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主要一句大唐亡了就夠讓他難受的。
杜如晦拼命給蕭陸離使眼色，讓他趕緊說說好話。
蕭陸離接收到杜如晦的暗示之後也覺得不能將人氣出好歹，忙說：“其實陛下也無需這般激動難過，每個王朝到了末年，不是天災就是人禍，禍不單行，還請陛下看開一些的好，別急壞了身子，導致貞觀之治都沒了。”
杜如晦心頭一跳，覺得這少年真是膽大妄為！
先前叮囑的話，他真是半點都沒聽進去。
“貞觀之治？”李世民緩過神來，便好奇起蕭陸離口中的貞觀之治。
“貞觀是陛下的年號。”蕭陸離看他們二人一臉茫然時才開口，“貞觀出自《易・繫辭下》：天地之道，貞觀者也。”
“隋朝末年，因楊廣的緣故，天下大亂，人口銳減，唐朝建立之初，平定內亂，休養生息。”
“陛下登基之後，選賢舉能，知人善任；廣開言路，虛心納諫；以農為本，厲行節約；文教復興，完善科舉，社會逐年安定；同時平定外患，穩固邊疆，取得天下大治的理想局面，為之後的永徽之治，貞觀遺風以及開元盛世打下基礎。”
蕭陸離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後世評價，三代以後，治功莫盛於唐，而唐三百年間，莫若貞觀之盛。”
李世民聽了心情大好，臉上掛著笑，沒想到後世對自己評價如此之高。不過又想到方才蕭陸離說的永徽之治，問道：“我兒承乾開啟的永徽之治如何？”
蕭陸離：“……”
這神情都要呆滯了啊！
李承乾怎麼可能跟永徽之治扯上關係！！！
“……陛下，這……這個……永徽之治跟李承乾沒什麼關係。”
李世民神情一頓。
“此話怎講。”
蕭陸離苦笑：“李承乾並未登基稱帝。”
李世民一聽這話臉色蒼白。
他的承乾難不成英年早逝？
“你，詳細說說。”
蕭陸離有些不敢說了。
“陛下，我有言在先，我所說的都是史書記載，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有氣不能把氣撒在我身上。”
“朕是那種無能昏君不成。”李世民聽了這話心中不悅，但還是應允了。
“太子承乾性聰敏，特敏惠，丰姿峻嶷，仁孝純深。”
“貞觀三年，太子太師李綱腳疾乘著轎子進宮，太子承乾親自將老師引上殿並恭敬行禮，向其虛心請教，態度禮敬。李綱病逝後，承乾親自為老師立碑。”
“貞觀四年，唐太宗下詔令承乾宜令聽訟，還說自今以後，訴人惟尚書省有不伏者，於東宮上啟，令承乾斷決。”
“貞觀五年十月行冠禮，同年生病，前後唐太宗召令千人出家，並特地修建了西華觀和普光寺祈福。”
“貞觀七年承乾生病，因其多病，太宗特令不用讀書，不過李承乾並沒有藉機放縱自己，反而更加展示出了經國安邦的卓越才能，其治國策論被評價為先論刑獄為重，深得經邦之要。”
“貞觀九年李承乾娶妻，五月因李淵駕崩，被委任監國權知軍國大事，頗識大體，頗能聽斷。”
“貞觀十三年，太子承乾足疾叛逆，唐太宗搜訪賢德，以輔儲宮，如於志寧、李百藥、杜正倫、孔穎達、張玄素、房玄齡、魏徵等，又令劉洎、岑文字與馬周遞日往東宮，于志寧、孔穎達、張玄素等人的勸諫上疏，措辭是一個比一個兇狠，言語一句比一句鋒利。”
“貞觀十四年，承乾蓋房，于志寧便上疏批評他過於奢華；李承乾和宦官玩樂，于志寧又上疏批評他，甚至將他比作秦二世。孔穎達更是激烈，他只要覺得李承乾一有不對的，就立即上疏，“諫諍逾切，承乾不能納”。至於張玄素，那更是無時無刻不諫，言語之急切恨不得李承乾立刻聽他的。”
前面還好，李世民想著承乾不愧是自己與觀音婢的長子，年紀雖小，但表現的額外優秀，可到了後面，臉色是越來越差了。
尤其是于志寧、孔穎達、張玄素言行，這簡直就是將大唐太子的臉面踩在腳底！
“李承乾有一樂人名為稱心，很是寵愛，太宗殺之，父子之間隔閡漸深。”
“貞觀十五年李承乾私引突厥群豎入宮，貞觀十七年李承乾起兵謀反，兵敗被廢，流放黔州。貞觀十八年李承乾卒於黔州，並葬之以國公禮。”
杜如晦有些後悔了。
他不應該將蕭陸離帶來的，聽聽他這都說的什麼話！
太子寵幸樂人，起兵謀反……
他此時退下還來得及不？
李世民久久不能回神，等緩過來時，整個精氣神都變了。
“……承乾他……為何如此……叫朕失望……”
“陛下，李承乾是個優秀的人，他為什麼會走上謀反的路，在我看來，你也有很大責任。”
“不可胡言！”杜如晦是真的要被蕭陸離嚇死，這話是能說的嗎！
“我沒有胡言，貞觀十三年之前的李承乾朝野稱讚，可在之後，行事風格判若兩人，一是足疾，二是你給的高壓，讓人喘不過氣。”
“胡扯！”李世民是不可能承認這話的，“他為太子，將來要挑起大唐的萬里河山，朕不對他嚴加管教，將來如何對得起天下萬民！”
“你要管教我是沒意見，但你也不能把那些諫臣一股腦都塞給李承乾吧，看看你選的人，一個比一個直接，一個比一個扎心，將李承乾批判的啥也不是。”
“二十歲的年輕人是最講究顏面的，你派去諫言的大臣開口閉口都是叫他聽話，卻不心平氣和的與他講道理，這擱在誰身上誰受得了？”
“我也實話與你說了，李承乾變成那樣子，你就是要負大部分責任，你要教兒子怎麼不自己教，把一群大臣丟過去有什麼用，你自己都不盡心他們就會盡心盡力了？你還額外寵愛李泰，你這不是扎人李承乾心麼，覺得你想廢黜他麼，那就別怪他劍走偏鋒。”
杜如晦已經用手指堵住耳朵，閉著眼，他已經不敢看不敢聽了。
這小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半點都不給人留面子。
李世民怒拍案桌，起身正想大罵蕭陸離時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蕭陸離說了那麼多他與李承乾的，連青雀都出現了，可為什麼其中沒有觀音婢的身影？
難不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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