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知為什麼,秦訴文有一種無法宣之於口的隱秘期待。
他期待王躍然給自己帶回什麼禮物,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隨低頭找東西的王躍然。
王躍然骨相很美,明眸皓齒,面板如雪白皙,勾著揹包的那條手臂纖細清瘦,指節修長,指甲修整圓潤,泛著一點淺薄的粉,如春日枝頭的垂絲海棠。
他手臂微微停頓了一秒,抬眸看秦訴文。
兩人視線交匯,王躍然衝他眨著眼睛輕笑了一下,靈動又可愛。
秦訴文莫名感到燥得慌,不自然地錯開眼。
王躍然手朝他一抬,什麼東西晃過他視網膜範圍,接著王躍然把什麼東西往他頭上戴著。
他垂眼看他,彎了那雙漂亮鳳眼:“秦總,太合適你了,特別好看。”
“真……真的?”秦訴文不確定地問。
王躍然撥浪鼓式點頭,那呆毛似的小簇捲毛一晃一晃的,顯得他整個人柔軟又可愛,望著人的鳳眼盈亮如繁星。
秦訴文內心深處那顆冷酷堅硬的心不由被觸動,難得緩下語氣,說了句“謝謝,我很喜歡”。
王躍然擺擺手,上樓休息。
秦訴文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愉悅,忍不住觸碰頭上戴的禮物。
他父母兄長大姐均常年在外忙於工作,一家人聚少離多,他朋友極少,從未收到別人出行歸來的伴手禮。
這是他第一次收到伴手禮。
秦訴文情緒微妙地變了一瞬,然而他摸著摸著覺得哪裡不對勁,怎麼手感毛茸茸的。
這時,下樓取檔案的助理去而復返,推門進來,一眼瞧見站在客廳裡的高大身影,“秦總,我把檔案拿——”
話音猛地剎車。
助理盯著自家老闆頭上戴著的東西,瞳孔瘋狂地震。
助理欲言又止:“秦總你……”
秦訴文:“?”
秦訴文攏緊眉心,也漸漸意識到不對。
他轉頭看落地窗倒映出的自己,西裝革履一身正裝的男人戴著非常粉嫩可愛的兔耳朵頭箍,一邊耳朵還是垂落的。
秦訴文:“……”
秦訴文:“…………”
*
王躍然在客臥舒舒服服洗完澡,躺床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再醒來,秦訴文已經不在家。
他趁時間去公司擬了一份專案策劃書,方便回頭給秦訴文看,好騙他的錢……啊不對,是好讓他投資。
王躍然的小破公司沒倒閉有一半原因是盧煬在支撐,王躍然就掛了個總裁頭銜,公司主要負責人還是副總裁盧煬。
王躍然一進公司,立馬被憤怒質疑的盧煬抓進辦公室。
盧煬將他全身掃視一圈,“你沒事去安州做什麼?”
王躍然拍開他的爪子,“沒幹什麼。對了,我擬了個專案策劃書,你讓人檢查一下,確認有沒有問題,我急用。”
“什麼策劃書?”
盧煬皺眉,又問:“躍然,你最近到底在折騰什麼?你錢不夠用,找我啊。”
王躍然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你昨晚喝多少,現在還沒醒?”
盧煬:“……”
盧煬望著王躍然方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到底也沒說出口,伸手拿起王躍然放在辦公桌的專案策劃書,出去交給秘書處理,又用咖啡杯給王躍然倒了杯熱牛奶。
王躍然說了句謝謝,端過來咕咚咕咚喝完。
王躍然想起黑市比賽的事,問:“今晚一場多少錢?”
盧煬答:“最高三千萬。”
王躍然驚奇道:“換老闆了?這次老闆給這麼高的價格,真大方。”
“十月剛換的。”盧煬翻動桌面上未處理的檔案,隨口道:“價格這麼高,恐怕難度係數也不小,你今晚參賽,小心。”
“這種比賽就是一個賭,你可別真的拼命,以前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悠著點。”
王躍然從電腦前抬頭,托腮懶散地笑了聲,“放心,我惜命得很,受傷的事我可不幹。”
“你惜命個屁,惜錢還差不多。”
盧煬看他這副沒正行的樣子,就知道王躍然又想在賽場追求刺激,這人真是一點不讓他省心。
還好腦子以前被磕過,失了憶,不然恐怕比現在更嚴重。
*
榕城郊區,泉山。
凌晨十二點整。
寂靜無聲的深夜,漆黑車道噔地整齊亮出一排車燈,數量汽車出現,周圍息聲的群眾立刻激動地揮舞手中的手機,企圖引得車內賽車手的注意。
因為是黑市的賭·博比賽,現場一片安靜,黑賽比賽群裡卻狂刷訊息,全部群友狂歡,壓贏的買贏,壓輸的買輸。
每輛車駕駛座內都坐著參賽的賽車手,每人衣著特質賽車服與定製頭盔,目光聚焦在前方起點。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賽車裡,王躍然低頭睨了眼不斷彈訊息的手機,沒看,顧自調整頭盔。
遠處盧煬不停揮動手裡的夜光小旗幟,為王躍然鼓勵助威。
其餘賽車內的選手,也在各自調整頭盔及車內設施,力求以最好狀態開始比賽。
現場佈置了許多攝像頭,也有無人機直播。
所有人蠢蠢欲動。
這次夜場比賽獎金豐厚,難度係數也高,因為夜裡視線太差,主辦方為各位參賽選手買了高額保單,以防萬一。
每次比賽均有人受傷,程度不一,因而這是一場豪賭,贏了獲取高額獎金,輸了墜崖死亡。
王躍然來過兩次,一次稀裡糊塗報名參賽,一次瞞著他爸來賺填補公司缺漏的錢,不然他爸會賣掉別墅。
別墅對王躍然的意義不止住所,更是記憶歸宿。
這次他來參賽,一方面是賺錢,一方面是為疏解最近王家導致的陰鬱心情。
去安州前,他將他爸重婚證據交給律師,委推對方起訴。
現在他爸恐怕已經收到律師函。
等正式開庭,也是他和王家徹底決裂斷絕關係的時候。
到時候又是一場硬仗啊。
……
遠在賽場的山頂別墅,一間書房內。
巨大熒幕投影了比賽現場,數個螢幕對準十多位參賽選手,精細到每一幀畫面。
寬敞書房只點了一盞落地燈,昏暗光線勾勒著書桌前青年的面容輪廓,嚴謹,沉毅,霜雪般淺淡的薄唇微微抿直,冷冽眸光落在每一張畫面,輕描淡寫地掠過。
目光倏然停在某一個畫面,點選暫停,他微微蹙眉。
這一幀畫面中的賽車手穿了件紅黑相間的賽服,人很纖瘦,整個人陷入座駕裡,露出來的一截面板如雪一樣白。
正待細看時,有人敲門。
下屬推門進來,走近,將手裡那份名單遞去:“boss,這是這次秋季賽的名單。”
青年冷淡地“嗯”了聲,示意他放下。
下屬將名單放在一旁的茶几,不多時離開。
青年也沒有再繼續關注影片裡的賽事,低頭處理辦公桌上的檔案,連合作物件什麼時候進來,也沒注意。
“賀默。”
合作物件喊了聲。
賀默沒理,顧自低頭忙碌。
合作物件掃了眼暫停的螢幕,說:“認識7號選手?”
這次賀默斂著眼眸看他,眸色深沉,冷淡丟下地三個字。
-不認識
合作物件笑了一聲,將暫停關閉,倚靠沙發饒有興致地看起賽車比賽,目光主要跟隨著7號賽車選手。
他不信賀默會無緣無故去關注一個陌生人。
……
賽場熱血沸騰,每位賽車手看著前方的秒錶計時器,時間一分一秒地倒數起來。
八秒,七秒,六秒……
……
三秒
兩秒
一秒!
嗡地引擎震響,一排汽車爭先恐後地啟動出發,不停朝著終點奔去,一輛比一輛速度快,油門踩到底。
盧煬在山上臨時觀眾席坐著,眼睛直勾勾盯向手機直播間,不肯漏看一眼,影片里正播放著各位選手的車況。
他唯恐王躍然在賽場找刺激炫技。
王躍然曾經有個國際賽車冠軍的舅舅,在這方面比旁人瞭解早,別人六七歲還在玩道具車,他已經在榕城賽車基地圍觀賽車訓練,並跟著他舅舅出席國際比賽。
然而幾年前他舅舅在一場比賽中操作失誤墜崖,英年早逝,王躍然也開始被秦家嚴令禁止玩賽車,但他明面守規矩,背地裡經常參賽,連榕城黑市的賭賽也參與過。
這都是王躍然醉酒後說的,不然盧煬也不知情。
盧煬聽完直呼牛逼,卻也生出一絲後怕,因為王躍然做事太離經叛道,他總怕他受傷。
畢竟……幾年前腦子被門夾過。
……
王躍然掌控方向盤,遊刃有餘地轉動方向,在轉彎處來了個利落地極限漂移,將對手之一逼迫拐進旁邊的泥路,再一踩油門,迅速超越前面四輛車。
前方兩輛車夾擊,他放緩速度,立刻改換車道,後方加速衝來的車因為他突然避讓,直愣愣地撞開那兩輛車。
王躍然輕鬆從十幾名一躍成第四名。
全場群眾簡直看呆七號選手的操作,他進行的每一步,稍有差池,7號選手會直接車毀人亡。
太敢了!!太刺激了!!
全場壓抑聲音,在群裡瘋狂打call。
不停有人私聊舉辦方,7號選手是他們從哪兒挖出來的寶貝,這場比賽比去年那場更加酣暢淋漓。
舉辦這場賭賽的主辦方自然不會透露,全部沒理。
一場初賽比下來,7號選手輕鬆晉級入決賽,大家不免期待他接下來的表現。
各位選手回到比賽起點,王躍然一開車門,手機閃光燈猛地圍上來對他一陣狂拍,他抬手試圖擋住,但人太多,擋不住。
盧煬見狀,忙不迭地衝上來幫王躍然脫身,可他連擠也擠不進去,在圈外乾著急。
王躍然正琢磨要不一人給一拳時,腰際倏然一緊,一條手臂嚴絲合縫地圈住了他的腰,緊接著頭上被罩住什麼東西。
滿眼詫異地抬臉,偷過外套領口,他居然瞧見一張熟悉的俊臉。
嚴城眉心微蹙地環顧四周,指揮他說:“跟緊我。”
“哦……哦哦。”
王躍然撥浪鼓式點頭,乖乖跟他背後往外衝,沒跨出去幾步,手臂突然被誰猛地拽住。
他疑惑轉頭,想看誰拽著自己,一看,心臟差點嚇得驟停。
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秦訴文正用手掌拽住他胳膊,冷冰冰地質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王躍然:“???!!!”
大哥這話該我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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