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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太子後將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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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翌日天明。

 謝恆睜開眼的下意識反應, 是去瞧屋外的天色。

 隔著重重窗幔,他瞧不清晰,但依稀可見白色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沿,將未點燭火的內寢照得明亮, 便知時辰定然已經晚了。

 想起昨日與東宮幾位近臣定下的議事時間, 以及如今必然戰戰兢兢等在屋外不敢出聲攪擾的雲晝, 謝恆無奈的嘆口氣, 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美色誤國啊。

 這念頭一起, 他才察覺到身邊的溫度。

 秦燁一隻手抱著他, 平日裡總顯得有些凌厲冷峻的眉宇間顯出幾分溫柔來, 唇角微勾, 說不出的饜足意味。

 謝恆望著他,身上的痠痛酥麻後知後覺的一齊湧上,昨夜那點被冰封的記憶彷彿一息間解封了似的, 盡數迴歸腦海。

 人嬌養久了, 驟然進行大體力勞動, 定然是撐不住的。

 更何況眼前這人還這麼的……

 如狼似虎、耗時長久。

 他悄然揉了揉身上, 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時卻被自己的沙啞嗓音唬了一跳。

 他說:“我總算知道,當日在去南疆的路上,你為什麼要把那本家傳內功拿出來了。”

 早就醒了但只想就這麼躺著的秦燁悄悄睜開眼,望著太子俊美白皙的容顏,喉結滾了滾。

 他滿心滿意都是歡愉愜意, 一時沒往深處想, 只輕聲道:“嗯?”

 謝恆咬牙切齒的道:“就昨夜這架勢,不練怎麼折騰得起?”

 也得虧他從到了這裡之後就格外注意調養身體,近來修習那門內功更是頗有進益, 否則就秦燁這不管不顧的模樣,怕不是能被這人折騰到在床上躺上小半月功夫?

 他又想起些什麼,似有所覺:“你從那時起就圖謀不軌了?”

 秦燁:“……”

 你要說圖謀不軌吧,那確實是。

 可要說是為了這個送得家傳內功……那倒真沒考慮到。

 他怕多說多錯,只得訕訕笑了笑,半撐起身子親了親謝恆,溫言道:“殿下可要沐浴?臣伺候殿下去吧。”

 那‘伺候’兩個字不自覺的咬得重些。

 謝恆橫他一眼。

 昨夜實在折騰得太狠了,一時實在沒心思起身沐浴,只隨便清理了幾下,這時身上頗不清爽。

 可要說讓秦公爺伺候……

 他腦中浮現出前世看得那些話本小說來,本就緋紅的臉頰上又升騰起一抹豔色,擺了擺手,繼續沙著嗓音道:“不必了,讓雲晝進來就是。”

 他那突然又紅潤幾分的面容讓秦燁怔愣了一瞬,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尖,辯解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昨夜才……怎麼可能今早又放不過?

 無論如何,也該等到今晚。

 謝恆沒再說話,由著秦燁扶著他坐起來,輕手輕腳的換了件乾淨的寢衣,這才喚了旁的人進來伺候。

 屋內水聲響起時,秦燁老老實實的坐在外間,眉眼舒展,瞧著誰都樂呵呵的。

 夙願得償,怎麼能不樂呵?

 他心下開懷,想將此事佈告天下,又實在不是時候,不免又有些遺憾。

 有種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的挫敗感……

 他這麼想著,有屋外伺候的小太監從外邊進來,躬身奉上一封信,道:“公爺,晉王府急信,說是要面呈太子殿下。”

 這信昨日午後便送來了,初時是太子殿下心煩不見人,後來就更見不得人了。

 然而,雖然東宮和晉王府之間平素並無什麼要緊訊息傳遞,但晉王府來人送這信時言之鑿鑿的說了十分要緊,還是應當儘快呈上來才是。

 秦燁接過那封上面寫了‘太子親啟’四字的信,眉頭挑了挑。

 謝恪不怎麼靠得住,雖然如今在商議對付端王,可太子如今和寧尋的聯絡還多些,這位能有什麼事情?

 他捏著這封信,揚聲說給了謝恆聽,果不其然,內寢中傳來一聲淡淡的嗯,而後道:“你拆來瞧瞧,若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不必理他。”

 秦燁應了一聲,信手便將信封撕開了。

 片刻後,他有些怔愣的眨了眨眼睛,眼底露出一二茫然來。

 謝之遙是誰?

 謝恪洋洋灑灑寫了快兩頁紙,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換人。

 大意就是:哥啊不好意思當弟弟從您日常行事的蛛絲馬跡中發現了您心愛之人,為了保護寧尋的身體健康,咱們做個君子協定。謝之遙留在我這晉王府吃好喝好,等咱兩把端王解決了,您把寧尋還給我,我也把謝之遙原封不動的還回東宮。

 秦燁心裡有些不得勁,卻還是禁不住的生出些許疑竇來。

 從自棠京去南疆起,近年餘了,他與太子雖稱不上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倒也有那麼幾個月的日夜相處。

 另有個心愛之人?沒瞧出來啊……

 秦燁現在的心情,頗有點像期盼許久終於嫁得心上人的新婦,卻在新婚第二日得知英俊瀟灑並無風流之名的夫婿,府中還藏了個沒名沒分的通房。

 要說惱怒氣憤嘛,談不上,可的確有這麼一點點澀澀的。

 他捏著信箋,召來了雲晝,神色扭捏了片刻,還是徑直問道:“謝之遙是誰?”

 雲晝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這問題從何而來,卻還是道:“廬山郡王獨子,如今在諸率衛任職,前些日子才從百戶提了千戶。公爺怎麼想起問這個?”

 秦燁頓時想起來一些。

 廬山郡王是之前因被參奏勾結南周而下獄的宗室末等王爵,據說其獨子為此事頗多奔波,甚至求到過定國公府。

 他對京中諸事不甚上心,並不知道後續如何,只記得太子在南疆徹查南周密諜,也順帶將真正勾結南周的官員查了個底掉,廬山郡王並不在其中。

 既有切實證據,獨子又在諸率衛中順風順水,刑部的人但凡有些眼色,都不會再為難廬山郡王。

 這麼一想,謝恪那所謂的‘蛛絲馬跡’,或許是有幾分道理的。

 “那這個謝之遙……生得如何?”秦燁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雲晝更莫名其妙了,他回想了一下謝之遙那張精緻得過分的面容,老老實實的說了心裡話:“修眉長目,體貌甚佳。”

 這算是不可得多的讚譽了。

 秦燁擺了擺手讓雲晝退下,又將那封信展開看了一遍,眼睛微眯,指尖微微敲擊著桌案,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將信悄沒聲息的藏下來,左右——太子並不覺得晉王會傳些什麼要緊訊息。

 藏下來之後,自然,他可以派人去再悄悄打探謝之遙的訊息,確定太子是否當真心愛於此人,若是真有點意思……再動些旁的手腳。

 閒散宗室而已,在定國公府面前算個什麼?

 就算手伸不進東宮,他也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謝之遙不再出現在太子面前。

 可這念頭只出現了那麼一瞬,就被秦燁徑直掐滅了。

 做什麼呢?當真學起了那副拈酸吃醋陰謀算計的后妃作態?

 秦燁抿著唇坐在坐塌上,安靜等著一牆之隔的水聲停下。

 謝恆終於將自己身上那點狼狽盡數收拾乾淨,換了件領口高些的便裝,欲蓋彌彰的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情丨色痕跡遮掩掉,這才清清爽爽的出了內寢的門。

 一出門,就瞧見秦燁一臉愁緒的歪在軟塌上,彷彿昨夜被折騰得滿身痕跡的是他一樣。

 “這是怎麼了?”謝恆緩步邁進,玩笑式的將手貼在秦燁的額頭上,笑道,“難道有人得罪我家秦公爺?”

 秦燁垂下眼瞼,將太子貼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拉到自己手心裡握著,道:“殿下有事,可會瞞著我?”

 謝恆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勾了勾唇角:“自然不會,你都住到孤的內寢來了,什麼事瞞得住你?”

 秦燁心下實則也這麼覺得,卻依舊挑了挑眉頭。

 “可我聽聞,殿下在外邊……養了個人?”

 不等太子有所反應,他繼續道:“聽說是個俊美無雙的小郎君,出身宗室身家清白,頗得殿下歡心,叫什麼……謝之遙?”

 謝恆原本含笑望著他,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眼神卻是動了一動。

 他自然是沒有旁人在身邊的。

 秦燁一個人,昨夜都將他折騰夠了,再多的,倒也消受不起。

 “這哪裡來的流言?”他笑了笑,想起什麼,“謝恪寫得信上寫的?他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秦燁壓了壓嘴角,將另一隻手中握著的信箋拿了出手,不甚客氣的放在了太子手中。

 謝恆展開那張隱隱透著指印的信箋,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還未曾說話,就聽身側的人難得有幾分陰陽怪氣的開口:“咱們將寧尋拿捏在手裡,既是他此時不能出現在京中,也是為了防止晉王事到臨頭了出么蛾子。這麼說來,晉王府可不是好去處,咱們要謀劃著將這位謝……謝之遙救出來嗎?”

 這試探太過明顯拙劣,謝恆輕一頷首:“是要救出來。”

 他思索了一下:“孤讓顧明昭去盯著,先按兵不動,等個時機再說。”

 秦燁瞳孔一縮,心裡原本那一點點的乾澀突然瀰漫開來,擴散到了整個心房。

 太子連糊弄一下他都不願意?

 他心裡一扭,卻在一挑眼間瞧見太子幾乎繃不住的俊美面容,又明白了點什麼。

 謝恆邊笑邊揉了揉身上不爽利的地方,這才道:“孤若是喜歡一個人,想方設法不折手段都會弄到自己手裡,天天瞧著看著,絕不會放他離得遠遠的,三五日都不見上一面。”

 這便是當面否認了。

 秦燁本就不覺得此事為真,這下得了準話,心頭雀躍起來,神色卻還是有些彆扭的道:“那殿下之前也心悅著我,也沒見著想方設法……”弄到手裡。

 謝恆含笑望著他。

 秦燁還要再說,卻又後知後覺的想了起來。

 他現在可不是在人家手裡嗎?

 心神被眼前這人完完全全的牽住,一舉一動都能勾得他或歡愉或沉鬱,至於每日瞧著看著,更是早已達成了。

 他有點被拿捏的彆扭,心下卻是甜甜的一片,還不忘最後試探道:“那晉王豈不是抓錯了人?謝之遙怎麼辦?”

 謝恆渾不在意,隨口道:“讓他待在晉王府養著吧,謝恪性子獨又瘋,老捏著寧尋本也不是個事,誰知道他會做些什麼?給個人質給他,他說不定能安穩的在府中養著。”

 秦燁徹底放下心來。

 他拉了拉謝恆的衣袖,將人拽到自己身邊,撲上去親了一口,埋怨道:“那我這擔心受怕了許久,也是因為殿下。”

 許久?

 從他開始沐浴到如今,撐死大半個時辰。

 謝恆由著他動作,懶洋洋的在軟塌上躺了下去,輕柔的回應著,待到分開時才道:“那可真是對不住,孤有什麼能補償的?”

 秦燁蹭了蹭他,在耳邊吐氣道:“昨夜……咱們也算洞房花燭?”

 謝恆輕輕頷首。

 “太子成婚,原本是天下大事,棠京當連賀三日,遍賞百官。”秦燁續道。

 謝恆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

 他原本是想等到正式大婚再行此事的,屆時就不是太子成婚了——皇帝成婚,難倒不是天下最繁複隆重的婚禮儀制?

 也不知道是誰等不及。

 想是這麼想,但這人磨得緊,他有些受不住的問:“那咱們是委屈了的,以後可怎麼補上才好?”

 秦燁適才便想著此時,太子當真問到頭上來,他卻頓了一頓,才有些試探的道:“來年成婚時……大赦天下?”

 當真論及此事的時日尚遠,他不過打著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主意,卻見太子眉眼欣然,眼底盛滿的全是笑意。

 “好。”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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