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們是知道香菇在集市上有多受歡迎的，端看顧家每次出售香菇都能被人一搶而空，就令人羨慕不已。
這可比他們辛辛苦苦種莊稼要掙的多，穩賺不賠的買賣誰不想幹？
有的人甚至心想，反正現在的種子暫時不要錢，就想多賒一些。
“給我多來幾包！”
不止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眼看眾人要種子有些上頭，顧清清讓縣令做出了限額的新規定。
官府的人出來傳話，“每戶最多隻能領取二十包的種子，不可過多領取，以免後面的人領取不到，避免種子被商戶壟斷！”
此規定一出，眾人開始拍手叫好。
“這樣的安排真不錯，我原本還擔心排到我的時候沒有了呢。”
“那就不用著急了。”
簽訂協議直到傍晚才落幕。
顧清清詢問負責記錄的師爺，“第一天一共有多少戶參與？”
師爺透過今日的觀察，早就發現面前的這個小女孩非池中之物，而且縣令大人對她還很重視，回話時很是恭敬，“回顧小姐，一共簽了二十多戶。”
“第一天會多些，今天辛苦各位了，明天就不會這麼忙了！”
師爺不解道，“今日情形甚好，明日來籤協議的人不是應該更多嗎？”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這天晚上，馬陽縣中，大多數農戶的家裡面長亮著燈光，仍在討論今天賒購香菇種子的事情。
“這賒購的方式好是好，但是萬一今後種香菇沒有種出來，或者是賠了，還不上官府的錢，那可是要直接坐牢的。”
一想到可能會有牢獄之災，他們就又有些猶豫不前。
不過有的人家則是心存投機心理，“姑且試一試，萬一這事兒成了，我們家就能賺不少銀子了，家裡面的困難能解決不說，還能有餘錢。”
後面果真像顧清清說的那樣，籤的人確實還有，只是沒有第一天那麼火爆了。
她知道，還是有不少謹慎的人家仍舊在觀望中。
師爺每簽完一戶就會把所需種子的數量派人告知裡面的顧清清。
“顧小姐，已經簽到第四十戶了，這是這兩天一共籤的種子數量，您過目。”
顧清清大致瞟了一眼就合上了賬冊，“可以了，勞煩師爺再跑一趟，就說香菇種子就先簽到這裡，不再繼續了。”
師爺親自來到衙門口外，將顧清清的話轉述給門外的農戶們。
“為什麼不繼續簽了？我們可還沒有領到。”
還沒能領取香菇種子的農戶有些著急。
師爺解釋道，“種子是有限的，顧家只能提供這麼多的種子。”
實際上是顧清清只能一次性買下這麼多的種子了，再多的話，她的小金庫都無法承擔了。
倒不是說這四十戶裡面每戶都買了二十包，要真是那樣的話，不到三十戶她就得趕緊喊停。
剛才翻看賬冊的時候她發現了，其實大多數的農戶還是比較謹慎的，他們最開始都是先定少量的幾包。
她能理解他們的做法，想著先定一些，試試水，看看香菇和其他農作物相比是否好種植，產量如何，市價多少。
要是香菇的收成好的話，他們可以明年接著定。
“六百多包種子，還真不是一個小數目。”
種子只能在商城買，現在那些商戶拿不出來錢，她只能先墊付。
“一包一兩銀子的話，我得先墊付六百多兩。”
光是想想她都覺得肉疼，六百兩一次性花完，收回來就要等下一年了。
協商上賣給農戶的是一兩一錢銀子一包，六百多包種子，滿打滿算下來，她自己才賺了六十兩銀子。
“到時候還得負責教他們怎麼種植，費時費力，才掙這麼一小點，我這不是純屬的在做慈善嗎？”
她甚至都覺得，自己好像前世的研究生回鄉創業，突然生出了建設家鄉的使命感。
種子提供給他們是好意，能有多少人理解到這份好意就不好說了。
畢竟，她也不能期望所有的人都和自家人一樣知善惡，明事理。
官府的人喊停並說明緣由後，有些沒有搶到種子的人懊悔不已。
“哎呀，早知道我剛才就不應該在這邊看著，就該什麼都不想，衝上前先把協議簽了，先把種子的名額給佔了，誰知道下一次的種子又得等到什麼時候。”
剛才他們還在猶豫，想著要不再觀望兩天，這下好了，直接沒了。
山水村的人大多數都是這個想法，這下後悔都寫臉上了。
“你說這幾天來來回回這麼多人買種子，一共買了多少包？”
“不知道，要不問問？”
經過打探那些已經簽過協議的農戶，山水村的人這才知道，農戶們一共定了六百包種子。
他們心裡面又是嫉妒的不行，顧家賣香菇掙錢，現在搞了個什麼賣香菇種子的也能收這麼多，這可是足足六百多兩銀子，他們種一輩子的地都掙不過來。
沒過多久，有人傳出顧家的謠言。
“顧家光是種子錢就能賺六百多兩銀子！”
“你們都被他們給騙了！”
有些農戶聽風就是雨，聽信謠言後直接跑到官府鬧事。
“我們要取消協議，騙子！”
“不取消協議我們就不走了！”
很快，縣令就派人將縣衙門口發生的事情告知顧家人，來的是宋管家。
“大人正在穩定那幾戶人的情緒，眼下抽不開身，於是派我來提醒，謠言對顧家很不利，須得早做打算。”
顧董義氣的把鋤頭摔在地上，“這些人腦子都是被門擠了吧，我們賺六百兩，他們還真敢想！”
“算了，不幹了！”
協議簽訂完後，為了給其他農戶尋找適宜種植香菇的場地，他們一家人這幾日天天上山，為的就是給這些人考察地形，劃分片區。
合著他們家的好心，全部都被當作驢肝肺了！
“現在一分錢還沒有讓他們花，怎得都生出了被騙了六百兩銀子的委屈了！”
江小漁也被氣的不輕，他們家清寶兒這幾天跟著上山，明顯都累瘦了。
這些人居然還給他們家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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