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招面首◎
姜嬈站在原地瞥了陸謙一眼,徑直進了裡屋。
陸謙跟上,只見姜嬈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他。
男人接過,他微涼的指尖觸上姜嬈細膩的手背,劃過一絲電流。輕微的“啪”一聲,姜嬈嚇得縮了縮。
茶水傾覆,灑於地面之上,姜嬈沒管,一股腦塞給了陸謙。
陸謙睨她一眼,兀自失笑。
“我承諾公主的事已經做到了,公主打算如何謝我?”
今日這出,自然是陸謙提前同她計劃好的。
此番回京,姜嬈見姜寒由謝凜輔佐,朝堂之上逐漸步入正軌,姜嬈心頭的固執在今日徹底蕩然無存。
“答應你的事本宮自然不會忘。”
陸謙卻是失笑,“哦?是嗎?公主知道我要什麼?”
姜嬈咬唇,她坐著,更是矮他一頭,此時一雙眸子亮盈盈的,瞧著有些惱怒地盯著他。
“陸謙,若本宮想做一件事,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言下之意便是少拿你那套來對付我。
陸謙為人輕狂桀驁,他上前拉起姜嬈,將她纖弱的身子稍稍往上一抬,姜嬈的臀便落於桌案之上。
他分開她的雙腿,身子擠了進去。
這樣的姿勢無比貼近,令姜嬈覺得危險,她想跳下來,男人卻是很快堵住了她的路。
陸謙垂眸,他的雙眸不論何時看,都是帶著幾分笑意的。可姜嬈卻是格外討厭他這般,就像是時刻都能把對方看透,而他心底真正的想法也全掩在這雙黑眸後了。
“既然如此,公主何不去找旁人?”
姜嬈自然也知道是這個理,被他說的一時語塞。
其實這個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她知道陸謙想要什麼,而這個訴求對於姜嬈來說也是最容易做到的。情分難消,可有些事一來一去,沒那麼多人情可言,做完也就結束了。
陸謙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他要的永遠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姜嬈抬眸正視他,“大哥是想讓本宮去找旁人麼?”
陸謙咬了咬牙,伸手捏上她的下頜,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他褪去笑意後的俊臉上是傲慢肆意,令姜嬈有些無措。
陸謙:“姜嬈,你非要激怒我,是麼?”
她明知道他最討厭的便是身份,還上趕著喊他。
這回換姜嬈笑了,她偏過頭,避開他的桎梏,柔聲道:“大哥難道不是嗎?明知道什麼意思,非要刨根究底的問,本宮該說你太聰明好,還是太自信好?”
陸謙咬牙,“姜嬈……”
姜嬈見他有些動怒,心頭得意幾分,她早就不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了,自然知道如何取悅男人。
她伸手環住陸謙的窄腰,順勢而下,很快就看到男人變了臉色。
陸謙悶哼一聲閉了閉眼,極力剋制住自己翻湧的慾望,一把擒住了姜嬈作亂的小手。
“別以為我真不敢動你,姜嬈,再繼續下去你會後悔的。”
姜嬈的眸子不知何時染上幾分水氣,此時有些慌亂地撞上他的,兩人皆是一震。
面對男人的威脅,姜嬈說不心慌是假的。陸謙瘋得很,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可眼下男人卻是推開她,淡然地從袖中取出一塊錦帕,輕輕擦拭著姜嬈的指尖,由下至上,極為仔細。
姜嬈頓時羞赧,想抽回手,卻被陸謙緊緊攥住。
她的手白皙修長,原本只是一個很平常的動作,可是因著方才不尋常的舉動,而略顯色.氣起來。
“公主好生照顧好這雙手,日後我連本帶息會問你討回來。”
說完,陸謙將錦帕遞給姜嬈,“既是公主用的,那便請公主幫我浣洗乾淨,等需要的時候,我再來向公主討。”
陸謙又恢復了平日裡那副慵懶雅痞的模樣,他伸手將姜嬈從桌案上抱下來,穩穩地放在地上,旋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姜嬈愣怔半晌,終是鬆了口氣。
指尖彷彿還殘留著那滾燙的溫度,和與自己的手截然不同的堅硬。
姜嬈一時覺得難辦,陸謙的自制力出奇驚人,方才她明明都感覺到他……可他竟也能生生壓制下來。
這絕非尋常人能做得到。
捏緊手中的錦帕,姜嬈沉沉地嘆了口氣。
-
陸良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姜寒覺得臉面全無,當晚臉色都不太好看。
因著姜姒遷府之喜,再去看姜寒的臉色,眾人自然不敢再提這件事,只等著看姜家打算如何處理這位藩王世子。
大多也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罷了。
晚宴結束,賓客盡散,姜寒也回了宮,只餘下姜家姐妹幾個。
姜姒見姜嬈和姜貞都還沒走,便道:“阿姐和阿貞這兩日暫時住在我府中罷。”
姜貞自是求之不得,而姜嬈因著陸良的事,自然也想避上一避。
姜姒且命人前去安置。
這一住,三姐妹連著數日插花賞月、彈琴下棋,日子過得也比平日裡要快上許多。
這日,前晌吩咐丹青辦的事終於有了回應,彼時姜姒姐妹三人正在看新送來的話本子。
丹青進了正殿,見姜姒正津津有味地翻著書本,躬身回稟:
“公主,前廳人選已就位,您是否現在要去?”
這廂姜姒還沒出聲,倒是她身旁的姜貞,臉頰倏然從話本子後頭挪了出來,忙不迭道:“可是阿姐要挑的面首到了?”
丹青垂首應是。
姜姒原本不想去的,前廳自有懂事的婢女嬤嬤們把關,無需她親自考驗。
可姜貞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她央著姜姒帶她去瞧瞧,姜姒被她纏的沒法子,只得起身去了前廳。
這檔子事兒姜嬈不願參與,便留在了殿內。
正廳支起幔帳,也不過是一層粉色薄紗,若有似無的,倒是平添了幾分朦朧美。
姜姒甫一坐下,透過幔帳去瞧,只見廳內站了兩排人。單從身量來看,各個都是頎長偉岸。
可幔帳雖薄,卻也看不真切。
姜姒斜靠在軟墊上,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開始。
只見丹青手持軟尺,掀開幔帳去了前頭。
身後有內侍清嗓挨個報信,姓甚名誰,何許人也,年齡、身量、體重事無鉅細。
能進到正廳的,已是經過篩選的。
丹青自然知道姜姒的喜好,她來到一男子跟前,沉聲道:“將上衣脫了。”
那人照做後由丹青用軟尺丈量,待身後的人記下,卻見丹青蹙眉,“太過瘦弱,你家是少你吃的了嗎?記作乙等,暫且留觀。”
身後婢女連忙記下。
姜貞伸長了脖子,透過幔帳的縫隙去瞧,果真瞧見一個男子赤膊著上身,面上有些掛不住。他膚色極白,也確實如丹青所言,身材略顯寒磣了些。
姜貞睜圓雙眸,頭一回見著這樣的場面,不禁向姜姒豎起大拇指。
“阿姐太厲害了,當真是聞所未聞,我今日可算是開眼了。”
姜姒接過婢女遞來的葡萄,塞進嘴裡,“這算什麼,你就是被虞太妃養的太過刻板,若你想,改明兒本宮也替你安排一場?”
姜貞忙不迭擺手,訕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無福消受,阿姐還是留著自己享用罷……”
姜姒見她這樣,輕嘁一聲。
德性。
而那頭,丹青已然又走到了另一人身邊。她上下打量著,聽了內侍的清稟,知曉此人原是書香世家,後因家道中落,參與科考最終也只考上了個秀才之名。
“是個秀才,除了唸書可還有其他才藝?”
那人忙道:“小人還彈得一手好琴,可為公主獻上一曲。”
她說完丹青當即便皺起眉,朝後退了一步,以手掩鼻。“你這是吃了什麼,竟一股怪味兒……”
那人訕笑:“小人吃餃子慣愛就蒜,嘿嘿,讓姑娘見笑了。”
此話一出,幔帳後的姜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可再轉眼去瞧姜姒那張黑臉,姜貞哪裡還敢取笑,連忙憋了回去。
丹青瞥了幔帳一眼,立即抬手,命侍衛將人抬了出去。
這樣的人,也配伺候公主。
誠然今兒這些個人選,縱是丹青都有些瞧不上眼。許是跟在姜姒身旁時日久了,眼光也變得極為挑剔起來。
還有一點是丹青無論如何都不敢說的,那便是有了謝大人打頭陣,後頭就是來個神仙也沒用。
可姜姒執意要選,丹青自然不敢說什麼。
一連挑了幾十位,最終留下的只剩下十個都不到。
丹青上前,輕喚了聲公主。姜姒這才直起身,玉手挑過幔帳,從後頭走了出來。
被留下的幾位男子低垂著眉眼,也有膽子頗為大的,偷偷抬眸望了過來。可也只消一眼,便被姜姒那張傾城的容顏驚到了。
姜姒走了一圈,將眸光落在這些人身上。
能走到這一關的,容貌自然都尚可,可有些太過陰柔,有些又太過孔武有力,全然與俊美儒雅搭不上邊。
姜姒都無需多看,便悻悻地揮了揮手,示意丹青將人全部打發走。
就這等歪瓜裂棗,也好意思走到殿前來讓她掌眼。
丹青趕緊將人帶了出來,回到正殿便躬身領罪:“公主恕罪,是奴婢眼拙。”
不可否認,丹青選的這些人裡,不乏有相貌出色的,可相貌尚可的,身材便寒磣了些,身材出挑的,長得又略顯遜色。
姜姒心下有些煩躁。
難不成整個盛京,只有這麼些人嗎?
姜姒不信,就是那司樂坊的清倌都比這些個人強,怎會挑不出一個順眼的?
她越想越不對勁,皺了皺眉問道:“再去尋,就是把那司樂坊的人都喚來也無妨。”
只要生的比謝凜俊,清倌又何妨?
她定要證明,她姜姒不是非謝凜不可,更不是真的……真的對他動了真情。
作者有話說:
公主:再去找,本宮就不信找不到!
謝大人: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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