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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河山溝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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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配方

 田耽就這麼一會沒看著他,他就不聽話,直接走過去伸手問他要糖。

 周源不情不願的拿出來一顆放到田耽的手裡。

 田耽不滿意的看著這一顆,手也沒收回去,"別逼我揍你啊。"

 周源一張小臉上滿是傷心,全部都還了回去,然後就蹬蹬的坐在一旁的馬紮上背對著他們,誰也不說話。

 餘秀敏這會可沒功夫管兒子,她正在試紅色的圍脖。

 向陽讓她站的距離煤油燈近一些,然後才笑著點頭,“大哥的眼光真不錯,大嫂戴這個是最好看的,等到大哥回來,大嫂可以戴給大哥看看,他肯定特高興。”

 餘秀敏被誇的還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心裡是真的高興。

 田耽給周溫拿了兩顆,不能讓他們吃太多,以後真的有蟲牙遭罪的時候就知道大人管著是對的。

 周溫捏著自己手裡的兩顆糖,她看看爺爺奶奶在討論用哪個缸做臘肉,娘跟二嬸嬸在說話,她慢慢的走到周源的身邊,彎下腰歪著頭看他。

 周源看到妹妹依舊很不給面子,又轉了一個圈,背對著周溫。

 周溫不依不饒的又跟了上去,然後周源就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一顆糖。

 “哥哥吃吧。”

 周溫覺得自己很心軟,就是看不得周源難過,即使覺得他大多數時候可能就是裝的。

 周源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伸手拿了過來,然後又高興起來,“剛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背對著你的。”

 周溫覺得周源像個天使,他什麼事情都在臉上,但知道自己錯了之後就會立刻道歉,周家把他教育的很好,希望他以後永遠都這麼健康,身體健康,心理健康。

 她伸手摸摸周源的腦袋,“沒事,我不會生氣的。”

 田耽眼神的餘光瞥到他們倆小人,但也只是無奈的笑笑,沒再管,多吃一顆糖就多吃吧。

 周洪山去到外面把要醃臘肉的缸搬出來,用水清洗,田耽把肉也不用清洗,因為用水反覆清晰的肉會滋生細菌,直接裹上大量的鹽就成。

 省城。

 周繁跟程其右今年都不回家過年,首都謝雅慧暫時不讓回去,老家的話路途太顛簸,最近周繁的懷相不是很好,雖然現在孩子也有六個月,但還是不太穩定。

 程其右過年還要在醫院值班。

 陳麗華最近給周繁排的班都變得少了,不過大家也都理解,醫院是有這方面的安排的,身體不好的可以請假休息。

 周繁上完今天就直接休假到生孩子。

 陳麗華看她這個肚子,伸手扶著她的胳膊往外面休息區走過去,“老許怎麼說的啊?”老許是陳麗華的朋友,婦產科的醫生。

 周繁摸了一下肚子,“許醫生說太勞累,想的也太多。”

 陳麗華嘆了一聲氣,扶著她在走廊的長椅下坐下來,“你今天上完趕緊休息,而且你也別想那麼多,你婆婆自己在首都也不能T作的,她年輕的時候可潑辣了,長的又好看,家境又好,那會她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年紀大了,想來更是不怕。”

 周繁只是有些擔心她,前段時間打電話讓她來這裡過年,她也不想過來。

 “嗯,我知道的。”

 陳麗華沒覺得能有啥事,現在都是新社會了。

 “行,你先好好休息,我得回去盯著了,臨近過年,咱們醫院裡倒是病人越來越多。”

 周繁應了一聲,她坐在長椅上休息,馬上就下班,只是一會就過來一個人,戴著眼鏡高瘦,她沒在醫院裡見過,一直到這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好,是周繁嗎?”

 周繁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一絲不安全,她看了一眼距離護士站的距離,如果自己在這裡喊,那邊應該會有人聽見,這麼想著,心下倒是定了。

 “這位同志,你是哪位?”

 戴著眼鏡的高瘦男人似乎在打量周繁,然後推了推眼鏡。

 “我叫許友仁,是程老爺子的大弟子,程其右的父親叫我一聲師兄,你應該叫我一聲許叔。”

 周繁聽見他的自我介紹心底的不安全感並沒有退卻,反而突然猛漲,她臉上一面鎮定。

 “是嗎?抱歉,我對程家的事情不太熟悉,其右這會還沒下班,等他下班可以跟您聊聊。”說完就扶著長椅慢慢站了起來,這個人很奇怪,強烈的感覺。

 許友仁本來打聽的是程其右娶了一個鄉下的女人,還覺得有些搞笑,當時在首都的婚禮他有手術沒去上,也就沒見過,不過現在看到還是有些意外的,謝雅慧一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怎麼可能會接受一個鄉下丫頭做兒媳婦,果然人不一般。

 “慢著。”

 周繁停下腳,轉過身戒備的看著他,“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許友仁往前走近一步,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紅包,遞給周繁,"你們結婚那天我沒去上,在醫院忙著做手術,這是給你們小兩口的。”

 周繁本來不想接的,她對面前這人存疑,“好,謝謝。”說完她就慢慢的走了回去。

 許友仁站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程家難道還能再出生一個醫學天才嗎?他有些不太相信,不信程延懷的命這麼好,也賭自己不會一直倒黴下去,他的孩子就這麼一直不學無術。

 周繁回到護士站扶著牆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覺得那個人雖然臉上是笑的,但眼神裡並不簡單。

 旁邊的一個護士看著周繁臉上都出了汗,擔心的看著她,“周繁,你沒事吧。”

 周繁搖了搖頭,“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護士給她遞過來一張紙,“那你有什麼不舒服隨時說。”

 周繁接過來笑著嗯了下。

 程其右剛剛做完手術出來,到辦公室裡,就看到一個高瘦男人。

 許友仁聽到門響轉過身去,“其右好久不見。”

 程其右知道他,許友仁,爺爺的大弟子,貧困孤兒出身,上大學是由程家資助的,現在是首都某醫院的副院長。

 “許叔叔。”他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許友仁笑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程其右坐在辦公桌的後面,兩個人面對面。

 “怎麼?在這裡還習慣嗎?”

 程其右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醫生治病救人,這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許友仁笑著搖頭,這個語氣這個姿態跟程延懷一模一樣,自以為是的天才模樣,“首都自然要好些,我打聲招呼,你就調回到我們院,這不是也算是回家了。”

 程其右不喜歡跟人說話拐彎抹角,明顯他從首都過來就是有事。

 “許叔叔還有什麼事情嗎?我這邊要準備下班,周繁還有身孕,我得回去照顧她。”

 許友仁不驚訝於他的直接,天才都是這個臭毛病。

 “我還真有個事情要問問你。”

 程其右頷首,“許叔叔請說。”

 許友仁狀似很難過,"老師走的十分突然,他手裡的很多東西還沒交待清楚,所以我想來問問你。”

 “您說。”程其右把白大褂脫掉。

 許友仁早就想好了措辭,“是這樣的,老師手裡面有幾個藥方,是及其珍貴的,醫院很需要,但現在藥方失蹤了,在老師的遺物裡並沒有見到。”他說完就觀察著程其右的表情。

 程其右也沒見到,可能爺爺是帶走,或者是交給別人也未可知,他的學生那麼多。

 “抱歉,許叔叔,我可能幫不上您,因為我也沒看到,爺爺去世我都沒回去。”

 許友仁知道程其右這樣的天才其實不會撒謊,看著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來之前他查過程其右的郵局收發件,從首都來的沒有,他沒回去,也沒郵寄過來,那配方還真的可能不在他的手裡,會在哪個學生身上嗎?他想不到還有誰?

 程其右已經站了起來,“許叔叔請自便吧,我就先回去了。”他說完都沒停下腳步,自顧自的就從辦公室開門出去。

 門發出一陣吱呀的聲音,許友仁臉上的和善再也裝不下去,站起來猛地踢了一腳桌子,這個程其右驕縱傲慢,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掐著腰在辦公室裡轉了好幾圈,現在還不是收拾的時候,等到他把配方找到,還是要先回首都。

 程其右到護士站去領周繁,給她把外套穿好,還有圍脖圍上,牽上手,兩人才走出醫院。

 周繁看著他,“那個許友仁去找你了?”

 程其右點了下頭,“你以後要是遇到他也不必理會,他不是個好人。”

 周繁知道自己的直覺沒錯,“他是來幹嘛的?”

 "要爺爺的配方,是治療很多病症的中醫藥方,爺爺研究了大半輩子的東西。"程其右也是覺得困惑,不過或許爺爺是直接交給別的領導了,也未可知。

 周繁覺得自從跟程其右結婚之後,就接觸到一些不同的人跟事,這些事情超出她的認知範圍,不過她也知道,從古至今都不缺乏一些想要往上爬的人,像程家這種,總是要跟一些權利金錢有扯不清的關係,所以她娘說得對,直接捨棄掉,才能保平安,但婆婆性格並非如此,她熱烈,想到這裡心口就堵得慌。

 “沒事,我想爺爺一定把事情都是處理得當的。”

 程其右也是這麼想的。

 “這些事情你別管,在家裡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他不在乎去世的人,只在乎眼前人。

 周繁點頭, “明個我就正式在家裡休息, 你也注意, 另外媽要是來電話, 你多少規勸一些。”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有人才有希望。

 程其右瞭然的點點頭。

 回到家裡,程其右到廚房裡簡單的煮了兩碗麵條,各自加了一個雞蛋。

 周繁在臥室裡簡單收拾一下,開啟抽屜看到之前婆婆送來的鐲子,她伸手拿了出來,細細摩擦著上面的布料,她也沒不知道這布料是哪一種,只是摸著觸感很好。

 “周繁,吃飯。”程其右在外面把麵條端出來。

 周繁把盒子又放回到抽屜裡。

 河山溝又下了一夜的雪,昨個過完冬至。

 周洪山早上起來就開始掃雪,從家裡院子一直掃到王奶奶家裡。

 王太奶奶今個早上吃的扁食,是她自己昨天晚上閒著沒事包的,晚上就放在窗臺上凍著,看著周洪山掃雪,站在堂屋門口招呼他進來吃飯。

 周洪山掃雪還出了一身汗呢,他穿著軍大衣,停下來跟王太奶奶說話,“不了,媳婦在家裡做,一會回去吃。”說話間吐出來的氣就變成了白霧。

 王太奶奶也知道周洪山不是跟自己客氣。

 “那個周場有來信嗎?”往年都是那個小子來給自己掃雪,可惜他自從去參軍之後就再也沒見到,也不知道她這把老骨頭能不能活到再見到周場,她挺喜歡那孩子的。

 周洪山還戴著手套,是田耽織的,院子裡的掃到一起,歸攏著,這樣雪化了,地上也不會有泥。

 “這大半年沒來信,也不知道咋了。”家裡人要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王太奶奶看了一下天,“放心吧,周場肯定會沒事的,那孩子機靈。”今個還是個好天。

 周洪山掃完雪就提著掃把回家。

 田耽早上起來先把肉給醃上,餘秀敏做的早飯,炒的冬瓜,熬的南瓜紅薯湯,熱的窩窩頭。

 一家人坐在廚房裡吃飯,也不用往堂屋裡端,廚房裡也暖和。

 田耽看了一眼周洪山,"你今個去把周喜接回來,順便把我給周繁孩子做的衣服寄過去。"

 周洪山端起來碗喝了一口湯,“周喜不是說不回來嗎?還去接啊?”

 田耽給周溫夾了一筷子冬瓜,“那咋乍的,你還能不要她了,她說不回來就不接,就跟她說,我說的,人必須回來,人家都放假回家,她要學也能回來學啊。"

 周洪山看看周源,“你說,你要你小姑回來嗎?”

 周源埋頭吃飯吃的正開心,他一般吃飯的時候都自動不聽別人說什麼,這會一聽,心裡就不舒服了。

 “奶奶的女兒不要回來,她回來還是會欺負我的。”

 餘秀敏把他手裡吃不完的窩窩頭接過來,“叫小姑,怎麼能這麼說呢。”

 周源噘著嘴,“可是長輩要有長輩的樣子,奶奶的……小姑老是搶我吃的。”

 周洪山哈哈笑了起來,"等她回來,我一定說她。"

 周源已經不相信了,每次都說會說的,但每次都沒說,他繼續埋頭喝湯,一口氣噸噸的喝了小半碗,把碗放下。

 “奶奶,我今天可以吃塊糖嗎?”

 田耽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昨天吃了兩塊,所以今天不能吃了。”

 周源心虛的看看周溫,好吧,昨天那麼悄悄的都被奶奶抓到了,奶奶也太厲害。

 吃過飯,各幹各的事情,周洪山騎著車去了縣裡,給周繁孩子做的衣服還有一些舊的,小孩子穿舊的也舒服,家裡的衣服都是洗乾淨存放的好好的。

 周洪山把一包衣服放在後座上。

 周喜還在學校裡學習,她這次考試還是第一,而且終於實現自己的想法,高於第二名很多分。

 王卓卓也沒回家,她又不笨,一定能拉近跟周喜的距離,她拿著一道題轉身問周喜,看著她桌子上寫的外交學院四個大字。

 “我說周喜,你一定要考外交學院嗎?那可很難的。”

 周喜剛剛把一道題解開,心情大好,抬頭看著她,把筆放下來。

 “很難嗎?那我也要考,你知道外交學院這四個字是誰寫的嗎?”

 王卓卓從來沒查過。

 周喜寫下兩個字,“我很佩服他呢,真的很厲害,不過在五八年的時候改名叫國際關係學院了。”她還是挺喜歡原來的名字的。

 王卓卓哦了一聲,"那你這麼努力去究竟是為什麼啊?"

 “當然是為了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啊,不然呢?”周喜說的坦蕩又簡單,這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王卓卓看著周喜亮亮的眼睛,她身上的毅力,還有她的純粹。

 “你怎麼不問問我的願望啊?”

 周喜看她一眼,然後抿嘴搖搖頭,"我不用問都知道。"

 王卓卓哼了下,“怎麼可能?”

 “你的願望就是能考進咱們省師範,以後做個老師。”周喜說完還微抬了下巴,“怎麼樣,我沒說錯吧,王同學。”

 王卓卓皺著眉頭,“你怎麼知道?”

 周喜拿著筆敲敲她的額頭,滿臉嫌棄,“你是傻嗎?因為你之前說過,我聽到了。”

 王卓卓抿嘴,“別敲,被你敲傻了,還是給我講道題吧。”

 周喜掃過一遍,就大概知道怎麼解的,拿過來給她講了起來,教室裡就只有她們兩個,外面的太陽已經升起來,冬季的明媚夾雜著一絲冷冽。

 周洪山把東西寄到郵局,然後騎著車子到了學校,學校裡的門衛都已經回家了,他知道周喜的班在哪裡,推著車子徑直走了過去。

 周洪山把車子停在教室前面的空地上,走過去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氣擦擦,往裡面看,然後又伸手敲了一下。

 周喜抬頭看過去,沒想到是她爹,站起來到門口。

 “爹,你咋來了,我錢還沒花完呢。”

 周洪山嘆了一聲氣, “閨女, 不是錢不錢的事了, 是你娘, 下命令了, 讓你一定回家, 今天。”

 周喜想說她不回去,但想到她孃的語氣,立刻就慫了。

 “那好吧,我先去宿舍拿一下東西,您在這裡等我吧。”她就是回宿舍拿幾本書,也不沉,別的都放著,過完年還要早點回來。

 周洪山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周喜又站在教室門口叫了一下王卓,"我要回家了,你要是不想自己在這裡學習,也回去吧。"

 王卓卓哦了一下,看周喜出去朝著宿舍跑過去,她從教室出來,看到周洪山,“叔叔好。”

 周洪山點點頭,"上次送來的西瓜吃著可好吃。"夏天最後留下來的西瓜,家家戶戶分了一個,他就切了一半給周喜送來。

 “是,吃了,周喜給我們大家分了。”王卓卓覺得周喜父親很好。

 周洪山看教室裡也沒煤火,"這裡冷,先回家,回家也能學習的。"

 “是,我之前是覺得周喜自己在這裡,我們倆在一塊能一起學習,有毅力。”王卓卓也是想向周喜學習,她說完又看看周洪山,“叔叔,周喜在家裡是怎麼學習的啊?”

 周洪山看著這小姑娘, “她啊, 學習起來啥也不管不顧, 這不是她娘讓我把她喊回家, 起碼休息放鬆一下,不能一直學習的。"

 王卓卓覺得自己早該想到的,"周喜真好,她剛剛跟我說,這麼努力,是要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周洪山知道像她說的話,聽起來很大,但她確實在一直努力。

 周喜抱著書也跑了回來。

 “爹,走吧。”

 周洪山給她接了過來,“你拿這麼多書啊?”

 國吉煙了一聲,伏F又跑進教學

 周喜嗯了一聲,然後又跑進教室裡,收拾了幾本,跟王早早告別,

 我先回去,過完年見。

 王卓卓給周喜揮手。

 周洪山帶著周喜到家已經快到晌午吃飯的點。

 餘秀敏早就和好的綠豆麵,知道周喜回來肯定要吃的,聽到外面車鈴響,掀開門簾看了一眼。

 “周喜回來了。”

 周喜抱著自己的書到堂屋裡,“還是咱們家裡暖和啊。”餘秀敏忙把書接了下來。

 田耽在圍著煤爐烤紅薯。

 “還知道回來。”

 周喜笑嘻嘻的,過去蹲下來抱著田耽的胳膊,“娘,我這不是忙著讀書,等我考上大學,讓您光宗耀祖。”

 田耽輕笑一聲,抬眼看了一眼周洪山,“你還是讓你爹光宗耀祖吧。”

 周喜這才站起來把自己的手套圍脖摘下來,“娘,只要您想,我明天就去改姓,姓田,這樣是不是就能讓咱們田家光宗耀祖了。”

 餘秀敏跟向陽都笑了起來,“周喜一回來,咱們家才有點過年的味。”

 周喜笑呵呵的搓搓手,看著煤火爐上有一塊烤好的紅薯,直接伸手就去拿。

 “放下,那是給周溫烤的。”田耽直接攔下。

 周喜聳聳肩,“那好吧,哪塊是給周源烤的,我替他吃了。”

 “周源的早就進他肚子裡了,你還想吃啊?”田耽說著把手裡的鞋底收了線,家裡人穿鞋費,鞋底也納的很勤。

 “他們人呢?”周喜還納悶家裡的孩子都跑哪裡去了。

 向陽指了指向燃那屋,“大錘來了,幾個人都在那屋學習呢。”

 周喜哦了下,轉身掀開簾子就去了向燃屋同言哦了下,我分狐雨的了機會了問題!

 田耽把針線筐也給放到櫃子上,“我去擀麵條,做飯吧。”

 餘秀敏也站起來準備過去燒火。

 周喜推開門到向燃那屋,“我回來了。”

 屋裡的除了周源都挺高興的。

 周喜過來揉揉周溫的小臉蛋,還摸摸向燃的腦袋,看著周源梗著脖子不理自己,她尷尬的把手收回來。

 王大錘看到周喜的表情都要控制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周喜姑姑你回來了,你快來坐。”

 周喜看著王大錘,"真是個好孩子,我不坐,你們坐著學習吧。"

 王大錘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也沒再站起來,“周喜姑,你們學校怎麼樣?我聽周爺爺說,你明年就要考大學了。”

 他問題太多。

 周喜都耐著性子——回答。

 周源在旁邊坐著一臉的不解,王大錘怎麼這麼喜歡奶奶的閨女,她可是很壞的。

 “是,聽說你也在上課,真不錯,希望以後你也能考大學,去外面看看。”周喜一句話讓王大錘差點都要站起來喊口號,類似他一定會好好學習,向周喜姑姑看齊。

 周源更加不解了,這都是為什麼?

 周溫在一旁看著,如果周源知道什麼叫做狂熱粉絲,什麼叫做偶像,那他就會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周喜也就是過來例行慰問一下,聞到廚房裡的香氣立刻就找個藉口跑掉了。

 王大錘也正好發現要吃中午飯,他把自己的書本跟筆本子都仔細的收起來,下了大雪,他昨天已經去撿過柴火,今天可以一直學習,“向燃,你幫我保管好,我下午還來學習,這樣有不會的還能問周喜姑。”

 向燃點點頭全部都答應下來。

 周源氣的都要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幹嘛跟她那麼好?”

 王大錘一臉驕傲,”因為周喜姑學習好啊,是學習最好的,我要向她學習,而且我很佩服她。”他說完就趕緊下來凳子,要快回家吃飯,不要耽誤下午學習。

 周源搖搖頭,很是可惜的開口,“都是被她矇騙了。”

 王大錘才不管不顧的,他心目中的周喜姑姑就是最好的,“周源,你不能這麼說周喜姑姑,她學習那麼努力,你也應該向她學習的,知道嗎?”他略皺著眉頭,一臉認真的安排。

 周源覺得自己快氣死了,讓王大錘趕緊回家,現在不想看見他。

 廚房裡,餘秀敏燒火,田耽剛剛用五花肉嗆鍋,香氣立刻就飄了出來。

 周喜站在廚房裡聞了又聞,"我好久沒吃娘做的飯,真香。"

 田耽壓根不吃她這一套,“沒事,等你考上大學以後,一年也吃不上一次。”她這邊把炒好的肉盛出來,然後倒上水,等煮開就能把麵條下進去。

 周喜知道是自己的問題,抿嘴看向餘秀敏,然後還使眼色。

 餘秀敏忍不住笑了起來,“娘,你看周喜這不是回來了嗎?咱不生氣了。”

 田耽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外面有車鈴響。

 “向陽在家裡嗎?有信,需要簽字。”

 周喜也聽見了,趕緊從廚房出去站在門口,向陽這邊也從堂屋裡出來,小跑著過去拿信。

 周喜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二嫂,“嫂子,你慢點跑,信又不會長腿沒了。”

 向陽知道她是在給自己開玩笑,但嘴角還是控制不住的上揚,“我來簽字。”郵遞員雖然來這家送信的次數不多,但也記得。

 “過年了,來封信應該報個平安吧。”

 向陽笑著把信接過來,“嗯,是的吧,謝謝您。”

 郵遞員戴著手套把簽好字單子放進腳踏車槓上的包裡。

 向陽跟人揮揮手,就拿著信回來了,不過她是拐進了廚房,肯定不止她惱記,爹孃大家都惱記。

 信很厚,字型也有些變化,很是果敢剛毅,主要在問是兒子還是閨女,取了什麼名字,長的像不像他,然後挨個問家裡人好不好,絮叨了一堆,最後說可能後面兩三年都來不信了,他要換地方,需要保密,讓她多珍重,並且表示自己的歉意。

 向陽看到後面逐漸沉默下來,兩三年一封信都來不到,她還想著能見上一面的,兩三年周實都會喊爹了。

 周喜看著她二嫂臉上的表情,“嫂子,你別嚇我,怎麼了?”雖然她每次都嫌棄周場,但永遠希望他平平安安。

 田耽臉色也不太好看。

 向陽勉強打起來精神。

 “沒事,他很平安,就是說可能以後的兩三年都來不了一封信了。”她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原本就知道這個結果的,嫁給當兵的就是這樣的,他先是人屬於國家的,再屬於這個家。

 田耽略皺著眉頭,看著她就知道她有多難受,當初勸他們不要結婚,就是因為這個,周場他的心裡裝的事情太多,家庭在他心裡怕是排在了最後面,半晌才開口,“向陽,沒事的,他總歸會回家的。”

 向陽知道,“是,只要他活著回來,我就心滿意足。”

 她還是那句話,從來不後悔。

 周喜沒說話,她也很擔心周場,兩三年來不了一封信,他會有危險嗎?早知道在家的時候對他好一點了。

 這頓飯周家吃的並不好,周洪山是吃飯的時候才知道的,在心裡罵了一遍又一遍,但又忍不住想他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千萬別出事。

 大年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

 河山溝開始分豬肉,周洪山到公社好說歹說,吳主任把最肥的那頭豬要走,讓上交,他勉強答應下來。

 今年分豬肉還是按照往年的來辦,儘量做到公平,不過今年算下來每家都能多分上二兩,多放點大白菜,能吃上好幾頓扁食呢。

 劉叔在記賬,周洪山盯著分配的斤數,最後他把沒人要的豬蹄拿走了。

 田耽也沒改什麼做法,還是紅燒的。

 周源覺得今天自己能吃上好幾大塊。

 餘秀敏去肉攤買了一斤二兩的豬肉,這是主要剁肉餡,包扁食吃的,小年習俗是要吃扁食的,畢竟過了小年就是年。

 周繁今天也收到家裡寄過來的各種各樣的小衣服,她還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不管是啥,她都喜歡。

 程其右回來的時候拐去菜市場買了肉跟芹菜,回來要包扁食,只是還沒到家門口,就被幾個人攔住了路,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許友仁在哪?”

 幾個人接到的訊息是把人請過去,其中一個人開口回答,"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程其右手裡還提著肉,他想應該許友仁回到首都沒找到爺爺的配方,所以思來想去還是來找自己,但他又知道他們其實已經撕破臉了,拐了幾個衚衕,到一個小院裡。

 許友仁已經在院子裡坐著喝茶,桌子上還放了一套上好的茶具,看到程其右也沒站起來,又看他手裡提著的豬肉。

 “你倒是比程延懷要好一些,還識煙火,你父親是真的只專注醫學。”

 程其右淡然的走過去坐下,手裡的菜放到桌上。

 “沒找到我爺爺的配方,是嗎?”

 許友仁點頭,“在你這裡吧,上次險些被你騙了。”

 程其右搖頭,“當然不在,但我覺得你也不敢怎麼樣我吧。”

 許友仁笑的勉強,”其右,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把配方交出來,我保你跟你妻子孩子一世平安。”

 程其右看著他,把眼鏡摘了下來,眼神很是銳利,不過語氣還是淡淡的。

 “你不敢動我的原因是我外公還在世,即使我外公不在,程家跟謝家那麼多的學生,現在也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你還惹不起,所以你只能這樣來給我要東西,許叔,我從小就知道你早些年家境貧困,是我爺爺一手資助你讀的大學,你也曾經說過我爺爺如同你的親生父親,現在呢,身居高位,連喝茶的杯子都換成了古董,真是窮人乍富。”

 許友仁被這一通冷嘲熱諷的,臉上的假笑都裝不下來,“其右,何必呢。”

 程其右戴上眼鏡,提起來袋子裡的豬肉跟芹菜,居高臨下的看著許友仁,“許叔,做人不能忘本,我爺爺說過的話,您還記得嗎?想必我爺爺也知道您肯定貴人多忘事,也不記得了,所以配方也不願意給您,我再說一遍,配方不在我這裡。”

 他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門口攔著他的人又看了一眼許友仁。

 許友仁點了點頭他們才打開門。

 程其右回家的路上還在想配方究竟在哪裡,連許友仁都沒找到,他恐怕這些日子都把首都翻個底朝天了。

 中醫是最厲害的,他小時候就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學了西醫,只對中醫略懂皮毛,所以這也是爺爺不把配方留給他的原因。

 周繁這些日子養的還不錯,臉色紅潤,也有些胖了,看到程其右回來過去接了過來。

 “我已經把面和好了,你一會剁餡,馬上就能包。”

 程其右點點頭,編起來袖子就去廚房幹活。

 河山溝。

 田耽燉豬蹄燉了倆小時,一鍋水熬到最後就剩下濃郁的湯汁,她先盛出來大半碗,衝著院子裡喊。

 “周喜,你先去把這些給你王奶奶送去。”豬蹄燉的入口即化,她牙口不好也能吃的。

 周喜哦了一聲,把手裡從周源那邊搶過來的糖放進嘴裡,然後進來廚房接過來碗。

 田耽聽到外面周源哭了起來,嘆了一聲氣,“你也是,你說你惹他幹嘛。”

 周喜笑笑,她就是想逗逗他啊。

 周源的糖是定量的,兩天一顆,今天這顆糖他等了足足兩天,才拿到手裡,還特意去到周喜面前炫耀,結果他小,被周喜一下子就給搶走了,眼巴巴的看著她吃掉。

 周溫在旁邊全程看過,也怪不得別人,你說你拿到就自己吃唄,非要去惹周喜,她看著周源這會傷心的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摸了一下自己兜裡的糖,她也是兩天一顆,只是她之前發的也沒吃呢,乾脆全部掏出來遞給他。

 “哥哥,你吃吧。”說完她又嘆了一聲氣,好心提醒一句,“可省著點吃,也別去招惹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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