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點了外賣。
都市麗人南大小姐暗自咬牙去幫忙收拾了廚房,兩個小朋友就站在廚房門口看著。
蘇覃露出驚魂未定的臉,勉強朝她們笑笑:“失誤。”
兩個小朋友對視一眼——終於不用吃黑暗料理了。
蘇覃也想不明白,記憶裡她確實很會做飯啊。
是爸媽吃了都會不停誇讚的程度。
南黎也常來她家蹭飯的。
可此南黎非彼南黎。
吃晚飯的時候,蘇覃還小心翼翼地試探問:“南黎,你真的沒寫小說嗎?註冊個筆名什麼的。”
南黎很認真地告訴她,主業是調香師,副業是富二代。
蘇覃:“……”
等吃過晚飯後,蘇覃提出要去洗碗。
也是南大小姐出面阻止,把所有碗碟都放進了洗碗機裡。
是的,為了慶祝蘇覃出院,南黎把所有外賣都倒在了碗碟裡,變成了精緻的菜餚。
佯裝是蘇覃做的。
等忙完了這些,南黎才有片刻空歇。
不過南黎沒急著走,坐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又陪蘇覃哄好了兩個孩子。
一直等晚上九點多,別墅才安靜下來。
南黎站在一樓的陽臺,望著後花園裡已經開至末途的向日葵點了一支菸。
狹長的煙被捻在她指間,時不時地抽一口。
煙霧在她身側散開。
南黎很少有這麼優柔寡斷的時候。
眾人都說,如果蘇覃是一個帝王,那南黎就得是她手中的一把刀。
指哪殺哪,不帶任何猶豫。
這種比喻無非就是因為在這京市裡,南家比不得蘇家。
跟蘇覃做朋友,都覺得是南黎在高攀。
但別人說什麼,南黎不在意。
南大小姐向來在意的,只有這個朋友的品性。
更何況,蘇覃救過她的命。
理所應當,她能做蘇覃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
可現在,刀刃對準了蘇覃自己。
刀還握在蘇覃自己手上。
南黎猶豫了。
—
“南黎。”蘇覃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南黎沒有回頭,只微微側身,從余光中瞟到她輕快的身影和淺淡的笑意,和昨天失落到坐在病床上的蘇覃判若兩人,也和從前的蘇覃判若兩人。
南黎甚至已經忘記蘇覃上次笑是什麼時候。
但此刻看見蘇覃笑,這種感覺很微妙。
南黎掐了手裡的煙,用手揮散四周的煙味,“孩子睡了?”
蘇覃點頭。
兩個小孩兒確實黏溫雲霧,問了好多句和溫雲霧有關的問題。
蘇覃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她們哄睡著。
“你今晚住這兒?”蘇覃問。
南黎搖頭:“我馬上走了。”
“嗯。”蘇覃敷衍地應了聲,然後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試探著問:“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南黎錯愕:“嗯?”
蘇覃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南黎。
猶豫片刻後,南黎精簡道:“不近人情、殺伐果斷,還有,外冷內熱。”
最後這個詞說得有些緩慢遲鈍,說完之後南黎立刻深吸一口氣,“問這些做什麼?”
蘇覃聳了聳肩,拿出準備好的說辭道:“這次出車禍以後,我才覺得我以前好像有點太混蛋了,所以打算改一下。”
南黎:“……哦。”
蘇覃開始用苦肉計:“生死攸關之際,總會想很多。我以前性格應該有很多缺陷吧,但你們都慣著我,所以我才更肆意妄為。但這樣肯定不行,我不想讓我的女兒們看見我就害怕,也不想妻離子散。就算溫雲霧想和我離婚,也得是因為遇見了更喜歡的人,而不是因為想要逃離我,所以才跟我離婚。”
天知道她為了找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費了多少腦細胞。
南黎卻不為所動,冷淡道:“嗯,然後呢?”
蘇覃低咳一聲,繼續忽悠:“作為我的朋友,你得幫我吧?”
南黎:“……嗯。”
蘇覃說:“那你先借我十萬。”
南黎:“……”
南黎一句媽賣批卡在了喉嚨裡。
拿著手機給她轉了三十萬,從包裡又拿出一支菸,卻拿在指間把玩,沒有點燃。
“堂堂蘇家大小姐,是怎麼混到連十萬都沒有的?”南黎斜睨了她一眼。
蘇覃朝她做了個鬼臉,那張萬年冰山臉隨著她做表情都靈動了不少。
南黎剛拿出打火機的手懸在空中,久久沒動作。
多久沒看到蘇覃這樣兒了?
好像有些年了。
蘇覃笑呵呵地收了錢,伸手去攬她的肩膀:“南大小姐,你可很豪。”
在這一點兒上,和她的發小南黎一模一樣。
南黎則把打火機放進包裡,又把那支菸從中間折斷,隨意扔到垃圾桶裡。
風情萬種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低斂著眉眼,略帶鼻音地說:“邊兒去。”
蘇覃沒介意她的話,在一旁重申:“先說好,我這是借啊,我會還的。”
南黎點頭:“知道。”
“到時候帶利息還你。”蘇覃說:“按最高的利率。”
南黎:“……”
見南黎不信,蘇覃立刻保證,“真的,我會改。”
南黎敷衍點頭,“行了,我先撤了,你早點睡。”
蘇覃卻從後邊隨便抓她,剛好抓到她手腕。
南大小姐手腕纖細,戴著四十多萬的卡地亞,硌了蘇覃手一下,但蘇覃卻沒鬆開。
“對了南黎。”蘇覃問:“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打過溫雲霧嗎?”
南黎:“……”
南黎斜睨了一眼她的手。
要放在以前倒是沒什麼事兒,畢竟兩個人一起喝酒,喝多了以後送對方回家,倒也有一些肢體接觸。
拉個手腕而已,更何況還隔著一塊表。
但那天溫雲霧在病房裡罵南黎是小三,南黎心裡就有些膈應。
於是掙了一下。
但蘇覃平時健身,跟南黎這種骨感美還有點兒不一樣。
南黎沒掙開。
於是南黎沒好氣道:“你們妻妻之間的事兒,我怎麼知道?”
蘇覃:“……那我家暴的時候你也不攔著?”
南黎:“我他……”
南大小姐好不容易改掉的粗口差點又爆出來。
南黎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道:“我又不住在你們床底下,我哪知道你家沒家暴。”
不過——
“你他媽就算再混賬,也不可能家暴好吧?”南黎還是暴躁了。
蘇覃欣慰的點頭。
那也還好。
原主還算有底線。
但還沒等蘇覃欣慰太久,南黎就在思考後道:“如果冷暴力算的話,那你應該也家暴過。”
蘇覃:“?”
“那我打過我家小孩兒沒?”蘇覃抱著最後一絲希冀問。
“打過辰辰。”南黎說:“星星的話,你一直就沒怎麼理。”
蘇覃:“……”
確實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回答完了她的智障問題,南大小姐已經準備去赴自己的下一場約。
偏偏蘇覃還握著她的手腕思考中。
“我得走了。”南黎說:“還有事兒。”
蘇覃應了聲,終究還是沒抵過好奇,“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南黎咬著後槽牙,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便湊過去:“問。”
蘇覃低聲:“你是Alpha還是Omega啊?”
南黎:“……”
南黎沒聽懂。
就在南黎思考如何編的時候,防盜門忽地開啟。
穿著淺杏色長風衣的溫雲霧出現在門口,單槍匹馬,目光冷得像塊冰。
蘇覃和南黎怔住,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其實連親近都算不上,中間隔了有十幾釐米,就是好友之間說個悄悄話的距離。
但站在溫雲霧的角度看,就是在打情罵俏。
溫雲霧直勾勾地盯著她們看。
還是南黎最先反應過來,忍痛把自己的手從蘇覃手中掙脫出來。
“我先走了。”南黎說:“你們慢慢玩。”
蘇覃:“?”
玩什麼呢?
這人在說什麼?
南黎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想趕緊離開。
雖然溫雲霧的家庭背景確實不值得和她們這些人混為一談,和蘇覃結婚的時候也讓蘇覃淪為了上流圈子裡的笑談。
說是蘇家繼承人娶了個戲子。
蘇覃的其他狐朋狗友對溫雲霧態度也一般,但南黎知道,溫雲霧再怎麼不濟,哪怕今日就是個乞丐,但蘇覃跟她結婚了,那就是蘇覃的妻子。
更何況,她們之間還有兩個孩子。
南黎自然對溫雲霧有幾分尊敬在。
不想做那些撕破臉的事兒。
說到底,那是她們的家裡事兒。
怎麼吵怎麼鬧都沒隔夜仇,她摻和進去就不一樣了。
就像溫雲霧直介面不擇言,說她是蘇覃的姘頭一樣。
媽的。
南大小姐這副皮囊,斬男也斬女。
就是不斬蘇覃這個變態,好吧?
那種高嶺之花,南大小姐對她除了朋友之外就沒任何情感。
南黎離開前和溫雲霧擦肩而過,想到蘇覃目前的狀況還是低低說了聲:“孩子睡了,別吵。”
說完瀟灑離開。
別墅裡只剩下蘇覃和溫雲霧,兩人隔著偌大的客廳隔空相望。
蘇覃怔了幾秒,然後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擠出一個笑來,“嗨~”
溫雲霧連個表情都沒給,關了門脫掉風衣,露出裡邊的T恤來,略顯單薄。
她徑直往樓上走,走了幾秒後又回頭:“我房間在哪兒?”
蘇覃:“……”
蘇覃給她指了二樓最裡邊的臥室,然後又戰戰兢兢地跟過去,舔著一張笑臉問:“你怎麼回來了啊?打車回來的?路上冷不冷?”
蘇覃問完以後都覺得自己這幅嘴臉太噁心。
怎麼就!
怎麼就!
也算忍辱負重了。
蘇覃站在門口,只見溫雲霧進門以後掃過房間,床上有兩床被子。
一看就是她們的臥室。
溫雲霧低頭聞了聞,還沒等蘇覃再次開口,直接抱起一床被子出門。
蘇覃還以為她要去別處睡,立刻喊道:“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睡,我去睡小臥室吧,你不用……噗……”
那床被子直接朝她砸了過去。
給蘇覃砸了個猝不及防。
溫雲霧站在門口,雙手抱臂,一臉不屑:“你也配?”
蘇覃:“……”
溫雲霧微笑:“渣女,你該去睡後花園。”
蘇覃:“……”
說完門便無情關上。
蘇覃一臉懵。
她剛剛明明是個舔狗!
哪裡像渣女了!
手機微震,她單手抱著被子,另一隻手劃開。
南黎的備註已經被她改為“南金主”。
就像她以前給南黎改備註是“南作家”一樣。
留個紀念。
【南金主:我是個Alpha。】
兩秒後。
【南金主:絕世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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