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奇怪。
一般來說,如果有人忽然神神秘秘地問你知不知道某樣東西,那對方十有八|九是在拋磚引玉,想要為你講述一個八卦或者秘密。
可日之呼吸有什麼神秘的?
鬼殺隊主流的五大呼吸法殊法同源,都是起始呼吸法日之呼吸的分支變體,這幾者的關係類似於微積分、抽象幾何、泛函分析、實變函式等等之於代數幾何,窮其道者,歸處亦同,無論研修的道路多麼漫長,身在此間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終點。
所以你說:“知道啊。”
“就是那個劍型特別多的對鬼特攻呼吸法嘛。主公問這個做什麼?”
“……果然。”產屋敷耀哉似是有些瞭然,他低聲道,“那麼一信,你是日之呼吸的傳人嗎?”
“不是。”你毫不遲疑地說,日之呼吸的本質是給予劍技太陽的能量,相當於物理殺招帶法傷,賣點在於屬性剋制,而你的有氧呼吸只能強化角色,把打出的傷害,殺鬼純粹靠暴力輸出。
你猶疑地看著產屋敷耀哉,懷疑他可能誤會了什麼,為防尷尬,你事先宣告道:“我知道日之呼吸很厲害,但我沒修煉過,我能殺掉上弦之六兄妹純屬走運,請主公不要誤會。”
房間內有片刻沉默,產屋敷耀哉頓了頓,問:“那一信是怎麼知道日之呼吸的?”
話說到這裡,不對勁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你思忖幾秒,謹慎地把這個問題推到已經絕戶落敗的葦名家上。
“我在家族的文獻上看過相關的記載。”你說,“主公問這個做什麼?”
你看見產屋敷耀哉的臉上閃過些許失望的神色,但他很快就收斂好表情,沉穩道:“沒什麼。”
“抱歉,我只是以為你或許和日之呼吸有什麼關係。”他說,“因為除了產屋敷家外,現在的鬼殺隊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它了。”
你震驚了。
“為什麼?!”你驚得高聲問,日之呼吸無人知曉?不可能,緣一那個孩子生來就是要改變世界的,就算他死去了,也該有人接過他的衣缽,將殺鬼的絕技代代相傳下去。
這不是你自以為是,而是確信命運應當如此。
“我們失去了一段傳承。”產屋敷耀哉嘆息道,“你應該聽說過,在鬼殺隊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個將鬼王逼至絕境的劍士,那位劍士使用的正是起始的呼吸法日之呼吸,我們本該延續他的技法……但是在他死後,無慘親自出面,上門殺死了所有了解日之呼吸的劍士。”
你:“……”
你好一會兒才消化完這段話。
哦草,你想,右手下意識地搭在腰側的刀上,指腹摩挲柄尖。
斬草除根——不錯,那確實是無慘做得出來的事,倒不如說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會這麼行動,給對手時間猥瑣發育就是在找死,辣雞鬼王雖然蠢得無可救藥,但唯獨不會在悠關性命的事上犯錯。
好吧,當年你死得太早,之後又忙著上班,不知道這些事也沒辦法。
你暗殺小本本上給無慘又雙叒叕記了一比,冷靜地看著自己的顱內壓極速飆升到。
接著產屋敷耀哉又給你放了個驚天大雷。
“我們曾經拜訪過當年那位強者的後代,”他說,“儘管對方也是無可替代的天才,但他同樣未曾聽聞過日之呼吸。”
臥——槽——
“後代?!”你再一次震驚了,“誰?在哪?”
草啊,緣一居然有後代?你怎麼不知道他結婚了?
難道是非婚生子?
啊,仔細想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緣一最後活到了八十多歲,他身子骨那麼硬朗,有個一孫半崽並不奇怪。
你沒怎麼糾結就接受了這個設定,甚至迷之欣慰地鬆了一口氣。
“現任霞柱,時透無一郎。”產屋敷耀哉說,“他現在應該在刀匠村訓練,你要和他見一面麼?”
時透?你微微皺眉,怎麼改姓了?
算了,畢竟不是婚生子,姓什麼是女方的自由。
也不知道這位霞柱過得好不好,你想,嘴上卻毫不猶豫道:“不必。”
你只答應了夫人要照顧緣一,之後多出來的那些人你可沒有興趣,見面什麼的還是隨緣吧。
日之呼吸的事就此打住,你想,把話題轉了回來。
“抱歉。”你低頭道,“讓主公失望了。”
“不,沒事。”產屋敷耀哉說,“你的存在已經給了我許多驚喜,現在隊裡有能力的劍士越來越多,只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
他猛地咳嗽起來,嘴角溢位鮮血。
“主公?”你嚇了一跳,連忙高聲喚人,一個白色頭髮的漂亮女人很快趕進房間,慌慌張張地叫人抱來開水,產屋敷耀哉恍若未覺,繼續對你道:“總有一天……”
“——無慘會下地獄。”
你快速接道,怕主公一口氣喘不上來,果斷堵住他的話:“對,那一日不會太遠。”
產屋敷耀哉終於放鬆身體,任由妻女圍繞,你默默退開,注視著那個彷彿即刻就要死去、又彷彿永遠不會閉上眼睛的男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身影和你記憶中的夫人重疊了,為什麼將行就木的人類臨死前總會顯露這樣驚人的執念?明明只是一截枯敗的朽木,卻依然要點燃自己,試圖在化為灰燼前留下點光亮,或者撕裂黑夜。
這個時候的你還不知道世上有個詞叫傳火,單純地把這次領導召見當成了NPC擴充套件支線劇情,決意按著原先清空十二鬼月的計劃繼續行動。
打群架對你不利,還是先解決掉無慘的左膀右臂,削弱他的實力比較好。
你如此盤算。
然而令你始料未及的是,你所預估的這個過程,忽然如坐火箭般地加速了。
休假結束後,你又接了個任務,趕去深山老林融入自然半個月,當你風塵僕僕地趕回蝶屋時,你得知了上弦之四和上弦之五幾天前偷襲刀匠村、被留守在那裡的隊員殺滅的訊息。
“幸好霞柱和戀柱正巧在那,和炭治郎他們聯手護住了村裡的居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神崎葵說,她剛剛送走最後一個重傷患者,抽空下廚給你做了一小桌飯菜,嘆氣道:“聽說死了很多人,整個村的刀匠都被緊急轉移了。”
你咀嚼著食物,含糊地問:“炭治郎也在現場?”
“對。”神崎葵說,“他的刀在做任務的時候不小心折斷了,鍛刀的刀匠不願意送新刀過來,炭治郎只好申請去刀匠村找對方,沒想到遇到了上弦突襲。”
“他沒事吧?”你問。
神崎葵遲疑了一下,“應該還好吧?雖然因為戰鬥昏迷了七天,但是他醒來後沒多久,就開開心心地跑去找水柱了,看上去十分精神的樣子。”
不,炭治郎的話,他跑去見誰都很精神吧。
除此之外,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還發生了另外兩件大事,一件是炭治郎變成鬼的妹妹禰豆子在刀匠村的時候克服了陽光,現在可以正常地行走在太陽下,另一件則是霞柱和戀柱在戰鬥中開啟了斑紋,主公由此決定全隊開展九柱集訓,希望能讓更多的隊員跟著出現斑紋。
“阿信明天開始也要跟著訓練哦。”神崎葵提醒道,“我看了一下安排表,你第一個要去的是音柱門下……”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拜訪各位柱時要注意的事項,你嗯嗯點頭,沒什麼精神地吃完了晚飯,和小姐妹告別後走回房間。
你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炭治郎。
他看上去和你離開前並無二致,臉上依舊洋溢著煉獄同款的燦爛笑容,一個長髮的少年站在他身邊,安靜地聽他說話。
“啊,是一信小姐!”炭治郎發現了你,向你招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也說,打量那個不認識的少年,“這位是……?”
“這是霞柱,時透無一郎先生!”炭治郎熱情地介紹道,被點名的柱也應聲抬頭,冷淡地打了聲招呼。
你一愣,目光落在對方的臉上。
圓亮而放空的眼睛,精雕細琢的五官,綢緞般的長髮——這就是緣一的後代?
……長得完全不像啊?
“……初次見面,”你心情複雜道,“請多多關照。”
時透無一郎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這冷淡的樣子倒有幾分緣一的感覺了,你督見炭治郎的手上捧著兩把刀,問:“那是什麼?”
“啊,這個啊。”炭治郎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物什,“這是我在刀匠村時無意尋到的古刀。”
他想了想,道:“其實我和時透先生是聽說一信小姐回來了,才特地找過來的……如果一信小姐方便的話,可以坐下來談談嗎?”
嗯?
“好啊。”你說,帶著他們來到附近的一間和室,這個房間平時用來招待探望病患的隊員和家屬,你去隔間翻了翻,找到一罐明治奶糖。
即使過去了四百年,日本的糖果依然算是奢侈品,只有在軍隊服役計程車兵才有機會吃到些許,沒想到蝶屋居然有這種好東西,你檢查了一下生產日期,從錢夾裡抽出幾張面額最大的紙幣,放在糖罐原來的位置上。
你抱著糖罐回到房間,給炭治郎和無一郎各自抓了一大把。
“欸欸?”炭治郎一驚,拿著奶糖連連道:“謝謝謝謝!”
時透無一郎也低聲向你道謝,他十分自然地拆掉包裝,把奶糖塞進嘴裡,面無表情地鼓動臉頰。
看來這位霞柱確實是緣一的子孫,你想,喜歡吃糖和麵癱這兩個特點應該是祖傳的。
“你們找我什麼事?”你問。
“是這樣的,”炭治郎解釋道,“前陣子我在刀匠村拜訪鋼鐵冢先生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刀匠先祖製作的實戰用機關人偶,那個人偶的名字叫緣一零式,據說原型是一位戰國時代的強大劍士。”
“我不小心在一次訓練時打碎了那個人偶,然後它的腹腔掉出了這兩把刀。”
他將身側的那兩柄長刃推到你面前。
“鋼鐵冢先生修好了它們。”炭治郎說,“我和刀匠小鐵都覺得這兩把刀應該是那位劍士的遺物,因為其中一把的刀紋有些眼熟,而且善逸也說過一信小姐是什麼大家族的千金,所以猜想你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緣一零式?
你又是一愣,心說不是吧,那幫刀匠居然給緣一搞出了個等身手辦?戰國手工大觸真愛粉這麼可怕的嗎?
你拔刀出鞘,發現這炭治郎給的這兩柄刀並不是對刀,其中一柄刀刀刃漆黑,刀銘上刻著一個「滅」字,另一柄刀刀刃深藍,三道黃色刃紋交錯著橫斷刀刃,三角形中央點著一個圓點,刀銘是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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