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想到終日打雁,竟有朝一日被鷹啄瞎了眼。我竟然還有被人偷襲後軍的時候。
早就說該讓我一個人來的,帶著這些雜碎真是砸我的招牌。”忽然,蘇令儀的背後傳出一道陰冷的沙啞聲。
它帶著冷風將這抹平靜擊碎。
蘇令儀眼睛撇了眼。手中刀劍一轉,平淡地轉身看去。
那是個穿著黑色斗篷,渾身帶著煞氣的男人,他頭上的帽子十分大,幾乎將他整個眼睛都給蓋住了。
藉著月光,蘇令儀依舊能看清他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從鼻樑骨一直往右臉頰的下頜線蔓延。
在夜晚看到這樣的人,別提有多麼可怕了。
她一眼就認出來的人正是傅桀,眼中的諷刺多得都快要溢位來吹冷風了。
他在暗衛營的時候,就這個樣子。進進出出,永遠都是穿著這身。
傅桀看著地上一地狼藉,只是勾著唇,並沒有急著和蘇令儀慕容澤動手,甩甩斗篷,大咧咧地走上來。
看到慕容澤,傅桀神情變得格外的激動:
“讓我瞧瞧,這不是北境大名鼎鼎的怡親王嗎?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還以為你對你那個太子皇兄會格外厚愛幾分,看樣子是我失算了。不過能親眼見見你,倒算老天眷顧我。”
他桀桀怪笑後,又轉過身上下打量著蘇令儀。特別是看到蘇令儀白色的裙襬上沾染的血漬和粘在上頭的不明肉塊。傅桀滿意的點點頭。
“你們北境的老祖宗那句話說得還是對的,流言止於智者。
傳聞你對那個安什麼的寵愛有加,若是讓他們看過你金屋藏嬌的可人兒,就該知道那不過是東施效顰。除了哭鬧,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至少……也該是這麼辣的女人才合胃口不是?”
蘇令儀很是反感傅桀這樣的眼神,不耐煩地譏諷道:“怎麼,溫婉的菟絲花不合你心意?想和我過招?”
“夫人,我對女人沒有興趣,但是我有虐殺女人的興趣……若是你願意和我玩這樣一出遊戲,我倒是樂意得很。哈哈哈哈。”傅桀仰天狂笑著。
蘇令儀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這個遊戲?想和我玩兒?怕是最後會變成和這個人一樣的德行吧?”蘇令儀冷笑著拿刀,點了點腳下的一地碎肉。
傅桀看了眼地上,又樂了:“若是夫人這樣的美人,大概會比這些……好看點。”
“少拿你骯髒的思想看著我。誰殺誰還說不定。”蘇令儀冷哼一聲,手中刀劍迅急刺出,打了傅桀一個措手不及。
劍頭猛地刺進傅桀的左肩,劃破了他的衣衫。見著血,傅桀雙眼變得更加的瘋狂:
“夫人好身手,不過我今兒個可不是來和你打的……想和我交手,你還不配。既然有幸見到北境怡親王,那我當然是想見識見識,殺得那群蠢貨丟盔棄甲的怡親王究竟是何等武藝。”
他狂笑一聲,手中彎刀一甩,就衝著慕容澤而去。
蘇令儀:……
什麼玩意?
他不就是仗著自己殺性大點,手段狠辣點,以及偷襲的才拿下那麼多戰績的嗎?
什麼buff都不給自己疊,就直接裸上,更不用說光武藝這點,他連自己都打不過,還妄圖和慕容澤打?
是誰給他的自信?
死在他手上的老弱婦孺嗎?
前頭虞盼惜若是多撐著一口氣吊著自己,怕是現在身體都還沒涼吧?結果現在這還送了一個過來。
看樣子今晚上這樣來送死的傻叉還真多。
本來就是在這兒堵著他,既然他願意來送,她也不會攔著。
蘇令儀收了刀一個人跳上樹,只管自己在那兒作壁上觀,半點去幫襯慕容澤的心思都沒有。畢竟和武藝差不多的人不打配合的話,兩個人反而是添亂。
還不如就他一個人上的好。
樹下的慕容澤對上出刀的傅桀,神色都不帶變一下。一劍就阻擋了傅桀的攻勢。
可傅桀也不是什麼吃素的酒囊飯袋。
一擊不成便再出一擊。
他動作極快,被慕容澤阻擋的後,飛快的使出一刀又一刀,刀刀直往往慕容澤身上砍,冷厲到就像是一臺極速運作的殺人機器。
這招,蘇令儀在暗衛營和他交手的時候,就見他用過。
那時他正好用這招對付自己,她也險些被這一招所傷。可依舊惜敗於她。
不過這招也並不是那麼容易躲開的。
若有一刀沒躲開,那剩下的幾刀都只能憑藉肉體硬抗。若等人硬受這幾招,怕也和丟進絞肉機裡沒什麼兩樣了。
然而,慕容澤另闢蹊徑,他並不像蘇令儀那般循規蹈矩地硬躲,也沒和死者那般直接放棄。
他直接選擇從核心處開始拆解重造。
直接用劍和彎刀對撞,空中傳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緊接著,彎刀就被他的內力震出個缺口。
彎刀被慕容澤壓到傅桀自己的身上,慕容澤嗤笑一著,用出勁道。那彎刀就傷到傅桀自己。
他的動作比傅桀還要快,在彎刀傷到他左手的同時,他踢到傅桀的腰身,將他猛地踹飛,凌空翻轉後,利落地,將傅桀踩在地上。
靜……周圍靜得出奇就連冬風也都不吹了。
蘇令儀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還以為自己能看到一場史詩級武藝的對決,沒想到她以為自己拿到了入場門票,可以捧著爆米花去看戲的時候,一看進度條,就只有十秒?
慕容澤失笑一聲,死死踩著傅桀的腦袋在地上摩擦著:“想和本王交手倒是拿出點誠意來,你以為憑藉你這破敗無力的身體,能在我手中撐過幾招?”
若全盛時期的傅桀尚且能有和慕容澤一戰的可能。
可與那麼多御林軍廝殺至此,能尚存四成實力都已是走運。現在,也只能說,他這波除了來送死,根本就沒有其他意義。
“噗……哈哈哈哈,不愧是北境怡親王,一招就破了我自創武藝。”傅桀從嘴中吐出一口逆血,病態地笑道。
蘇令儀雙眼一戾,大喝道:“小心!”
隨著她聲音落下,傅桀嘴中吐出一根刺。
慕容澤卻並未在意,只用刀將那根短刺擋在了刀下。
可短刺在和刀尖對撞之時,瞬間炸裂開來,一股酸澀刺鼻的氣息瞬間就籠罩住慕容澤。
蘇令儀眼疾手快地甩出飛簷繩索纏住慕容澤的左手臂就將他扯了回來。
剛一被蘇令儀帶離,慕容澤站著的地方就發生了爆破,產生的巨大濃煙將傅桀整個身影都包裹在內。
慕容澤很是不滿的看著蘇令儀。
“幹嘛這樣看著我?”
他指了指那在煙霧中消失得一乾二淨的傅桀:“若不是你,他現在已經被本王抓了。”
蘇令儀嫌棄地捏著鼻子道:“你倒是自信,東臨派出的暗衛身上都會裝備這種和小刺差不多的小東西配合煙霧彈使用,你看你身上,滿是東臨那種荊花的味道。沒有解藥,怕是都不用等你回去,你就要原地趴下了。”
她自己也研製過差不多的藥,就是上回蘇穆哲燻了她十瓶的那種。這暗衛營的迷刺可和她那種改版的不一樣,是專門針對內力深厚的。對慕容澤可以說是有奇效。一般不到緊急關頭是不會用的。外界對這迷刺知道的就更少了。
她早就見過這效果有多猛,看他中招這才眼疾手快把他給拉了回來。
“不過是迷藥而已,有何懼?”慕容澤嘴上倒是硬,可腿腳倒是比他本人的嘴巴要誠實得多。略微踉蹌著前後擺動著。著實有些好笑。
蘇令儀很是放肆拍了拍他的胸膛,明明沒用多少力道,還是讓他移動了位置。
這下,蘇令儀笑得更大聲了:“你看吧?都這樣了,還抓人?豬都抓不到吧?”
慕容澤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紫。特別是看蘇令儀笑得成這個樣子,就差要抄傢伙把蘇令儀的嘴巴給堵上。
“笑夠了沒有?”慕容澤冷哼一聲。眼睛一個恍惚,跟前蘇令儀的臉,好像也變得有些模糊。
他使勁地晃了晃自己的頭,再次看向蘇令儀,可這回,就算他眯起眼,很努力很認真地看著蘇令儀。依舊是一片模糊。
只覺得他的精神從未像現在這般的渙散。
蘇令儀捧腹,笑得有些抽搐,蹲了下來。
“慕容澤,你……哈哈哈哈,別眯著眼,你這個樣子,真的是……我忍不住。反正……反正你現在拿刀砍我的力氣都沒有,還是老實的坐著吧!哈哈哈哈。”
雖然他的臉上還沾著血,可劍眉輕擰,眯著眼的動作,讓那俊顏,平削幾分冷意,倒顯得老實憨厚。
往日他的眼睛裝著的盡是冷漠的清明和冷靜。
頭回見他雙眼濛霧帶霜的樣子,屬實叫蘇令儀難以忍耐。
慕容澤屬實是站不住腳了。撲通一聲的跌坐在地上,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嶽瀟瀟!”慕容澤語氣不滿。
可現在的他說出的任何話,是一丁點兒威懾力都沒有。
蘇令儀的膽子有些大,彎下腰捧著他的俊臉笑嘻嘻的說道:“慕容澤,你弱冠也好些年了,不要和小孩子用一樣的語氣跟我發牢騷。我可沒有糖果果給你吃。”
慕容澤的臉更臭了。
這個女人就是不能給她臉,給她好臉就蹬鼻子上臉了。
“給本王適可而止!”
蘇令儀笑容停止,趁著慕容澤毫無還手之力,她還很手欠的摸了摸他的頭:“好好好。我不笑了。”
隨後就不管慕容澤眼神怎麼抗議,只管伸出手將慕容澤從地上拉了起來。
瞬間,慕容澤整個體重幾乎都壓在蘇令儀的肩上。
雖然他有些沉,可這重量對蘇令儀來說還不算什麼。
可慕容澤卻沒那麼的老師,他倔強的想掙脫:“不用你……本王,本王自己能走!”
他的掙扎卻是半點用都沒有。在蘇令儀的禁錮下,就跟套了個狗脖套的哈士奇差不多。
蘇令儀壞笑一聲,摟上慕容澤的腰道:“好了,別掙扎了。你這樣是跑不掉的。有這力氣掙扎還不如省著。”
見掙扎無用,慕容澤也放棄了掙扎,任由蘇令儀拖著他前行。
此時遠處硝煙已經停止。周圍安靜的只聽得到他們的腳步聲。
“喂!腿腿腿!收一下!哎……卡了!我說卡了!剛才讓你省著點力氣,你偏不,現在累得是老孃!你說你生得那麼高作什麼?”蘇令儀一路扶著慕容澤一路抱怨道。
原身個頭不算高,侃侃一百六十公分,可耐不住慕容澤這廝快有一百九十公分。
整整三十公分的腿,幾乎都是在地上拖行的。
慕容澤嫌棄的看著她不過到自己胸前的腦袋:“怎麼,明明是你生得矮,還要怪我高?”
“你再鄙視我試試看!我把你丟這兒不管了!”
慕容澤哼聲道:“怎麼,本王說得就是實話,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蘇令儀白眼一翻,嘴角不禁抽抽得更厲害了:“閉嘴吧你。沒長嘴可以不說話。”
慕容澤此時精神很是模糊,不知不覺,他便頭一歪靠在蘇令儀的肩上暈了過去。
鼻息落在蘇令儀的脖頸上,讓她不由得打了個惡寒。
拖行他一段路後,蘇令儀很是心累,學著當初慕容澤丟她那樣,也把他丟在了地上,而她自己則是滿頭大汗的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真是累死老孃了。”
她一邊休息,一邊看著暈倒在地的慕容澤,不知不覺地出神好久。
“明明跟太子一個爹媽生得,怎麼就這嘴比誰都臭?”蘇令儀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她看見慕容澤的鞋子竟然破了個洞。八成是她拖他的時候沒弄好,才把他的鞋子給弄破的。
可那破洞的鞋子,實在是和他這張臉不符。蘇令儀沒忍住,又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要是平時也能和現在這張臉一樣就好,也不至於人人都嫌棄。”她撇撇嘴,伸個懶腰,又將慕容澤從地上給撈了起來。
可看著破洞的靴子,蘇令儀還是打消繼續拖他的念頭,看了眼不遠處近在咫尺的據點,她深呼吸一口,將慕容澤攔腰抱起。
就朝著霄嶽軍的據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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