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兩人分了‘髒’, 付甜甜原本想多塞給她一些東西,可這位陸師妹死活不肯多要,彷彿只要多拿了一些,她就將迎來滅頂之災一般, 看得付甜甜有些無語。
沒見過好處還嫌多的。
僵持之下, 她沒有勉強, 用仙靈宗掌教送的新飛梭把這位師妹送回了天極宗。
下地的時候, 陸輕菱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彷彿從什麼閻羅地獄裡僥倖逃出來,輕飄飄的,旁邊有人喚她都沒聽到。
付甜甜見她搖晃著走入宗門, 微微嘆了口氣。
“陸師妹還是缺少鍛鍊,有時間我要再帶她出來歷練歷練,嗯……我覺得我們宗門的師弟師妹們都還是嬌養了,應該多出來多歷練歷練, 不然以後怎麼跟隨我上陣殺敵、爭霸天下?”
万俟仙王不由笑了一聲。
他意味深長讚道:“你真是勤勉。”
付甜甜卻沒有聽出他言外之意, 只十分篤定,“那當然, 我可是要成為修仙界霸主的人。”
言罷,她又趁機道:“阿玉,你看,我這都是為了你,我一人撐起了你整個家, 你的徒子徒孫都是我扮的, 你是不是該給我點好處?”
“方才的好處還不夠?”
“那是人家仙靈宗掌教給的, 不能混為一談的。”
關於待遇上, 付甜甜警醒地很, 聽他這麼說立刻辯駁:“再說了,這‘魔珠’對你肯定很重要,要是沒有我,雖不能說你拿不到,但總歸是麻煩,你堂堂仙王之姿親自上門討要也太丟面了,我可是維持住了你仙王的尊嚴,你隨便給我點神器就行了,不要比乘風劍差的那種。”
“沒有。”
万俟仙王如今和她相熟,說起話來也直爽許多,並不拐彎抹角,他十分熟練地彎起唇角,笑道:“我如今孑然一身,連神軀都沒有,我能有什麼寶貝?”
“你真小氣。”
付甜甜小聲嘀咕,到底是看在這位大佬還有點用處的份上,她沒立刻翻臉,而是在嘀咕之後嘆道:“行吧,那現在我去換回身份,找江聽玄,半月之後我們出發去東山澤的仙墓,我可和你說了,我一身性命皆託付給你了,要是你不靠譜,我只怕要隕落其中。”
“是嗎?你不是還準備帶著江聽玄?”
万俟仙王語調輕飄飄的,用一種十分有深意的目光看她,分外揶揄:“你做了這麼齊全的準備,還怕什麼?”
“咳咳咳……”
付甜甜掩蓋般咳了兩聲,正了正面色,擺出一副坦然姿態,才正經道:“你誤會了,我是考慮到那裡畢竟是魔國之地,你從前的麾下未必如今還有初心,萬一反目,我也好有個後手啊。”
主要防著万俟仙王,不過她說的也算實話,《移星換月》這功法本就是仙族創造專門用來封印魔族的,雙修只是其中一個主要法門,對上其他魔族之人,星月聯合,效果會比其他東西好得多。
万俟仙王淡定聽她說完,也不戳穿,只有些意味深長:“可你是以伏天臨的身份同他說的。”
關於這一點,付甜甜之前也想過,聞言只嘆了口氣。
“我也不想的,可東山澤一聽就很危險,我要是用付甜甜的身份同他說,他一定會要拉上伏天臨,我到哪兒去給他找另一個伏天臨?只有以伏天臨的身份同他說,他才不會想要帶上付甜甜,因為太危險了。”
“伏天臨可不會《移星換月》。”
“我知道。”付甜甜按著眉心,對此有些頭疼,不過想了想,她還是鎮定道:“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
語氣略頓,付甜甜壓低聲音有些鬼祟道:“實在不行我就先迷暈江聽玄,我修幻術之道,近來也有長足長進,他對我沒什麼防備,我到時給他造一個幻夢之境,讓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不就行了?反正這事也發生過,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到很正常,他不會懷疑的。”
除非有很明顯的證據,不然恐怕沒幾個人會去懷疑伏天臨和付甜甜是同一個人,這要得益於付甜甜精湛的演技,以及兩個身份天差地別的性格和人設。
万俟仙王顯然對她的想法有些無言以對,良久才嘖嘖稱奇:“小傢伙,你真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
付甜甜語氣惱火:“要不是為你尋找神軀,我用得著這麼殫精竭慮嗎?你還罵我,你沒有心!”
万俟仙王‘呵呵’了兩聲,才輕快道:“本座是魔國之主,仙族之王,本來就不是人。”
付甜甜面色一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息之後才罵罵咧咧重複:“你沒有心!”
“我只是為你那死對頭扼腕而已,常人有一沒有二,有二沒有三,都說事不過三,你倒好,折磨人竟不止兩次。”
“我哪裡折磨他了?”
付甜甜聽到這話更不贊同了,她掰著手指頭細數:“第一次,他沒拿好處嗎?況且江聽玄修的又不是元陽之道,當時我們還是死敵,我沒砍死他就算不錯了。第二次,我是為了救他,且還得了仙族傳承,不過是睡了一覺的事,這種好事到哪兒去找?第三次不是還沒發生嘛,我未雨綢繆,怎麼就折磨人了?”
她哼了一聲,聲音有些悶悶的。
“我雖行事張狂,卻也是無愧於心的,你連你們家自己人都不在乎,還好意思說我不是人。”
許是見她聲音沉悶,万俟仙王到底沒再說下去,他嘆息著笑道:“好好好,不過玩笑了幾句,怎麼又生氣了?本座只是覺得你也不該常將這事當做後手,至於本座……你知道巔峰時期万俟氏有多少人嗎?像仙靈掌教這樣的,沒有十萬也有八千,難道本座個個都要當成後輩疼愛?”
他笑容加深,語氣也更加緩和了些,甚至還多了一絲刻意的寵溺意味,饒有興趣道:“況且我不是挺寵愛你的嗎?對吧,万俟甜。”
‘万俟甜’這個名字還是之前付甜甜自己說的。
如今聽万俟仙王提起,她也不放在心上,只面色緩了些,理所當然道:“還行,你這老妖怪目前為止還能合作。”
除了之前想奪舍她,之後兩個人雖然經常拌嘴,倒也還算和諧。
“又叫本座‘老妖怪’?”
“玉哥、玉哥行了吧?”
付甜甜翻了個白眼,實在不明白他一個歷經滄桑的老妖怪為什麼這麼在乎稱呼問題,要是有人叫她老妖怪,只要好處到手,她也能笑著應下。
見她態度敷衍,万俟仙王微微挑眉,“很好,你態度好點,待本座重返巔峰,也不是不能把神軀借給你用用。”
“真的?!”
說到神軀這事付甜甜可來精神了,她想著万俟仙王那張美絕人寰的臉,又想起上古霸主的身體,十分感興趣地搓了搓手,“你該不會誆我吧?”
“本座從不失信於人。”
見她面容逐漸興奮,万俟仙王又警告她:“只有一條,若借你用,不得用本座的神軀去勾搭女人。”
他實在太瞭解付甜甜了。
倘若真得了他的身軀,這小傢伙定然首先出去炫一圈,万俟仙王現在還記得當初在秘境第一次見面,付甜甜看到他時眼裡不是驚豔,也不是敬畏,而是一種包含著羨慕和嫉妒的目光,那時他只覺得有些詫異,直到後來瞭解了她之後,他才明白她是在遺憾這張臉沒有給她,否則光憑美色她就能勾搭無數女修,走上一條與眾不同的爭霸之路。
這小傢伙想法總是與眾不同。
然而付甜甜卻沒有承認他的說法,她彷彿受了什麼汙衊一般,立刻大聲否定:“玉哥,你這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勾搭過女人,也就追求過寂靈幽好不好,這不還沒成功就失敗了嗎?我都和你說過多少遍了,冷清靈是她自己喜歡我,其他師弟師妹是敬仰之情,我又不能控制別人的想法,人家要愛慕我,我有什麼辦法?”
她只差沒大喊‘我這該死的魅力無處安放’。
不等万俟仙王回答,她又繼續道:“再說了,我看起來這麼狹隘嗎?有了這麼厲害的神軀,勾搭什麼女人?首先當然是去各大仙門轉一圈,嚇一嚇那些掌教,單純勾搭女人有什麼意思?我看我義父就很需要這麼一位神秘強者警醒一下,免得他驕傲自滿,常常反對我和江哥拜把子……”
還可以趁機多招點小弟,看人家納頭便拜更爽。
她神思熱烈地暢想著未來,雖然八字還沒有一撇,可已經想好‘借’來神軀之後該怎麼用了。
万俟仙王唇角微顫,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油然而生,他本是隨口一提,結果這小傢伙還真想上了,又見付甜甜面色熱切,大有再往前暢想一下未來的意思,按了按眉心,他很快打斷:“好了,你不是還要去找江聽玄。”
“嗯,沒錯。”
付甜甜從幻想中回過來,只是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不過正事更重要,万俟仙王提醒之後,隨口聊了兩句,她立刻離開了天極宗山門附近,潛入到紅楓林深處,又把馬甲換了回來。
之前她閉關加上往仙靈宗這一遭,也過去了五六天,時間不短,不過為了細緻一點,付甜甜還是在紅楓林等了一整天,第二日才回到宗門。
踏入飛龍秘庭,伏天臨臉色有些淡,不似往日溫和,但也沒有過於冷漠,而是介於中間狀態。
雖說是散心回來,但道侶被兄弟睡了,一回來就笑容滿面似乎也有些不合常理。
且他沒有立刻去找江聽玄,而是在自己院中修煉了半月,期間每日都去聽不同長老的指點,這算是掌教之前許諾的好處,除此之外,伏天臨還順道把那幾件宗門和掌教獎勵的寶物領取了。
這半月期間,雖然同在宗門,可他一次也沒有見過江聽玄。
神子也沒有主動來拜訪過他,甚至沒有聯絡過付甜甜,這讓伏天臨總覺得他和江聽玄的兄弟情是不是因為一次‘兄弟妻不可欺’而將要消失殆盡。
半月後,將長老指點的機會消耗得差不多,在某天清晨,伏天臨收拾好芥子戒裡的東西,這才整理衣冠,登門拜訪。
站在聽風閣外面,他面色平靜,伸手敲了敲門。
門應聲而開,裡面傳出江聽玄漠然的聲音:“進。”
伏天臨便抬頭挺胸,大步走了進去。
江聽玄沒有待在庭院中,他在自己的臥室裡打坐,似乎沒有關注外面的人是誰,只以為是某位師弟有事前來。
伏天臨便一路行至他的臥室前。
直接推開門,他看到江聽玄盤膝坐在軟塌上,眉宇間有一絲皺意一閃而過,旋即他睜開眼。
伏天臨面色平靜和他四目相對。
只一瞬,神子冷漠平靜的目光驟然慌亂起來,他立刻低下頭,從軟塌上起身,站在一邊,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慌了一息才像是想起來什麼,低聲道:“師弟、請坐。”
然後他目光荒亂地提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期間因為心中思緒太過激烈,以至於茶水差點溢位了瓷杯。
伏天臨就這麼靜靜看著他,也不說話,他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端起江聽玄倒的茶,一口飲盡,在有些難捱的沉默中,他聲音低沉地開口。
“師兄。”
“我、我在。”
江聽玄坐在另一邊,背脊挺得很直,身體有些僵硬,雙手置於膝蓋上,臉上的慌亂之色依然未曾退去,姿態彷彿一個翻了錯正在等待聽訓的孩子。
伏天臨看了他一眼,旋即繼續說:“我很生氣。”
江聽玄目光一怔,有些難過和痛苦地垂下眼眸。
他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生氣,師弟,我從未苛求過你原諒我。”
伏天臨卻沒再看他,只面色平靜,他盯著眼前虛空,一字一句道:“我很生氣,在師兄眼裡我究竟是何等不講理的人?這半月,我一直在等師兄來同我說清楚,可師兄沒有來,師兄是不是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兄弟,所以根本無所謂如何?”
“不是的!”
江聽玄慌亂地站起,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手足無措了半響,才勉強鎮定道:“我只是怕師弟你見到了我生氣。”
“那師兄如此疏離,我就不生氣了嗎?”伏天臨一向有些邪肆的面孔略顯沉悶,唇角抿起,顯出筆直的弧度。
“若是我不上門,師兄想等到哪日?還是說,師兄覺得既然如此,你我之間的兄弟情便到此結束也好。”
“不、不是……”
江聽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只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包括如今伏天臨說的話。
是他太畏懼,才要伏天師弟這個受害者在這等事情中先開口,簡直令他無地自容。
他唇角顫抖,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在瀰漫的痛苦中,江聽玄靜默了許久,半響,他一點一點,緩緩在伏天臨身邊蹲下,抬頭仰視他。
“師弟,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我也害怕,你永遠不會原諒我。”
他的目光痛苦而真摯,言語瀰漫著說不出的掙扎,眼中一片幽暗之色,似乎浸滿了無助與惶恐。
這樣的神情,在他這樣的修者面上顯現出來,實在很難讓人不動容。
伏天臨本來還想再說兩句,見他這個樣子,又覺得太慘,想了想,他收回目光,看向虛空,道:“好吧,那我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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