。

 祁燁:“你在生我的氣?”

 祁燃:“沒有。”

 他說沒有,但臉上分明寫著「有」。

 祁燃:“大哥,我答應你接手國內的公司,但我想找你要點東西。”

 “你說。”

 “我還是想將未闌保釋出來。”

 祁燁愣住,費了這麼大勁,好不容將人弄進去,怎麼又……

 祁燃抬起熬得通紅的眼,神色平靜地看著祁燁說:“非法持`槍傷人,判十年。”

 祁燁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

 “那你……”

 祁燃沉默了會兒,望著指尖還沒擦乾淨的血:“他該去非洲的,最好永遠留在那裡……”

 “是永遠。”

 作者有話說:

 燃崽長大了;

 刀發完啦,接下來會甜甜蜜蜜的!

如果您覺得《沙雕攻他沉迷狗血劇情》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51du.org/xs/31339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