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加更)◎
姜姒瞪著沈括,剛要開口,殿外就傳來丹青的聲音。
“公主回了,主子在裡頭,快進去喝口解酒茶暖暖身子罷。”
是姜嬈回來了。
姜姒抬眸,趁著沈括偏頭側耳傾聽時,上前一把抓過他手中的玉佩。
沈括回神,唇角輕揚,“呵,當真這麼在意啊?”
姜姒睨他,將玉佩收起。
她來到沈括身前,輕聲道:“還不走?真想被抓麼?”
誠然姜嬈的腳步聲已經到了前廳,姜姒下意識擋在沈括身前,警告他。
沈括伸手,撫過姜姒額前鬢角的髮絲,躬身來到她耳側。
“公主對我這般好,我便送公主份大禮如何?”
姜姒推他,後退兩步,皺眉道:“什麼意思?”
沈括朝著寢室外看了眼,旋即望向她:“公主會知道的。”
說完他快速折回淨室。
這廂沈括的背影倏閃,姜嬈的身影也同時走了進來。
姜姒面朝淨室的方向去看,卻再也聽到動靜。
“你在瞧什麼?”姜嬈見姜姒愣在原地,狐疑道。
姜姒忙不迭轉身。
“你方才在同誰說話?”
姜姒搖頭,“沒有,阿姐聽錯了。”
她上前牽過姜嬈的手,輕聲問:“九妹睡下了?”
“嗯,哭著睡著的。”想起九公主,二人一時無言。
姜姒抱著姜嬈,今夜是姐妹倆兩年來唯一有機會親近的時刻,姜姒下意識窩進她的頸彎。
就是這個動作,姜姒無意中發現了姜嬈頸間有道紅痕。再仔細瞧,不止是脖頸處,連著下巴處也有。
姜姒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
這些日子以來,謝凜尋著法子要在她身上留下些什麼,而每回也都被他得逞了。第二日姜姒醒來,身上更是泛著密密麻麻的吻痕,從脖子一直到胸口,就沒一處是能瞧的。
好在前陣子天涼,衣裳穿的多,不易被發現。
否則她定要謝凜好看的。
姜姒確定,這些印記方才在大殿上還是沒有的。
又想起姜嬈此去這一趟的時辰不短,她悄悄仰頭,指尖劃過姜嬈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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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宮內此時的喧囂,宮外的街巷要顯得平靜許多。
武成王坐在馬車內小憩,車軲轆悠悠轉著,左搖右晃,惹得本就酒意上頭的他有些犯困。
可他閉著眼,卻是滿腦子浮現著姜姒的身影。
小公主嬌俏潑辣,雖是在眾人面前令他丟面兒,卻也格外對他胃口。
像他們這樣的粗人,常年征戰在外,就得要姜姒這樣的娘們兒才治得住。
氣憤之餘,腦子裡剩下的全然是些葷到不行的段子。
武成王轉了轉扳指,輕輕撫上帶著鬍鬚的下頜,意興闌珊地勾了勾唇。
馬車穩當停下,武成王起身下馬。
他在去封地前,因著屢立戰功,先帝在盛京賜了府邸與他,故而此行他便歇在王府。
這廂武成王甫一跨入府邸,腳下倏地頓住。
習武之人對周遭皆是極為敏銳,他面上的醉意盡散,一雙渾濁的眸子掃過所看之處,微微屏息。
來人很是沉得住氣,從氣息上來判斷,是個高手。
武成王不敢掉以輕心。
須臾,一把利劍風馳電掣而出。他反應快,一個側轉身,利劍順著風聲直直劃過他的眼角,落於殿前的立柱之上。
他雙眼輕眯,還未反應過來,殿前簷下就閃出一道黑色身影,直衝衝朝他而來。
武成王是個上過戰場的,這樣的人身上沾滿了血腥,自然不是個好對付的。
他伸手擋住了來人的手掌,那人旋即翻轉身,腳尖點地身子落在他身後。
武成王轉身,他眼眸落在男人身上。
“你是誰?”
沈括嗤笑聲。
他眼梢輕輕掃過他臉上兇蠻的橫肉,沒應聲卻是再次出手。長劍乍然而出,呯呯嗙嗙一陣白光四濺,武成王的手臂頓時劃出一道血痕。
夜色寒光,強韌堅硬的手掌推在他胸口,令他無處躲藏,避之不及。
武成王后退兩步,舌腔間滿是血腥味。
他稍一咬牙,手掌輕輕在胸前運氣,旋即推出一道狠勁,卻也被沈括躍起跳過。
武成王后背泛起冷汗。
哪來的野小子,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他咬咬牙,趁著沈括不注意,從懷中取出兩根銀針,朝著沈括投去。
沈括沒料到堂堂武成王,竟會用如此陰損的法子,他雙眸猛睜。
就在這時,又一道白色身影躍過王府門頭,擋在沈括身前。利劍削過,銀針應聲兩下調轉方向,直直落在了武成王的兩隻眼上。
一陣慘叫,武成王狠狠捂住雙眼。
銀針有劇毒,眼下已是疼痛難忍。
沈括望著身前的男人,輕輕挑了挑眉。
謝凜轉身,同他對視一眼,略帶譏諷地輕“呵”聲。
這道氣音裡彷彿藏著對他的不屑。
就這點花拳繡腿,還拿出來顯擺。
武成王喊叫連連,沒想過會這般輕易敗下陣來,他緊張的大叫出聲。
“你們究竟是何人,本王是武成王,坐享滇州榮華富貴,只要你們願意,本王可以帶你們回滇州,屆時自然有你們享不盡的福。”
“你們當殺手能有什麼出路,無非就是為朝廷賣命,不如跟著本王,本王保你們安然無恙。”
武成王徹底慌了。
眼下他雙目盡失,已經失去了掌控權,此時再不服軟,就如同一隻隨時會被碾死的螞蟻。
沈括同謝凜對視一眼。
他上前,問道:“要什麼有什麼?包括女人麼?”
武成王捂著眼,當即點頭。
“自然,你們想要什麼女人,本王都能給你們搞來。就是那溫憲公主,只要本王開口,那皇帝小兒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沈括聞言輕笑聲,他瞥向臉色陰沉的謝凜,朝他揚了揚下巴。
謝凜沒理他,上前兩步,來到武成王身邊。
他躬身,貼到武成王的耳側,說了句和姜姒方才一模一樣的話。
“你也配?”
話音剛落,利劍重新出鞘,一道銀光閃過,武成王陡然沒了聲。只見他脖子滴血,鮮紅的血印長而深,很快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這位久經沙場的藩王定然沒有想到,自己這條命會被如此輕而易舉的取在盛京。
藩王死在京城,是要出大事的。
可謝凜卻仍舊氣定神閒,他收起劍,從懷中取出錦帕,一點點擦拭著劍頭上的血跡。
待劍身重新變得瑩亮,他這才掀眸,朝著沈括望去。
方才離得近,他就在沈括的衣衫上聞到姜姒身上的香味。思及此,他雙眸微眯,順著月光去看沈括,眸光透著危險氣息。
沈括自然注意到了謝凜的目光,他絲毫不怯,相反還從兜裡取出一塊屬於姜姒的絹帕。
是他順手在淨室撈的。
謝凜的臉色頓時比方才還要陰沉幾分。
沈括卻好似刻意要激怒他,將絹帕遞到鼻尖。
“公主的味道,想必世子爺最是熟悉。”
謝凜下頜線微收,薄唇緊抿,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括手上那塊絹帕。
沈括漫不經心地嗤笑聲。
彷彿找到了激怒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世子爺最好的方法。
他體內那股子肆意頑劣湧上心頭,直衝衝對著謝凜而去。
“可惜公主好似不如世子爺這般專情呢。”
“宮裡頭不止養著兩位‘幕僚’,就連我這個匪子也能成入幕之賓。”
謝凜頓時被他激怒。
腳尖輕點,殺氣騰騰朝著沈括而去。
沈括閃身躲避,站上屋簷。
晚風拂過,吹起了兩人的衣襬和墨髮,威風凜凜。
沈括垂眸看謝凜,“世子爺這是急了?”
謝凜眸光似劍,“沈括,你找死!”
既然他主動出現,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今日他定要親自取這賊人狗命。
可惜沈括是個不講武德的,方才殺武成王時,他手上還留有最後一招沒用,眼下謝凜飛身而來,他右手輕揚,袖間散出一團白霧。
謝凜下意識抬手,遮住鼻眼,再放下時沈括早已沒了身影。
男人低咒一聲,重新落回到地上。他臉色鐵青,斂下眸子,雙手背後。
謝凜不知道沈括手上的絹帕是哪來的。
或許不是姜姒的。
可他身上的味道假不了,那是專屬於姜姒的香料,是獨一無二的特質調香。
謝凜知道姜姒是個沒良心的,誠然自己同她相處這麼久,甚至睡在同一張榻上,做盡了夫妻之間的事,都很少能從她眼底看出一兩分真心。
這陣子就更是了。
姜姒看著主動,那每一夜的春宵二人皆是情動萬分。
可姜姒越是如此,謝凜反倒越是心慌。
男人輕嘆口氣,按了按眉心。
譚禮從府外而來,就見謝凜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上前作揖,輕聲道:“世子爺,此處不宜久留。”
武成王來京,只帶了幾百精兵。可滇州、幾百裡外的軍營,他卻是有數幾十萬大軍。
一旦他身亡的訊息傳回滇州,局面便會變得不可控。眼下他們再留在這兒,實屬不妥,還是該早日處理了。
謝凜掀眸,沉聲道:“這兒你處理,讓人封鎖訊息,嚴防此事傳回滇州,違者殺無赦。”
“是。”
男人今日疲累得緊,他想了想,沒往私宅去,而是徑直回了就近的鎮國公府。
回到院子推開門,屋內燭火通明,只見裴氏好整以暇地坐著,儼然是在守株待兔。
謝凜身子微頓,擰了擰眉,掀起衣衫下襬,在裴氏身旁落座。
“夜深了,母親怎還不休息?”
裴氏是個養身的,平日裡這個時辰早睡養顏覺了。
裴氏不動聲色地睨他,卻見謝凜好似格外疲累,一時又歪了心思。
這麼晚回,怕是又陷在溫憲公主的溫柔鄉了罷。照這樣下去,指不定哪日她就莫名其妙升級做了祖母。
她咳了咳,正色道:“你去哪兒了?”
“處理了點事。”
裴氏輕哼聲,直言道:“是處理到清漪殿去了罷?”
謝凜眸色一僵,他抬頭,看了裴氏一眼,一本正經道:“母親在說什麼?”
“你還死不承認,今兒個我都瞧見了,你若同公主沒事,平白無故去拉人家手做什麼?”
被裴氏這樣直言一說,謝凜喝茶的手倏頓,清了清嗓子。
“怎麼,眼下不說話了?”
男人垂首,“自然什麼都瞞不過阿孃。”
呵。
方才還一口一個“母親”,現在倒是喊起“阿孃”來了。
裴氏翻了翻眼,輕嘆口氣。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若真要尚公主,還得請你父親出面斡旋才是。”
說罷,裴氏想了想又道:“眼下朝堂局勢你定然比我清楚,溫憲公主剛和雲陽侯府解了婚約,你這會兒去接手,雲陽侯免不得要記你一筆。”
謝凜聞言卻是挑眉,不可一世輕嘁聲。“我怕他?”
裴氏沒好氣地將茶杯置於桌面,沉聲道:“你知道你父親最恨結黨營私,鎮國公府向來清廉,為的就是保護你們這些子子孫孫,你非要淌這個渾水不成?”
謝凜臉色比方才更難看些。
“明哲保身在外人看來不過是膽小如鼠,阿孃希望我也這樣?”
裴氏愣了愣。
轉念一想,謝凜已然被架到了首輔的位置上,其實早就站了隊了。謝琛對此事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大抵也是有了態度的。
思及此,裴氏不再多言,只斜眼睨他。
“你心裡有主意,阿孃是管不了你了。可你早過弱冠之年,婚事怎麼也該提一提了,若你屬意公主,阿孃去同你父親說。”
“不必了。”謝凜甚至都沒思索就道。
裴氏狐疑,她是真搞不懂了。
“難不成你同公主只是露水……阿凜,為娘是這樣教你的嗎?”
這個混不吝的臭小子!
他敢說一個“是”出來看看。
謝凜無奈地按了按眉心,只能直言道:
“眼下不合適,公主不會應。”
“?”
裴氏是真驚了。
且不說謝凜這些年來不近女色,就是他這副相貌,擺出去盛京能有幾個男子及得上?公主縱是嬌貴,也免不得要從盛京的公子哥里挑駙馬的,就說那雲陽侯世子周慎,生得也遠不及謝凜啊。
還能挑的出比他兒子還俊的?
怎的就不成了。
裴氏想著眼底嫌棄之色愈發濃厚,她撇唇道:“真是沒用,到現在還搞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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