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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鳳虛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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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生死不負

 刑部的大牢裡,莫水寒盤腿坐在草堆上,如今青和鎮事情還沒查明,她也不用被提審,幾個獄卒指指點點的從牢房門口走過,時不時有閒言碎語傳來,莫水寒都閉著眼睛全當沒聽到。

 “好好的一個姑娘,卻非要扮成男裝,還娶了公主,你說她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個變態……啊!”

 一聲慘叫,隨著鞭子落地的聲音同時發出,緊接著九公主帶著怒火的聲音響起:“妄議駙馬,你們是不想活了?”

 莫水寒猛地睜開眼睛,爬起身快步跑到牢門口向外張望,她看不見人影,只能聽到兩個獄卒不斷求饒,過了一會兒就沒聲音了,緊接著九公主的身影便出現在她視線裡,一看見莫水寒衣服髒亂,頭髮也亂成一團,瞬間就哭了出來:“駙馬!”

 “九兒,你怎麼來了?”莫水寒急忙問道。

 一旁的春蘭用鑰匙開啟牢門,九公主急忙跑進來:“我擔心他們打你,駙馬,你受委屈了。”

 莫水寒擦了擦她的眼淚,又低下頭:“對不起,我騙了你。”

 九公主搖搖頭:“你這個傻瓜,這時候還說這些。”

 莫水寒之前在御書房因為心情激動,所以沒注意,可這幾日細細想來,才有些奇怪九公主如何知道她是女兒身?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九公主擦擦眼淚:“你從吳國回來受了傷,我偷偷看到的。”

 莫水寒失笑:“原來如此,難怪你那幾日那麼奇怪。”

 九公主撲在她懷裡抱住她的脖子:“駙馬,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莫水寒驚訝:“九兒,你……不怨我?”

 “誰說的?我當然怨你,怨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見莫水寒垂下頭不說話,九公主放開她笑道:“不過事情過去那麼久,我現在已經消氣了。”

 莫水寒看著她,想到吳國回來之後她們之間那麼多親密舉動,難道她竟一直是知道的,那也就是說九公主存了和自己一樣的心思!

 九公主見她不說話,有些緊張:“駙馬,怎麼了?”

 “九兒,你可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是驚世駭俗的?”

 “那又怎樣?”九公主不滿:“你敢說你沒存和我一樣的心思?你要真這麼正直,還能被我一次次勾引成功?”

 莫水寒低頭咳了一身:“好了,咱們先不說這個……”

 “為什麼不說?”九公主不依不饒,執拗的盯著她:“你現在也恢復女兒身了,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你心裡有我嗎?”

 莫水寒知道,自己如果承認,就等於把九公主一起拖向萬劫不復,可是抬頭見她雖然表面跋扈,眼裡卻流露出緊張脆的神情,莫水寒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九公主笑了,捂住唇邊笑邊流淚,莫水寒也看著她笑了,同樣淚流滿面:“傻瓜,哭什麼?”

 “那你哭什麼?”

 九公主又抱住她:“駙馬,等這件事了了,我們就一起離開吧,這裡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去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再也不問世間風雨。”

 莫水寒伸手抱住她:“可我這是欺君之罪,這一次只怕逃不了了。”

 九公主抬起頭:“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你,如果真的救不了,我就陪你一起死,生不能同時,那我們死就同穴。”

 “何苦呢?”莫水寒心裡一陣難過:“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可我希望你陪我一起活著,我不和你分開,生死都不要。”

 莫水寒抱住她:“九兒,我很自私,明知道這時候應該做的是推開你,可我做不到。”

 “如果你敢推開我,我會恨你一輩子。”

 外面突然一陣吵嚷,春蘭的聲音響起:“公主在裡面,任何人不能擅闖。”

 然後是刑部尚書的聲音:“莫水寒乃是重犯,沒有陛下允許,任何人不能探望。”

 九公主氣呼呼的走出去,莫水寒沒拉住她:“怎麼,本公主就進來了,刑部尚書,你還要拿本公主問罪不成?”

 刑部尚書垂首回道:“公主殿下,朝中有規定,凡重犯必須由陛下親自批准,否則任何人不得探視,這也是為了駙馬安全考慮。”

 九公主不領情:“用不著你說教,本公主比你更擔心駙馬的安危,既然你覺得本公主行事不妥,乾脆把我一起抓進來好了。”

 “湘雪,不要胡鬧。”莫水寒站在牢門口阻止:“尚書大人也是依律行事,你不要讓他為難,回去吧。”

 “我不要。”

 “湘雪,你難道忘了我拖付給你的事了?這是我活在世上最大的心願,你真的不願幫我嗎?”

 九公主想起她說的話只好跺跺腳,對刑部尚書說道:“我再待一會兒,讓我幫駙馬梳梳頭吧,等梳完我就離開。”

 刑部尚書猶豫了一會兒,九公主拿出自己的金牌給他:“大不了把這個押給你,有什麼事本公主一人承擔,決不連累你,求你了,就讓我和駙馬再待一會兒吧。”

 莫水寒紅了眼圈:“尚書大人,我犯了大罪,之後恐怕難以活命,求您高抬貴手吧。”

 莫水寒之前幫過刑部尚書,他思量半晌,才嘆道:“你們儘快,只能留一會兒。”

 莫水寒和九公主千恩萬謝,等到其他人出去,九公主才快速走進牢房:“駙馬,我給你帶了乾淨的衣服,你換上吧。”

 莫水寒開啟一看,居然是女裝,她驚訝的抬起頭,九公主笑著說道:“我聽玉琪說你從十歲以後就沒穿過女裝,我還挺好奇的,我的駙馬扮成男人都這麼好看,如果穿上女裝,一定是天下第一美人。”

 莫水寒低下頭笑了笑,她知道九公主的用意,自己身著男裝,如果有人暗中操作,那麼之後周圍就會全部安排成男犯人,自己會遭遇什麼樣的羞辱猜都能猜到;可自己換上女裝,其他人就不能再裝聾作啞,如果敢暗動手腳,他們立刻就會自食其果。

 走到後面拿著九公主帶來的大布拉起一個簡單的簾子,她長久沒有穿過女裝,一時有些弄不明白,九公主等了半天不見人出來,只好催道:“你做什麼呢?”

 莫水寒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會穿。”

 九公主又好氣又好笑,安排春蘭等人守在門口,進去簾子裡面幫莫水寒穿衣服:“還說以後要歸隱呢,就你連衣服都不會穿,還不是要我伺候你?”

 “我又不喜歡穿女裝,這麼複雜,誰要穿!”

 “我就喜歡看你穿。”

 好不容易收拾好,莫水寒走出來,九公主不知從哪裡打了盆水,給她洗了洗頭髮:“今天就讓我來伺候你,你好好享受。”

 剛洗完頭髮,獄卒就過來催促起來,方才輕鬆愉悅的氣氛霎時消失,九公主忍著眼淚說道:“等我幫她梳完頭髮。”

 莫水寒默默坐在她身前,笑著開口:“九兒,開始吧。”

 九公主終於沒能忍住眼淚,走到她身後拿起梳子,過了好半會兒才輕輕梳著髮絲,一邊說道:“一梳,祈求駙馬平安;二梳,祈求災難快完;三梳,但願和駙馬永結同心、相守百年……”

 莫水寒也沒忍住掉下眼淚,抬起手臂抓住九公主的手:“九兒,今生能得你,我已經不枉此生了。”

 九公主拿簪子簪住她的頭髮,然後從身後抱住她:“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那邊獄卒又在催促,莫水寒放開手,附耳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然後推了推她:“回去吧。”

 九公主有些不捨,莫水寒笑著擺擺手:“放心,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刑部尚書也過來了:“公主,請不要讓臣為難。”

 九公主一步一回頭的往出走,接過刑部尚書手裡的金牌,又往後看了看,回身說道:“莫水寒是女兒之身,周圍犯人還請尚書大人仔細一些,莫要讓她為難。”

 刑部尚書拱手:“公主請放心,駙馬……莫公子……”怎麼稱呼都不對,他乾脆放棄了:“臣一定照顧好她,不會讓她受辱的。”

 九公主點點頭,又回頭看向莫水寒,莫水寒忍住眼淚擺擺手:“去吧。”

 九公主快步走出牢房,先是直奔四公主府而去,對四駙馬說道:“駙馬說,宸妃已經答應合作,請您務必保護好她,儘快說服她出來作證,左相如今已經被逼到絕路,他這次供出駙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青和鎮之事需要時間才能查明,這期間左相不會坐以待斃,他一定在暗中快速集結人馬,所以我們一定要出手比他早,必須打斷他的陰謀。”

 四駙馬點點頭:“此事我已經在暗中注意了,就等著看他和誰聯絡,然後好一網打盡。”

 話已帶到,九公主就打算告辭,四公主拉住她:“小九,你還好嗎?”

 九公主搖搖頭:“我沒事。”

 然後看向四駙馬:“蕭裕守就交給你們了。”

 匆匆回到宮裡,她先去了御書房,打從後牆過時,正好聽到窗戶裡面傳來說話聲:“陛下,莫水寒之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是太后的聲音,九公主左右看了看,然後悄悄蹲在窗下偷聽,皇上嘆息一聲:“莫水寒欺君雖然可惡,但他做駙馬期間也對皇家盡心盡力,更是對兒子有大恩,一時還真不好決斷。”

 太后冷哼一聲:“功是功過是過,那些立過戰功的將軍,犯了罪還不一樣處置?莫水寒欺君罔上,更是騙公主成婚,將皇家尊嚴公然踩在地上,如今天下百姓都在看著,陛下若不處置,日後還有何威嚴?”

 “依著母后該怎麼辦?”

 “欺君之罪,罪不容恕。”

 “這……”

 “陛下,你生性仁慈,可莫水寒實在可惡,她一個女子居然娶了公主,如今還害的小九心收不回來,這可是世俗難容,難道你真的想讓小九以後跟著一個女人,丟盡皇家的顏面不成?”

 陛下猶豫了:“讓朕再好好想想。”

 九公主捂住嘴悄悄溜回宮裡,心裡慌亂的厲害,春蘭過來悄悄說道:“公主,聽說今日有好多大臣都跪在殿外要求陛下治駙馬的欺君之罪,還有好幾個老臣揚言若是陛下袒護駙馬,他們就撞死。”

 九公主氣的一拍桌子:“倚老賣老,肯定是私下和蕭裕守勾結了,就讓他們撞,乾脆都撞死還省事了!”

 莫水寒欺君之事愈演愈烈,儘管有四駙馬他們從中斡旋,太子殿下也暗中求情,可是要求治罪的摺子卻越來越多,甚至還有好多大臣在殿外長跪不起,揚言陛下什麼時候處置莫水寒,他們什麼時候起來。

 九公主等人明知暗中有人操縱,可是找不出證據,又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來,陛下狠狠申飭過幾次,不想居然真有個老臣撞了柱子,雖然最後沒事,可還是讓陛下的處境變得很被動。

 九公主心煩又沒有辦法,在刑部轉了半天還是見不到莫水寒,剛出來就看到墨魁站在門口,兩人第一次沒有吵架,九公主走過去問道:“你也是來看駙馬的?”

 墨魁擦了擦眼淚:“你們皇家都是一群白眼狼,我家小姐為你們做的還不夠嗎?你們說翻臉就翻臉,簡直忘恩負義!”

 九公主氣道:“誰說的,現在朝臣逼迫,父皇也很為難,我心裡難道不比你著急嗎?”

 墨魁冷笑:“群臣逼迫,說的真好聽,撞柱的那個大臣是誰?他難道不是太后的舅家兄弟?說白了,這就是太后和她孃家聯合演的一齣戲,好給大家一個藉口:不是你們不感恩,而是被逼無奈,殺了人還得了名聲,你們皇家是真精明啊!”

 九公主一開始沒想到這些彎彎繞繞,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背後居然有太后的手筆,想要駙馬命的人是太后!

 九公主臉色慘白,想起那日太后說的話,所以她是因為自己放不下莫水寒,所以才惱怒要殺了她,好斷了自己的念想。

 原來,害的駙馬非死的人是自己,是自己的執念害了她!

 九公主心裡亂成一團,搖搖晃晃的向一旁走去,墨魁見她心思恍惚,本來因為惱恨皇家不想理會,可又想到莫水寒,只好跺了跺腳跟上去,兩人走了許久,才停在一處荒涼的地方,旁邊有個圍牆,像是哪家房子的背面,九公主哭著數著牆磚,突然停在一處地方,用力的拍起牆。

 “駙馬,你能聽到嗎?駙馬,你在不在這裡?”

 墨魁心裡一驚:這莫不是刑部大牢的後牆?她四處看了看,牆上連個洞都沒有,確實像是牢獄。

 九公主哭的悽慘,使勁拍著牆:“駙馬,你說話啊……”

 莫水寒隱隱聽到外面的聲音,時有時無,好像九公主在哭。

 她怎麼了?莫水寒猛地站起身大聲叫來獄卒:“九公主是不是在外面?”

 獄卒得了交代,也不敢與他為難,乖乖回道:“方才是來了,可是眼看進不來又走了。”

 莫水寒一陣奇怪,焦急的乞求獄卒:“大哥,你能不能幫我到牢外看看,九公主還在不在那裡,如果她還在,你就勸她先回去,告訴她我很好。”

 見獄卒不情願,她連忙拿出那日九公主給自己留得銀子,給了獄卒不少,獄卒才笑著走出去,一會兒後回來說道:“人早走了,沒人影了。”

 莫水寒謝過獄卒,坐下搖了搖頭:自己出現幻覺了不成?

 九公主在外頭拍了半天,手逐漸腫了起來,可她還是崩潰的一邊哭一邊拍:“駙馬,你聽見了嗎?”

 墨魁拉住她:“她聽不到的。”

 “不要你管。”九公主一把甩開她,繼續拍著牆:“駙馬……”

 不對!莫水寒猛地站起身:真的是湘雪,她在哭!

 莫水寒四處轉了轉:人到底在哪裡?她的目光突然定在後牆,抬手摸了摸,大聲叫道:“湘雪,是你嗎?”

 兩人都在叫對方,可牆太厚,根本聽不到,倒是獄卒走了過來拍拍牢門:“吵什麼呢,瘋了?”

 莫水寒心急的轉了兩圈,抬起頭問道:“獄卒大哥,你們這裡有笛子嗎?”

 獄卒嗤笑:“那玩意我們哪會玩。”

 “那有沒有能發出聲音的東西,不拘什麼,拜託您了。”

 獄卒想了想,給他拿來一個葫蘆絲:“這玩意還是上一個犯人留下的。”

 莫水寒千恩萬謝的接過,又給了他許多銀子。

 九公主一邊哭著跺腳,一邊無助的叫著莫水寒,突然墨魁激動的拉住她:“別拍了,你聽,小姐回應了。”

 九公主趕緊停下,側耳仔細聽了一會兒,隱隱約約有樂聲傳來,她不解的看向墨魁,墨魁認真辨別一會兒,因為聲音太小,她好一會兒才聽清:“這是我們家鄉的曲子,是小姐吹的,她在告訴你她很好。”

 九公主蹲下身子抱著頭大哭起來:“她騙人的,她一點都不好。”

 直到深夜,九公主才失魂落魄的走回宮,宮人看到她衣服鞋子全部髒亂不已,手上也又紅又腫,嚇得連連追問,九公主不說話,徑直走向御書房,太監看她的情形也不敢攔,九公主就直直的跪在御案之前:“父皇,駙馬您打算怎麼處置?”

 聖上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起她:“小九,你這是怎麼了?”

 九公主不回答,只繼續問:“駙馬您準備怎麼處置?”

 聖上低下頭,嘆了口氣:“群臣激憤,朕也為難啊。”

 九公主嗤嗤的笑出聲:“太后贏了,她為了要我駙馬的命,演了一出好戲,真是精彩啊!”

 聖上皺起眉頭:“小九,不許胡說!”

 九公主抬起頭:“父皇,我不為難您,您也別為難我,您把我和駙馬關一起吧,她是欺君之罪,我也是。我今日就跟您承認了吧,我早就知道駙馬是個女人了,不信你去問張御醫,我問他要的給駙馬補身子的方子,全是女人用的。”

 聖上大驚:“你胡說什麼?”

 九公主很平靜:“我沒有胡說,我和她一起生活這麼久,要說她真能瞞過我,也不過是你們自欺欺人罷了。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作為公主,自然也是一樣,莫水寒是欺君之罪,我也是,父皇應該公平處置。”

 聖上氣的指著她:“太后說得對,你被她給蠱惑了!”

 九公主諷笑:“太后還說,莫水寒罪無可恕,不惜聯合大臣要她的命,是不是也是對的?”

 見聖上氣的喘著粗氣,九公主跪在地上:“女兒不孝,讓父皇如此生氣,父皇,您就當沒生過這個不孝的女兒,讓我再任性最後一次,您就成全了我的心意,放我去陪駙馬吧!”

 聖上指著她:“你是要我的命嗎?”

 九公主趴在地上哭的身子發抖:“我根本不配為公主,我做不了天下表率,我大逆不道愛上一個女人,我丟了皇家顏面,我讓父皇如此生氣……可我不能看著駙馬喪命啊,父皇,您就成全了我吧,讓我陪著駙馬吧,她一生孤苦,十歲家人皆喪,親眼看著全鎮被殺,不得不女扮男裝逃離蕭裕守追殺,這一輩子她都活在仇恨裡,女兒真的不忍心她孤單上路,您就依了我,放我和駙馬一起,無論是生是死,我們都一輩子感激您。”

 聖上也老淚縱橫:“你口口聲聲都是她,你可想過你的父親,你這是在要為父的命啊!”

 九公主哭的說不出話,心裡無助又絕望,她愈陪莫水寒而去,可養育之恩如何報答?聖上病體沉重,她不能為了自己的愛情搭上父皇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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