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呆愣在哪兒。
滿腦子都在迴響著：你也快死了你也快死了你也快死了……
“不過也不是現在。”
這口氣還沒松出去。
“也就兩三年了而已。”
杜如晦：“……”
捂著胸口，深呼吸一口：“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
“能。”
杜如晦覺得這口氣是不上不下，堵在心口，是悶得慌。
“杜老，你還是保重身子的好，雖說李世民會看在你的份上對杜家多有禮遇，可你一死，家裡的孩子無人管束，就跟野草一樣瘋長，到時候你又是清名汙名匯聚一身了。”
杜如晦哪裡不知道這個，近日來，他已經請了大夫，隔三差五的請平安脈，飲食上也多有規整。
“蕭小郎君說的是。”
“對了，我釀的酒，度數高，除了喝酒，也可以消毒，給士兵療傷也是可以的。”
“療傷？療什麼傷？”
“你這又沒有碘伏，有碘伏的話，用於傷口消毒是最好的，而且刺激小。”
杜如晦聽了這一句，算是明白蕭陸離說的什麼了。
“這……真的有這麼大的作用？”
用酒療傷在軍中不是什麼秘密，不過軍中人多是飲酒，減輕疼痛，可蕭陸離說的是將酒塗抹傷口四周。
這……真的有用？
“你別這樣看著我。”蕭陸離給杜如晦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不信你可以找個重傷士兵試試。”
“好。”
蕭陸離這邊無事，杜如晦便放心離開，走之前還得了兩壺酒。
杜如晦走後蕭陸離就去了廚房，看了一眼裡頭的菜品之後堅定了慫恿李世民快點下西洋的心。
之後兩天，蕭陸離在書房裡復刻世界地圖，順便還在上面標註當地特產。
等蕭陸離完成時，已經大年三十。
家家戶戶燃放爆竹，蕭陸離孤身一人坐在廊下，吃著火鍋烤肉。
“郎君，杜府來人，請郎君過府。”
蕭陸離正吃得高興，對於杜府邀請那也是拒絕的。
“今個兒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我就是一外人，就不去湊熱鬧了，你們今晚也吃好喝好，上街遊玩也成。”
“是。”
下人退下後，蕭陸離繼續感受著這冰火兩重天的痛快。
直到她吃飽喝足了，這才用雪覆蓋炭火，回屋更衣，睡下。
大年三十，長安不設宵禁，百姓上街遊玩，好不熱鬧。
擱在往日，蕭陸離是有心上街去看的，可惜她繪製世界地圖，雖說只是畫了個大概，但有強迫症的她，還是畫了好幾個版本，最終選擇了最好，等過完年就給李世民送去。
也算是新年禮物。
正月初一，大朝會上，李世民宣佈改元貞觀。
蕭陸離因是文散官，又加之杜如晦對她的瞭解，故而沒有通知她參加朝會一事。
蕭陸離一覺睡到自然醒。
醒來後就拿了紅包殼給府裡上下塞錢，準備發紅包。
紅包能裝的銅錢不多，故而，她還準備了別的，比如羊肉什麼的。
蕭陸離這兒日子過的舒心，李世民哪兒就不好過了。
比如燕郡王李藝佔據涇州造反。
雖說李藝很快就被手底下的人誅殺，可李世民的心情還是差了許多，要不是長孫皇后安撫，怕是早就惱了。
蕭陸離有官職在身，入宮也不需要杜如晦帶著，故而她第三次入宮時就自個兒去了，順便帶上了自己畫的世界地圖。
李世民聽蕭陸離求見時，手中狼毫都差點被他給捏碎了。
他叫人給兩個孩子讀書，結果這人壓根不在意！就去了那麼一回！！！
“陛下，新年快樂啊。”
李世民都不想搭理這廝。
這年早就過完了，還扯什麼新年快樂。
“陛下身為長輩，一定不會跟我這個千年之後的晚輩計較對不對。”
李世民沒了脾氣。
“說吧，這次過來做什麼。”
“陛下，我給你帶世界地圖呀。”說著將手裡的畫卷鋪在地上展開。
“陛下你看，這裡是大唐，這裡是突厥，這裡是……”
李世民臉上微微一愣，激揚問：“竟還有這麼大的一片土地？！”
“陛下將來子嗣眾多，可以將他們封過去，別老是盯著大唐內。”
“你說的在理。”
“這些地方在發現之前還是部落文化，我想按照王府護衛的武力值，對付他們不成問題。還有就是那邊地廣人稀，要想像大唐一樣繁華，還得遷移一部分人過去才行。”
聽到地廣人稀時，李世民眼睛都亮了。
若是真能佔據那片土地，他的大唐就會成為日不落帝國！
煌煌大唐，誰與爭鋒！
“蕭小郎君，你做得好，想要什麼只管提！”
“陛下，我能不能把教育太子的地方挪一挪？”
“挪去哪？”
“呃……我家。”
李世民：“……”
李世民沉默了。
要在蕭陸離拿出世界地圖之前跟他提這樣的要求，他是百分百不答應的。
李承乾跟李泰都是他的嫡子，是他最看重的兒子，這兩個要是同時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可以派人隨身保護，我又不過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承乾跟青雀還有別的功課，他們若是換了讀書的地方，你府上進出的可就不止他們幾個了。”
“……”一心不想進宮上班的蕭陸離啞口無言。
她確實是忘記了。
“那好吧。”
蕭陸離洩氣了，“那你給我一個溫泉莊子，最好是在驪山的。”
“就這？”
“還有就是陛下派出去的船隊也要幫我找東西，爭取將它們全部帶回來。”
“朕答應了。”
進宮的目的達成，蕭陸離美滋滋的想回府看看自己釀的酒。
沒成想被李世民給攔下了。
“你都許久沒去見太子了，今日入宮，也不去見見？”
“他倆好兄弟待在一塊兒讀書習字，雖說會有爭吵，但我相信，他倆的關係肯定更好，陛下別拉偏架就成。”
李世民直接黑臉。
“不過陛下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去看看。”說完，腳底抹油開溜。
李承乾與李泰上午讀書，下午練騎射。
蕭陸離入宮晚，可不就看見這哥倆策馬揚鞭的畫面。
年紀雖然小，但這姿態是真不能比的。
鮮衣怒馬少年時，不外如是。
“蕭小郎君可學過騎馬？”李世民政務也處理的差不多，便一塊兒過來了。
“沒有。”
“不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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