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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鳳虛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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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祭拜

 第二日早上天剛矇矇亮,九公主起來時發現莫水寒居然不在身邊,摸了摸他那邊的被窩已經冰涼,九公主頓時就嚇得清醒過來,匆匆套上衣服就跑出帳篷。

 齊叔正在外頭指揮人燒水,看見九公主慌亂的跑出來,忙問:“出什麼事了?”

 九公主急道:“駙馬不見了!”

 齊叔鬆了口氣:“他天不亮就出去了,說是去周圍轉轉,見你睡著就沒吵你,放心,我派人跟著呢。”

 九公主的心落了下來,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衣衫不整,頭髮也很亂,忙跑回房間收拾起來。

 直到太陽出來,莫水寒才遠遠的走回來,坐立不安的九公主立刻跑上前去:“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啊!”

 莫水寒笑了笑沒說話,九公主注意到他眼睛通紅,想是心裡不好過,便沒再多說什麼,拉著他去帳篷硬逼著吃了點東西。

 昨日的屍骨全部整整齊齊放在穀場上,莫水寒沉默半晌,開口說道:“我們先把他們安葬了吧。”

 齊叔驚訝的回頭:“公子,老爺和二老爺的屍首還沒收斂呢。”

 莫水寒有些逃避:“還是先把鄉親們葬了吧。”

 齊叔嘆了口氣,知道他可能不敢面對,便揮了揮手先安葬其他人,也給莫水寒一些時間緩衝。

 手下的侍衛整整挖了兩天,才將所有屍骨全部安葬完畢,齊叔走到沉默坐在一旁的莫水寒身邊:“公子,咱們回家吧!”

 莫水寒抖了一下,抬起頭神情有些茫然:“齊叔,我……”

 齊叔拍拍他:“孩子,回家吧,老爺和夫人肯定很想您。”

 莫水寒的眼淚奪眶而出,他坐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我怕……”

 九公主也抱住他:“駙馬,我陪你一起回去。”

 過了許久莫水寒才鼓足勇氣,站起身緩緩的朝小鎮的盡頭走去,那裡有一座比其他房屋都氣派的青磚宅院,大紅的木門因為年久失修,紅漆已經起皮脫落,兩旁的大石獅子上有不少黑色的痕跡,莫水寒眼神猛地一縮:那是血,奶孃當年為了救他濺在石獅子上的血!

 石獅子底下倒著一具白骨,莫水寒喘著粗氣跌跌撞撞的走到屍骨旁邊跪下,手伸在半空卻不敢觸控白骨一下,無聲的動了動嘴唇:“奶孃!”

 齊叔也紅了雙眼,齊峰跪在地上叫道:“娘!”

 九公主驚訝的睜大眼睛,看向表情痛苦的齊叔。

 齊叔閉上眼睛過了半天,才逐漸平靜下來,跪在白骨旁邊拍了拍莫水寒的肩膀:“她對你比自己的孩子還親,當年的事是她心甘情願的,她知道你現在回來看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親自把白骨收起來,莫水寒依然跪在原地抬頭看著前方的木門,始終沒有勇氣再前進一步,院中的慘像他閉著眼睛都能記得清楚,門後面那具白骨一定是李伯,他當年為了阻止殺手進來而被殘忍的殺害在門後;再往前走是劉嬸,她當時拿著菜刀想與殺手拼命……

 一直走到正堂就是父親和二叔了,二叔小了父親很多歲,才剛剛定親,那日他和父親拼了命才把自己送了出去,結果兩人卻被砍得屍首分離。

 莫水寒跪在地上身體抖的厲害,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沉浸在當年的往事中無法自拔,九公主嚇壞了,一直搖晃著他,莫水寒的眸子逐漸變得清明起來,眼神恐懼的看著面前破舊的大門,彷彿面對的是洪水猛獸。

 九公主不忍的看向齊叔:“要不,別讓駙馬進去了?”

 莫水寒搖搖頭,赤紅著眼睛站起身:“我要進去!”

 嚥了咽口水,深吸口氣邁開步子,有些事總要面對的,他不能把父親的屍骨交給他人收斂。

 推開破舊的木門,裡面的情景與他腦海裡的記憶一模一樣,甚至那把菜刀依然還躺在劉嬸的屍骨旁,已經變得鏽跡斑斑。

 莫水寒腳步不停,跌跌撞撞的往裡面走去,在接近正堂的時候,腳下踩到一根圓溜溜的東西,他低下頭一看:是根小木笛,莫水寒記得這是父親親手給他做的。

 抬起頭看向正堂,門口跌落著一根手臂,莫水寒呼吸猛地一顫:“父親!”

 他狼狽的跑到手臂旁剛想跪下,眼神卻又瞟到門坎跟前落了一個頭顱,順著頭顱再往前看,正堂裡到處都是散落的白骨,手臂、頭顱、身子等等全部分開,廳堂裡到處都是已經發黑的血跡,而在正堂另一邊,一扇暗門半敞著,門上潑灑了許多血,底下散落著一些白骨。

 齊叔跪下老淚縱橫:“老爺,老奴把公子帶回來了!”

 後面玉琪等人也全部跪下:“老爺,我們回來了!”

 九公主以為之前見到的景象已經夠慘烈了,可此刻才發現與眼下的相比不足萬一:正堂裡分明只有兩個頭顱,根據白骨的手腳數量來算也能看出只有兩人,可居然能散落在不同地方,將整個正堂都染的到處是血,不難想象白骨的主人生前遭遇了多麼殘忍的虐殺。

 莫水寒跪在地上抖著手將所有屍骨全部撿起,然後認真的分辨著父親和二叔,想將兩人拼接完整,九公主擔心的叫道:“駙馬。”

 莫水寒充耳不聞,只專心的抱著白骨慢慢分辨,等到所有屍骨全部都拼接上,這才將頭重重磕在地上:“父親,二叔,莫兒回來了……”

 莫水寒趴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玉官忍不住哭著跑到白骨旁:“老爺,公子回來了,您看看啊,公子他好好的活著,當年殺害咱們家的兇手也被公子懲治了,老爺,您可以安息了!”

 身後的幾個人都哭了起來,過了許久,莫水寒才直起身子,問身邊的齊叔:“二叔當年那個未過門的妻子……後來怎樣了?”

 齊叔頓了好一會兒,聲音有些嘶啞:“撞死了,我也是後來才打聽到,在青和鎮因為瘟疫而導致全鎮滅亡的訊息傳出後,第二日那姑娘就撞死了。”

 莫水寒的心重重一縮,手指緊了緊,失聲說道:“回頭把那姑娘移過來和二叔葬一起吧,多照應些她的父母。”

 齊叔點點頭,紅著眼圈問:“公子,老爺他……夫人的墳不在穀場那邊,咱們是不是把老爺和夫人合葬?只是這樣一來就和鄉親們分開了。”

 莫水寒低下頭看了兩具白骨半天,擦了擦眼淚說道:“把母親的墳移過去吧,父親和母親伉儷情深,又捨不得鄉親們,把母親移到鄉親們身邊,也省的她孤單。”

 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依然是當年的佈置,餘光掃到牆角有個亮亮的小東西,他爬過去拿起看了看:是個銀色的小魚。

 莫水寒突然繃不住大聲痛哭起來,彷彿要將十年來的委屈和思念通通宣洩出來,哭聲中滿是無助和無力。九公主在一旁也淚流滿面,轉頭問同樣眼睛溼潤的齊叔:“那個小魚有什麼問題嗎?”

 齊叔搖搖頭:“那是當年老爺送給夫人的定情信物,後來公子出生後就一直綁在他手上,當年逃命時匆忙丟了。”

 晚上齊叔等人去收拾房間,莫水寒跪在大堂守著兩具白骨,周圍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九公主陪他一起坐在屍骨旁:“駙馬,那個小門是做什麼用的?”

 莫水寒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低聲說道:“逃命用的,我當年就是從那裡逃命的,父親和二叔幫我擋住那些殺手,我一邊順著地道往出跑,一邊回頭看到父親被好幾個人用大刀砍的血濺當場,可他還是緊緊攔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你父親一定很希望你能活著。”

 “是啊,就像我奢望他和母親能夠活著一樣。”

 九公主把頭靠在莫水寒肩上:“駙馬,你一定要開心幸福,因為這是你父母的期望。”

 守了一夜,早上齊叔帶著眾人先去穀場旁挖了兩個墓穴,然後又去了莫水寒母親的埋骨之地重新起骨安葬,將父親和二叔全部安葬完畢,齊叔拿出一塊墓碑寫完老爺和夫人的名字,落尾正準備寫莫水寒的名字時,卻被他阻止了。

 “就這樣吧!”他如今男不男女不女,該寫兒子還是女兒?況且他原本的名字也不叫莫水寒,如今站在這裡的不過是一個不存在的幽靈而已。

 鄭重的拉著九公主跪下,莫水寒開口:“爹、娘,這是宋湘雪,她以後就是咱們家的媳婦了。你們放心,我過得很好,我現在重新有了家,你們安心的去吧。”

 九公主抿嘴笑了笑,也認真的說道:“爹、娘,你們放心,我會永遠陪著駙馬,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丟下他一人的。”

 莫水寒轉過頭笑了笑,和九公主虔誠的磕了幾個頭。

 他們並不能在青和鎮多待,四駙馬等人還在等著,將所有人全部安葬完後,就要準備下山去了。臨走前一晚,莫水寒拉著九公主一起去了鎮子後面的一座山上,那裡有一座大大的古墓。

 九公主嚇得嚥了咽口水,拽住莫水寒的袖子:“駙馬,我覺得我們也不缺錢花,就不用盜墓了吧?”

 莫水寒愣了一下,故意逗她:“這可是前朝皇帝的墓,裡面陪葬品無數,你真不想去看看?”

 九公主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一點都不想,他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我們進去打擾多不好意思。”

 “沒關係,他不會介意的。”

 “可我介意啊!”九公主都快哭了:“半夜擾人睡覺,是要遭雷劈的。”

 莫水寒笑道:“要不你在這裡等著,我一個人進去?”

 九公主緊緊拉住他:“駙馬,你說你好歹是個狀元,幹什麼不好非要盜墓啊?”

 莫水寒嘆了口氣:“騙你的。這裡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也是蕭裕守瘋狂想得到的秘密,更是害的整個青和鎮滅亡的原因!”

 九公主不解,莫水寒拉著她走到一塊石頭旁,在裡面摸索了一會兒,面前的石門便打開了,他拉著九公主的手認真囑咐:“跟緊我,千萬不要亂走,不然會要命的。”

 九公主緊緊攥著他的袖子,東張西望的生怕哪裡跳出來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經過好幾道石門,最後又停留在一個石門面前,莫水寒伸出手:“之前我給你的玉墜拿出來。”

 九公主乖乖的從脖子上解下,莫水寒將它和自己那塊分別塞進一旁的石麒麟眼中,然後轉動麒麟,面前的石門便轟隆隆打開了,九公主往裡面一瞧,首先被金晃晃的光閃了眼睛,她用手揉了揉眼,又定睛看去,頓時就震驚的忘了呼吸:金子,全是一堆一堆金子堆成的山!

 莫水寒拉著她走進裡面,九公主倒吸口氣,目光呆滯的望著大大的密室裡面金山銀山無數,還有其他的珍寶堆成堆。

 “這是……”她沒出息的嚥了咽口水。

 莫水寒已經看習慣了,沒有任何感覺:“前朝留下的寶藏,這還只是其中一間密室。”

 九公主驚訝的回過頭:“前朝寶藏不是個傳言嗎?”

 莫水寒搖頭:“是真實存在的,我們家就是它的守護人。”

 九公主恍然大悟:“所以蕭裕守是知道了這個寶藏的秘密,為了得到寶藏才將你們全鎮滅了口?”

 莫水寒嘆道:“財帛動人心,更何況在這麼多寶藏面前,只怕再多的人也會變成魔鬼。”

 九公主怒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蕭裕守現在的金銀難道還不夠他花?惦記這麼多也不怕撐死!”

 莫水寒笑道:“難得,你居然沒掉進錢眼裡。”

 他拉著九公主一間一間看過去,到最後九公主也麻木了,直到停留在一間小小的、空蕩蕩的房間,只有臨近牆角一排放了一個書架,莫水寒指了指書架上的書:“這才是無價之寶。”

 九公主湊近看了看,居然是打造兵器的圖紙,她震驚的看了莫水寒一眼又低下頭:這些兵器可從來沒在世間出現過,比現在他們使用的兵器不知先進了多少倍,要是真做成了,只怕其他國家都要俯首稱臣。

 “有了這個,前朝怎麼還會輸?”

 “失了人心。”

 九公主拉住他:“駙馬,那我們現在……”

 “現在還不是時候。”莫水寒打斷她:“蕭裕守一日不除,這些東西一日都不能曝光,否則不等我們做出圖紙上的兵器,就會被其他國家聯合踏平。”

 九公主也沉下心,方才是她太過激動了。

 莫水寒認真的看著她:“湘雪,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青和鎮最大的秘密,現在你也知道了怎樣進鎮,如果將來有朝一日我出事,你就替我把這東西交給未來的陛下,讓他用這些給天下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

 九公主生氣的甩開他的手:“駙馬,我知道你們全鎮的滅亡對你打擊很大,我也能夠理解你想趕快復仇的心情,但是你能不能也替我想想?現在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還關係著我,你要是不管不顧,出了事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活?”

 九公主能感覺到自從進了青和鎮,莫水寒的狀態就一直不對勁,尤其看到他父親的屍首後,整個人更是透著一種同歸於盡的架勢,本來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此時她才明白,莫水寒是真的打算和蕭裕守同歸於盡,他帶自己來看寶藏,根本就是在交代遺言。

 莫水寒眨去眼裡的淚意,低頭看了看手指上一條烏黑凸出的血管沒有說話,九公主氣的打了他幾下:“臭書生,你是我的駙馬,沒有我的允許,你就不準死!”

 莫水寒抬起頭笑了笑:“我只是以防萬一,又不是真的要送命,你放心,我會努力活著的。”

 “不是努力,是一定。”

 莫水寒沒說話,九公主生氣的將手上的書扔回書架上,拉著莫水寒就往出走:“什麼破地方,晦氣死了,我以後再也不要來這個鬼地方了!”

 再去拜祭了眾人一番,莫水寒他們就離開了青和鎮,齊叔一路上看九公主都不高興,奇怪的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九公主瞪了莫水寒一眼:“沒事!”

 齊叔又去問莫水寒,他也搖搖頭:“沒什麼。”

 齊叔也不再糾結,說起其他事情:“我打算把大齊商會交給齊峰他們接手,如今這裡的眼線已經清除,其他的事情我也幫不上忙,我想回來給老爺守墓,等將來公子想回來了,也能有個乾乾淨淨的房子,是不是?”

 莫水寒笑了笑:“您自己決定吧。”

 回到海州城,大家也沒再耽誤,只停留了一夜就出發回京了,齊叔和當地官員都來送行,臨走時,九公主悄悄叫過齊叔:“駙馬以前叫什麼名字,麻煩您回頭在她父母的墓碑上刻上她的名字吧。”

 齊叔震驚的抬起頭:“您……”

 九公主笑著“噓”了一聲:“這可是個秘密,不能讓駙馬知道。”

 那邊莫水寒與林通判他們告別完,走過來問道:“你倆說什麼呢?”

 齊叔張了張嘴,九公主拉住莫水寒的手臂往馬車上走:“讓他記得幫我們掃墓。”

 等到莫水寒他們的隊伍已經走遠了,齊峰才晃了晃還在發呆的齊叔:“爹,您怎麼了?”

 齊叔失神的搖搖頭,最終只是喃喃自語的嘆道:“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行人走了許久,眼看離京城越來越近,九公主心裡焦急不已:她在路上一直沒找到機會,要是真讓葉將軍他們進了刑部可就麻煩了。

 老天似乎有意幫忙,終於在他們到一個城鎮歇腳時下起了大雨,大家無奈只能留下,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天,看守葉將軍一行人的守衛也逐漸鬆懈下來。

 晚上大家正睡的好好的,突然傳來一陣囉聲:“犯人逃跑了!”

 所有人都驚醒過來,見繩子被割斷,四駙馬忙命人四處找尋,結果最後在一處樹林中找到幾人,早已經全部氣絕身亡。

 當地官員跪了一地請罪,四駙馬惱怒的拍了拍椅子:“眼看就要到京城了,現在怎麼交代?”

 莫水寒看了一眼春蘭和秋菊腳上溼透的鞋子,腳底還沾著許多樹葉和泥,可他分明記得她倆方才一直陪著九公主,根本沒有去樹林。

 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開口說道:“沒什麼不好交代的,這幾人勾結蕃國盜賊證據確鑿,回到刑部也是死罪,我們頂多是失察。況且我方才看過他們身上的刀口,很像是蕃國的武器所致,不排除蕃國派人殺他們滅口,我們人這麼少,即便發現也是送死。”

 四駙馬眼睛一亮:“要是真能證明是蕃國盜賊所為,也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莫水寒拿出一塊方才撿到的腰牌:“這就是證據。”

 然後又命令當地官員:“儘快查明這幾日有沒有身份不明的人進城,若是有趕快上報。”

 回到房間九公主才有些忐忑的問道:“你會被牽連嗎?”

 莫水寒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個殺手太笨,留下了致命的證據,我們頂多是失察之罪,不會有事。”

 九公主得意的笑笑:還好她聰明。

 莫水寒看清她的表情,心裡也有數了:成親這麼久,他居然不知道春蘭和秋菊兩人會功夫,可真夠粗心的。

 解決完心頭大患,九公主輕鬆了許多,只是莫水寒想不通她為什麼非要殺了那兩人?

 躺在床上試探的問了問:“你說那殺手為什麼一定要殺了那兩人?他們回去也是死罪啊!”

 九公主嘴巴卻很嚴:“本來就是兩個該死的人,耽誤了一夜,趕緊睡覺。”

 莫水寒嘆道:“睡不著啊。”

 九公主眼珠一轉,笑著趴在他身上:“駙馬,要不要我幫幫你?”

 莫水寒一臉正直:“沒心情。”

 “這種事還要什麼心情?”

 莫水寒挑了挑眉:“我說的是睡覺,你說的是什麼?”

 九公主皺了皺鼻子:“我說的也是睡覺!”

 “哦,那你現在在幹嘛?”莫水寒看著趴在自己身上不老實的人,翻了個白眼。

 九公主在他耳邊嬌笑:“勾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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