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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太子後將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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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謝恆有些難以描述“自己”對顧昭明的觀感。

 顧明昭瞧著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與原主差不多大,一身深紫色諸率衛指揮使朝服,此時斜斜靠在謝恆對面的軟枕上,通身掩蓋不住的矜貴高傲。

 這人五官不差,但是長相更偏刻薄陰鬱的那一掛,這時又垮著一張臉,一副誰都欠他二百兩銀子的表情,就更不怎麼討喜了。

 然而……這不怎麼討喜的人提著那滿嘴叭叭的少年像扔垃圾一樣扔出去,隨手就能差遣太子親衛,周遭的人還都習以為常,半點不覺得意外。

 可以想見,太子待他定是極親厚信賴。

 謝恆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頂著顧明昭的灼灼目光,開始避重就輕的交代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

 “所以……”顧明昭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總結髮言;“殿下去定國公府一趟,把郭老給出去了,自個又在外面住了一晚上,連他秦燁的一句準話都沒得著?”

 “而且,昨天晚上秦燁連晚飯都不給殿下吃?!”

 這語氣,痛心疾首。

 這眼神,深惡欲絕。

 自己剛穿來就破壞了原主心腹的佈局不算,還餓了自己一頓,今日午膳吃的也是些妖魔鬼怪。謝恆有點心虛,磕巴了一下,聲音有點不自在:“昨日是顧不上,今日的午膳是定國公是陪了的……”

 ……

 不知是不是坐在對面的人的目光太過痛心,兩人沉默了片刻,謝恆心裡一急,不過腦子的脫口而出道:“其實,也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孤與他好歹也算坦誠相見過了!他還……”

 謝恆說得激動,牽動嘴角,傷口處剛癒合些許的地方立時裂開,輕輕“嘶”了一聲。

 顧明昭這才注意到謝恆嘴角的傷口。

 那處已經細緻的敷過上好的金創藥,卻因時間太短尚未痊癒,此刻仍留存著青紫色的痕跡。

 顧明昭先是一愣,面色霎那間一白,旋即臉上殺氣縱橫。

 凌厲的氣勢只是短短一瞬,顧明昭望著謝恆不明所以的疑惑眼神,深呼吸了一下。

 又盯著那傷口看了幾眼,顧明昭再開口時,殺氣沒了,說話也有點磕巴。

 “你……您做了什麼?能讓秦燁不得不用內力反震自保,還偏偏只震破了嘴角?”

 謝恆敘述時,只說秦燁中途病症發作,他便請了郭老來醫治,並省去了自己以為這人昏迷不醒,腦子一抽撲上去做了心肺復甦這一情節。

 顧明昭的資訊接收的且還不如雲晝多,他拼命想了許久,也想象不出來——什麼情況下,出身武寧侯府、首戰就在南疆戰場上殺了個七進七出的秦燁,會連只抗拒的手都伸不出來,只會拿內力反震。

 還只震破了一點點嘴角。

 這不合常理。

 而且……本來以為自家摯友是被欺負的那一個,誰能想太子平日這樣溫潤如玉的人,會是欺負人迫人自保的那一個?

 想起秦燁在南疆鎮守十年,刀山血海殺出來的赫赫聲威、可止小兒夜啼的兇名,顧明昭原本難看的臉色也不難看了,變成了似喜還憂、精彩紛呈。

 “雖說我顧家速來跟他秦家不太對付,秦燁又曾放話自己此生只愛男兒不喜女子,可……他到底是社稷之臣邊關重將,不同於尋常男子,還是不要輕易招惹褻玩的好……”

 顧明昭似語還休,還有些話他想說,卻不怎麼敢說。

 有點傷太子的自尊。

 秦燁這樣出身世族卻與家族不睦的絕世高手,性子怪僻孤傲些,又是在南疆時心情不快就發瘋親自帶隊砍人的主,太子要是玩什麼始亂終棄的戲碼,被人一刀幹掉怎麼辦?

 青天白日倒還好說,多使喚幾個侍衛跟著就是了。

 保護儲君嘛,多麼謹慎細緻都不為過。

 這要是夜裡……總不能他顧明昭親自提著劍站在床頭吧?!

 謝恆已經麻木了。

 他只是見人有難見義勇為熱心幫助而已,怎麼走到哪裡都能被人誤會?

 謝恆望著一臉擔憂的顧明昭,掙扎且堅強的道:“孤沒想招惹褻玩他……定國公為國盡忠輔保社稷,孤是很敬重的。”

 他說的認真,顧明昭便有些疑惑,指了指謝恆嘴角,問道:“那這是?”

 謝恆艱難的道:“真是意外,孤與他之間清清白白、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發生!至少昨日和今日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這麼語氣誠懇的一說,顧明昭臉上的擔憂之色反而越加濃了。

 謝恆眼睜睜的看著顧明昭從椅子上下來,揹著手在殿中轉著圈的踱步,邊走還邊叨叨。

 “要不是秦燁自回京之後諸事不理概不見客,我也不至於出這個昏招,這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

 “這在定國公府呆了一晚,棠京城中各式流言滿天飛!要不是晉王動得手腳,我每天倒立批諸率衛的文書!”

 “陛下身體不好,本就忌憚皇子與朝中重臣暗通款曲,先太子不就是這麼沒的嗎?”

 “秦燁若真和咱們有點什麼,忌憚就忌憚好了,可平白無故就擔上這麼一個名頭,豈不是血虧?”

 謝恆看他轉圈看得眼睛都花了。

 被他說得越發心虛,謝恆忙不迭的打斷道:“那要想發生點什麼,也是要時間的……不能一蹴而就。”

 從定國公府回來的路上,謝恆就已經在琢磨了。

 無論是為了苟命還是為了帝位,和原著裡佔據重要篇幅的齊朝戰神打好關係,顯然是非常必要的。

 顧明昭聽了這句話,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突然道:“也是。秦燁性子冷僻,與他相處,並非一日之功。”

 謝恆鬆了口氣,正準備繼續問他。

 他對齊朝禮節瞭解的不甚詳細,原主生來高高在上,也不是很會人情往來的那一類。

 這要是想和秦燁打好關係,是要三天兩頭上門拜訪?還是一日三餐派人送去?或者,經常去關心關心他身體裡的那什麼落影之毒?

 一句話還沒問出口,皺著眉頭的顧明昭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樣,一拍大腿,眼神明亮。

 “傳言都傳出去了,該猜忌的也猜忌上了。咱們索性就錯有錯著,殿下去求皇后娘娘做主,另外傳話給宗人府,咱們去武寧侯府上,正式提親!”

 “就說……就說殿下早就看上了他秦燁,情根深種無法自拔,好不容易等到定國公回京,這才迫不及待趕緊上門!”

 正在思考給秦燁送些什麼以增進君臣感情的謝恆:???

 定國公府。

 秦燁在府中閒得無聊,索性帶了二十親衛出城打獵,又在城外莊子上住了幾日,才一回知微堂,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府中專門用來盛放君上賞賜的香案都盡數拿了出來,由遠至近擺得滿滿當當,一眼望過去簡直看不到盡頭。

 侍奉主屋食器的小童愁眉苦臉的站在香案旁,看見秦燁進來,高興的跟看見親爹也沒什麼差別了。

 秦燁隨手解下披風遞給身後小廝,挑了挑眉道:“這都是東宮賞下來的?一天賞了這麼多?”

 就是把他當豬喂,也不用這麼誇張,這數量,怕是把東宮小廚房一天的庫存掏空了。

 小童搖頭,似是回想了一下,道:“從太子殿下從府中走的那天晚膳起,每日三頓膳食,偶爾還有宵夜。”

 小童又想了一下,十分肯定的指著最近的一張香案:“這是第十四次。”

 秦燁:“……”

 也對,那位上次見面就已經放飛了自我,再幹出點什麼事都不出奇。

 秦燁在主座上坐了下來,神情鎮定的在小廝捧上來的銅盆中洗手,狀似隨意的問道:“東宮的人來除了賜膳,可有說些什麼嗎?”

 小童眨了眨眼,繼續努力回憶:“雲晝公公說,那日一別之後,太子殿下每每相思,只是一日不見,便像過了許久一樣。”

 “雲晝公公還說,京中流言無羈,未免公爺清譽受損,這幾日殿下就不來府上了。但殿下正在努力想辦法,爭取與公爺日日相見,不分彼此。”

 秦燁:“……”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日日相見不分彼此,咱兩的感情什麼時候深厚到了這種地步?

 還有,他那天招待小太子吃了一桌子的鹿血鹿肉,小太子轉頭卻還了他這些,倒像是在譏諷他秦燁十分的小肚雞腸。

 素來有恩必償有仇必報、輕易不肯欠人人情的秦燁臉上表情莫名,一雙手在水中無意識的滑動了兩下就提了起來,在錦帕上隨意的擦了一下。

 當此時,陸言和從外面匆匆入內,衣袖帶風。

 陸言和前幾日捱了罵,如今顯得有些積極:“公爺,您讓我整治咱們在京中的人手和留意東宮的動向,我留意了幾日,今兒倒是有了新訊息。”

 秦燁目無表情的看著他。

 東宮還能出什麼么蛾子?

 多賜幾次膳,把他秦燁撐死,好達到殺人於無形、兵不血刃收回兵權的目的?

 陸言和在秦燁的目光下瑟縮了一下,但還是梗著脖子道:“太子這幾天備了厚禮,往武寧侯府遞了帖子,說是過幾日就要親自登門拜訪。”

 陸言和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當真是極厚的禮,且帖子措辭十分親近抬舉。”

 秦燁本來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半靠在主座上,姿態算得上是極為放鬆。

 甚至他偶爾望向那幾張擺滿了珍饈的香案上時,眼底還不自覺的劃過幾分隱晦的好笑與無奈。

 可聽到武寧侯府四個字時,秦燁幾乎是不自覺的輕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臉色沉了下來。

 “武寧侯府?”提及這個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秦燁眼底幾乎沒什麼溫度;“老頭子一共沒在軍中待幾年,祖父的舊部門生也不怎麼聽他調動,太子去哪做什麼?”

 沒等陸言和接話,秦燁已經徹底斜靠在了椅背上,面色冰冷。

 “打聽一下,太子哪一日去,咱們也回府看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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