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肆面色微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時矜神色平靜的回視他:“宴會開始之前, 我在放酒水的地方看到了一個人。”
成肆的眸子猛地一冷:“你不要胡說。”
時矜語氣平淡,就像是隨意說了句天氣真好:“藥是成吾自己下的對嗎?”
成肆狹長的丹鳳眼裡徹底凝上了冷色, 他眯了眯眼:“我警告你, 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
“否則——”他扯開嘴角,露出森白的牙:“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小命還在不在。”
成家涉黑。
這是上層圈子裡大家都知道的事。
時矜也知道。
但他只是神色平靜的垂下眸子:“如果想要隱瞞這件事,除了我剛剛提到的酒杯和監控, 你還需要找到當時送酒的人。”
成肆的眉梢皺了起來:“你是說......”
“我什麼都沒說。”時矜起身,語氣平靜的向他道別:“成先生, 我先告辭了。”
直到走出2301的門,時矜依舊能感覺到自己背後的那一束目光。
電梯在面前開啟。
時矜走進電梯, 按下按鍵。
效能極佳的電梯勻速下降。
時矜看著電梯顯示屏上下降的數字,眼底的情緒微淡。
成家......
如果成肆真的想護住成吾, 僅憑如今他私下收攬的勢力是遠遠不夠的。
但是瞞住今天的事或許還能勉力一試。
否則......
“叮——”
電梯到達一樓。
時矜垂下眼皮,神色淺淡。
至於他為什麼要出口提醒成肆......
大概是因為今天在浴缸裡默默垂淚的少年讓他想起了當初的時間。
電梯門在面前開啟。
時矜眼皮抬起,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意外。
電梯外, 男人姿態懶散的靠在牆上, 右腳微曲, 雙手插兜,一雙桃花眸子含了笑意, 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邊。
時矜移開視線,踏出電梯:“你沒走?”
“當然——”鬱辭直起身子, 語氣拖腔帶調的, 話裡的調侃都快溢了出來:“我親愛的室友還沒走,我怎麼能走呢?”
他拋了拋手上的車鑰匙, 眉梢微挑:“一起?”
時矜沉默兩秒:“走吧。”
——
“你知道成吾的藥是他自己下的。”
鬱辭挑了挑眉:“是, 我知道。”
前方的訊號燈正巧指向了紅燈。
他在白線前停下, 轉頭, 視線落在時矜平靜的側臉上:“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沒看出來。”時矜看著訊號指示燈上跳躍的數字,語氣淺淡:“我只是恰巧碰見了他下藥罷了。”
在今天之前,他只在收集的資料上看過這兩個人,對他們的性格和為人一無所知,他自然也做不到僅靠今日一面就能判斷出他們的行事邏輯。
能發現藥是成吾自己下的,無非只是他碰巧在後臺撞見了成吾下藥。
不過,他倒是很好奇——
“你是怎麼發現的。”
綠燈亮起。
鬱辭啟動車子:“成肆態度不對。”
時矜有些疑惑:“態度?”
“對。”
前方斑馬線上有行人透過,鬱辭點了點剎車,等人過了之後才踩下油門:“成肆很寶貝成吾,如果他不能確定成吾的情況,無論後果怎樣,他都會把人送去醫院。”
所以在他讓許潛通知他聯絡沈貓的時候,他就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跟成肆一起長大,雖然在賽車那次之前他沒見過成吾,但一直有在成肆的口中聽到成吾的名字。
曾經成吾的手指破了點皮,成肆都要大動干戈的把人送去醫院包紮,而今天發生了這麼大一件事,成肆卻一直用成家作為藉口阻止他們去醫院。
原因無非只有一個——
“成肆知道下藥的是成吾,如果去了醫院,醫院發現這種藥物一定會報警。”
“所以成肆一定會阻止我們送成吾去醫院。”
所以在沈貓確定成吾的情況之後,他才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不過這些也沒必要說的太具體。
前方是一個岔路口,左側是回家的路,右側則是通往市區商圈的。
鬱辭不太餓,但想到他室友那嬌貴的身子,乾脆的向右打下方向盤:“我們先吃個飯再回去?”
車子安靜的開著。
鬱辭等了半天沒等到時矜回覆,在又一個紅燈前停下時才側頭看向旁邊。
青年闔著眼,細薄的眼皮遮住了那雙顏色淺淡的琥珀色眸子,神色安靜。
車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城市裡的霓虹燈亮起。
霓虹燈的燈光透過車窗,在青年顏色淺淡的唇瓣上留下一抹殷豔的紅。
車內很安靜。
安靜到鬱辭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咚咚。咚咚。
“嗶——”
後車按響了喇叭。
鬱辭這才發現頭頂的訊號燈已經變成了綠色。
他收回視線,啟動車子。
車速平緩下來,鬱辭伸手調高了空調的溫度,掉頭。
——
時矜睜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車子停在了路邊。
窗外是昏沉的夜色,亮著光的霓虹燈在視線裡光影憧憧。
時矜坐著醒了會神,這才發現身上似乎蓋了一張小小的空調毯。
粉紅色的,印著美少女戰士的空調毯。
車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掀開身上那張少女心的空調毯,揉了揉睡的有些昏沉的眉心。
鬱辭呢?
馬路上有輛大貨車經過,明亮的燈光照亮了大片的路段。
時矜微微側頭以躲避這過於刺眼的燈光,同時也看到了不遠處樹下站著的人。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樹下,身子半靠著樹幹,姿態懶散。
白日規整的西裝外套被他脫下,隨意的搭在手肘,襯衫領口處解開兩顆釦子,露出線條漂亮的鎖骨。
他的右手夾了支菸,卻並不抽,只隨意的耷著手腕,任由那紅色的光點在夜色下跳躍。
靡頹、散漫、卻又肆意。
像是一棵肆意生長的樹,高大且翠綠,富有生命力。
時矜抿了抿唇,垂下眼皮。
樹下的人往這邊看了一眼,掐滅手中的煙,向著車子走了過來。
“噔噔——”
車窗被敲響。
時矜抬起眼皮,就看到鬱辭放大的臉出現在車窗外面。
時矜降下車窗。
鬱辭彎下腰來,將手肘搭在車窗窗沿,淺淡的菸草味混合著男人身上的氣息侵入車廂:“睡醒了?”
時矜抿了抿唇,點頭。
鬱辭於是衝著他挑了挑眉,含笑的桃花眼眼尾微勾:“下車吧,回家。”
上樓的時候,鬱辭綴在了後面。
時矜走進電梯,鬱辭卻沒有進來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看向電梯外鬱辭:“你不回去?”
“回。”鬱辭看了眼手機,又看向時矜:“你先上去,我去買點東西。”
時矜垂下眼皮:“好。”
——
“啪——”
燈光亮起,揮去了客廳裡的一片暗色。
沙發上酣睡的小黑被這燈光晃了眼睛,哼唧著用爪子擋了擋臉。
時矜在玄關處換下拖鞋。
小黑將腦袋從爪子下抬了出來,眯著亮黃色的眼睛往門口看了眼。
看到熟悉的人,它伸了個懶腰,一路小跑著蹭到了時矜腳邊:“喵——”
時矜去它放飯碗的地方看了眼。
水和糧都有。
小傢伙只是單純的想撒嬌。
時矜彎了彎嘴角,俯身揉了揉小黑高高抬起的腦袋,眼底浮上些笑意:“想我了?”
小黑用腦袋蹭著他的手,奶聲奶氣的回應著:“喵——”
陪著小黑玩了一會,時矜起身,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小黑屁顛顛的跟到浴室門口,直到浴室的門被關上,這才甩著尾巴跳上了沙發。
幾乎是在它剛跳上沙發的下一秒,玄關處又有了動靜。
鬱辭提著幾個打包盒走了進來。
小黑瞄了眼門口,慢悠悠的舔了舔爪子,沒動。
鬱辭早已經習慣了這小傢伙的雙標。
他換上拖鞋,將打包盒放到餐桌上,路過沙發時熟門熟路的順手挼了下小黑的腦袋:“你主人呢?”
小黑抗議的“喵”了一聲,尾巴一甩直接跳下了沙發。
鬱辭挑了挑眉,從打包盒裡挑出一盒開啟,露出裡面白水煮的雞胸肉。
然後他就看著剛剛一臉不屑的小黑貓迅速變了張臉,嗓音嬌嗲的蹭了過來,一雙明黃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上的雞胸肉。
鬱辭勾了勾唇,挑出一塊雞胸肉撕碎給它。
小黑直接將腦袋埋進了飯碗。
鬱辭用食指揉了揉它黑色的小腦袋:“跟你主人一個樣。”
小黑不滿的甩了甩尾巴,腦袋卻也沒挪出飯盆。
“什麼一個樣?”
清淺的嗓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
鬱辭抬眼,就看見穿著黑色浴袍的時矜從浴室的方向走來。
鬱辭像被燙了一樣的收回視線。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面的溫度有些高:“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時矜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長袖,長褲。
就連款式也是紐扣的樣式,釦子被扣到最上一顆,連脖頸處的面板都遮掩的一絲不露。
所以“這樣”是哪樣?
時矜眼底劃過一絲疑惑:“哪樣?”
鬱辭視線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看他:“總之你這樣不合適。”
時矜:......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
他在鬱辭身側的沙發上坐下,將手中拿著的紗布和藥膏放到桌上,看向鬱辭:“你能幫我換個藥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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