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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殺手的哭包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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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端王的苦心

 李允回到怡春樓時,蘇尚恩與魏雲飛早候在東套間裡等他。

 李允一現身,蘇尚恩便急切地迎了上來:“你這人怎的這樣,醒來了一聲不吭就溜了,也不管旁人擔不擔心你。”

 李允沉著臉進屋,沒吭聲。

 魏雲飛也起了身,“你剛剛定是去了宮裡吧?”

 李允沒好氣地應了句:“明知故問。”

 魏雲飛與蘇尚恩對視了一眼,他們擔心李允遇到嬋兒的事會衝動,沒想到果真還是衝動了。

 蘇尚恩也沒好語氣:“你明知此時宮裡已設下天羅地網,還是不管不顧地要去,哪怕你身手厲害人家抓不著你,但萬一打草驚蛇了呢,以後想救出嬋兒怕是更難了,莫不成你沒想過這些?”

 李允面色陰沉地在方桌旁坐下,目光幽幽地看向蘇尚恩:“你覺得我比你更蠢麼?”

 蘇尚恩白了他一眼:“這事兒我是旁觀者清,自然比你冷靜幾分。”

 “別吵了別吵了,現在商量該怎麼辦吧。”魏雲飛用渾厚的手掌拍了拍桌子,制止了兩人的鬥嘴。

 李允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口冷茶,沉聲道:“端王留了一手,並沒給嬋兒完全解毒。”

 “那小子當真是狡猾。”蘇尚恩忍不住罵了句。

 李允掃了二人一眼,咬了咬牙:“離臘月十五還有兩日,我到時再去一趟李子村,將那秦凌染堵在宅子中,逼他交出萬能丹藥,只要有瞭解毒丹藥,我隨時能從宮裡救回嬋兒。”

 魏雲飛搖了搖頭:“人家是個不怕死的毒醫,估計你往死裡逼他也沒用,萬一丹藥沒要著,反而打草驚了蛇,讓那端王又給嬋兒下了什麼毒,豈不是得不嘗失?”魏雲飛說著頓了頓:“依我看,不如找個會女紅的女子偷偷接近那秦凌染,將丹藥偷出來。”

 “這個主意好,我讓江媽媽趕緊去找找。”蘇尚恩立馬附和道。

 李允眸底溢位戾氣:“僅一個會女紅的女子,如何應付得了那使毒的秦凌染,失敗的機率會更大,再說,一個女子,憑什麼拿著性命去辦這件事?她憑什麼信你,你又憑什麼信她?”

 蘇尚恩與魏雲飛皆是一愣,答不出來。

 片刻後蘇尚恩語氣軟下來:“成,那就按你的主意來,到時你萬事小心便可。”說完便從扶手椅上起身,也拉了拉旁邊的魏雲飛,“我們便先回屋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李允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不再理會他們。

 蘇尚恩將魏雲飛一把拉出東套間,低聲交代:“咱們分頭去找會女紅的女子,若是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十五那日將他藥暈了便是,若是沒找到,再用他的法子也不遲。”

 魏雲飛咧嘴一笑:“你蘇尚恩果然是個陽奉陰違的傢伙。”

 蘇尚恩冷哼了一聲,嘲諷道:“你若有法子讓他改主意,你去啊。”

 魏雲飛白了他一眼,嘴裡嘀咕了幾句:“到時若找到合適的人選,你出面藥暈他,在下可不幹這遭罵的事。”

 “瞧你那慫樣兒。”蘇尚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兩人便前後腳走出了門廊。

 第二日蘇尚恩便交代江媽媽趕緊去找會女紅的人,最好是那種技藝超群、有膽識的女子。

 江媽媽一聽心裡便涼了半截:“要找有膽識的女子,好找,要找技藝超群的女子,費些精力興許也能找到,偏生這兩樣加在一起的,估計找不到。”

 “你是女子,好歹懂這些,再難找也幫忙去打聽打聽。”

 “行吧,不過你們可別報太大指望。”江媽媽嘆了口氣:“要是樓裡的姑娘沒被那些官兵抓走倒是好了,紅裳便是個女紅極好的。”

 “眼下說這些也沒用了,趕緊去打聽吧。”蘇尚恩急切地催促道。

 江媽媽倒是盡心在街頭巷尾打聽了一圈,有兩個聲稱女紅極好的,結果江媽媽一看那繡活,還比不上紅裳手藝的一半,更別提有沒有膽識了。

 當日已快到卯時,江媽媽這裡仍沒探聽到合適的人選,她急,蘇尚恩也急,魏雲飛更是一副沒撤的樣子,幾人在怡春樓正在裝潢的前廳里長籲短嘆。

 忽見一衣著襤褸的女子越過門口堆放的物料朝廳裡走進來,頭髮亂蓬蓬的,臉上也髒兮兮的。

 江媽媽挑起眉頭打量了幾眼,朝那女子揮了揮手:“別進來了,咱們怡春樓改酒樓了,不收留女子了。”

 以往怡春樓雖是青樓,卻也收留了不少走投無路的女子,江媽媽以為眼前這人怕也是個走投無路的。

 那衣著襤褸的女子好似沒聽到江媽媽的話一般,嘴裡不吭聲,步子也不停,仍直愣愣地往廳裡走。

 此時蘇尚恩與魏雲飛皆蹙起眉頭看著走進來的女子,魏雲飛還關切地扯了扯江媽媽的衣袖,將她往自己身後拉:“你別靠她太近,退後點。”

 江媽媽斜了他一眼,身子卻老老實實地退到了魏雲飛寬闊的肩後。

 女子走近後屈下雙膝撲通跪地,哽咽地喊了聲:“江媽媽。”

 江媽媽一聽這聲音便覺得耳熟,疑惑了一瞬,小心翼翼地喊出了兩個字:“紅裳?”

 紅裳這才抬起一張髒兮兮的臉,哽咽著說道:“奴家被流放百里,後來那流放的隊伍裡有人染上瘟疫,連官兵都染病死了,奴家無處可去,只能偷偷跑了出來,求蘇公子與江媽媽收留奴家。”

 蘇尚恩心裡一喜,這來得不正是時候麼,嘴上連忙應道:“快起來,快起來,怡春樓就是你的家,哪有收不收留一說。”

 江媽媽上前將紅裳扶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你這得遭了多少罪啊。”

 紅裳抹著淚,低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可還看到了別的姐妹?”江媽媽隨口問道。

 紅裳搖著頭,那亂蓬蓬的頭髮也跟著在腦袋兩側搖晃:“沒有,我們被流放在不同的地方,見不著面。”

 “要不江媽媽你先帶紅裳去洗洗,吃點兒東西,晚一點我們再聊?”蘇尚恩提議到。

 江媽媽自然明白他著急的意味,不就是想利用紅裳去幫李允那傢伙麼,她雖心疼紅裳,可眼下也找不出別的法子。

 “行,我先帶紅裳去收拾收拾。”說完幽幽一嘆,領著紅裳去了後頭的格間。

 午間的小院兒裡。

 孫雪依坐於銅鏡前,看著蘇尚恩給她卸去頭上的釵鐶,隨口問道:“真決定讓紅裳去麼?”

 蘇尚恩點了點頭:“老天爺都這麼給臉地將紅裳送回來了,說明本公子這主意還不錯。”

 “萬一到時事敗,李少主怪罪下來,看你如何向他交代。”孫雪依斜了他一眼。

 蘇尚恩不屑一笑:“若是事敗,他再按自己的法子去辦便是,不會將本公子怎樣的。”

 “你莫非真覺得自己比他聰明?”孫雪依打趣道。

 蘇尚恩彎下腰來,與孫雪依頭挨著頭,對著鏡中悠悠一笑:“在這件事上,我比他冷靜。”

 孫雪依垂下眉眼,“你這樣,對紅裳是不是有些不公平?這事兒風險這麼大,她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蘇尚恩聞言直起身來,抬手摸了摸下額,語氣裡有些無奈:“為了這小子,我不得不自私一回,多個法子總是多一線生機,倘若,”他目光虛浮地看向檻窗,“那嬋兒真出了什麼事,再也回不來了,李允怕是也就這麼被毀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事情變成這樣。”

 孫雪依也面色黯然地搖了搖頭:“算了,你們倆的事我也管不著,隨你們折騰去吧。”

 蘇尚恩聞言忽地捧起孫雪依的額頭“叭”地親了一口,“夫人要相信夫君嘛。”

 孫雪依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頭,嗔怪道:“這大白天的,也不知收斂點。”

 蘇尚恩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我親我的女人,誰管得著?”

 孫雪依:“……”

 紅裳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換上了之前在怡春樓時穿過的衣裳,又飽飽地吃了頓飯,整個人才緩緩恢復了精神。

 她之前住過的屋子還原模原樣地空在那兒,裡面的物件兒也沒人動過,一件不少,她開啟木櫃門,彎腰在最裡頭摸索了一番,終於掏出了她的那一袋銀子。

 摸了摸,鼓囊囊的,當是一錢也不少。

 紅裳又將那錢袋子放在鼻際嗅了嗅,上面除了銀兩冰冷的味道,好似還有一股淡淡的李公子身上的味道。

 她也說不清那是一股什麼味兒,許就是男子的味道吧,紅裳想到這兒,淺淺的羞澀便泛上眼角。

 經歷了這番苦難,如今又回到怡春樓,又能時不時地見到李公子,於她而言,是幸福至極的事情。

 才呆愣了片刻,門外忽地傳來江媽媽的敲門聲,一邊敲一邊喚著:“紅裳,蘇公子有事要與你說,你收拾好後去旁邊的格間見他吧。”

 紅裳麻溜將那袋銀子再次塞進木櫃,穩了穩心神後應道:“知道了江媽媽,我這就去。”

 約莫半刻鐘後,紅裳出現在了蘇尚恩的跟前,江媽媽也陪伴在側,三人隔著方桌相對而坐。

 蘇尚恩也不繞彎子,直接將李允與嬋兒遇到的困境細細說了出來,以及眼下能想到的對付秦凌染的法子。

 末了直接問紅裳:“你可願意拿著自己的繡品,去秦凌染那裡偷萬能丹藥?”

 紅裳幾乎沒有絲毫的猶疑,低聲答道:“我願意。”

 蘇尚恩眉間舒展,心頭一喜。

 江媽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紅裳:“這事兒風險不小,有可能丟掉性命,你可得好好想想,別冒冒然就答應了,再說了,你若是不想去,也沒人能逼你去。”

 蘇尚恩聽江媽媽這副腔調,有些不悅地摸了摸下額,生怕紅裳一時改了主意。

 紅裳卻扭頭微微一笑,略略提高了音量,語氣堅定:“江媽媽,蘇公子,我願意去。”

 她本就是賤命一條,這次被官府抓,被流放,歷經千辛萬苦,早該死千八百回了,能有幸回到怡春樓,有幸為李公子解燃眉之急,這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自然是怕死,不過,能為李公子死,於她而言,倒是死得其所了。

 蘇尚恩暗暗舒了口氣,提醒道:“此事暫不可讓李允知曉,還得請你保密,事成之後,他也必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紅裳嘴角掛著淺笑,眉眼卻垂了下去:“我無須李公子感謝,只要……能幫到他就好。”

 江媽媽心緒複雜地幽幽一嘆。

 蘇尚恩卻暗暗舒了口氣,從方桌前起身:“行,那就這樣說定了,你今日趕製幾樣繡品出來,明日我便送你去李子村。”

 紅裳點了點頭,“好的蘇公子。”

 第二日便是臘月十五,也就是秦凌風留宿李子村的日子。

 李允也沒閒著,先去李子村踩了點,又去宮中的屋頂暗暗窺望了嬋兒好一會兒,確認她安好後才回到怡春樓,準備等天黑了再去李子村堵秦凌染。

 蘇尚恩卻以吃好了才能成事為由,讓孫雪依做了一桌子菜餚,再令小廝一股腦兒提到東套間來,聲稱要陪李允大吃一頓。

 李允哪來心思吃,一臉冰冷地看著方桌上布開的菜餚:“沒功夫陪你吃,你自己吃吧。”

 蘇尚恩一副死皮賴臉的架勢:“今晚你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吃飽了才好行事,別站著了,坐下來吃。”

 李允轉身坐到了一旁的軟椅上,壓根懶得理會他。

 蘇尚恩沒撤,又讓小廝將魏雲飛也叫來,兩個男人的說服力好歹比他一個人強。

 魏雲飛進東套間時拉長著臉,像誰欠了他的債似的,尤其對蘇尚恩沒啥好臉色。

 他覺得這就是蘇尚恩的詭計,故意將他拉進來,到時弄暈李允的罪魁禍首便要算上他一個,無故讓他背鍋。

 “魏兄,你倒是說說,今晚事關重大,是不是得吃飽了才好幹活。”蘇尚恩故意開啟話匣子。

 魏雲飛冷冷地“嗯”了一聲,被迫在方桌前坐下來。

 蘇尚恩一邊拿起筷箸夾菜,一邊朝他使眼色。

 魏雲飛白了蘇尚恩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飲了一口酒,這才喃喃開腔:“你小子多少吃點兒,晚上我們與你一起去,也好有個幫襯。”

 “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李允冷冷地拒絕,不就是一個毒醫麼,犯不著興師動眾。

 “你這性子倔得跟頭驢似的,行,你不吃便不吃,但好歹要喝杯酒吧。”蘇尚恩說著拿了個瓷杯,倒了一小杯酒,起身行至他跟前:“圖個吉利,祝你順利拿回萬能丹藥。”

 李允見他如此說,心裡梗著的那口氣兒軟了下來,抬手接過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這樣才對嘛。”蘇尚恩接過李允手中的空杯,轉身坐回到方桌旁,還順勢得意地瞄了一眼魏雲飛。

 魏雲飛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悶頭吃菜。

 不過過了半刻鐘,李允便感覺神思恍惚,倦意襲來,他一向不勝酒力,但也不至於喝一杯就倒吧。

 思量片刻,他驀地明白自己中了蘇尚恩的圈套,那酒估計是沒問題,問題就在那酒杯裡。

 一向謹慎的他沒想到蘇尚恩會來這麼一著,氣極地伸臂對著他說了個“你……”字後倒進了軟椅裡,昏睡了過去。

 蘇尚恩捂著“呯呯”亂跳的胸口好一會兒,終於起身去軟椅旁看李允,偏著頭打量了他幾眼,對著魏雲飛道:“行了,睡死過去了,這一夜都不會醒了。”

 魏雲飛仍在自顧自在吃菜,嘴裡喃喃著:“反正這事兒是你的主意,與在下無干。”

 “瞧你那慫樣兒,趕緊過來幫忙吧,將他抬到床上去。”

 魏雲飛這才放下筷箸起身,與蘇尚恩合力,將李允抬到了拔步床上。

 一個時辰之後,稍稍收拾了一番的紅裳提著裝著繡品的竹籃,坐上了馬車,前往城外的李子村。

 此時的翠香閣。

 全身無力的嬋兒正由宮婢攙扶著在殿內走了走,幾日不下床,她感覺自己的腿都變笨變木了。

 兩名宮婢自然是小心翼翼地託著她,生怕一不小心給摔著了,這可是太子爺寶貝著的姑娘,若是摔著了,她們的腦袋怕是就不保了。

 “也不知我究竟得了何病,為什麼總是沒力氣呢?”小姑娘脆生生地對著宮婢呢喃道。

 這兩日端王做戲做全套,讓劉太醫假模假樣地給小姑娘診脈,又假模假樣地弄了些補身子的參湯,讓小姑娘當藥汁喝,小姑娘便也慢慢相信自己真得了什麼難治之症,只有這宮裡的太醫才能將她治好。

 宮婢哪知道內情,只顧搖著頭,不發一言。

 “姐姐,那你說我什麼時候能恢復呢?”

 一聲“姐姐”,嚇得宮婢身子一軟,連帶著嬋兒也跟著一個趔趄。

 宮婢將嬋兒扶在軟椅上坐好後“撲通”一聲跪地:“是奴婢不好,望姑娘責罰。”

 嬋兒咧嘴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姐姐不必如此驚慌,沒事的。”

 宮婢嚇得戰戰兢兢:“您……您是未來的太子妃,奴婢怎受得起這聲‘姐姐’,姑娘喚奴婢彩雲便是。”

 一聽“太子妃”這名號,嬋兒又不樂意了,連忙搖頭:“誰說我要做太子妃了,我才不做呢。”

 叫彩雲的婢子哪敢置喙,只得再次將頭伏在了地上。

 “你快起來吧彩雲,扶我在殿內再走兩圈。”小姑娘說著便朝地上的彩雲伸過了手臂。

 彩雲這才戰戰兢兢地從地磚上站起身來,攙扶著嬋兒繼續在殿內慢慢行走。

 不過走了半圈,便聽門口傳來太監的唱喝聲:“太子殿下駕到。”

 唱喝聲剛落音,端王便踏著闊步入得殿內。

 他朝站在檻窗下的嬋兒看了一眼,見少女眉目如畫、清新如晨,面上便浮起淺淺的笑意,一邊朝少女伸出手臂,一邊低聲吩咐:“你們都退下吧,我來扶著嬋兒。”

 兩名婢子便知趣地福了福身,退出了殿內。

 嬋兒一聽他要扶著自己,趕忙身子一歪,靠在了一側的牆壁上,撅起了嘴:“我不要你扶。”

 “嬋兒,你為何不要我扶?”端王走到近前後輕聲問道,伸出的手臂略略失落地垂了下來。

 “我不喜歡你扶我。”小姑娘糯糯地說道。

 哪怕她的每句話都像刀子,卻已刺不傷今日的端王。

 今日的端王剛剛沐浴完畢,烏髮上還殘留著皀角的香味,清貴的臉上也帶著微微的水汽,身上罩著一件月白色長袍,從長袍的領口可見他白皙的脖頸及挺立的喉頭。

 “那我抱你去床上,好不好?”端王的語氣裡又帶上了乞求的意味。

 嬋兒搖著頭,眼裡漸漸溋出了淚光:“我不要你抱,我只要哥哥抱我。”

 端王藏於袖口下的手掌捲起來,握了握,深吸一口氣後繼續道:“嬋兒,你是女子,你除了需要哥哥,你更需要一個屬於你的男人。”

 小姑娘怔了怔,似乎不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挪了挪身子,換了一條腿來受力,疑惑地應了句:“哥哥就是男人啊。”

 她想到哥哥對她說過的“哥哥是男人你是女子”的話。

 端王對小姑娘有著極好的耐心,循循善誘道:“你的哥哥只是你的哥哥,他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男人,而我,才會是你這一生中真正的男人。”

 嬋兒搖著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哥哥不會成為別人的男人的,他就是我的男人。”說完倚著牆的身子晃了晃,好似已經沒力氣再站立了。

 端王見此推了一把軟椅過去:“嬋兒你坐著。”說著想伸手去將小姑娘扶在椅上。

 小姑娘卻閃了閃身,不要他扶。

 端王怕小姑娘對他反感,故爾也不強求,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小姑娘自己慢慢地從牆壁一側挪到了軟椅上坐好。

 “嬋兒,你的哥哥不能成為你的男人,因為男人與女人之間做的事,哥哥與妹妹之間是不能做的。”端王一本正經地說道。

 嬋兒挑起眉頭,瞪著黑黑的眼珠,不解地問:“什麼事情是哥哥與妹妹不能做的?”

 端王聞言眉心微動,沉聲問:“嬋兒,你看到過你哥哥的身體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不懂為何要看哥哥的身體。

 端王心裡略略鬆了口氣,他微微一笑,抬手去解自己領口的搭扣:“嬋兒,倘若我成為你的男人,你便可以看我的身體。”

 話剛落音,端王身上的一襲白袍“嗖”的一聲從身上滑落,堆在了他的腳踝處。

 冬日冷寂的光線下,男人不著一縷的身體突兀地出現在嬋兒的視線裡,那身體白得發亮,遒勁有力,股肉壁壘分明。

 她倒是見過哥哥光著膀子的樣子,那是在清風宅的盥室裡,那時旺叔剛過世,她心裡難過,便趁哥哥洗澡的時候闖了進去。

 哥哥的身體與這個端王的身體好似差不多,都一樣白皙有力。

 只是,當她的目光下移,落到最中間那一處時,小姑娘怔了怔,她倒是沒見過哥哥如此巍然屹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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