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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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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想來抱抱你,僅此而已◎

 本以為只是小面積發酵的話題, 過不上就會被層出不窮的娛樂圈花邊掩蓋。

 過往總是這樣,誰也沒有再去關注。

 事情逐漸偏離方向時沒有人關注。

 原本只是仇富的一部分網友帶動話題,隨著風向的變動, 不少營銷號開始帶節奏。

 有營銷號稱收到匿名投稿, 說齊津私生活混亂,身邊的女人如過往雲煙,腳踏幾條船是他的感情常態。

 這條匿名投稿, 以星星之火的勢頭, 逐漸擴大,越來越多齊津的“前女友”冒了出來, 貼出合照以證真實性。

 齊妙妙是最先發現事情不對勁的,但她存著看齊津笑話的念頭, 順手給營銷號點了個贊。

 事情真正的發酵, 是一個女生在社交平臺寫下一篇長達1500字的長文,全文邏輯縝密,從如何認識齊津,再到齊津不顧她的反對, 強行侵犯了她,接著她在朋友的鼓舞下報案,齊津卻因證據不足被釋放,字裡行間, 無一不再暗示齊津利用家族特權逃脫法律制裁。

 這篇長文成為點燃炸彈的導火索, 無數營銷號、大v靈敏地嗅到了流量的味道。

 他們不在乎真假, 只在乎閱讀量, 轉發數這些冰冷的數字。

 更多所謂背後的故事如雨後春筍般露出。

 社交平臺、新聞“爆”的字樣層出不窮。

 事態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齊津與生俱來的階層優越, 成為突破口, 道德感與正義成為放縱、墮落與傷害的遮羞布。

 齊妙妙隨手點的那個贊, 成為了齊津家人也同意這些事的憑證。

 在這個資訊爆炸的年代,只需要輕輕鬆鬆的將話頭帶往性別對立的層面,男男女女們便會揭竿而起,劍拔弩張。

 萬事互為效力, 任何人都可以是他人的手段, 又是自身的目的。

 這是一場人為締造的盛宴,目的是毀掉齊津。

 齊林文在知道這件事後,直接倒下,這是他們無法未知的領域。

 齊謙序處理完齊林文住院事宜後,第一時間找到齊津,叫他公開道歉,並向社會承諾承擔一切法律後果。

 齊津當時只覺得好笑,沒有人問過他真假,直接蓋棺定論。

 道歉、承擔。

 為網上那些捕風捉影的資訊。

 齊津不願,沉默幾天後,齊謙序自己站了出來,對公共有一個交代,承認自己家中教導有失,給社會帶來負面影響。

 他承諾會督促齊津積極參與調查。

 他替齊津做了決定。

 齊津在釋出會後一小時,註冊賬號,首次在社交平臺上做出回應,簡短的三個字:“不是我。”

 一時間激起千層浪,人們蜂擁而至。

 辱罵、質疑、詆譭、指責交織而來,像一張蛛網將他裹挾。

 他與齊謙序爆發激烈的爭吵。

 他說他沒有做過,他拼命反駁。

 齊謙序只覺得他不願意承擔,告訴他,這件事已經超出他們能承受的範圍。

 他們需要捨棄齊津,齊謙序說齊家已經縱容他太多,無力在承擔,家族為上。

 齊津覺得好笑,但這種孤立無援,與所有人對抗的無力感,讓人心生難過。

 他自詡肆意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他極力想要剋制自己的情緒,卻還是砸了客廳的東西,驅車從老宅離開。

 手機不斷震動,湧進不同的資訊,電話,沒有空隙的時刻。

 他拿過手機,結束通話播進的電話,切到撥號鍵盤,熟悉的11位數字躍然螢幕,手卻顫抖著。

 他想抱抱她。

 她一定也看到了吧,他該怎麼解釋。

 她又會信嗎?

 他嘴角溢位苦笑,長按關機鍵後,螢幕一片漆黑,世界重歸寂靜。

 他不想給她看到,他這樣的一面,他希望至少在她心中,他不是這樣狼狽的樣子。

 與此同時,柳城西邊,鍾家別墅祥和而安靜,樓下樑雪婧陪著陳蘊、鍾亦元打牌。

 樓上的鐘晴,在目光觸及到電腦上自動彈出來的新聞後,心漏了一拍,開始發慌。

 她摸過放在一旁的手機,挑出不久前儲存的號碼,撥過去。

 冰冷的語氣,在話筒裡重複著“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她捏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整個人陷入慌張,鍾晴掐住虎口,強迫自己冷靜。

 心底那些小女生脾氣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心底只有一個念頭:

 找到他。

 陪在他身邊。

 她哆嗦著手,搜尋這件事,不堪入目的字眼印入她眼中。

 她告訴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要冷靜,要冷靜下來。

 眼淚倏地流下,大顆大顆地往唇縫掉,她驚慌地捂住眼,眼淚掉得更兇,灼熱感從眼角傳來。

 她無意渲染那些尖酸刻薄和不可思議,也無法用語言描繪她看到的無可奈何和束手無策。

 人性的惡,愚昧透過螢幕襲來。

 她的齊津,調笑的齊津、鮮活的齊津、肆意的齊津,明明不是這些人說的這樣。

 她想抓住他的手,共同對抗這場風暴的複雜和沉重。

 她想告訴他,她相信他,她心底的齊津是善良純粹的,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是強的人。

 她眼底蘊著眼淚,視線模式地看著手機螢幕,撥打他在明村的那個號碼,另一隻手拼命的搜尋關於他的資訊,企圖找到他家的線索。

 她要去找他。

 她浮現過無數想法,最後匯成這句話。

 齊津在明村用的那個號碼通了,他在等她的號碼,她知道,齊津在等她。

 電話“嘟嘟”響了很久,沒人接,她沒有放棄,她知道齊津需要她。

 剛回柳城沒幾天,鍾晴也撥過這個號碼,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在沒有在生日宴遇到他之前,她每天會慣性地撥打這個關機的號碼。

 跟電話那頭的關機聲對話。

 有的時候是她沒有留下隻字片語離開的原因。

 有的時候是她一天做了什麼。

 有的時候是她這一天的心情。

 她就靠這些自言自語支撐著自己,緩解新生的壓力。

 她這次也如同往常一樣,一遍又一遍地重播,結束通話又重播。

 她蜷縮在椅子裡,不斷重複。

 不知多少次以後,電話在嘟嘟兩聲後,陷入了寂靜,時間彷彿被凝固住。

 她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吸聲。

 “齊津,”她先開口,喉間溢位清晰地哽咽,“你在哪?”

 那邊呼吸聲急促了兩聲,過了半晌,才透過話筒傳來模糊的聲音:“你哭了。”

 “嗯,”鍾晴仰著頭,淚珠沿著眼尾滑進鬢角,固執地又問了一遍“你在哪?。”

 齊津沉默了許久,才報出個地址。

 鍾晴從桌子上的筆筒拿過筆,在桌上抽過一張紙,一筆一畫地寫下他的地址。

 她結束通話電話,耳畔嗡成一片,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地址,沒理會陳蘊地詢問,衝出了門。

 她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別墅區不好打車,她一路狂奔,胸腔喘不過氣,她張大嘴,鼻翼撐得難受,鞋子摩擦地面的沙沙聲傳進耳朵裡。

 快跑出別墅區時,看到一輛剛下完客的計程車,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喘著氣,報出腦海裡的地址。

 司機從後視鏡裡瞥了她眼:“繫好安全帶。”一腳油門,鍾晴慣性後仰,手在座位邊緣摸索著,哆哆嗦嗦扣好安全帶,這才發現,不止手,她幾乎全身都在顫抖。

 時間流逝得很慢,窗外的畫面瘋狂倒退,鍾晴鬆開扣完安全帶後就拽緊的掌心,裡面溼漉漉的全是薄汗。

 薄汗浸溼額前的頭髮,一縷髮絲貼在眼角,鍾晴輕輕撥開。

 計程車車停在一個很老的小區,舊時的樓棟,樓層很低,樓口堆砌著住客不要的雜物,積滿灰塵。

 到了這裡,她冷靜了不少,緩緩爬上六樓,在門口靜靜聽了一會,沒有動靜。

 心又開始慌了,她抬手叩門。

 拖鞋趿拉的聲音越來越近,隨著這聲音,她的心一點一點歸於平靜。

 他在那就好了。

 門被拉開,齊津站在門口,他太高了,襯的門框侷促小氣。

 他神色懨懨,遍是頹色,不似之前總是掛著笑。

 衣服穿的鬆鬆散散,袖口隨意卷著。

 開門的瞬間,屋內的酒味飄進鍾晴的鼻子裡,掠過他的身子,她看到了倒地的酒瓶。

 他站在門口,垂眸歪頭,扯出半個笑,嘲弄道:“你也是質問我的嗎?”

 鍾晴心底湧上一股酸澀,面前的人鮮血淋漓踩在荊棘之中,倔強地等待一個人帶他離開。

 她墊腳,抬手,抱住面前的人,“我只是抱抱你。”她帶著哭意,語氣溫柔,“因為我覺得你會難過,所以我來抱抱你。”

 好在她趕在黑暗吞噬他之前,抱住了她。

 還來得及。

 鍾晴很開心。

 齊津懷裡的人,安靜又溫柔的圈住他的背,僅僅只是站在那裡,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他眼底眼底倏地蘊出一層淚意,喉嚨發乾。

 “別哭了。”齊津輕拉開懷裡的人,抬手擦拭她臉上的眼淚。

 鍾晴搖搖頭:“我難過,明明是那麼好的你,為什麼要被人誤解,我難過。”

 齊津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道:“沒事的。”

 “你明明有事。”鍾晴像個小孩,控訴著。

 屋內的燈籠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在兩個人身上,齊津“唔”了聲,喉間擠出聲音:“嗯,我有事,我很不好。”

 他承認了自己的不完美,承認了自己的脆弱,在他愛的人面前,剝開了自己包裹的心,捧在她面前。

 好在她的到來,一點一點撫平,他心上所有的苦痛。

 齊津:“他們都不信我。”

 鍾晴:“是因為你沒有解釋。”

 “我說了,沒有人信。”

 “我信,我陪著你,讓所有人相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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