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替你報仇。”◎
謝凜走時,姜姒又重新睡下了。
小姑娘這回睡的沉,不似方才那般難耐輾轉。
男人坐在床榻邊看了她許久,終是沉沉嘆口氣,而後伸手撫過她的臉頰。
姜姒彷彿有感應般,皺了皺眉,意識不清地嘟囔了句:“謝凜你別弄了……”
“……”
男人當她醒了,可姜姒說完這句就沒了下文,沒再動。
謝凜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旋即起身,居高臨下著睨了她兩眼。走出寢室,男人俊臉上的繾綣神色倏變,周身散著陰沉的氣息。
他從正殿而出,想從廊下拐角躍過,卻是在簷邊撞上了倚著的容瑾。
謝凜神色沒變,來到容瑾身前,抬頭看了眼天色。
容瑾瞥了眼正殿方向,輕聲道:“世子爺未免太過明目張膽。”
當他們禁衛軍是瞎的嗎?
謝凜嗤笑聲。
他的雙眸在夜色中格外亮,俊雋的臉上閃著幾分慵懶肆意,身子也難得沒個正形的朝牆上一靠。
“你不守著永寧殿,來管我做什麼?”他嘲諷道。
容瑾面上一訕。
深知說不過謝凜,可瞧他今日情緒不佳,應當也沒在溫憲公主身上討著便宜。
二人同病相憐,誰也別埋汰誰。
謝凜倒是想起了什麼,蹙眉沉聲問:“昨兒個晚上還有誰來過清漪殿。”
方才在寢室,他沒問,可心裡總有道聲音,快要破繭而出。
容瑾狐疑,“昨兒夜裡不是我當值。”
謝凜不會無故問這個,容瑾又問:“怎麼了?”
男人知道從他嘴裡是問不出什麼了,搖了搖頭。“無事。”
眼瞧著快要到換值的時辰,謝凜瞥了眼宮門口,直起身。
“走了。”
容瑾點頭,又倏然想起什麼,正色道:“那事兒,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謝凜臉色一沉,對上容瑾的雙眸。
旋即冷聲道:“讓你的人把這兒守住了,別什麼人都往裡頭放。”
男人說完輕輕一躍,很快消失在月色中。
徒留容瑾滿臉不解,不知道謝凜這股氣是從哪兒撒來的。
-
藩王來朝,宮裡頭又操起了馬球場,以盛京勇士與藩地勇士兩個派系,進行比拼。
馬球場上搭著觀賽臺,旗幟高揚,鑼鼓喧天。
姜姒同幾位公主一席,另還有位跟著南平王而來的郡主,名喚容華郡主。
陸容華是南平王嫡女,陸良的妹妹,也是姜嬈的小姑子。
可惜小姑娘心高氣傲的,又受了南平王妃的教養,並不是個好相輿的。
姜姒沒理她,眯了下精緻的雙眸,朝馬球場望。只見左手邊的訓練場上,那道熟悉頎長的身影儼然也在列,她有些意外的挑眉。
謝凜向來不喜參與這些的,今日怎的會上場。
豔陽拂過,微風吹在身上暖洋洋的。
姜姒愜意地呷口茶,偏頭就見姜嬈將手邊的桃膠燉燕窩遞到了容華郡主手邊。
這廂姜嬈還沒說話,陸容華卻是蹙眉,又將那盅碗推得遠遠的。
“用不著你假惺惺的。”
這席位上可不止她們兩人,除了姜姒外,姜貞和姜丹幾位公主都在。
陸容華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姜嬈的臉。
姜嬈臉上淡漠,她脾氣好,也許是習慣了,並沒動氣。
姜姒卻是忍不了,只聽得她輕笑聲,而後將那盅碗拿了過來,指尖掐著瓷勺。
她偏頭朝姜丹道:“這盛京有的東西那些窮鄉僻壤的地兒可不一定有,阿貞,還不多吃點兒。”
這話面上是同姜貞說的,卻是意有所指。
在場的沒有人是傻子,自然知道姜姒是在針對誰。
姜貞膽子小,更沒有姜姒這般能言善道。她瞥了陸容華一眼,帕子悄悄抵唇,掩飾輕勾的唇角。
姜嬈扯了扯姜姒的衣袖,暗示她不要太過了。
姜姒沒好氣地瞪了她們倆一眼。
怎麼,她說錯了嗎?
瞧她們一個兩個的,連話都不敢說。
那頭的陸容華目光落在這位大名鼎鼎的溫憲公主身上,方才她就瞧見了,姜姒頗為清冷傲氣,睥睨著眾人,一副不將她們放在眼裡的模樣。
而她穿的極為簡單,髮髻也是簡單的單螺髻,可那張臉格外明媚,無需多加粉飾,也能光彩奪目。
陸容華咬牙,在滇州,還沒人敢這樣諷刺她。
她當下從懷中取出一條紅鞭,朝著姜姒那頭甩去。
鞭子擦過姜姒的髮絲,落在矮几上,一時間上頭的盅碗全部應聲落地。
碗碟噼裡啪啦碎了一地,發出輕微聲響,茶水也灑在了姜姒的裙襬上。
陸容華仰頭,盯著姜姒微微愣怔的臉,盛氣凌人的勾了勾唇。
嘲諷她是吧。
那就都別吃了。
姜姒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鞭子差一點就要揮在她臉上,捲過髮絲還帶了幾根頭髮下來,惹得姜姒頭皮一陣發麻。
陸容華這一出手,姜姒是真氣著了。她站起身,睨了眼溼了的裙襬,偏頭朝丹青道:“丹青,掌嘴!”
丹青在姜姒身邊待久了,自然也承了主子的性子。
容不得旁人僭越的。
應了姜姒的話,她抬腿就要上前,卻是被姜嬈一把拉住了。
姜嬈最是知道陸容華的性子,小郡主在滇州呼風喚雨慣了,就是連她這個公主身份的長嫂也不放在眼裡的,來了盛京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肆意妄為。
可她到底是南平王嫡女,此番跟著南平王來京,不是來給姜姒打臉的。
姜嬈擋在陸容華身前,朝姜姒道:“阿姒,不可。”
姜姒哪顧得了那麼多,她陸容華是什麼貨色,竟然也敢對她動手。
是不是瞧著他們姜家皇帝年幼,是個人都能爬到她頭上。
姜姒咬牙,沉聲道:“阿姐讓開,本宮今日定要掌她的嘴。”
陸容華也不甘示弱,她站在姜嬈身後冷笑聲:“那你得問問我的鞭子。”
她這番話誠然是挑釁,姜姒看著地上掉的幾根黑髮,怒氣上湧,沉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罷她上前兩步,朝著容瑾那頭的禁衛軍喊道:“來人!”
容瑾沒下場,就守在席位的不遠處。他聽到姜姒的喊聲,很快就帶著人上前。
“公主。”
“將她給本宮綁了!”
容瑾:“……”
容瑾猶豫片刻,沒立刻上前。他瞥了眼一地的狼藉,姜姒的髮髻衣衫有些狼狽,滿眼斥紅,儼然生了爭吵。
他忙不迭朝姜貞望,小姑娘倒是整整齊齊的,應當沒受波及。
見容瑾不動,姜姒更加生氣,她低斥道:“本宮的話你聽不見是不是!”
容瑾不敢,偏頭示意身後計程車兵,兩個士兵一左一右,將陸容華夾在中間,就要帶走。
陸容華卻是再一次要揮鞭,容瑾稍一伸手,抓住了她鞭子的另一端。
男人眸色冰冷,沉聲道:“大內之中,公主敢私帶兵器。”
陸容華拉了拉自己手中的那頭,咬牙道:“這不是兵器,誰敢動我,我定要叫父王將你們碎屍萬段!”
姜嬈見勢不妙,正要開口,那頭正席上卻是適時出現了幾道身影。
是姜寒與幾位藩王。
這兒的動靜不小,幾人剛一到場就聽到了這頭的爭吵聲,甚至還出動了禁衛軍
。
南平王自然也看到了陸容華。
他這個幼女什麼心思他最是清楚,慣會惹事的主。
他當即訕笑聲,看了姜寒一眼,跟在他身後朝著她們那兒去。
姜寒到場,除卻姜姒以外,所有人都俯身行禮。
姜姒眼下正在氣頭上,她美目緊緊盯著陸容華,連姜寒的面子也不想給。
打聽了前因後果,南平王睨著陸容華,冷聲道:“容華,還不向溫憲公主賠不是!”
見南平王也不站在自己這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她,陸容華雙眸通紅,緊緊咬著牙。
“我不!”
南平王在心中怒罵一聲。在盛京的地盤上與人爭執,當真是個蠢的。
不論平日裡有多縱容她,南平王卻也不得不再次呵道:“陸容華。”
陸容華見南平王的臉色愈發難看,不敢以卵擊石,只得鬆了鬆唇,以極其微弱的聲音,不甘地說了句:“抱歉。”
姜姒冷哼聲,沒應聲,連個眼梢也沒再給陸容華,當即撂下眾人拂袖而去。
衣衫溼了,再沒了心情看馬球。
姜姒怒氣衝衝地回到清漪殿。
她邊脫下溼衣裳邊罵道:“她陸容華是什麼東西,竟敢在宮裡揮鞭子。”
丹青伺候她換衣,跟著道:“方才就應該將她綁起來,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沒錯。”姜姒點頭,又走到銅鏡前,撫了撫自己的秀髮。
“本宮若是禿了,定要取她的命。”
姜姒尤為珍惜自己的頭髮,平日裡更是格外注意,才養的一頭墨髮,黑亮順滑。今兒個被陸容華扯斷了幾根,心疼得緊。
她這廂話剛說完,寢室外就傳來了一道輕笑聲。
姜姒抬眸,只見原本應當在馬球場的男人,此刻神情似笑非笑的,正倚在門上盯著她看。
小姑娘瞪他,語氣不太好:“你怎麼來了?”
謝凜勾唇,“來看看公主禿沒禿。”
“謝凜!”姜姒氣急,將手中的角梳往男人身上扔去。
謝凜單手接過,握在手中把玩兩下,眸子不偏不倚地仔細落在她的臉頰上,上下打量著。
見她並沒有明顯的傷痕,稍稍放下了心。
姜姒轉身,取下耳鐺。“你還不去馬球場?”
謝凜上前,伸手替她取下另一隻耳鐺,順勢捏了捏姜姒的耳垂,輕聲道:“來瞧瞧咱們的公主是不是還氣鼓鼓的。”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男人的聲音輕,格外低啞。
姜姒的身子忍不住輕顫,剛想推他,謝凜卻已然轉身,將她的耳襠放到妝臺上。
姜姒瞥她。
“是本宮愛生氣嗎?是姓陸的先來招惹本宮。謝凜,你敢幫她說話,本宮定讓你再也進不來這門。”
男人忍不住輕笑,“臣說要幫了嗎?”
“那你什麼意思?”
謝凜上前,摟過她的腰,攏了攏她的外衫。
“衣裳穿好,臣替你報仇。”
作者有話說:
晚上有事,先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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