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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又嬌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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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小騙子◎

 五日時光稍縱即逝,周慎被推至刑場。

 午時,人頭落地。

 據說血灑了滿地,盛京城中不少百姓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崔氏跪在行刑官員腳下,不住哀嚎,仍未等來轉圜。

 周慎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崔氏眼前一黑,當即暈了過去。

 聽說再醒來時,已為痴婦,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被雲陽侯府的小廝捆了扔進府中偏院,許是這一世都無法再見天顏了。

 姜姒聞聲時連眉頭都沒皺。

 她最瞭解雲陽侯府是怎樣的龍潭虎穴,若這世上的感情分三六九等,雲陽侯府怕是最無情的門第。

 轉眼就到六月,盛夏的天聒噪煩悶,姜姒連府門都不願出,成日歇在寢室乘涼。

 尚衣局重工打造的鳳冠霞帔已完工,嫁衣是根據姜姒的身量定製的,還需她親自穿上,若有不妥尚有時間能改。

 這日尚衣局掌事捧著嫁衣鳳冠,來到公主府。

 姜姒由著宮裡的嬤嬤伺候更衣。她甚少穿這樣的正紅色,可紅色卻格外襯她。

 小姑娘膚白賽雪,紅色嬌豔,姜姒又是清冷的容色,反差到了極致,惹得伺候的嬤嬤宮婢紛紛怔了怔。

 姜姒轉身,垂眸瞥了眼,輕聲道:“好像有點兒緊。”

 身後的女官一慌,立刻重新拿過捲尺,順著她的胸圍處丈量。

 那女官看了眼碼子,微微皺眉。

 “許是上回來的女官疏忽,好似是略有偏差,還請公主恕罪,奴婢們再回去修改。”

 姜姒微愣,不知為何面上一赧,就連一旁的丹青也有些尷尬。

 誠然這哪是女官的疏忽,而是姜姒那處又長了些。

 盛京當下盛行纖瘦的身材,世家姑娘們各個都在長身體的時候,卻都不敢多吃一口,生怕哪處圓潤了不夠好看。

 此番一來,姑娘們皆是偏瘦的身型,身上沒幾兩肉,連著某處都發育不起來。

 姜姒食的不多,可她生來骨肉勻稱,瞧著纖細秀美,可該有的可是一點兒都不少。

 近來就更甚了。

 女官看出了她的窘迫,恍然輕笑:“公主還在長身體,原是奴婢們的過失。”

 姜姒偏過頭,壓下眼底的羞赧,輕“嗯”一聲。

 試了嫁衣和頭面,眾人退下,捧著端屜回宮改制。嫁衣繡工繁瑣,全手工的技術活,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如此一來又要費上些功夫。

 姜姒窘迫,捏著花蕊一端,悶聲道:“大婚前不準謝凜再來了!”

 旁人不知,丹青哪裡能不知道姜姒在彆扭什麼呢。

 自打公主和世子爺和好,世子爺幾乎日日留宿,兩人成日鬧到天亮才肯罷休。

 丹青和譚禮一宿宿守在門外,時常面紅耳赤的。害得丹青近來都不知該怎麼面對譚禮了。

 只是世子爺要來,哪裡是他們能攔得住的。

 不過姜姒也不過是說說的。

 當晚男人摸黑而來,小姑娘早早落了鎖,還吩咐丹青替她轉告謝凜,讓他回國公府去。

 謝凜瞧了眼丹青尷尬的神色,也不惱,只輕笑聲,上前一步推了推門,見果真推不動,謝凜作勢敲了兩下。

 “公主?”男人側身喊道。

 床榻上的小姑娘翻了個身,閉上眼決心不搭理他,可那兩隻耳朵卻是偏了過來,緊緊聽著門外的動靜。

 謝凜只敲了一次,便收回手。他走下臺階,朝丹青道:“照顧好公主,有事來報國公府。”

 丹青:“是。”

 謝凜抬眸看了眼緊閉的殿門,旋即轉身而去。

 姜姒直起身,眼瞧著門外真的沒了動靜,她忙不迭下榻。

 方才謝凜在外頭說的話她都聽到了,什麼叫有事來報,他當真打算大婚前不同自己見面了麼?

 小姑娘赤著雙足,吱呀一聲從裡頭開啟殿門,伸出小腦袋探了探。

 只見門外果真沒了謝凜的身影,唯有丹青站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

 姜姒撅了撅唇,輕聲問:“他走了嗎?”

 豈料這話剛落,一道身影便從左側暗處走了出來,把姜姒嚇了一跳。

 小姑娘身子顫了顫,頃刻就被扛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姜姒氣急,拍打著謝凜的背,高聲道:“你騙我!”

 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臀,輕笑聲,“究竟誰騙誰,嗯?我瞧你才是那個小騙子。”

 姜姒被“小騙子”三個字喊的有些惱,嗔怒道:“你才是小騙子,本宮瞧你是個大騙子。”

 男人身量高步子大,沒兩步就將她丟到了床榻上。他彎下腰傾身而下,幽邃的黑眸緊緊盯著姜姒問道:“我騙你什麼了?”

 “你……”姜姒愣怔,一時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謝凜輕笑,指尖刮過她的鼻尖,眼底俱是寵溺。

 “小騙子,不是睡了麼,為何不讓我進來?”

 姜姒這才想起今日之事,身子朝旁邊讓了讓,男人順勢坐下。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抬起頭,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謝凜,我,我好像胖了。”

 謝凜挑了挑眉。

 “真的,今日尚衣局來送喜服,照著先前的尺碼,我都覺得勒得慌。”

 男人順著她的身子朝下看,難得沒打趣她,冷淡道:“不覺得。”

 姜姒撇唇,“你是男子自然不懂,大晉女子以瘦為美,大婚前我要控制體型了。”

 “哪裡胖?”謝凜蹙眉問。

 姜姒微窒,她抬眸便撞上了謝凜一本正經的神情,有些羞赧。這男人怎麼總是這樣,明明一副淡漠清冷的模樣,多看一眼也能令她心如擂鼓。

 小姑娘不願就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湊到他耳邊,“你猜?”

 謝凜收回眸子,雙手撐在身後,全然沒了先前的正經,怎麼看都透著股風流雅痞的勁兒。

 這廂姜姒被男色吸引的功夫,就看到謝凜勾唇,眉梢輕挑,一雙桃花眼裡含著幾分打量,“猜中了給看嗎?”

 “……”

 姜姒反應過來,抬腿要踢他,男人直起身,一手抓住她的兩隻小腳,握在掌心。

 謝凜的掌心藏著薄繭,摩挲過姜姒的腳底,有些酥癢。

 姜姒失笑,欲抽回腳,卻抵不過男人的力道。“你鬆開呀……”

 謝凜應聲鬆手,俊臉上的輕佻很快又被正色取代,他伸手攬過姜姒,沉聲道:“公主這樣便好,無需效仿民間做派。”

 姜姒抬頭,紅唇擦過他的下頜,“可萬一到大婚之日,我真穿不上喜服了怎麼辦呀?”

 男人掌心抓住她的黑髮,用指尖替她順理,姜姒見他沒應聲,搖了搖他的手臂,嗔道:“你說呀,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胖了?”

 謝凜嗤笑聲,垂眸同她對視,一字一句道:“縱使公主那日穿不上喜服,臣也會在吉時來迎你,只要那個人是公主就好。”

 姜姒盯著他,他的眼底倒映著自己的臉,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愛意和鄭重,還有自己一閃而過的詫異。

 姜姒的心微窒,鼻息間盡是男人身上的冷杉味,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沉溺了,沉溺在謝凜的溫柔中。

 她耳尖冒著紅。

 須臾,只見小姑娘唇角輕揚,鑽進他的懷中,喃了聲,“當真?”

 “我對公主說過假話?”

 姜姒莞爾,雙眸彎彎的,“諒你也不敢。”

 她仰起頭,忍不住心頭的悸動,伸手摟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姜姒閉著眼,只覺這是個充滿愛意的吻,承載著她對謝凜的所有愛戀。不摻雜清欲,更無關利益等換,他們都是那個最純粹的姜姒和謝凜。

 男人彷彿有所感應,低頭輕笑,正欲加深這個吻時,姜姒卻是緩緩偏過頭,義正言辭道:

 “那不行,我還是要穿著喜服嫁給你的。”

 “……”

 -

 因著小姑娘的決心,當晚謝凜並未留宿成功。

 謝凜倒並不在意能否留宿,只是不準姜姒刻意節食,到時傷了身子得不償失。

 用他的話來說,他喜歡的便是眼下的姜姒,而非那個纖細瘦弱的模子。

 姜姒不置可否,徹底歇了節食的心思。

 這廂溫憲公主大婚事宜如火如荼準備著,那頭長春宮的周太后每日都是如坐針氈。

 自打那夜暗殺雲陽侯失敗後,她便知道,再要得手怕就難了。

 雲陽侯平日裡便戒備心重,雲陽侯府守衛森嚴,猶如銅牆鐵壁,豈是那麼容易攻破的。

 聽說雲陽侯趕朝會時都要帶上八個高手,貼身隨護。眼下他陡然痛失愛子,自然就將這筆賬全記在了周太后身上。

 雲陽侯是個老狐狸,慣會蟄伏,如今按住不發,並非真怕了周太后。

 真正的災禍近在眼前了。

 周太后終日惴惴不安,眼瞧著老了好幾歲,眼底烏青更是連脂粉都掩蓋不住。

 這日,她身側的宮女踱步入殿,急忙來報。

 “太后,有一男子自稱姓楊,說是您的故人,有事相求。”

 周太后神經緊繃,聽了宮女的話急忙偏頭,皺眉道:“哀家何時認識這些個身份卑賤之人,旁人說要見哀家難不成哀家就要見嗎?”

 誰知是不是雲陽侯派來的細作。

 更何況此人姓楊,周太后自然再也不想同姓楊之人有所瓜葛。撇清還來不及,又怎會傳召呢。

 宮女見周太后動怒,忙不迭賠罪,退出去命人將其打發了。

 周太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中。誰知翌日,宮門口便有人大喊大叫,稱道——當今太后同罪臣楊翼,珠胎暗結,上演狸貓換太子的戲法,買通太醫院,欺騙先帝,其罪當誅。

 禁衛軍將人捻了出去,誰知那人就像中了蠱,絲毫不畏懼禁衛軍的冷刀冷劍,喊聲愈來愈大,引得街頭百姓紛紛駐足看熱鬧。

 “當今太后周氏,穢亂宮闈,偷龍換鳳,其罪當誅。”

 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儼然成了街頭巷尾無知孩童唱誦的名句。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世人皆知,可謂是鬧的沸沸揚揚。

 姜姒未出府,也從丹青口中得了訊息,她忙不迭直起身問道:“此事當真?”

 丹青搖頭,“奴婢也不知真假,只是這事兒盛京上下都傳遍了,就連街頭小兒都傳頌開來。”

 姜姒垂眸,仔細思量片刻,“難怪。”

 “公主想到了什麼?”

 “難怪姜宸生得同我們兄妹幾個全然不像,從前我還覺著許是因為周太后的緣故,沒想到,她竟然敢……”

 膽子可真大。

 這麼多年來,竟都無人察覺。

 姜姒冷笑一聲,“既然她自尋死路,那咱們不如再給她添一把火。”

 翌日早朝,御史上表奏諫,道的便是周太后一事。

 姜寒臉色鐵青。周家真是好樣的,竟是一人也逃不過醜事。

 此事落到了大理寺卿頭上,亦是全在謝凜的掌控中。

 雲陽侯手持笏板,輕輕勾了勾唇。

 他瞥了眼對立而站的謝凜,神色愉悅,絲毫沒有半分焦急。

 周昭雲想除了他,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眼下他無需費一兵一卒,便能將她這水給攪渾了。

 此事說來話長,誠然是周太后在選秀前,便偷偷同楊翼私定終身,被那時的雲陽侯老夫人發現,硬生生棒打鴛鴦。

 後來周太后進宮,便也認了命,漸漸歇了那份心思。

 誰知楊翼不是,他對周太后用情頗深,又對先帝恨之入骨,覺得一切皆因先帝橫刀奪愛。故而他便尋了周太后,兩人很快舊情復燃。

 周太后起先還戰戰兢兢,生怕被先帝發現,後來時日長了,又得了偷偷摸摸的刺激,這才愈發大膽起來。

 直到周太后有孕,照著月份推算,正是她和楊翼苟且留下的。

 周太后慌了神,楊翼卻是格外興奮。倘若他的孩子能夠登上這九五之尊,才是對皇帝最大的侮辱。

 楊翼買通了當時身在太醫院的近親,暗自篡改了周太后孕周的月份。又藉著早產為由瞞天過海,順利生下了皇子姜宸。

 此事一了,周太后怕夜長夢多,派人慾將太醫滅口,誰知人被雲陽侯悄悄救了下來。

 為何說雲陽侯府中人皆是狠心毒辣,便是他們從不相信身邊的任何人,縱使至親亦是如此。

 正因著雲陽侯備了後手,周慎的事一出,他一邊命人去尋那名太醫,一邊以此要挾周太后。

 楊姓太醫遠走盛京數年,躲藏在青州一帶,又因好賭,在賭坊欠了不少賭債,聽聞盛京有人尋他,便動了心思冒險上京。

 為還賭債,他想以此事威脅周太后,得一筆橫財。故而他悄悄求見周太后,豈料被周太后的人厲色打發走了。

 他惱羞成怒,這才決定魚死網破。

 雲陽侯輕輕轉了轉手中的扳指,不屑地冷笑一聲。

 他回到侯府,從匣子中取出那青州賭場的借據,放到火燭下,頃刻那幾張紙便化為灰燼。

 燭火映襯著雲陽侯那渾濁的雙眸,忽明忽暗,裡頭掩藏著的陰鷙與狠辣,盡數被火摺子照亮。

 這盤棋下了這麼多年,也到了該收場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說:

 太喜歡女鵝和謝大人現在的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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