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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殺手的哭包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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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小懶貓

 李允剛一提腿上床,嬋兒便軟軟地靠了過來。

 小姑娘毫不設防,全然依附,大紅中衣裹著的玲瓏的身體想怎麼伸就怎麼伸,胳膊直接耷在了李允的腰上,頭抵在他的胸前,嘴裡喃喃著:“哥哥,我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會出現今日看到的那些煙火。”

 李允咬了咬牙,氣息微顫,體內的野獸在橫衝直撞,繃緊的骨骼在錚錚作響。

 如羊羔一般依附著他的小姑娘卻渾然不覺,她抬起頭來,睜著溼漉漉的眼睛打量他:“哥哥,你是困了嗎,怎麼不說話?”

 李允伸臂攬住嬋兒的肩,暗暗將她禁錮在胸前,不讓她再往跟前湊,聲音裡帶有一種剋制的低沉:“你不是困了嗎,睡吧。”

 小姑娘偏要從他胸前往上挪,將頭翹起來:“哥哥來了我便不想睡了,想與哥哥聊天。”

 李允深深吸了口氣,將閉著的眼眸輕輕開啟,小姑娘正笑吟吟地看著他,粉色的雙唇飽滿而潤澤,眼尾輕揚,旖旎無限。

 他恍如置身於夢境之中,伸手去觸控小姑娘的嘴唇,當指尖觸到那片柔軟時他又膽怯地將手臂收了回來,指尖溼溼的、麻麻的。

 “哥哥。”小姑娘支起胳膊,蔥白小手也輕撫過李允的臉頰:“你的臉有些發紅。”

 話剛落音,李允猝然翻身而起,靜靜地懸在了小姑娘的身體上方,瑩瑩的燭火下,四目相對,氣息交織,再往前一寸,他便能觸到她的唇。

 有那麼一瞬,他彷彿連心跳都停止了一般,迫切地想要將眼前的小姑娘吞入腹中。狠狠的,吞進去。

 嬋兒安心地躺在李允的臂彎裡,眨著清澈的雙眸看著他,喃喃地問:“哥哥,你是不是也睡不著呀?”

 李允沉默著,赤紅的雙眼盯著小姑娘,喘了口氣:“哥哥現在……好難受。”

 嬋兒目露擔憂:“你怎麼了哥哥,要不要去請醫倌?”她說著便挪動身子想要從床上爬起來。

 李允手掌稍一用力便將她摁了回去,閉上眼抵上她的額頭,喃喃著:“嬋兒,睡覺好不好,哥哥求你了。”

 每一個字都吐得極為艱難,每一個字裡都挾裹著灼人的氣息。

 嬋兒伸手捧住了李允的臉:“哥哥你好燙,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發燒,睡一覺就好了。”他說完揮掌一推,屋內的燭火猝然熄滅。

 “那哥哥早些睡。”小姑娘以前怕黑,連睡覺也要有光亮,自每日與哥哥睡一起後,她便再也不怕黑了。

 李允從小姑娘身體上下來,躺回到了被窩裡,繼而從背後牢牢地抱住了她。

 “真的沒事嗎哥哥?”嬋兒仍是不放心。

 李允“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她。

 嬋兒想著哥哥今日帶她跑了那麼些地方,許是真的疲累了,於是也不再打擾他,讓他安心睡覺。

 不過哥哥從背後抱著她的姿勢讓她有些不習慣,她都感覺不到哥哥的身體了,也罷,只要哥哥舒服就好。她摸了摸腰間哥哥結實的手臂,嘴角一彎,也甜甜地入睡了。

 隨著嬋兒進入夢鄉,李允閉著的雙眸幽幽地開啟,那雙眼睛哪怕在黑暗中,也透出一縷強勁的壓力,彷彿能將這沉沉的黑暗刺破一般。

 野獸終於被放出樊籠,在寂寥無人的夜裡肆意奔騰。

 他輕輕從小姑娘身下抽回自己的手臂,讓她仰臥在自己身側,繼而抬手去撫摸嬋兒的臉、身體,指尖拂過高山也掠過淺灘,每一次停留都在心上落下一陣陣的顫慄。

 他不敢去掀開嬋兒的衣裳,他害怕,怕自己真的會傷害了她。

 哪怕隔著一層衣裳,他也知足了。

 李允再次握住了自己,在粘稠而幽靜的夜裡悄悄地釋放了自己。

 熟睡的小姑娘翻了個身,悶哼了一聲,又睡了過去,全然不知自己剛剛這麼一動,會讓身旁的哥哥如何驚慌失措。

 李允在黑暗中頓住了片刻,看著小姑娘側著身體安然睡過去後,他暗暗垂下頭,呆愣了一會兒,繼而輕輕出了被窩,去盥室將自己重新清洗了一遍後返回到了床上。

 他覺得渾身舒坦,長長舒了一口氣,伸手再次將小姑娘緊緊攬入懷中。

 比之紅裳給予的紓解,他躺在嬋兒身邊自己弄,倒似乎能獲得更大的滿足,挺好,以後就這樣吧。

 李允在黑暗中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繼而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不亮他便醒了,小姑娘卻還在睡,像只睡不夠的小貓似的彎在他懷裡,烏髮散在枕上,露出的側臉白得發光,像鍍了一層瓷釉似的,後頸的髮根處還長著一叢細細的絨毛,像嬰孩一般招人憐愛。

 李允一隻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忍不住去撥弄小姑娘後頸處的絨毛,淺淺的黑色,軟軟的。

 嬋兒似感受到了動靜,身子扭了扭,終於惺忪地睜開了眼眸,只是檻窗漏進的光線有些刺目,小姑娘的眼眸剛開啟,又翕動著輕輕合上。

 李允忙用手掌擋住那光線,柔聲道:“你再好好睡會兒,哥哥不打擾你了。”

 嬋兒慵懶地在李允的懷裡蹭了蹭,喃喃著:“哥哥陪我睡。”

 李允沒撤,手掌捧住小姑娘的腦袋輕聲道:“好,陪你睡,你好好睡。”

 如此這般,李允睜著眼睛陪著小姑娘又睡了約摸半個時辰,直到紅紅端著水盆在屋外輕釦屋門時,小姑娘才扭動著身子從被窩裡抬起瓷白的小臉,“哥哥,要起床了。”

 李允用手指颳了刮小姑娘的鼻尖,揚起嘴角溫柔一笑:“小懶貓,咱們早該起床了。”

 嬋兒往李允懷裡躲了躲,“哥哥颳得我好癢。”兩人在床榻上又是一番嬉鬧。

 在門外等了多時的紅紅焦急地搓著雙手,後來實在等不了了,便隔著屋門怯生生催促道:“少爺,順子哥大清早就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找您。”

 李允一聽順子有事要找,便趕緊從床上起來,“哥哥有事要忙了,你乖乖的。”說完便下了床,去盥室洗漱。

 待李允洗漱完畢,這才開門讓紅紅進屋伺候小姑娘洗漱。

 順子在怡春樓的後門處吹了好大一會兒冷風,總算是等到李允從樓裡闊步走出來。

 待主子走近,順子便迫不急待地開口:“少主,阿甘來清風宅了。”

 “阿甘?”李允面色沉下來,“他可說了有何事?”

 順子警惕地朝四周張望了一眼,壓低了聲音:“他說堂主留下了重要的物件兒,讓他轉交給您。”

 “回清風宅。”李允說完飛快跳上馬車。

 阿甘在清風宅不過等了一小會兒,便見李允闊步從外面走來,他混濁的老眼裡霎時溋滿了淚。

 這些時日阿甘可吃了不少苦頭,自宋庭軒過世,那端王便使出了不少手段,暗地裡刺殺忠心於宋庭軒的人,弄得整個明月堂人心惶惶。

 阿甘為了躲過追殺,在一處故人的地窖裡藏了半月有餘,見風聲沒那麼緊了,這才膽顫心驚地出了地窖,在故人的幫助下弄了輛馬車,直奔清風宅而來。

 李允進門便行禮,阿甘老淚縱橫,趕緊伸手扶住了他:“老奴哪受得起少主的禮。”

 “阿甘快坐,這些時日讓你受累了。”李允將他扶到一旁的扶手椅上去坐。

 阿甘卻並沒坐,而是“撲通”一聲屈膝跪了下去,哽咽道:“稟少主,堂主過世前曾交代老奴,一定要等風聲過去後再來聯絡少主,以保證不給少主帶來危險,但老奴等不了啊,如今明月堂分崩離析,堂主的遺願未了,老奴只能冒險前來。”

 “阿甘起來說話。”李允說著又將他扶起來。

 阿甘抹了一把淚,從衣襟裡掏出一個布包,一層層開啟後遞給李允:“少主,這是堂主讓我交給您的。”

 李允伸手接過布包,裡面是一封信件,及一塊玉佩,玉佩是上等的羊脂玉料,還精細刻了一個“宋”字。

 “這是?”李允不解。

 阿甘指著那布包道:“這塊玉佩是宋家的傳家之物,堂主留在身邊多年,而這封信也是堂主親手所寫的引薦信。”

 “義父這是要將我引薦給誰?”李允問道。

 “堂主想讓您暫時放下一切事務,什麼也別管,帶著這些物件兒去雲泥山找秦懷光,屆時他會告知你所有的事情。”

 “秦懷光?他不是朝廷剿殺多年的山匪麼,怎麼與義父有了交情?”李允微微吃驚。

 阿甘垂下眉眼,並未直接回答李允的問題,“堂主還交代,你去雲泥山時記得將嬋兒姑娘也帶上。”

 李允面色猶疑:“此去路途遙遠,都察院的人一直在秘密找我們,帶著嬋兒豈不是增加她的危險?”

 阿甘怔怔地看著李允:“少主,堂主這樣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按他的意思做便是,如此他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李允低頭抱拳,鼻際酸澀:“我謹遵義父的旨意便是。”他說著頓了頓:“義父此次病得蹊蹺,孩兒定會為他報仇。”

 阿甘再次垂下老眼,兩顆混濁的淚滑落臉頰,“眼下顧不得其他,少主還是先去雲泥山吧。”之後他抬頭問:“不知少主可戒掉了血浴?”

 李允點了點頭:“順利戒除。”

 阿甘鬆了口氣,雙手合十:“堂主這下可安心了。”

 “阿甘便在清風宅安置下來吧,不用躲在外邊兒了,我明日便與嬋兒啟程去雲泥山。”

 阿甘點了點頭:“老奴等著少主平安歸來。”

 李允本打算去找張啟算賬的,這下只得等回來再說了。

 在李允准備帶著嬋兒啟程去雲泥山時,端王也急匆匆地出了宮,坐上馬車直奔他的王府而去。

 林玉剛用完飯食,正在後院的池塘前餵魚,一丫鬟踏著碎步面色煞白地過來稟報:“夫人,王爺回來了。”

 林玉霎時胸口一緊,面色驚慌地看了眼身旁的柳姑姑。

 柳姑姑忙躬身安慰:“夫人不必驚慌,先看看王爺究竟是因何事回府。”

 林玉將手中的魚食交給身旁的下人,攢緊帕子急步去往前廳,到了前廳才發現,端王並不在此。

 他竟在她的寢殿裡等她。

 林玉氣得咬了咬牙,轉身又步往寢殿。

 柳姑姑跟在身後,一邊走一邊小聲勸慰:“夫人可千萬得忍著點兒,別和王爺起什麼衝突,畢竟他是男人,如今又快被冊封為太子了,鬧大了還不是林家吃虧。”

 林玉忍著心裡的惡氣:“我知道的柳姑姑,你就放心吧。”

 端王正背朝門口站在殿內的軟榻前,手裡拿著一個繃子左看右看。

 林玉進屋後先草草行了一禮,見端王手裡的繃子後,上前一步趕緊奪了過來,藏於身後,囁嚅著:“都是女兒家的東西,端王還是不要看了吧。”

 端王用指腹擦了擦嘴角,漆底溢位一絲冷笑:“這繡的是個香囊吧,好似也不是給本王繡的吧?”

 “怕是臣妾想給王爺繡一個,王爺也不屑於要吧?”林玉冷著臉回道。

 端王神色淡漠地在軟榻上坐下來:“你說得沒錯,本王對你繡的這些確實沒興趣,不過本王不喜的東西,我那三弟一向是當寶似的拿過去,不如你去問問他,看他要不要。”

 “還請端王自重。”林玉沒好氣地懟道,繼而隨手將繃子塞進了矮櫃裡。

 “這句話不該是本王要與你說的嗎?”端王嗤笑一聲,端起木几上的茶水飲了一口。

 林玉白了他一眼,不想與他多說廢話:“莫非端王今日特意回府,便是要與臣妾嚼這些嘴皮子?”

 “當然不是。”端王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落到林玉身後的大門外,柳姑姑正垂著雙手站在門口。

 “聽聞你身邊這位柳姑姑與怡春樓裡那位江媽媽是發小?”端王不懷好意地看著林玉。

 林玉霎時警惕起來:“不知王爺又在打什麼主意?”

 端王負手在殿內踱了幾步,面色沉下來:“你也知道,本王如今忙著捉拿明月堂少主李允及其妹妹李嬋兒,現在本王懷疑他們就藏在怡春樓裡,須得將他們找出來。”

 林玉勾起嘴角冷笑一聲:“如今端王權力通天,還怕從小小的怡春樓裡找不到兩個人麼?”

 端王握了握拳:“李允極其狡猾,怡春樓又遍佈著格間,都察院的人潛進樓裡幾次,皆無功而返。”他說著又瞄了一眼門口的柳姑姑,“讓柳姑姑去與江媽媽聯絡聯絡感情去吧。”

 林玉繃緊了面色,低聲道:“我憑什麼要讓自己的人為你去辦這些糟心事兒?”

 “你的人?”端王一聲輕笑,“林玉,我最後一次提醒你,請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如今是端王府裡的王妃,你的一切皆是本王給的。”

 “王爺難不成覺得臣妾稀罕這個身份?”

 “你自然是不稀罕,但你那爹爹稀罕啊,若是本王哪日心緒不佳幹出了休妻的事兒,我怕最痛心的便是建國候林楓吧?屆時林家全族老老小小又該何去何從?”

 林玉對端王怒目而視,攢著帕子的手掐進了肉裡,手臂也跟著在微微抖動,她抿著唇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鬆了口,一字一頓道:“臣妾會按端王的意思,讓柳姑姑去怡春樓找江媽媽的。”

 “早就該如此嘛,那一切就拜託給愛妃了。”端王不屑地瞟了她一眼,面上浮出得意,繼而甩袖揚長而去。

 端王離開了好一會兒後林玉才回過神來,她嘆了口氣,無奈地看向身旁的柳姑姑:“這一次,怕是要勞煩你了。”

 柳姑姑:“……”

 端王回宮後來貴第一個迎上來:“殿下,冊封儀式要燃放的煙火都已備好了,不過,有一事奴才需請示殿下。”

 “說。”端王不耐煩地蹙起眉頭。

 “冊封的吉時是在午時,那煙火需得晚上燃放才會好看,你說這該當如何是好?”

 端王想也未想,“那就晚上冊封。”

 “殿下,這……”來貴霎時頭大:“歷年太子爺的冊封儀式也沒聽說過是在晚上辦的呀。”

 端王幽幽地看向來貴:“那本王這次偏就要在晚上辦,看老天爺能奈我何。”說完他幽幽一笑,提腳往殿內走。

 剛入得殿內坐下,肖坤便急匆匆來報:“殿下,那老太婆怕是不行了。”

 端王聞言沉思片刻,站起身來,彈了彈衣襬:“本王先去瞧瞧,對了,將劉太醫也叫上。”

 肖坤應了聲“是”,轉身去太醫院找劉太醫。

 一行幾人火速趕往大理寺一處天牢,寧嬤嬤有一間單獨的囚室,床是軟的,桌子也鋥亮發光,看上去她雖身居牢中,卻也並未受得苛待。

 端王進入屋子時,寧嬤嬤正倒在床上拼命咳嗽,咳得整個身子也跟著一抖一抖,白髮凌亂地夾於耳後,看上去狼狽得很。

 端王在屋內踱了兩步,繼而在圓凳上坐下來,朝劉太醫瞄了一眼,劉太醫會意,提著藥箱走到床前為寧嬤嬤診脈。

 寧嬤嬤已老成了一把枯柴,面色臘黃消瘦,全身無力,看上去已是油盡燈枯。

 她狠狠壓制著喉嚨裡的咳嗽,將手從劉太醫的手中緩緩抽回,一臉不屑地盯著端王,嘴中喃喃道:“老身……無須看醫。”

 在天牢被囚多年,她早已厭倦了這連野狗都不如的日子,端王留著她這條賤命,不就是為了用來對付嬋兒麼,她能不明白?

 平時有求生欲倒也罷了,如今她已是病入膏肓,又何必苦苦吊著這口氣。

 端王垂目一笑,撥動著手中的扳指:“寧嬤嬤莫不是還不明白本王的心意麼,本王又怎會讓你輕易死去?”說完他又朝劉太醫丟了個眼色。

 劉太醫點頭示意,強力將寧嬤嬤的手腕拉回,放在了引枕上。

 寧嬤嬤還想掙扎,卻被兩名上前的侍衛牢牢摁住了手臂,以至於再動彈不得,只得任劉太醫細細診脈。

 坐於一旁的端王始終面含笑意,從太尉府被滅門的那日起,他便牢牢地盯上了寧嬤嬤,並趁她與火焰教的人失散之際逮住了她。

 他本來想利用這老太婆引出那漏掉的活口,再幹淨利落地一起殺之,直到明白那漏掉的活口乃是嬋兒後,他又轉換了心思。

 他誰都不能殺,他得利用這老太婆將嬋兒引到自己身邊來,一輩子不再與他分開。

 端王用指腹抹了把嘴角,目光虛浮地盯著病奄奄的寧嬤嬤,冷硬地吩咐道:“劉太醫可是要好生診斷,此老婦只能活,不能死,否則本王唯你是問。”

 臥於床沿的寧嬤嬤吃力地撇了撇嘴角,似是在冷笑。

 劉太醫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抱拳道:“微臣定當竭盡全力。”繼而繼續伸手探脈。

 不一會兒,他終於從寧嬤嬤的腕間鬆開了雙指,面色略微沉重,“稟殿下,寧氏年事已高,再加之肺癆入體,四肢百骸已成衰敗之勢。”

 端王打斷他的話,揚起下巴輕慢地說道:“只須說如何讓她活下去便可。”

 劉太醫抽了口涼氣:“微臣以為,普通的藥湯怕是已無濟於事,要想她活下去,須得用毒,以毒攻毒。”

 端王瞄了一眼寧嬤嬤,“行,那就用毒。”說著朝床沿靠近了幾步,湊到寧嬤嬤耳邊:“你可記好了,你這條老命是由本王救下的,往後,你便要幫著本王找回嬋兒,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寧嬤嬤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朝端王的臉上“呸”了一口,那唾沫星子直撲撲地飛到了端王的領口上。

 侍衛趕緊上前厲喝:“你好大的膽子。”

 端王面色不變地揚手製止侍衛,“一個老東西而已,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繼而接過肖坤遞上的一張溼帕子,慢斯條理地擦著自己的領口,擦完後朝躺在床上的寧嬤嬤揚嘴一笑:“都一把老骨頭了,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好好躺著吧。”

 端王說完便轉身出了囚室,臉上面色不善,“都察院的人都是吃屎的麼?”他咬牙低聲責罵道。

 肖坤跟在他身側:“小的一直在敦促郭都使,據說他在整個大梁國都佈下了暗衛,但就是探不到那李允的訊息。”

 “一群廢物,連個怡春樓都搞不定,還去全國布什麼暗衛。”端王說著闊步走出天牢,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隨口吩咐道:“你不用再時時敦促郭都使了,好生盯著王妃身邊的柳姑姑便可,她會幫我們潛進怡春樓的。”

 肖坤微微一怔,抱拳應“是”。

 怡春樓裡,當柳姑姑坐著馬車帶著大大小小的禮品出現在前廳時,李允與嬋兒的馬車正好從怡春樓的後巷駛出去,與柳姑姑的馬車擦沿而過。

 江媽媽見到多年不見的發小時微微一愣,她是個青樓的老鴇,與當年的友人幾乎已不再聯絡,今日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有友人提著禮品來看望她。

 她擺出一幅慣常的笑臉,將柳姑姑迎進了會客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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