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窗外的鳥叫將他從沉思中驚喜, 時矜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到了他要出門的時間。
別墅的空調開的有些大, 陣陣涼意從頭頂吹來。
時矜套了件外套, 走出房門。
走廊上一片安靜,幾間客房的門都關的嚴嚴實實,似乎房間的主人早早就已經入睡。
時矜攏了攏外套, 走向走廊盡頭的樓梯。
【晚上十點半,律師的房門悄悄打開了, 一道人影左右看了看,迅速從門縫中閃出, 二樓一片安靜,房門緊閉, 律師不敢多作停留,腳步匆匆的走向樓梯,他的身後, 一雙眼睛正悄然凝視著他。】
這是劇本里的描述。
但既然是來推理破案, 時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能看到兇手的機會。
藉著在樓梯轉角轉身的時間, 時矜看了眼身後的走廊。
長長的u型走廊一片安靜,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地板上, 硃紅色的房門關著,某一瞬間, 時矜覺得那六扇合上的房門, 就像六口棺門緊閉的棺材。
他垂下眼皮,視線不經意般的略過書房。
三樓格局跟二樓相似, 但是房間只有三間。
與二樓書房對應的位置是主臥, 是林富豪與妻子居住的地方。
主臥的右側是林富豪的前妻, 已逝的程太太的房間,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這間臥室沒有重新裝修,而是就此保留下來。
主臥的左側,是一間空曠的佛堂。
佛堂平日裡是上鎖的,只是此刻留了條縫,正靜靜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律師看到佛堂留出的門縫,加快了腳步,他知道,佛堂裡面,有人正在等他。】
佛堂是已逝的程夫人修建的。
程夫人平日裡有禮佛的習慣,便在三樓闢出一塊地用來搭設了佛堂。
只是自從陳夫人去世以後,林富豪和新來的夫人都不信這神佛的玩意,這佛堂便就此擱置下來。
除了每週一會上來打掃的萬保潔,平日裡這佛堂就再無其他人踏足。
而長居三樓的林富豪平日裡更多的待在書房,因此,這鮮少有人上來的三樓佛堂,毫無疑問是一個最好的......
幽會場所。
時矜垂下眼皮,閃身從門縫中擠進佛堂。
佛堂裡沒有開燈,只有偌大的佛像前點上了兩盞長明燈。
時矜將門合上,藉著長明燈微弱的燈光打量著佛堂的佈景。
佛堂很大,正對著門的位置擺了一尊巨大的金塑佛像,佛像的正對面擺著兩個蒲團。
佛像的兩側是兩根巨大的柱子,柱子上纏了明黃色的紗簾,柔順的紗制布簾低低垂下,掩住了紗簾後的兩個櫃子。
櫃子旁擺著幾個架子,架子上則是燃香禮佛需要的其他器具。
時矜的目光在佛堂中簡單略過,最後定在佛像左側的蒲團上。
一個穿著紅衣的背影姿態懶散的跪坐著。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微微側頭,露出半張容色豔麗的側臉。
佛堂的光線不算明亮,暖黃色的燈光灑在那人的臉上,只是依稀看見他精緻高挺的鼻樑,和那微微開合的唇瓣。
鴉黑色的短髮柔順的垂在頸後,幾縷漆黑的碎髮粘在臉側,蹭過殷紅色的唇瓣,便如那妖豔的紅玫瑰上的尖刺,明知有負傷的可能,卻仍控制不住想要摘取顏色的手。
【眼前這個美豔的女人是你的情人——林富豪的新任妻子,這個佛堂,便是你們每次偷情的秘密場所。】
劇本上的描述適時的在腦海冒了出來。
時矜動作微頓。
蒲團上的人起身。
殷紅的睡袍袍尾順著起身的幅度自然下垂,劃過雪白色的小腿,最後落線上條流暢的腿肚。
時矜的目光順著他起身的動作上移,目光微凝,有些探究。
這個身高......
他微微抬頭,眉梢輕揚。
可沒等他再仔細看清,那紅色的身影便直直的向他飛撲過來,猝不及防之下,時矜只來得及將雙手掌心朝前覆在身前,試圖卸下一些衝力。
好在那人並沒有要用身體將他壓垮的意思,步子到了身前便慢了下來,最後輕柔的靠進了他的懷裡。
懷裡的身軀並不如想象中的柔軟,紅色的睡袍下緊實的肌肉毫不掩飾的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更何況在他懷裡那哪怕低下了腦袋彎了腰也依舊比他搞出半個頭的身高......
時矜垂下眼皮,在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熟悉的氣息中開了口:“......鬱辭。”
鼻端清冷的香氣淡而不寡,鬱辭情不自禁的將鼻子湊近了些,直到鼻端觸碰到時矜微涼的脖頸,這才哼了一聲:“阿時,你想我嗎?”
這是劇本里的臺詞。
時矜短暫的思考兩秒,決定配合著演完這場劇情。
他伸出右手在懷中人的肩膀上拍了拍,語氣生澀:“想了。”
他性子冷淡,從小到大與人也不算親近,更別說像這樣親密的互相摟著,又親暱的說著情話。
時矜抿了抿唇,有些僵硬。
一旁負責跟拍時矜的攝影師欲言又止。
這,角色是不是反了,怎麼現在看起來時矜老師更像妻子。
而相較於時矜的生澀,鬱辭倒是興致盎然。
他雙手搭在時矜的肩上,像個大型玩偶一樣掛在他的身上,身形懶散,語帶調侃:“所以呢?想我了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時矜向後仰了仰頭,藉以避開男人身上撲面而來的熱意,只覺得自己的側臉似乎也被燻蒸的發熱:“......什麼表示?”
“比如,親我一下。”鬱辭隨口胡來,並不覺得時矜就真的會按他瞎說的來做。
可......
柔軟的觸感攜著清冷的氣息,如薄荷味的果凍,微涼而清淡的落在他的側臉,一觸即分。
“當——”
手中握著的道具不防之下掉到地上,玻璃接觸到鋪設了地毯的地面,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鬱辭難得的愣了神。
“怎麼了?”
清淡的嗓音像一汪涼泉,在炎熱的盛夏直接兜頭澆下,直叫人瞬間醒神。
鬱辭回過神來,鬆開環在時矜脖子上的手,退開幾步,偏了偏頭,強裝鎮定:“沒什麼。”
時矜的視線在男人泛紅的耳垂上一掠而過,垂下眼皮。
雖然是個意外......
不過,感覺似乎不錯。
掩下了眼底莫名湧現的笑意,時矜臉色平靜,態度坦然:“不是你說要我親的嗎?”
短暫的無措的過後,鬱辭很快就找回了狀態。
臉側似乎還殘留著柔軟微涼的觸感,酥酥麻麻的感覺似乎順著血液傳到了心臟。
莫名的愉悅夾雜著些許煩躁在他的腦海裡亂竄,鬱辭的視線在青年淡色的唇瓣上停留片刻,沒忍住,劍眉豎起,語氣有些暴躁:“誰叫你親你都親嗎?”
一旁的攝影師出聲提醒:“咳。”
鬱辭不耐的嘖了一聲,從地上撿起剛剛掉落的道具。
心底莫名的煩躁感讓他完全沒有按著人設繼續演繹的心情,索性直接面無表情的背臺詞:“林富豪那個老不死的好像發現了我們的事,我們得把計劃提前了。”
也好在佛堂的暖光遮掩了兩人大半的表情,他臉上的煩躁在這光線下也恰好映襯上了臺詞的冷厲:“今天我去書房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我之前見過,是他養在外面的賤人生的私生女。”
“我們今晚行動,正好可以將罪名安在那個私生女身上。”
男人的臉隱在長明燈光線無法輻射的地方,濃郁的暗色下,殷紅的嘴角勾起:“這個藥給你,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時矜接過那隻裝在玻璃器皿裡的小小藥劑,眉眼垂下,半晌。
“明白。”
——
時矜推開房間的門,抬眼的瞬間腳步一頓。
房內的人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單手托腮:“回來了?”
時矜將右手上的藥劑放進口袋,順手將門鎖上:“嗯,半夜餓了,下樓去找了點吃的。”
楊歌手笑笑:“巧了,我也餓了,你找到了什麼吃的?”
“沒找到什麼。”時矜走向他,左手在口袋中悄然握拳:“廚房收拾的很乾淨,只有冰箱裡有點生肉。”
楊歌手謹慎的看向他的左手:“你手裡拿了什麼?”
“你說這個?”時矜將手從口袋裡拿出,眼皮微抬:“薄荷糖,在客廳找到的,你要麼?”
白皙的掌心中,兩顆淡藍色包裝的糖果靜靜的躺著。
楊歌手提起的心微松,他笑了笑,伸手從時矜手裡拿過一顆糖:“謝了。”
他將糖紙撕開,露出淡藍色的糖果:“我晚上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時矜在他對面坐下,表情平靜:“你說的什麼事?我不太清楚。”
“吭——”
堅硬的糖果外殼與牙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楊歌手沒想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讓他改變了主意,他伸手撓了撓眉心:“時律師,你沒必要跟我裝傻。”
“你作為A大的高材生,完全有更好的前途,跑來林家別墅當一個小小的私人律師,你說說這圖什麼呢?”
時矜臉色平靜,並不為所動:“林先生給我的酬勞足夠高,我心滿意足。”
時矜油鹽不進,楊歌手徹底沒了耐心。
他站起身,神情冷淡的看著時矜:“時律師,你如果甘願眼睜睜看著害死你父親的人在你面前,用著你父親的錢活的萬分滋潤,那麼你就繼續裝傻吧。”
“我再給你一晚上時間。”楊歌手起身出門,關門之前,他回過頭,半張臉藏在陰影下:“明早我會再來找你的。”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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