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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太子後將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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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去’這兩個字,是秦燁一身內憂外患,頭痛腳痛胸口痛全身都痛的所有感觸。

 謝恆下手極狠,他是個很尊重醫囑的人,而當年培訓他心肺復甦的醫生曾提過一句按壓的力度——“照著能把胸前肋骨壓斷的狠勁使就行”。

 從秦燁身體的觸感判斷,如今的情形是這樣的——一身金玉錦繡的太子殿下不甚體面的捲起了袖子,毫不客氣的把他往裡面推了推,自己爬上了床。

 堂堂太子,上人床榻時神態自然熟稔,俊朗的臉頰上留存著幾分淺淺的緋紅,但顯然不是因為不好意思或者羞赧而造成的。

 這小太子的皮囊確實生得極好看,通身的氣度也不錯。

 至少,幹壞事時理直氣壯。

 秦燁微一晃神的功夫,身上這人雙手交疊,貼在了他心口上一點點的位置,手掌指尖相貼的地方……正是秦大將軍在軍中摸爬滾打肝膽相照時都未與人坦誠相見的地界。

 繼而,全力施為,起伏不定。

 如此旖旎曖昧的場景,如果這人沒把全身力氣的壓上來,弄得他差點吐血,秦燁也許真的會思考一下太子試圖對他霸王硬上弓這件事的發生機率。

 秦燁這當口正運著內功壓制體內毒素,他功法特異些,此時與龜息無二,是以連一個小指頭都抬不動,更別提開口說話了,不管他怎麼想,都只能硬生生捱著身上人的全力施為。

 何況……雖然不明所以,但這很耗費氣力且不含半分□□意味的操作,好像不是在害他,也不是在輕薄他。

 倒像是不知從哪裡尋摸了個奇特的治療方法,就是治起來有點費病人。

 裡外交加之下,秦燁疼得一佛昇天二佛出竅,只能苦中作樂的數著那人拼命下壓的次數,恨恨得想著總有一天要報復回來。

 心頭默數過三十下,起伏的動作竟然停了,適才還有些微涼的指尖竟變得火熱,不甚講究的在右臉頰上拂過,伴隨著不甚均勻的喘氣聲。

 “瞧著比剛才有血色多了,這是起效了?”

 那是氣的。

 也許也是你拼命亂按之後氣血翻騰的功效。

 秦燁內心翻了個白眼,迷茫的想:早聽說太子博聞強記、無所不讀,倒是所言非虛。就是看的東西想來不太正經,來年定要給陛下諫言,少讓這位看些亂七八糟的……

 就在他以為苦難結束了的關頭,確認了療法有效的謝恆長舒了一口氣,禍害的地方從心口逐漸上移,開始上下其手了起來。

 這人好像完全不惦記自己個天潢貴胄帝國儲君的身份,更不在乎什麼清白貞潔,兩隻溫熱的手從下頷摸到耳骨再摸到額頭,極盡細緻瑣碎。

 自以為已經承受過人間至痛的秦燁依舊闔著眼,默默忍了。

 三十下是吧,來日他一定找別的地方報復回來,至於什麼被摸臉摸耳朵,那都是細枝末節。

 然後……

 他聽見小太子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起來。

 “這真的是心臟驟停嗎?必須要人工呼吸?”

 “其實也不是很像。”

 “雖然這人應當是活的挺長……可他要是有點意外怎麼辦?我不得後悔一輩子?”

 “得虧不是個高門大戶的姑娘,不然前腳救完人,後腳滿棠京都說我趁人之危……說不定過幾天就得準備大婚了。”

 這人在說些什麼?

 拋開前面那兩個字都認識,連在一起不解其意的詞。

 什麼叫我有點意外你要後悔一輩子?

 什麼叫得虧不是個高門大戶的姑娘?

 本國公的清白就不重要了嗎!

 等等你要幹什麼?!

 被思緒和身上人分散了大半注意力甚至覺得疼痛都略微減輕的秦燁突然覺得頭皮發麻,額頭上方,已有一片陰影垂了下來。

 一直小聲叨叨的人像突然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緩緩俯身,貼近了他的臉頰。

 兩人離得太近,近到秦燁能聽清謝恆胸腔中如擂鼓一樣的心跳聲。

 太近了。

 一聲略顯沉悶的響動——

 卻是秦燁在最後關頭驟然睜開了眼,堅持了許久的內力調息徹底破功,他心頭痛得滴血,卻也顧不得了。

 因為,眼前不到半指的距離,正是這小太子漆黑如墨的眼瞳。

 再晚那麼一點點,就要肌膚相貼兩唇相碰了……

 這人居然是真的要親他!還差點就成功了!

 秦燁活了二十六年還沒受過這委屈,雙目通紅臉頰發燙身形微顫,他想做點什麼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

 比如站起身來來一場屬於男人之間的戰鬥。

 但一來身上還痛著沒什麼氣力,二來……想起眼前這人剛剛說的語意含糊的那幾句話和那本曾經慘遭□□的婚書,秦燁就更沒什麼氣力了。

 太子殿下對此毫無所覺。

 他在秦燁醒後只停滯了大概三秒,就禮貌的退出了親密距離,從床上翻身而下,站在床邊摸了摸嘴角,“嘶”的一聲。

 他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設的人工呼吸首戰失利,這倒沒什麼。

 關鍵是,眼前這傢伙“醒”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內力還是什麼,兩人相觸的地方明顯有力道反震了一下。

 謝恆身體近乎下意識的迅疾後仰了一寸有餘,避開了力道最猛的地方,但就這樣,嘴角竟然還是破了。

 所幸不是很嚴重,但按照傷口的痛感估算,估計是破相了。

 謝恆不是個嬌氣的人,只略微確認了一下傷情不礙事之後,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場景,打算給秦燁把被子蓋上。

 倒不是他體貼入微,實在是眼前的場景很是有礙觀瞻。

 原本鋪得整齊的床榻被糟蹋的亂七八糟,僅有的兩床錦被不知何時被推到了角落,弱小可憐且無助。

 而床榻正中——上身□□的男人仰面躺著,腰腹間肌肉的線條與多年戰陣的傷疤縱橫交錯,秦燁身上皆是有了年月的舊傷,顏色淺淡,唯獨胸口中間一片殷紅,格外顯眼。

 再往上看,就是散亂的髮髻、發紅還帶著些惱怒的眼睛和稜角過於分明的輪廓……

 畫面過於美妙,甚至還有些活色生香。

 謝恆一面拼命在內心裡唸叨著要愛護病人尊重病人隱私,一面目光在眼前這具身體上最後流連了一下,有些遺憾的去拉被子。

 就算是在文化娛樂產業極盡發達的後世,這樣身份氣場容貌身材都頂級的男色,尋常人也是欣賞不到的。

 遑論是這樣黑燈瞎火的欣賞……

 無關情愛,人對美好的東西總是有慾望的。

 謝恆一隻手去扯被子的當口,知微堂的大門“咯吱”一聲開了,緊隨其後的,是幾雙凌亂的腳步聲。

 秦燁的副將陸言和心急火燎的衝進來,幾名老大夫綴在後面。

 陸言和快走了幾步,一掀簾子進了寢臥的區域,就愣住了。

 秦燁的臥房地方不大,裡面是什麼情形,他兩眼就能掃乾淨。

 然而,這是一般人能立定細看的場景嗎!

 公爺的衣服是解開的,太子的嘴角是破的,公爺仰臥著,太子卻半撐著手臂在床邊尋摸著什麼東西……

 陸言和走在最前面,他站在簾子裡面不動,後面的幾名老大夫就進不來,疑惑間,已經詢問出聲。

 然而,陸言和的腳下跟生了釘子一樣牢牢釘在了地上,無論身後的人怎麼催,都巋然不動。

 在秦燁身邊呆了近十年,陸言和是瞭解秦燁的。

 又因為秦燁與親族感情寡淡,陸言和自詡,天下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他更瞭解自家公爺。

 就比如他現在非常肯定的知道,公爺不是被強迫的。

 開玩笑,秦燁是體內毒性發作,又不是徹底暈死過去。

 以秦燁冠絕天下的身手,單對單的情況下,這世間沒有人能強迫他做任何事。

 就算是下藥偷襲,你至少也得有天下第二的水準,才能勉強一試。

 所以……公爺是願意的?

 這得是什麼情況下,公爺才願意在病症發作全身劇痛的情況下行那檔子事啊?!

 聯想到太子非常自信的遞來那封婚書,公爺拒絕人還得將人晾在府門外,一國儲君還真的乖乖等了小半個時辰……陸言和的思緒瞬間飄遠。

 你要說是小情人間鬧彆扭,也未嘗不可啊?

 公爺也是世家之子累世勳貴,少時還做過皇子伴讀,常在皇宮往來的,說不定和太子就有那麼些箇舊情呢。

 少時鐘情竹馬竹馬、離別傷情駐守邊關、金殿拒婚舊情復燃?

 他這邊想著想著,看向謝恆的眼神已經有所變化,甚至隱隱含了些佩服的情緒。

 謝恆察覺到了卻有些不明所以,只覺得秦燁的副將看起來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不過也能理解,眼下的場景太過刺激,換一個愛多想的只怕還以為自己把秦燁怎麼著了,不衝上來護主已經不錯了。

 兩人各自沉默著,室內的氣氛很是詭異。

 末了,還是秦燁在一片痛楚中想明白了這詭異的氣氛從何而來,從齒間硬擠出幾個字。

 “滾……出……去……”

 陸言和求之不得,應了一句是,滾得非常麻溜。

 另一邊,謝太子理所當然的留了下來,繼續他的蓋被子大業。

 畢竟,世界上沒有臣子讓太子滾的道理,謝恆認為,自己應該是不在那個“滾出去”的範圍裡的。

 又過了一會,雲晝也帶著那位神醫郭老腳步匆匆的到了。

 這時,秦燁身上已經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錦被,眼睛沒剛才紅得厲害,散亂的髮髻也被謝恆隨手收拾服帖了,勉強又是一副端正君子的模樣。

 郭老是個皓首如雪卻精神矍鑠的老爺子,身形略圓潤一些,卻是步履矯健。

 他是受太子母家所託看顧太子的,偶爾也給東宮嫡系看看病,對宮中府中那些陰私之事並不感興趣,太子讓他看病,他就真的只看病。

 郭老一本正經拿脈的空檔,一路奔波的雲晝站回了謝恆身側,眼神一飄,立時警醒起來。

 他是跟在太子身邊的心腹太監,心細如髮體察上意的那一檔,只一定眼,就能瞧出不對。

 殿下身上的衣服褶皺過於多了,跟與人打過一架差不多,嘴角那傷,不像是被咬出來的,像是內功震出來的……

 震得不怎麼厲害就是了。

 而看殿下的模樣,瞧著倒也不怎麼低落,甚至還有點興奮?

 這像是殿下要來硬的而定國公抗拒的不怎麼明顯啊……

 另一邊,郭老拿脈拿的仔細,開方開的更仔細,等他寫完最後一筆吩咐小廝拿下去煎藥,謝恆桌上新添的茶盞已經添過兩回了。

 謝恆坐得腰痠腿疼,忙不迭得站起身來,對著明顯已經過了疼勁但執意閉著眼睛的秦燁關懷了幾句,準備走人。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回東宮自家的寢殿了,原主記憶裡,那張雕花木床舒服得不得了。

 正此時,身側的雲晝看準時機上前一步,低低提醒了一聲:“殿下,天色已晚,如今再乘輦車回去,只怕趕不上宮門下鑰了。”

 謝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外看去。

 窗外,夜幕低垂,一輪彎月不知何時已然掛上了天際。

 天色確實已晚了。

 謝恆腳步一頓,只能僵硬的扭頭,看著病榻上的人。

 秦燁剛剛還死死閉著眼睛不說話,只想對適才這間房間裡的事情當做不知,迅速翻過這一頁。

 可雲晝的話一說完,他就不得不佯裝自然的睜開眼睛,正對上謝恆掙扎的眼神。

 “殿下若不嫌棄……”秦燁的話說得很慢,甚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憤懣;“就在臣府中歇息一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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