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記得了。◎
公主府廣招幕僚之事,自然又引來盛京街頭巷尾的熱議。
這事兒沒一會兒功夫就傳到了鎮國公府裴氏的耳朵裡。
彼時裴氏正同謝凜一道用膳,經下手稟報後,裴氏瞥了謝凜一眼,見他低頭垂眸,仍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禁氣的牙癢癢。
裴氏擱下木箸,屏退下人,冷不丁道:“你就一點兒不著急?”
誰知謝凜持起碗碟,看向裴氏,“今兒這道燒鵝制的軟爛鮮香,母親嚐嚐。”
裴氏冷聲道:“阿凜。”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謝凜這才正色道:“阿孃在擔心什麼?”
裴氏:“你還說,公主都要跑了,你竟還有閒心在這兒同我進膳。”
男人不以為然,用清水過了過嘴裡的味道,這才道:“阿孃是不是太小看兒子了。”
裴氏不解地瞥他。
謝凜卻是輕笑一聲,“兒子向母親保證,公主是挑不著人的。”
“何出此言?”裴氏倒是不信了。
謝凜:“母親不信且等著罷,兒子用好了,先行告退。”
謝凜朝裴氏行了個禮,便徑直出了院子。
裴氏盯著他的背影,氣的沒了胃口。
命人將膳食撤下,她單手撫額,思索片刻後又倏然抬眸,忙不迭喚來身邊得力的秋嬤嬤,耳語一番。
秋嬤嬤聞言微愣,“夫人,這,這是不是不太好……”
裴氏卻是不以為然。
“那混小子不是說不慌嗎,他都不慌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現在仔細想來,覺著公主此舉也沒什麼不好的,不刺激不刺激他,他真當媳婦兒那麼好娶的?”
“去罷,按我說的做即可。”
秋嬤嬤連忙應是。
-
公主府奢華尊貴,格外精緻。
經著姜姒的意,再由丹青著手打點,不出兩日府中已井然有序運轉起來。
公主喬遷之喜,自要辦宴。
這日雲朗風清,公主府門戶大敞,宴請皇帝及皇室宗親、權臣親貴蒞臨。
姜貞是同姜嬈一塊兒來的,姜姒坐於上首,迎來送往的頗為煩躁。正巧二人來,姜姒便藉機撂下這些事兒。
她臉都快笑僵了。
姜貞將賀禮送上,雙眸間滿是豔羨之色,“恭喜阿姐開府,往後我在宮裡就更無趣了。”
姜姒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忙不迭道:“若你願意,時常來我這兒小住不就成了。”
見姜姒這般說,姜貞展顏道:“這可是阿姐自己說的哦,到時可別怪我賴著不走。”
姜姒輕嘁聲。
姜嬈扯過姜姒,輕聲道:“盛京街頭都在傳,說你在府中公然招募面首?”
陡然被姜嬈問起,姜姒面上一訕,“什麼面首,只是,只是幕僚而已。”
姜嬈卻是冷哼一聲,“你一個無實權的公主,要幕僚做甚?”
姜姒“哎呀”一聲。
她本就為了謝凜的事兒心煩呢,這兩日因著建府之事,好不容易暫時將謝凜忘了,眼下又被姜嬈給翻了出來。
姜姒不禁嘟囔道:“阿姐就是被世俗捆綁的畏手畏腳慣了,人生苦短,盡興而為才是真。”
說著她睨了姜嬈、姜貞一眼,笑道:“屆時你們若得空,也可來瞧瞧,有中意的我讓給你們便是。”
“……”
“……”
姜嬈被她說的,竟一時挑不出錯來。
妄她一生循規蹈矩,恪守本分,下嫁到蜀州,卻也落了個夫妻不睦、婆媳不恭的下場。
思及此,姜嬈不再多言。只要姜姒開心就好。
宴席頗為熱鬧,晌午時分姜姒還命人在園中搭起了戲臺子。戲曲餘音繚繞,鶯啼婉轉,最得上了年紀的貴婦們駐足。
另一處的院子裡,投壺射箭熱鬧非凡,一旁逗蛐蛐兒的更是圍作一團,嬉笑吵鬧。
謝凜今兒個是跟著裴氏來的,他瞥了眼公主府的裝置陳列,旋即才看到姜姒的身影。
因著裴氏親自到場,姜姒難免要上前招呼,縱使謝凜在也避不開。
小姑娘深吸口氣,重新換上笑臉,迎了上去。
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注視,姜姒假裝沒看到,只將眸子落在了裴氏身上。
“夫人大駕光臨,本宮有失遠迎。”
裴氏連忙抓上姜姒的手,“公主哪裡的話,是我來晚了。”
說著她嗔了謝凜一眼繼續道:“都怪你阿凜哥哥,成日裡圍著那些公文轉,今日若非我催促,還不知他要忙到什麼時候。”
裴氏這番話說的妙極了,盡數往謝凜身上引。
男人眉眼帶著些許笑意,有幾分漫不經心。他黑眸幽邃,是姜姒熟悉的樣子。
場面上,姜姒無法視而不見,可她還未開口,裴氏又接了上來。
“阿凜也有好些年沒見過公主了罷?不知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幼時的玩伴阿姒妹妹?”
姜姒聞言一愣。
她同謝凜哪裡算得上是玩伴了?
經著裴氏的話,二人無可避免地對視一眼,謝凜似笑非笑地朝她挑了挑眉,彷彿同她想的一般。
男人不動聲色,沉聲道:“是不太記得了。”
姜姒氣得緊。
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前陣子還抱著自己無盡索求,數日前還稱心悅於她的男人,如今竟翻臉就不認人,睜著眼睛說瞎話。
見他這般,姜姒自然也無需同他客氣,訕笑道:“彼此彼此。”
眼見二人劍拔弩張的,裴氏沒討著好,暗自瞪了謝凜一眼,旋即拉著姜姒朝裡頭走。
徒留謝凜盯著她們的背影,輕嗤一聲。
-
戲臺子的戲已是唱到了高.潮,後院鶯歌燕語,前廳卻是亂作一團。
等姜姒聞聲而來,正廳內已是一片狼藉。桌椅茶具碎了一地兒,廳前更是左三層右三層,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姜姒和姜嬈姜貞二人擠上前時,只見戶部侍郎正將陸良壓在地上,絲毫不留情面地揮著拳頭。
姜姒嚇了一跳。
姜嬈身為陸良正妻,二人感情雖不好,可這種時候總不好落了臉面,姜嬈沉聲道:“住手。”
戶部侍郎正在興頭上,經著姜嬈一喊,忙不迭再揮兩拳,才沉沉將陸良的身子往地上推去。
姜嬈臉色陰沉,身為長公主的氣勢並未因為她的嬌柔而退減半分。她一雙嫵媚的美眸泛著冷意,反而更顯瑰麗絕色。
陸謙就倚在人群外的紅柱之上。
他身量高,正巧能看到站在中間的姜嬈。不是沒見姜嬈動怒過,每回自己去招惹她時,她皆是這般,一生氣就跟著臉紅。
有趣極了。
姜嬈看了眼整理衣襟的戶部侍郎,沉聲道:“不知我家官人哪裡得罪了彭大人?要受您這般欺打?”
姜嬈自小跟在先帝身邊,受著長公主的訓導,對朝中眾臣亦是過目不忘,故而她一眼便叫出了戶部侍郎的名諱。
彭大人頓了頓,他正在氣頭上,自然是不懼姜嬈的。
原又是陸良惹的禍事。
打從陸良來了盛京,就發現這盛京的姑娘溫柔小意,同他們蜀州女子大相徑庭。不消幾日,他便成了那平康坊的常客。
陸良一時覺著新鮮極了,成日往外跑,更是時常夜不歸宿。
這些姜嬈都懶得理會。
可誰知陸良不止染指平康坊那些妓子,竟還把主意打到了盛京的美婦人身上。
世家姑娘足不出戶,成日裡待在閨閣中繡花識字,陸良碰不得。可京中那些個曠了許久的美婦人就不一樣了,她們原就受丈夫冷待,一顆許久未曾暖過的心自然經不起撩撥。
這位彭大人家的大娘子亦是。
彭大人位居戶部,是個肥差,自古男人一有銀子就有了風流的資本,彭大人亦然。他不止納了幾房妾室,還在平康坊包了個妓子,常年寵著。
他家那位大娘子自然就坐不住了。
尋著機會去平康坊瞧那小賤人時,偶然撞見了正在那買.春的陸良。
陸良是個喜歡豐腴的,正巧彭大人那位大娘子就是個豐腴圓潤的,陸良當即起了心思。
這種缺愛的女人最是好哄,稍微給點甜頭,陸良就如願以償將人拐上了自己的床榻。
這有了第一回便有第二回,一來二去,兩人也是愈發不肯收斂,成日廝混在一起。
今日就更甚了,藉著姜姒設宴,兩人有了機會相見。可平日裡都是在絕對安全的地方,眼下是在公主府,人來人往,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陸良卻覺得更加刺激。
這廂給那位大娘子使了個眼色,很快兩人就偷偷摸摸尋了個西邊的屋子苟且起來。
可這位彭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他雖不喜正室,卻也察覺到了她的反常。往日將自己盯得跟什麼似的,近來卻是撒手不管了。
今日更是魂不守舍的,沒一會兒就借了由頭走開了。
彭大人眼見她進了西廂房,還有什麼不懂的,立馬衝進去瞧了,真是好大一張床。
這才有了前廳那一出。
原本氣場盛開的姜嬈,此時臉色青紅不接,一時覺得難堪極了。
陸良就是這般,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她的臉不可。
這般想著,姜嬈忍不住紅了眼眶,身子微顫。不是為了陸良,而是為了當下可悲的自己。
誰知彭大人不依不饒道:“公主與其有時間在這責怪臣,倒不如好好管管您這位駙馬,今日是臣,明日指不定就是各位家的姑娘,誰也別笑話誰。”
眼見他的話越來越難聽,姜姒倏地站到姜嬈身前,冷聲道:“皇家的事,就不勞彭大人費心了。丹青,送客。”
送走了罵罵咧咧的戶部侍郎,已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陸良訕訕起身,他瞥了姜嬈一眼,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
姜嬈直起身,冷聲喚來身後內侍,“將世子爺送回府,好生看管,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將他放出來。”
陸良聞聲激烈反抗,“姜嬈,你憑什麼囚禁我?”
說著他又看了眼在場的人,“我不過是犯了一個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你們在場的有哪個敢說沒幾房妾室?”
“還有你,我那日還見你進了一處外宅,你能說你沒在外面養女人嗎?”
陸良此時就像條瘋狗,見人就咬。
惹得在場不少夫妻接連吵了起來,場面一度失控。
姜姒皺眉,陸良這般不知羞恥,哪點配得上她長姐?
她忙不迭冷聲道:“還不快帶走!”
說完她便連忙將姜嬈帶走了。
走出正廳,來到後院,姜嬈倏地停步,“阿姒,讓我一個人靜靜罷。”
“阿姐……”姜姒擔心。
姜嬈搖頭,“我沒事,真沒事……前廳的賓客還需你應付,我一個人待會兒,片刻就來。”
姜姒沒勉強她,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離去。
這頭姜姒甫一離開,姜嬈便收起原本陰沉的表情,偏過頭道:“出來罷,本宮知道你在。”
她話音剛落,就見暗處角落裡,陸謙勾著笑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本章繼續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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