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沒跟原著主角受醬醬釀釀過，王躍然頓覺自己的小命暫時保住，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把逃跑事宜提上日程。
他非常關心錢的問題。
賀默離開酒店，王躍然也趕去醫院看看嚴城，途中聯絡群演和神婆，檢視西城區釘子戶們的現狀。
神婆回饋道：“搬得差不多了，廖家人一聽說風水不好，搬得很快，生怕影響自己家財運。”
“那就好。”王躍然點頭。
王躍然錢不夠買地皮，他手頭上只剩幾萬塊，開始想辦法籌資，不然這地皮還是得讓秦訴文給買走。
他特地瞭解過，秦訴文對這塊地皮也勢在必得，先前設法幾次趕走釘子戶，成效甚微，才有他撿漏的機會，不再抓緊，等秦訴文的人一來，最後得落在他手裡。
這種事可不行。
王躍然沉思一晌，決定找秦訴文借錢來買這塊地皮。
跟秦訴文近半個多月相處，他清楚秦訴文變態是變態，但作為一個利益優先的商人，他做的很到位。
他現在所有財產加起來也不夠買地皮的四分之一，如果他利用秦訴文，或許能雙贏。
王躍然仔細推敲，自覺這方式可行，先用利益勾起秦訴文興趣，不過回榕城前，他先得摸清嚴城的實力。
嚴城很早在國際賽事嶄露頭角，是個實力賽車手。
他要想搶嚴城的冠軍頭銜，有一定難度，需要摸清對方具體能力。
思緒回籠，剛好到醫院正門口，王躍然付費下車。
推門進病房時，對上嚴城那張因病蒼白的俊臉，鼓起的勇氣瞬間跑沒，他一下縮回jio躲在門外，慢慢吞吞露出眼睛。
嚴城：“……”
嚴城問：“你躲我幹什麼？”
王躍然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臉犯罪嫌疑人的心虛。
嚴城深擰眉心，諸多疑問：“王鐵柱，昨晚我去洗手間後發生了什麼？怎麼額頭還縫了三針，誰幹的？”
王躍然還是搖頭，“不、不知道。”
嚴城放棄繼續問他，直接喊他進門。
王躍然磨磨蹭蹭地走近，他還聽見嚴城在嘀咕：要是讓我知道誰幹的，一定把他牙一顆顆全拔光，揍得他媽都不認識……
王躍然：“……”
有點慌。
嚴城那雙厲眸掃向王躍然，倏然柔和許多，“昨晚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吧，辛苦你了，謝謝。”
“不……用謝。”
王躍然對這張禮貌英俊的臉有一瞬的割裂感。
昨夜這張臉森冷陰寒地盯著他，手掌扼住他後頸將他壓在牆壁，那種窒息難受的感受，又一次浮現心頭。
他深深看了眼嚴城，愈發感覺對方是個精神分裂的病人。
通俗來講，嚴城很可能是個雙重人格患者，從他驟變態度和反應來看，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
嚴城被他這樣目不轉睛地凝視，揚起笑，“怎麼，難道你突然覺得今天的我不一樣了？”
王躍然點頭，“是不一樣。”
嚴城不料他這麼坦然，戲謔道：“哪裡不一樣？”
王躍然如是說：“腦子有坑。”
嚴城：“……”
他嚴重懷疑這小子在罵自己。
不等嚴城開口，王躍然把在樓下買的清粥遞去，“醫生說不能吃辛辣食物，喝白粥吧。”
嚴城接過喝了兩口，眉頭皺得死緊，問：“我手機呢？”
王躍然說不知道。
嚴城也沒追問，低頭隨意吃了兩口，實在不喜歡又放下粥碗，讓王躍然出去問出院時間，護士回覆說下午可以出院。
兩人下午辦理出院後回基地，王躍然趁著摸魚，圍觀了幾次嚴城他們的日常訓練，得出“技術還不錯，比MH差一截”的結論。
王躍然是個忠實的MH粉，回顧過數次MH在國際上的每場比賽，既崇拜又羨慕MH。
MH是個天賦型選手。
他在賽車的運作技巧上有非常強的天賦，年紀輕輕便在知名FIA Formula 1 Word Championship賽事中如一匹黑馬超越其他人奪冠，聞名世界。
MH參賽次數很少，比不過一些經驗豐富的賽車選手，但他出席的每一場比賽，無論面對多麼強勁的對手，冠軍頭銜始終會落在他頭上，無一例外。
嚴城曾三度輸給他，媒體採訪時高調宣言有生之年必贏MH。
可惜那年賽事後，MH在賽場從此銷聲匿跡，連續幾年未現身，關於他行蹤眾說紛紜，然而更多是猜測他的真實身份。
MH在國際上參賽幾次，從未露臉，連性別也是模糊的，大眾依憑喉結與身高暫時判定他為一名非常年輕的少年，年齡，長相，國籍等等一無所知。
舉辦方也嚴密死守，不向外界洩漏他的資訊。
這更為他籠上一層神秘色彩。
日常訓練中，唯有嚴城訓練時有幾分看點，王躍然多看了兩眼，但也興致缺缺。
他在基地攏共沒呆幾天，盧煬催著他回榕城，有個黑市夜場賽車比賽，王躍然說好要參與，盧煬三天兩頭催。
王躍然前腳跟嚴城請假離開基地，後腳有人帶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年輕敲響嚴城的休息室。
嚴城今天心情不錯，那小助理單獨給他留了幾顆大白兔奶糖，其他隊友都沒有。
他慵懶地躺在休息室沙發，嘴裡叼著一顆奶糖含來含去，不禁猜測王鐵柱為什麼單獨對自己那麼特別。
報道那天不撞別人，偏偏就撞在他身上，夜裡請他去酒店吃飯時，也一直猛盯著他看，他受傷時也不遺餘力地照顧，送飯送水，噓寒問暖，這哪是一個小助理份內的事。
他可從未聽過哪個賽車隊的生活助理會做這些事，又不會額外給錢，王鐵柱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這時，敲門聲響起。
嚴城從思慮中抽離出來，說了句“進來”，門被推開。
經紀人領著個小年輕走進休息室，目光晃過室內，驚奇說：“你們怎麼回事，沒有生活助理，居然自己能整理得那麼幹淨。”
嚴城：“？”
嚴城奇怪看他，“我們哪有時間，小王整理的。”
經紀人：“？？？”
經紀人扭頭看旁邊的小年輕，問：“你整理的？你什麼時候來過？”
小年輕滿頭霧水，“我沒來過啊。”
嚴城視線瞥來：“他誰啊？”
經紀人：“小王。”
嚴城：“？？？”
一時間，三個人面面相覷。
嚴城最先明白過來，小王非彼小王，眼前這個才是真的生活助理，三分鐘前請假離開那個，是個……冒牌貨。
嚴城：“……”
經紀人震驚表示：“天，這是新型詐騙麼，阿城你被騙錢沒，算了，我現在去報警，這人說不定是慣犯。”
“等等。”嚴城面色古怪地喊住他。
經紀人奇怪地看他，“怎麼了？”
嚴城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他為什麼混進基地。”
經紀人追問：“為什麼？”
“他是為了我混進基地。”嚴城許久才說。
經紀人：“？？？”
嚴城舌尖舔了下腮幫邊化開的大白兔奶糖，看著剩下的糖，心情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微妙。
王鐵柱對他無條件的付出，除了“暗戀他”這一個解釋，嚴城想不出其他任何合理的答案。
-王鐵柱，喜歡他。
但非常可惜，他不能回應這份感情。
他心裡已經有人。
他有個藏在心裡多年的人。
那人連續三次從他手裡奪走冠軍頭銜，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天賦型賽車手。
他不知對方長相、年齡、身份，卻深深為對方賽場車技所傾倒，那是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魅力與光輝。
初遇時，賽場上的那人衣著貼身的特質賽車服，高挑修長，纖細柔美，走向賽場時英姿勃發，漂亮英氣得令人難辨雌雄，那一瞬間，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彷彿他天生是聚光燈下美麗璀璨的寶石。
甚至不用摘下遮蔽樣貌的頭盔，他心臟已經被擊中。
……
經紀人看他又摸出一張明顯裁剪過的照片，無奈搖頭。
賽車圈兩位最年輕的實力選手，現在一個銷聲匿跡，一個超級戀愛腦，後者還他媽是單相思，就無語。
經紀人懶得再管嚴城，直接把小年輕領出門，安排工作。
*
王躍然正在回榕城的高速路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打上“暗戀嚴城”的標籤，他現在著急回去騙秦訴文的錢。
他一路開回家，先進的秦訴文的家。
推門進去，冷不防看見客廳坐著的一個人，對方正垂眼看茶几上的手機，皺眉拿起，然後又黑著臉放下。
王躍然沒料到秦訴文今天居然在家，踏進去的jio秒縮回來，躡手躡腳地離開。
但動靜還是驚動了人，秦訴文目光銳利地抬起臉。
“站住。”
王躍然站定，慢吞吞回頭。
兩人視線交接的瞬間，他明顯瞥見秦訴文臉色緩和，眼底劃過一絲明亮的悅色。
秦訴文板著臉質問：“為什麼幾天不回家……我家？”
他非常生硬地改了個詞。
王躍然：“？”
發現王躍然正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地瞄著自己，秦訴文輕咳一聲，說：“你無論住不住，至少你也要跟我說一聲。”
王躍然滿臉無辜地反駁：“我說了呀。”
秦訴文蹙眉，“什麼時候？”
王躍然說：“出發前，我在心裡跟你說的。”
神他媽在心裡說的。
秦訴文又感覺太陽穴有點突突跳。
他摁住太陽穴揉按了兩下，又聽王躍然說：“秦總，我這次出門，給你帶了禮物回來。”
秦訴文一愣，心中不免漏跳一拍。
還沒人出門給他帶過禮物。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我。
秦總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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