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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殺手的哭包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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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前朝皇子

 嬋兒從床上醒來時,李允正半傾著身子坐在床前,手支著腦袋,滿眼溫柔地看著她。

 小姑娘惺忪地眨了眨眼,微微上翹的眼睫輕顫:“哥哥,你醒來很久了嗎?”

 李允彎唇一笑,伸手輕輕撥開小姑娘額際的髮絲,低聲應道:“也沒有很久,你若是還困,繼續睡便是。”

 小姑娘慵懶地伸了伸手臂,腦袋側在枕上,細細的烏髮順著耳垂彎在下頜處,看上去溫柔又嫵媚,“哥哥,我昨晚都沒有做夢。”

 她滿以為會夢到一些小時候的事,或者夢到爹爹與孃親,但哪怕是時常夢到的祖父,昨晚也沒在夢中出現。

 李允握了握小姑娘伸出被窩的小手,“沒做夢才能睡好,這是好事。”

 小姑娘轉動黑黑的眼珠瞄了一眼簡陋的地窖,語氣綿綿的:“哥哥,今日我們去哪裡找線索?”

 “今日我們可能會見一個叫晨光的人,你爹爹與孃親生前與他走得近,說不定找他能打探出什麼訊息來。”

 嬋兒一聽立馬來了精神,“真的嗎哥哥?”她支著胳膊從床頭坐起來,“那我不睡了,趕緊起來。”

 李允趕忙將擱在扶手椅上的衣物拿過來,一件件地幫著小姑娘穿好,繼而將備在暖水釜裡的熱水倒入木盆,伺候著小姑娘洗漱。

 兩人剛收拾完畢,張老太太已將做好的早飯用食盒提著送到了地窖入口。

 “辛苦張嬸了。”李允接過食盒,客氣道。

 “唉喲我的乖乖,可別跟老婆子這麼客氣,你們趕緊吃吧,估計過不了多大一會兒我那老頭子就得回來了。”老太太交代道。

 “好的,我們馬上吃。”李允說完將食盒提進地窖,在屋內的方桌上擺開,與嬋兒一起用餐。

 另一廂,張伯大清早穿上了厚厚的襖子,急匆匆地拄著一根柺子,去隔壁的樟樹村找那個叫晨光的男人。

 晨光為人低調,好似與本村的人也甚少交道,張伯打聽了好幾戶人家,才在村尾的一片林子旁找到了晨光所住的屋子。

 屋子簡陋得很,不過是用竹子與茅草勾連而成,漏風漏雨的,也不知他為何能住這麼些年。

 張伯拍了拍屋門,好一會兒後那灰敗的木門才“吱呀”一聲開啟,晨光身著一襲泛黃的灰色長襖站在門口,冷冷地問:“你是誰?何事?”

 張伯看了一眼晨光,當年年紀輕輕的小夥如今已是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好似還帶了些落泊之色,心頭不禁有些唏噓:“晨光你不認識老朽啦,老朽姓張啊,今日想請你去一趟紅安村,有重要的事,不知可否有空。”

 晨光眉頭微蹙,猶疑片刻後冷冷吐出兩個字:“沒空。”說完隨手就要關門。

 張伯伸臂將那門擋住:“晨光你咋能這樣,老朽是當年阮家夫婦的鄰居啊,你還喚過我張伯呢,那時你去阮家,咱們打過好多次照面的。”

 晨光一聽“阮家”二字,眸中溢位一縷冷光,“抱歉,不認識。”

 張伯不樂意了,“晨光你別假裝不認識,你做紙筆生意的,經常去紅安村與阮先生喝茶聊天,老朽可記得清清楚楚。”

 晨光鬆開了手臂,沒再試圖關門,臉上卻溢位一縷冷笑:“我聽聞官兵正在紅安村圍剿與阮家有關係的人,還因此死了好幾個年輕人,張伯此時強拉著我去紅安村,還刻意提到阮家人,莫不是另有所圖?”

 張伯一聽這話氣得差點閉過氣去,狠咳了兩聲後搖了搖頭:“老朽再有所圖,也斷然不會將主意打到咱們莊戶人家身上來。”他說著斜了晨光一眼,壓低了聲音:“實話跟你說了吧,阮家夫妻生下的那個女兒,沒死,正藏在老朽家中呢,她想見見你,問問當年的情況。”

 晨光這才扭頭開始打量張伯,面上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張伯嘆了口氣;“你別不信,不然這大雪天的,老朽當真是吃飽了撐的特意來找你。”

 “何以為證?”

 “沒憑證,老朽好心好意報個信而已,若老朽是那官兵的人,這會兒來找你的是官兵,而非我這把老骨頭了。”

 晨光握了握拳,總算是信了張伯:“成,我跟你去一趟紅安村。”

 兩人前後腳出門,冒雪朝紅安村的方向急匆匆行去。

 而在張家宅子裡,李允與嬋兒已用完了飯食,正出了地窖坐在堂屋的火爐前取暖。

 張老太太給二人備上熱乎乎的茶水,還有莊戶人家常見的幾樣小食,另一邊的小几上,卻放著一個剪子,及一些金箔紙,銀箔紙。

 今日是臘月三十,張老太太想剪點兒窗花貼上,好歹也要喜喜慶慶地過個大年不是。

 老太太剪窗花時,小姑娘就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彎彎繞繞行走在紙上的剪子,眼裡目光熠熠的,興致倒是高得很。

 末了還跟著老太太學剪了兩個窗花,提在手裡給李允看:“哥哥你看,我也學會了。”

 李允勾起嘴角:“你若喜歡,以後哥哥多買點箔紙讓你剪。”

 這份圍在爐火旁剪窗紙的庸常生活,他多少有些不適應,好在小姑娘喜歡,他也便安心地陪著,只是那目光時常瞟向屋外的雪地,掛心著張伯何時回來。

 三人在爐火旁坐了近半個時辰,張伯與晨光終於出現在了張家宅子的門口。

 老頭老太太倒是識趣,隨後趕忙退出了堂屋,讓出空間讓他們三人聊要緊的事。

 晨光長襖上的雪花也沒來得及拍落,呼著白氣提腳進屋,神色戒備地盯了一眼李允,又盯了一眼嬋兒,不吭聲。

 “請坐。”李允指了指爐火旁的扶手椅。

 晨光壓根沒去看那把椅子,直接開口:“你們找我,究竟所為何事?”

 “想知道當年阮家的情況。”李允也是個不想多說廢話的。

 晨光再次看了看嬋兒,眸子微眯:“你,就是阮家的那個孩子?”

 嬋兒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看哥哥後,才朝晨光福了福身:“是的,我叫嬋兒。”

 晨光眉頭微微蹙起,將嬋兒從頭打量到腳,似乎想從她身上找到某些他熟悉的特徵。

 李允哪受得了別的男人如此打量嬋兒,他伸手將小姑娘拉向自己背後,迎視著晨光的目光:“晨光兄還是坐下說話吧。”

 晨光好似這才回過神來,鬍子拉碴的臉怔了怔,眸中似有水光閃爍,片刻後他“撲嗵”一聲跪地:“小的見過小姐。”

 李允微微一愣,嬋兒也從他背後走出來,一臉莫名地看著地上的晨光。

 “你是阮家的僕從?”李允隨口問道。

 晨光將頭埋在雙肘間,語氣裡有了哽咽:“是,小的本是阮先生的貼身書童,後來阮家出事,小的也便隨著先生四處逃亡,之後便落腳到這片村子裡。”

 “為何你沒跟阮先生一起住在紅安村?”李允沉聲問道。

 晨光這才將埋在臂間的頭抬起來,“阮先生怕旁人疑心他的身份,故爾將我支開,安頓到隔壁的樟樹村,這樣行事也方便許多。”

 “晨光你快起來吧,別跪著了。”小姑娘攥著哥哥的衣袖,脆生生地說道。

 “多謝小姐。”晨光抬袖擦了把眼淚,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了爐火旁。

 李允也給他倒上熱乎乎的茶水,繼而坐下來與他細聊。

 “你剛說‘行事方便’,阮先生逃亡到紅安村之後,還需‘行’何事?”李允不解地問道。

 晨光又看了一眼嬋兒,百感交集地嘆了口氣,“老爺被殺後,阮先生想給他父親報仇,也想著給自己這一家掙出條活路來,便常讓小的出村去聯絡那些前朝舊臣,以便揭露宣德帝弒君篡位的真面目。”

 “祖父……是在一片林子裡被殺的嗎?”嬋兒怯生生打斷道,她想弄清楚,那個糾纏了她多年的惡夢,究竟是真實發生過,還是僅是一個夢而已。

 晨光卻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在逃亡的途中被殺的,你祖父叫阮江南,死在一片林子裡。”

 嬋兒聞言垂下了頭,絞著手指,不吭聲了。

 李允憐惜地攏了攏小姑娘的肩,轉而問晨光:“聯絡前朝舊臣的成效如何?”

 晨光搖了搖頭:“我們哪有宣德帝的動作快,他一邊追殺我們,一邊還暗暗刺殺那些立場不堅定的舊臣,常常是我們還沒找著那舊臣本人,宣德帝便搶先一步將其殺之。”

 李允聞言抿了抿唇,端起茶杯飲了口茶水。

 其實那些立場不堅定的舊臣,有不少都喪命於他的手中,誰叫他當時是宣德帝的刀呢。

 “你可知阮家那封陳情書的去向?”李允抬眼問道。

 晨光面露不解:“什麼陳情書?這個,小的倒沒聽說過。”

 “阮先生沒有跟你說過如何揭露宣德帝的真面目嗎?他手中必然是有些憑證的。”

 晨光仍是搖頭:“小的只是奴僕,這些都是事關社稷的大事,阮先生自然也沒必要事事都告知小的。”

 李允神色有些許黯然:“阮先生夫妻過世後,可有旁人來找過他們?”他想看能否從旁人身上入手,尋找陳情書的下落。

 晨光長長一嘆:“阮先生一家本就是為了逃亡才在這紅安村安頓下來的,他自然也不會輕易告知旁人他的下落。”他說著頓了頓,思量了片刻:“不過,小的一直很奇怪,自宮變第四年還是第五年開始,無論是阮家老爺,還是阮先生,都在尋找一個人。”

 “何人?為何要尋?”

 “是一個孩子,據阮先生說,這個孩子事關社稷,且與阮家人的命運相連,須得找到不可。”

 李允神情一亮,驀地想到前朝那個逃出來的皇子,不由得問:“在何處去尋的?”

 晨光脫口而出:“隱山寺。”

 李允的面色迅速沉下來,好似有一股力突然將他定住了一般,清貴的面容俊朗而冷酷。

 他與前朝的皇子同歲,且同樣是被人棄在隱山寺,四歲那年被宋庭軒帶走,成為明月堂的一名殺手,自此與那隱山寺的一切便斷了聯絡。

 他隱隱有些不安,卻又覺得或許這只是一種巧合。

 “這些年,你們找那名孩子,可有什麼眉目?”李允繼續問道。

 “沒有。”晨光有些黯然,“隱山寺那撫養孩子的住持說,孩子已被人帶走了,至於帶往何處,他並不知曉,前幾年,就連那住持也圓寂了,想找到那孩子的蹤跡怕是更不可能了。”

 李允握了握拳,好一會兒沒吭聲,在他模糊的記憶裡,好似他也是被隱山寺的住持所撫養。

 “哥哥,你怎麼啦?”小姑娘發現李允的異樣,扭頭關切地看著他。

 李允眼睫輕顫,彎起唇角微微一笑:“沒事,我在想怎麼才能找到那孩子。”

 “都這麼多年了,那孩子現在已是個大人了吧。”小姑娘輕聲提醒到。

 晨光接過話引:“小姐說得沒錯,那孩子若是仍能活著,如今早已過了及冠之年,人海茫茫,更難找了。”

 “難找也得要去找。”李允語氣堅定,目光有些虛浮地看向燃燒的爐火,這條路再難,卻也是他與嬋兒能走的唯一一條路。

 當晚,晨光在張家宅子裡留宿,正是大年夜,家中難得這麼熱鬧,張老太太拿出看家本事,做下滿桌子的菜餚,一桌人歡歡喜喜地吃了一頓團圓飯。

 待用完飯食後,李允便帶著嬋兒下了地窖,晨光已算是半個本地人,自然不用擔心官兵的搜查,便宿在了堂屋旁的偏屋中。

 嬋兒坐在床沿上,拿眼瞟著正忙著打熱水的李允:“哥哥,你是有心事嗎?”她總覺得哥哥見過晨光後言語便少了,一個人悶悶的,也不知在想什麼。

 李允將一盆熱水端到小姑娘跟前,沾溼了巾子遞給她,“算不得心事,哥哥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姑娘接過巾子擦了把臉,晶瑩剔透的小臉上霎時冒著潤澤的白氣,水靈靈的,好看得很,“哥哥想好了怎麼辦嗎?”她眨著撲閃閃的眼睛問道。

 李允端了張椅子坐在小姑娘對面,鄭重道:“今日晨光給了我們很重要的線索,明日哥哥想帶著你動身,去隱山寺。”

 “是找那位前朝的皇子嗎?”小姑娘脆生生地問道。

 李允“嗯”了一聲:“至少要找到一些關於他的線索。”

 小姑娘從床沿旁起身,依偎過來,很自然地坐在了李允的腿上,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將潤澤的小臉靠入他的頸窩裡:“只要能打敗那個端王,我們以後就不用如此奔波了對不對?”

 李允點了點頭,伸臂環住了小姑娘,在她飽滿的唇上輕輕啄了啄,小姑娘卻順勢捧住了李允的臉,輕啟唇齒,長驅直入,不一會兒就將哥哥撩撥得氣息不定了。

 隨後她睜眼瞄了瞄沉溺的李允,放開他的臉頰,惡做劇般嘻嘻一笑:“哥哥,我要洗漱了,你幫我打熱水吧。”說完便從李允腿上站起來,平靜得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心急火燎的李允順勢一拉,就將人再次撈進了懷裡,緊緊擁住她,咬著她的耳垂呢喃道:“故意捉弄哥哥是吧。”

 小姑娘偏著頭嘻嘻笑著躲開李允的唇:“哥哥,癢。”

 李允雖貪婪小姑娘的身體,卻也知道適可而止,何況如今又在別人家中,自然更要收斂點,於是溫存一會兒後便放開了小姑娘,起身卻給她打熱水。

 兩人洗漱完已過了亥時,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屋外已陸陸續續傳來炮竹聲,震得整棟屋子也跟著轟隆隆地響。

 小姑娘躺在李允懷中,聽著那炮竹聲喃喃地問:“哥哥,你猜我新年的願望是什麼?”

 李允抿嘴一笑,將懷中的姑娘緊了緊,故意逗她:“回清風宅?”

 小姑娘搖了搖頭:“不是。”

 “穿漂亮衣裳、鞋子?”

 “不是。”小姑娘語氣裡有了嗔怪的意味。

 “那就是不穿鞋打赤腳羅?”李允繼續打趣。

 “不是的,哥哥。”小姑娘嗲嗲地從被窩裡翹起腦袋,湊到李允耳邊:“我新年的願望是嫁給哥哥,成為哥哥真正的小娘子。”

 李允伸手將小姑娘拉回到被窩,暖暖的環住她,針尖大點事兒都裝不下的姑娘,他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嗯,哥哥知道了,那爭取早早幫我的嬋兒實現願望。”他說完俯下頭去,在小姑娘軟軟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唇。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小姑娘便安穩地躺在哥哥身邊睡去,李允看著懷裡的姑娘,又想到晨光今日的話,卻久久無法入眠。

 他也如嬋兒一般,從未想要去探查自己的身世,從未對親生的父母有絲毫的想念。

 從他記事起,他就是一個人了,就是這個樣子了,所謂的父母、家人,好似與現在的他並無多大關連。

 他的生活裡只有嬋兒,恰如嬋兒的生活裡也只有他一樣,兩人無父無母,顛沛流離到至今,卻在某一天突然發現,他們的命運本就一脈相承,密不可分。

 李允心裡有些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真相。

 倘若他是尋常人也罷,但若真是前朝皇子,他勢必會被捲入更深的漩渦之中,又如何能給嬋兒一份普通而安寧的生活呢?

 倘若經歷一場艱辛的博弈之後,他帶給嬋兒的卻是更為沉重與煩亂的生活,又該當如何是好呢?

 屋外傳來更為激烈的炮竹聲,間或還有莊戶人家的叫嚷聲,除舊迎新,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了,誰不想在此時圖個好彩頭呢。

 懷中的姑娘仍在安睡,絲毫不受那嘈雜聲所影響,她一向如此,睡得沉,也睡得深。

 李允在小姑娘額上親了親,靜靜摟著她,一直到屋外的嘈雜聲逐漸散去,他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眸,將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壓進心底。

 第二日兩人起床用完飯食,簡單收拾了一番後,便與張家兩老告別,張老太太眸中溋出淚光,多好看多乖巧的一個小姑娘,住了兩日就要走了,她竟生出不捨來。

 張伯打趣道:“你若不捨得,便跟著嬋兒姑娘去唄。”

 老太太伸手掐了一把老頭:“一把年紀了,說話還沒正形。”

 旁邊的晨光微微一笑,也跟著打趣:“在下也可幫著護送張嬸。”

 老太太斜了晨光一眼:“你年紀輕輕的,別跟你張伯有樣學樣。”

 幾人一陣鬨笑。

 晨光轉而對李允抱拳道:“小的本就是阮家下人,眼下又尋著了小姐,小的想跟著二位,不知二位是否願收留小的。”

 李允有些猶疑,轉頭看向嬋兒,柔聲道:“要不,你來決定?”

 小姑娘眨著撲閃閃的眼睛,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晨光,雖覺得與晨光不熟,可好歹,他也是在爹爹與孃親身邊伺候過的人,於是便點了點頭:“那我們便帶上晨光吧,哥哥。”

 李允微微一笑:“好,聽你的。”

 晨光心裡一鬆,面上露出喜色來:“多謝小姐,多謝李公子。”

 “但我們得避開官兵從後山出村,不知你輕功如何?”李允略有顧忌地問道,畢竟他只能帶上嬋兒一個人。

 晨光咧嘴一笑:“公子放心,我是本地人,不用避著官兵,我先將你們送到後山,再從村口正常出去便可。”

 李允“嗯”了一聲,又與張家兩老話別後,便帶著嬋兒從宅子後頭出了門。

 這次由晨光引路,倒是比張伯快了許多,三人很快便行至後山山坡處,晨光朝李允拱了拱拳:“公子與小姐好走,小的會在村外與你們會合。”

 李允點了點頭,正欲抱著嬋兒往山下飛去,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阮家後人,想往哪裡逃。”

 隨後數十名錦衣衛從高空躍下,將他們團團圍住。

 李允聞聲本能地先將嬋兒護在懷中,用帽沿擋住了她的視線,繼而冷冷朝身後掃了一眼,眼尾溢位一抹狠厲。

 一旁的晨光飛速拔劍,嘴裡同時大嚷著:“公子快帶小姐走,小的來應對。”說著就朝那群錦衣衛衝過去。

 晨光僅是阮家小廝,雖有功夫傍身,卻遠遠不是錦衣衛的對手,眼看著就要落了下風。

 李允緊了緊臂彎裡的姑娘,大喝一聲“晨光往後退”,繼而揮掌一推,那掌力如颶風襲捲,天地間霎時雪花飛揚沙石漫天,樹木連根拔起,不過在一息之間,團團圍住的那撥侍衛要麼受傷要麼倒地,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他面色不變,再次揮了揮手掌,收回掌力,天地間又變得寂靜異常,只剩冷風捲起零碎的雪花在呼呼亂叫。

 晨光提著劍幾乎看呆了,喃喃著:“公子竟然身懷神功,真……真是了不起。”

 李允沒理會他,轉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姑娘,輕聲問:“沒嚇著吧?”

 小姑娘從他胸前抬起腦袋,彎唇一笑:“哥哥放心,我才不怕他們呢。”

 不待小姑娘說完,李允再次用帽沿擋住小姑娘的臉,他不能讓這些人髒了她的眼。

 三人正欲各自離去,冷不丁見一名受傷的錦衣衛在地上掙扎了幾下,面上露出一抹陰冷的得意,“李允,去死吧。”繼而用手中的火摺子點燃了藏於雪地中的引線。

 僅在眨眼之間,一聲響徹天際的巨響,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猝然襲來。

 李允反應敏捷,抱著嬋兒瞬間縱身騰起,快速躲過了那衝擊力,晨光卻反應不及,被那力彈出去老遠,繼而重重摔在了一塊山石旁。

 地上一群失去戰鬥力的錦衣衛也紛紛被那力彈出去,之後重重摔回到雪地,沒了聲息。

 他們早在昨日晨光進村時便盯上了他,摸透了張家宅子裡藏有他們要找的人,且還算準了是從後山入的村。

 錦衣衛顧忌到枯骨掌的威力,不敢貿然出手,故爾在這後山設下埋伏,以圖將李允一舉誅殺。

 只是沒想到,端王讓他們帶上的火藥,壓根不能將李允如何,那李允是人嗎?不是啊,他是魔,怕是沒人能抓得住他。

 點火的錦衣衛吐了口老血後,憤恨地看了一眼落到迴雪地上的李允,脖子一鬆,死不瞑目。

 李允仍將小姑娘緊擁在懷中,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帽沿,輕聲道:“別怕,哥哥在。”

 被捂在披風裡的小姑娘驚魂未定,嘴上卻喃喃說著:“哥哥在,嬋兒不怕。”頓了頓又問:“哥哥,那麼響,是什麼?”

 “火藥。”李允答道。

 “他們是想炸死我們嗎?”

 李允輕輕攬住小姑娘的肩:“沒事,他們炸不死我們。”

 “哥哥,晨光呢?”小姑娘在帽沿裡嗡嗡地問道。

 “我帶你去。”李允說完半抱著嬋兒朝另一邊的雪地走過去,行至晨光身側後才鬆開小姑娘,將她的帽沿拉開。

 晨光被火藥的衝擊力傷及內臟,再加之頭磕到了石塊上,滿臉是血,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了。

 小姑娘蹲下去,哽咽地喚著:“晨光,晨光?”

 晨光一動不動。

 李允將她拉起來,輕聲說了句“我來”,隨後將晨光的上半身扶正,給他輸了會兒內力,晨光這才靠著旁邊的石頭悠悠醒轉過來。

 “晨光,你是不是很難受,別擔心,我們馬上去給你找醫倌?”嬋兒哽咽地說道。

 晨光嘴角冒著血水,搖了搖頭:“小姐,小的怕是不行了,不能陪你們去……隱山寺了。”

 嬋兒扁著嘴,哭起來,看了看哥哥,又看著晨光:“晨光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晨光虛弱地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李允,用盡最後的力氣緩緩說道:“李公子,阮家姑娘,只能靠你……多照應了,小的要去找老爺,和……阮先生了。”

 李允點了點頭:“你放心。”

 晨光聞言眉間逐漸舒展,繼而輕輕合上了眼眸。

 皚皚白雪中,嬋兒蹲在晨光的屍體旁,淚滾落腮邊,那個伺候過她爹爹與孃親的人,也走了。

 而此時另一隊錦衣衛正穿過紅安村北邊的山路,朝山腳處魏雲飛所守的馬車飛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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