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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殺手的哭包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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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隱山寺

 魏雲飛一人一車,在山腳下守了兩晚,冷是冷了點,不過他一個硬朗的大男人,受這點冷也不算什麼。

 他正在車裡翹著二郎腳,拿著酒囊飲酒,心裡預估著李允在紅安村探查的情況,又想著今日他們會不會下山來。

 忽聽到車外傳來一陣踩雪的輕響,他不由得心神一緊,忙將酒囊收回腰間,貓著身子,試圖掀開車簾瞧瞧。

 那車簾還只掀開了一條細縫,一柄長劍突然穿過車簾刺進來,“受死吧。”

 魏雲飛側身躲過,繼而縱身破開車頂,飛速躍了出去。

 十餘名錦衣衛聞聲齊齊圍過來,招招皆刺向魏雲飛的致命處,魏雲飛雖內力深厚,卻在招式的攻擊性上遜色了些,幾個回合下來便逐漸落了下風。

 眼見著就要撐不住了,他心裡也拔涼拔涼的,還指望著回去娶江媽媽呢,這下怕是真要將命交代到這兒了,若是回不去了,也不知江媽媽會不會想起他來。

 魏雲飛心裡頹喪得厲害,手中的招式也眼見著無力,領頭的錦衣衛飛身躍起,如一隻飛鷹般持劍朝魏雲飛的胸口刺過來。

 眼見著魏雲飛就要被刺個對穿,身後山巔處突然襲來一陣颶風,天地間霎時流雲飛卷積雪亂舞,泥土騰空而起昏暗密佈,領頭錦衣衛的劍鋒剛觸到魏雲飛胸前的衣襟,便被那股力飛速地扯開,繼而將他拋向高空,再重重落回到地面。

 其餘錦衣衛也被卷向四面八方的高空,最後七零八落地摔向地面,皆沒了聲息。

 魏雲飛一個趔趄,驚魂未定,抬眼看過去,只見李允抱著嬋兒正從山巔處衣袂飄飄地落下來,恍如從天而降的仙人一般,令人不由得心生仰慕之心。

 不,不是仙人,剛剛那功夫看著,明明就是無人能敵的魔頭,又不由得令人生出畏懼之心。

 兩日不見,魏雲飛驚覺李允身上有了一些新的變化,卻也說不清那變化究竟是什麼。

 或許也不算變化,那些特質本來就在李允的身體裡,只是他從沒好好發現過而已。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特質呢,魏雲飛也鬧不明白,總之就是似仙似魔,並非常人。

 李允抱著小姑娘穩穩落地後,冷眼掃了一圈雪地上橫七豎八的錦衣衛,將懷中的小姑娘緊了緊,又瞄了一眼扔在不遠處的車頂,衝魏雲飛不客氣地吩咐道:“修車頂的事兒,歸你了。”

 魏雲飛悻悻地應了聲“哦”,他能怎樣,好歹這車頂是他弄壞的,何況人家剛剛還救了他一命,修就修吧。

 嬋兒倚在李允的臂彎裡,腦袋從披風帽子裡鑽出來,眼皮有些紅腫,關切地問了句:“魏叔叔,你沒事吧?”

 魏雲飛咧嘴一笑:“嬋兒可真貼心,放心吧,魏叔叔沒事,多虧你哥哥本事大。”說完他無奈地斜了李允一眼,躬身將車頂從雪地上撿了起來,拿到車軸旁去修。

 折騰了約莫半個時辰,那車頂總算又穩穩當當地裝了回去。

 見李允將嬋兒安置進了車裡,魏雲飛迫不急待地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可打聽到陳情書的下落?”

 李允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冷冷回了句:“沒有。”

 魏雲飛面色有些黯然:“我也該想到的,若是在這紅安村待兩日便能尋到陳情書,杜明浩當年早就搶先一步了。”他暗歎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雪地上的錦衣衛:“端王追得緊,咱們現在去哪裡?”

 李允也有些戒備地瞄了一眼雪地,沉聲回道:“上車後再說吧。”

 隨著馬兒的一聲嘶鳴,馬車在雪地裡掉了個頭,繼而穿過狹窄的山道,艱難地踏踏而行。

 待馬車走遠,雪地上一名錦衣衛挪了挪身子,握著拳,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喘著氣,掃了一眼死去的同伴,憤恨地咬了咬牙,踉蹌著往來處行去。

 太和殿裡。

 端王“呯”的一聲將茶盞扔向一側的牆壁,碎片霎時灑了一地。

 跪在地上的受傷的錦衣衛嚇得戰戰兢兢,連那伏在地上的衣襬也跟著不停抖動。

 來貴也在牆角瑟縮著身子,偷偷瞄了一眼端王,又瞄了瞄地上的碎片,尋思著下次可不能在這太和殿裡放陶瓷孤品了,不然端王這麼糟踐下去,也太可惜了。

 此時端王胸脯上下起伏,面色緊繃:“既然只剩了你一人,還回來做什麼,沒用的東西。”他說著在殿內踱了幾步,揮臂將一旁的香爐掃落,又是一聲清脆的撞擊聲,爐灰飄了一地。

 “殿下,那李允實在是……實在是太狡猾了,火藥根本困不住他。”

 “廢物,蠢貨。”端王氣急敗壞,他派出的可都是錦衣衛的精銳,還帶上了火藥,沒成想,竟然全軍覆沒,只逃回來這麼個傷兵,“早知你們如此不頂用,就不該對你們委以重任。”

 端王又在殿內來回踱了一會兒,罵罵咧咧好一陣,心裡的氣總算稍稍平復,他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錦衣衛,“在紅安村除了李允,可還看到嬋兒姑娘?”

 錦衣衛結結巴巴回道:“回……回殿下,看……看到了,她就站在那李允身側,李允圍攻我們時,也不曾將嬋兒姑娘鬆手。”

 端王霎時握住了拳,咬緊後牙槽,盯著殿門處灑落一地的爐灰,好一會兒沒吭聲。

 錦衣衛膽顫地滾了滾喉頭:“還……還看到了之前都察院的副都使,魏雲飛。”

 端王這才緩緩回過神,“魏雲飛?他沒死?”

 “沒死,小的親眼見到他與那李允坐進了一輛馬車,走了。”

 端王又沉默了片刻,有些疲憊地扶了扶額,終於沉聲說了句:“退下吧,去慎刑司領罰。”

 “是,殿下。”錦衣衛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躬著身子退出了太和殿,他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受點罰倒也沒什麼。

 來貴也趕忙收拾殿內的狼籍,隨後又輕聲勸慰:“殿下,您若是累了,不如去軟榻上歇會兒。”

 端王懶得理會他,暗暗一嘆後轉身去了宣德帝的寢殿。

 龍床上的宣德帝老了,瘦了,當時精光閃閃的雙眸如今也變混濁了。

 連服侍在側的趙公公也變老變瘦了,見端王進殿,他趕忙躬身行禮。

 “出去吧。”端王如往常一般吩咐道。

 趙公公應了聲“是”,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端王在龍床前坐下來,冷冷盯著一臉呆滯的宣德帝,片刻後將身子半傾在床沿前,“父皇,以前兒臣覺得您很聰明,很狡猾,尋常人皆非您的對手。”他說翹起嘴角無奈一笑,“如今看著,您當真是愚蠢啦。”

 他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繼而掏出身上的匕首,舉著在眼前照了照,寒光閃閃的刀刃上,映出他被扭曲了的面容。

 “您當初為何要心血來潮地娶一位前朝的公主,還堂而皇之地封其為淑妃?要知道,您這是給了他們韜光養晦的機會啊。”

 端王眸中溢位一抹狠厲,“您明明並非豁達之人,卻偏偏要扮演出一副豁達的樣子,兒臣看著您這樣,真是覺得噁心啦。”

 他說完扭頭從木几上的果盤裡拿了一個梨,在手裡握了握,卻並不急著削掉它,“您可知道,魏雲飛並沒有死。”

 宣德帝聽到這裡,呆滯的眼珠終於挪了挪,吃力地將頭轉向端王,面上掛著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難不成您還不信?”端王一聲輕笑:“錦衣衛前幾日在紅安村親眼見到了魏雲飛,他如今正與李允混在一起,四處尋找阮家留下的那封陳情書呢。”

 匕首的刀尖沒入梨身,如同殺意溢位端王的眼角:“咱們都知道,那魏雲飛是淑妃的人,倘若他們真尋到了什麼陳情書,父皇,那就休怪我對您的三皇子下手了。”

 他說完按下匕首,橢圓的梨瞬間在他手中一分為二,梨汁自他指縫裡滴落,恍如流出的血一般,讓人看著也不禁膽顫。

 與那梨汁同時滴落的,還有宣德帝眼裡混濁的眼淚。那淚在他眼尾拉出兩條亮閃閃的溝壑,繼而飛快地流向耳後。

 端王壓根沒理會宣德帝的表情,他幽幽地起身,將破了的梨扔回果盤,就像往亂葬崗扔掉的一具屍體,繼而掏出巾子,擦了擦匕首,又擦了擦指尖,這才轉頭看向宣德帝。

 “父皇,如今我是在給您收拾殘局呢,您心裡該對兒臣存著感激才行。”他說著哈哈一笑,“您的三皇子能不能活,就看那李允與魏雲飛回京時能帶來什麼了。”他說完斂住神色,轉背離開了寢殿,頭也沒回。

 龍床上的宣德帝老淚縱橫,這,能怪誰呢?

 另一廂,李允帶著嬋兒,及魏雲飛一行三人,又經過近十日的趕路,終於從大梁國東部行至東南部,到達了赫赫有名的隱山寺。

 隱山寺並非國寺,卻因寺中的第一任主持隱山而聞名,隱山乃是跨大晉與大梁兩朝的得道高僧,在民間名望頗高,隱山寺也因他的存在一直香火不斷,來朝拜的香客常常從山下的小徑擠到寺外的山門處。

 但自隱山過世後,寺中的香火便淡了許多,慕名而來的香客得知寺中沒了隱山,常常是興致高昂地來,面色黯然而返。

 魏雲飛將馬車停在山腳一處六角亭旁,繼而三人步行而往。

 李允牽著嬋兒沿著石階緩緩而上,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來,扭頭四下裡打量,目力所極之處皆被白雪覆蓋,一片蕭瑟之景。

 “哥哥,你還記得這裡嗎?”小姑娘抬著腦袋,目光熠熠地看著他。

 李允揉了揉嬋兒的小手,勾起唇角無奈一笑:“不記得了。”他頓了頓:“不記得也好。”

 他四歲便離開此地,最深刻的記憶都留在了明月堂。

 提到隱山寺時,他腦中只會閃現出一個嚴肅的老和尚,老和尚手裡拿著戒尺在他面前晃當著:“小傢伙,你得學會識字、寫字,以後你身上的擔子重著呢。”

 那個老和尚便是隱山吧?他小時候定然是不喜歡隱山的,不然不會那麼快就將他忘記。

 “是的哥哥,你看我也不記得了。”小姑娘偏著腦袋笑吟吟地看著他,好似在想方設法給他安慰。

 李允溫柔一笑,將她的帽沿壓下去,“別看哥哥,看路,小心摔著。”

 小姑娘嘻嘻一笑,牢牢拽著李允的手臂:“有哥哥在,嬋兒不會摔著的。”

 一旁的魏雲飛聽得直起雞皮疙瘩:“你們走路的時候能不能少說話,專心走路。”說完還白了李允一眼。

 李允暗暗勾起嘴角,彎腰就將小姑娘一把抱起來:“魏叔叔太討厭,咱們走到前面去。”說完縱身一躍,迅速就往前上方的臺階飛過去,霎時將魏雲飛遠遠拋在了身後。

 嬋兒勾住李允的脖子,抬起被披風帽藏起的那張絕美的臉蛋,貝齒在唇間一閃:“哥哥,魏叔叔會生氣的。”

 李允也微微一笑:“就得讓他氣一氣,誰叫他氣咱們的。”

 此時的魏雲飛在下方的臺階處大嚷著:“喂李允你什麼意思嘛,將魏某一個人扔在後頭,欺負我年紀大麼,餵你們等等……”

 一陣冷風拂過,瞬間吞沒了魏雲飛的叫嚷聲。

 不一會兒李允便領著嬋兒提前到達了山門處,此時正是大年初一,各家各戶皆在團年,寺中也不見一個香客,冷清得很。

 李允剛帶著嬋兒邁入寺中,守門的老和尚便步了出來,雙手合十:“施主請留步,正是年關,寺中暫不接待香客。”

 李允也回了一禮,應道:“在下並非香客,而是有要事找寺中住持。”

 老和尚微微一愣,面上有些為難,這大過年的,拒絕人家也不好,但住持也不是說想見就能見的呀,“回施主,本寺住持正欲閉關,此時怕是不方便見客。”

 李允一聽是“正欲閉關”,而不是正在閉關,心裡便微微一鬆,“在下曾被養在隱山法師膝下,今日特來尋根,還請師父通融。”

 老和尚一聽隱山法師的名號,不由得抬頭細細打量了李允幾眼,暗暗覺得此人面相不俗,疑慮片刻後再次雙手合十:“那就請施主稍等,容貧道去通稟。”

 “多謝。”李允客氣道。

 在等待老和尚通傳的時間裡,李允在寺內的院子裡打量了幾眼,那參天的大樹與巍峨的殿宇皆透著些陌生,卻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有幾棟殿宇好似最近翻修過,廊柱上的朱漆還閃閃發亮。

 嬋兒也跟著李允四處打量,對於哥哥小時候待了四年的地方充滿了好奇。

 約莫一刻鐘之後,守門老和尚返回,雙手合十道:“住持願給公子與姑娘半柱香的時間,二位請隨我來吧。”說完轉身在前方引路。

 兩人跟著老和尚沿著殿外的夾道拐了幾道彎,來到了寺後的一處寂靜的禪房前。

 老和尚朝禪房看了一眼,雙手合十道:“住持就在屋內,二位可自行進去。”

 李允和嬋兒雙雙回禮,繼而轉身入得禪房內。

 住持正在蒲團上打坐,見二人進屋,緩緩打開了眼皮,不待李允出聲,便語氣淡泊地說道:“二位請坐。”

 “多謝法師。”李允牽著嬋兒在靠牆的木凳上坐下。

 住持也從蒲團上下來,轉身坐在了正對他們的一張扶手椅上,略略將他們打量了幾眼,仍是一副淡泊的語氣:“莫非公子便是隱山當年撫養過的孩子?”

 李允起身行禮,恭敬回道:“在下正是。“

 “隱山已過世多年,不知施主此次過來所為何事?”

 李允神色微斂,坐回到木凳上:“晚輩想尋問當年隱山收留晚輩時,在寺中所發生的事情。”

 住持微微一笑:“此地只是一座佛寺,遠離紅塵,實在是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

 “請問法師,當年隱山寺除了收留晚輩,可還曾收留過同歲小兒?”李允急切地追問道。

 住持垂下眼眸片刻,之後抬起來緩緩看向李允,搖了搖頭:“沒有。”

 李允的手掌瞬間在膝上捲了起來,穩了穩心神後又問:“寺中,可有大師與前朝史官阮江南一家相熟?”

 住持沉靜地看著李允,緩緩答道:“除了過世的隱山,寺中再無人與朝中人相熟,且當年收留小兒一事,也是由隱山一手操辦,旁人並不知內情。”

 李允眉眼垂下來,面色黯然。

 一旁的嬋兒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安慰道:“哥哥,你彆著急。”

 住持見此抿唇思量片刻,這才沉聲答道:“在隱山寺底下有一條暗河,裡面有個融洞,聽聞,當年隱山常將收留的小兒藏於洞中,你若是想尋找以往的線索,不如去找找那個融洞看看。”

 李允眸中閃出一縷喜色:“多謝法師。”

 “貧道知道的就這些了,公子若沒別的事,還是請回吧。”住持面色和藹,語氣裡卻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似乎極不願提起以往之事。

 李允與嬋兒趕忙從木凳上起身,朝住持行了一禮後,便轉身出了禪房,沿著夾道往寺外走。

 “哥哥,會不會你就是那個前朝皇子?”小姑娘從昨日晨光的話,到今日李允的神情,早猜到事情的玄機。

 李允握了握她的手:“無論哥哥是誰,都永遠不會與嬋兒分開。”

 小姑娘嘻嘻一笑,停了步子仰頭看著李允:“無論哥哥是誰,未來都是嬋兒的夫君。”

 李允第一次聽小姑娘喚自己“夫君”,嘴角禁不住浮起一絲害羞的甜蜜,壓低聲音道了聲“好”。

 罷了,不管自己是誰,嬋兒都會是他心坎上重中之重的人,別的暫且不管了,隨緣吧。

 李允這樣想著時,心裡鬆了口氣,牽著小姑娘很快出了佛寺。

 魏雲飛正在山門處等著,見二人出來,趕忙迎了上去:“可有線索?”

 李允看著他一臉急切斜了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為雲飛兄查探身世呢。”

 魏雲飛咧了咧嘴:“我這還不是因為操心社稷嘛。”

 三人按原路返回,在山腳找了家食肆簡單用完了飯食,之後便準備尋找融洞入口。

 那融洞隱秘,找旁人定然打探不出什麼,只能靠他們自己,三人圍著隱山寺外圍悠悠轉了好幾圈,仍是沒找出什麼名堂來。

 直到快過了酉時,暮色將至時,李允才在他們停馬車的六角亭旁的陰溝裡瞧出一些端倪。

 那陰溝四周佈滿了矮灌,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沿著陰溝旁狹窄的小徑一直往裡走,便會發現裡面的空間越來越大,且那陰溝直通底下的暗河。

 李允掏出火摺子燃了個火把,照了照潮溼的地面,又照了照一旁的暗河,繼而牢牢擁緊身邊的姑娘,小心翼翼往裡走。

 “哥哥,這就是暗河嗎?”小姑娘看了看被火把照出一片粼光的水面。

 “嗯,融洞應該就在前邊不遠處了。”李允暗舒了一口氣。

 魏雲飛也燃了個火把走在後頭,一邊走一邊四下裡打量:“難不成那陳情書就放在這融洞裡?”

 他並沒細究過李允的身世,自然不知道李允也在隱山寺也待過四年,眼下他還以為來融洞是找陳情書的。

 “廢話少說,你跟上便是。”李允敦促道。

 三人在幽黑的暗河旁摸索了好大一會兒,行了大約一里多路遠,終於見到不遠處出現了融洞洞口。

 “哥哥你看,有洞。”小姑娘脆生生喚道。

 “嗯,應該就是那個融洞了。”李允說著將火把插在一側的山壁上,又重新燃了個火把。

 瑩瑩的火光照出山壁上閃閃的水澤,四周潮溼一片,還不停傳來叮咚的水滴聲。

 李允牢牢牽著小姑娘的手,緩緩入得洞內。

 融洞面積極大,裡面鐘乳石林立,暗河沿著洞下的石壁穿行而過,發現潺潺的流水聲。

 三人繞著鐘乳石在洞內彎彎拐拐行了好大一會兒,終於在一處石縫裡發現別有洞天。

 穿過那一線窄窄的石縫,裡面竟然有一處收拾得井井有條的石屋,屋內桌椅齊全,還有一張用木頭鑿成的架子床。

 魏雲飛將火把插在洞壁上,在石屋裡轉了一圈,四下裡打量:“這裡明顯有人住過。”

 李允沒理會他,轉頭拿起放在石凳上的一個潑浪鼓,搖了搖,霎時那“呯呯”的鼓聲便灌滿石屋。

 嬋兒彎下身子,在床頭佈滿灰塵的枕頭旁發現一個小兒的肚兜,小姑娘用手提起那肚兜的繫繩:“哥哥你看。”

 李允與魏雲飛的目光同時看向她。

 明黃色肚兜在小姑娘手中晃了晃,像暗夜裡的另一簇火焰似的,而在肚兜的左下角,用一種異於常人的筆法,用大紅的絲線繡了一個“守”字。

 魏雲飛上前一步接過那小兒肚兜,面色一驚:“此乃皇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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